第七十七章 夜与人
夕阳半隐西山，橘色的晚霞点燃了天际流云，漫山遍野秋色融融。
徐徐的晚风拂过少年的衣袂与发梢，撩动着难以诉说的心绪。
李长安在这一方孤零零的坟茔前驻足良久，仍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简陋的墓碑，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直到暮色渐起，他才抬起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似是要将胸中郁垒悉数吐尽。
连累你丢了性命，甚至没能再见你最后一面，这或许将成为我今生永远的遗憾。
且放心，那些逼死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束淡黄色花束，李长安弯下腰，将花束轻轻放到墓碑前。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新起的坟冢，转身便欲离去，却见不远处的树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袭素白长裙。
李长安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那少女竟会出现在这里。
方雪柔看着沉默失神的少年，心中许多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千言万语，最终只剩下一句：
“你。。还好吗？”
看着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样，李长安心中五味陈杂。
他努力的扯起嘴角，让自己露出一个不是那么难过的笑容。
“应该，还好吧。”
“要回去吗？”
“嗯。”
“一起呀？”
“好。”
少女并不太擅长安慰人，她走在少年身边，明明知道他很难过，却不知道说什么，一次次的欲言又止，反倒是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看着身旁捏着衣摆默默跟着的少女，李长安的心渐渐柔软。他缓和了一番情绪，轻声开口道：
“你要急着回家吗？”
少女先是呆了一下，而后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不着急的。”
看着少女手足无措的模样，李长安的眼角眉梢多出了些许柔和的笑意。
“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好啊好啊！”
看着少年脸上的笑意，方雪柔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她开心的为少年推荐道：“苏记的烤鸭，许氏的烧鸡，寻香坊的河鲜。。对了，我还知道有一家面做的最好吃了，我带你去呀！”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少女那清脆的嗓音叽叽喳喳的回荡在耳边，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夜莺和着夜色啼鸣。
“好，那就去吃面吧。”
似是被少女身上那轻快气息所感染，李长安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脸上也多出了一些发自内心的笑容。
黄昏的光影渐渐黯淡，暮色四合，天际多出了星辰与明月的身影。
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在少年的前面，偶尔回过头与少年说些什么，少年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不时的回应两句。
“就是这里啦！”
方雪柔指着身前有些老旧的街道，笑盈盈的对李长安说道。
李长安笑着点点头，闻着空气中的葱油香味，倒是真的让他有些饿了。
两人往前走了数十步，待转过一处街角，便看到一家面馆，店面不大，只能放得下四张方桌，左右各两张贴墙放着，中间留着一条过道。
面馆外面搭着一个棚子，下面也放着两张方桌，此时正有一道人影坐在棚下的桌子旁吃面。
面馆老板是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身前围着围裙，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看到方雪柔便笑呵呵的打招呼。
“方姑娘来啦！”
“陈爷爷！还没收摊吗？”
“哈哈，早着呢！”
“那，还有面吗？”
“有，想吃多少有多少。”
正说着，里面跑出来一个围着围裙带着袖套的少女，一脸惊喜看着方雪柔。
“依依~”
方雪柔开心的喊了一声，便丢下李长安，步履轻快的向那少女跑了过去。
方雪柔抱着少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名叫陈依依的少女却是笑着不说话，偶尔点头或摇头，唯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般。
随后，方雪柔拉着陈依依走道李长安身边，招呼他一起坐到了棚子下面那张坐着人的方桌旁。
“喂，冰块！今天怎么不等依依一起吃啊？”
方雪柔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十分自来熟的跟他打招呼。
那人方才一直低着头吃面，此时听到方雪柔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的布衣，面容坚毅，眼神冰冷，声音也是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
“今天有事，马上就要走，来不及等她。”
“什么事比陪依依还重要？！”
方雪柔不满的嘀咕道，“你可不要欺负咱们依依不会说话，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那少年眼眸微垂，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谁敢欺负咱们家依依啊？”
老陈端着两碗面放到他们桌上，依依也十分懂事的把自己那一碗给端了过来。
老陈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咱这把老骨头可还硬朗着呢，谁敢欺负咱家依依，咱跟他拼命！”
依依却是不依了，她扯了扯老人的袖子摇了摇头，满脸的不高兴。
“好好好，爷爷不说这话了，依依不生气，啊。”
老陈宠溺的搂了搂依依的肩膀，温声哄着她，随后招呼道：“你们先吃，还有两个菜我给端过来。”
李长安客气的道了声谢，随后望向旁边那少年，感受到他的目光，那少年也转过头看向他。
“李长安。”
“苏焕。”
两人互报了姓名，算是认识了。
李长安冲他略一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只低头专心吃面。
“来喽！”
老陈端着两个碟子吆喝了一声，放到他们的桌上，却是一碟猪头肉，一碟牛肉片。
“别光吃面呐，你们这群娃娃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来，多吃点肉。”
老陈热情的招呼着，方雪柔也是笑嘻嘻的道谢，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谢谢陈爷爷！”
“客气啥，你们能来陪依依，咱这心里头比啥都高兴。”
等老陈走了，依依伸出筷子夹了点肉放到苏焕的碗中，而后又伸手指了指，让他多吃点。
“谢谢。”
少年脸上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了些许，见少女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了下天上，明白是要让他多穿点衣服，便轻声回了一句：“不冷。”
依依不依，仍旧扯着他的衣袖，少年只好败下阵来，眼中满是冰雪融化后的柔软。
“等会儿回去就穿。”
依依这才放手，低头吃着碗中的面。
苏焕将碗中最后一口汤饮尽，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我先走了。”
随后便起身挪开板凳退开一步。
离去之前，他望着陈依依那晶亮的双眸，认真道：
“苏焕永远不会欺负陈依依！”
而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谁也不能欺负陈依依！”
徐徐的晚风拂过少年的衣袂与发梢，撩动着难以诉说的心绪。
李长安在这一方孤零零的坟茔前驻足良久，仍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简陋的墓碑，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直到暮色渐起，他才抬起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似是要将胸中郁垒悉数吐尽。
连累你丢了性命，甚至没能再见你最后一面，这或许将成为我今生永远的遗憾。
且放心，那些逼死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束淡黄色花束，李长安弯下腰，将花束轻轻放到墓碑前。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新起的坟冢，转身便欲离去，却见不远处的树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袭素白长裙。
李长安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那少女竟会出现在这里。
方雪柔看着沉默失神的少年，心中许多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千言万语，最终只剩下一句：
“你。。还好吗？”
看着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样，李长安心中五味陈杂。
他努力的扯起嘴角，让自己露出一个不是那么难过的笑容。
“应该，还好吧。”
“要回去吗？”
“嗯。”
“一起呀？”
“好。”
少女并不太擅长安慰人，她走在少年身边，明明知道他很难过，却不知道说什么，一次次的欲言又止，反倒是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看着身旁捏着衣摆默默跟着的少女，李长安的心渐渐柔软。他缓和了一番情绪，轻声开口道：
“你要急着回家吗？”
少女先是呆了一下，而后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不着急的。”
看着少女手足无措的模样，李长安的眼角眉梢多出了些许柔和的笑意。
“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好啊好啊！”
看着少年脸上的笑意，方雪柔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她开心的为少年推荐道：“苏记的烤鸭，许氏的烧鸡，寻香坊的河鲜。。对了，我还知道有一家面做的最好吃了，我带你去呀！”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少女那清脆的嗓音叽叽喳喳的回荡在耳边，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夜莺和着夜色啼鸣。
“好，那就去吃面吧。”
似是被少女身上那轻快气息所感染，李长安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脸上也多出了一些发自内心的笑容。
黄昏的光影渐渐黯淡，暮色四合，天际多出了星辰与明月的身影。
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在少年的前面，偶尔回过头与少年说些什么，少年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不时的回应两句。
“就是这里啦！”
方雪柔指着身前有些老旧的街道，笑盈盈的对李长安说道。
李长安笑着点点头，闻着空气中的葱油香味，倒是真的让他有些饿了。
两人往前走了数十步，待转过一处街角，便看到一家面馆，店面不大，只能放得下四张方桌，左右各两张贴墙放着，中间留着一条过道。
面馆外面搭着一个棚子，下面也放着两张方桌，此时正有一道人影坐在棚下的桌子旁吃面。
面馆老板是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身前围着围裙，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看到方雪柔便笑呵呵的打招呼。
“方姑娘来啦！”
“陈爷爷！还没收摊吗？”
“哈哈，早着呢！”
“那，还有面吗？”
“有，想吃多少有多少。”
正说着，里面跑出来一个围着围裙带着袖套的少女，一脸惊喜看着方雪柔。
“依依~”
方雪柔开心的喊了一声，便丢下李长安，步履轻快的向那少女跑了过去。
方雪柔抱着少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名叫陈依依的少女却是笑着不说话，偶尔点头或摇头，唯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般。
随后，方雪柔拉着陈依依走道李长安身边，招呼他一起坐到了棚子下面那张坐着人的方桌旁。
“喂，冰块！今天怎么不等依依一起吃啊？”
方雪柔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十分自来熟的跟他打招呼。
那人方才一直低着头吃面，此时听到方雪柔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的布衣，面容坚毅，眼神冰冷，声音也是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
“今天有事，马上就要走，来不及等她。”
“什么事比陪依依还重要？！”
方雪柔不满的嘀咕道，“你可不要欺负咱们依依不会说话，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那少年眼眸微垂，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谁敢欺负咱们家依依啊？”
老陈端着两碗面放到他们桌上，依依也十分懂事的把自己那一碗给端了过来。
老陈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咱这把老骨头可还硬朗着呢，谁敢欺负咱家依依，咱跟他拼命！”
依依却是不依了，她扯了扯老人的袖子摇了摇头，满脸的不高兴。
“好好好，爷爷不说这话了，依依不生气，啊。”
老陈宠溺的搂了搂依依的肩膀，温声哄着她，随后招呼道：“你们先吃，还有两个菜我给端过来。”
李长安客气的道了声谢，随后望向旁边那少年，感受到他的目光，那少年也转过头看向他。
“李长安。”
“苏焕。”
两人互报了姓名，算是认识了。
李长安冲他略一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只低头专心吃面。
“来喽！”
老陈端着两个碟子吆喝了一声，放到他们的桌上，却是一碟猪头肉，一碟牛肉片。
“别光吃面呐，你们这群娃娃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来，多吃点肉。”
老陈热情的招呼着，方雪柔也是笑嘻嘻的道谢，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谢谢陈爷爷！”
“客气啥，你们能来陪依依，咱这心里头比啥都高兴。”
等老陈走了，依依伸出筷子夹了点肉放到苏焕的碗中，而后又伸手指了指，让他多吃点。
“谢谢。”
少年脸上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了些许，见少女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了下天上，明白是要让他多穿点衣服，便轻声回了一句：“不冷。”
依依不依，仍旧扯着他的衣袖，少年只好败下阵来，眼中满是冰雪融化后的柔软。
“等会儿回去就穿。”
依依这才放手，低头吃着碗中的面。
苏焕将碗中最后一口汤饮尽，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我先走了。”
随后便起身挪开板凳退开一步。
离去之前，他望着陈依依那晶亮的双眸，认真道：
“苏焕永远不会欺负陈依依！”
而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谁也不能欺负陈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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