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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定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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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诰明觉得自己还是难以定夺两种货物的价格,于是问了李昱。

    “。。。。。。我也不太清楚呢,我问你,以你行商的眼力来看此二物,可否觉得稀罕?”李昱反问道。

    看着桌上两件东西,陈诰明还是难免有点激动的说道:“稀罕至极,若是只出一二,堪称无价之宝也不为过,尤以那琉璃镜子为甚。”

    “嗯,物以稀为贵,这会儿还是少卖点,但价可以卖高点。这样吧,那香水要价20两白银,那琉璃镜子要价30两白银。”

    听了李昱开的价格,陈诰明不由嘴角抽抽,心想殿下倒是心狠哪,他可是知道这二物的造价才几何的。但也没觉着不妥,因为世上没有,这独家买卖就是一本万利的。

    “前段时日赶制了香水和琉璃镜都有万余,我先各给你五千之数,若是售罄可得二十五万贯钱银,且因其本价低廉,亦可说是毛利近二十三万贯。

    共一万件货物,且此二物不大,占不了多少料的舱位。但你仍需派出半数船舶,空舱前去亦可,待做完了买卖得了钱财和金银再去次占城,也不会远上很多,满舱购粮而回。

    你心中可否估量一下这半数船只能买多少粮食回来?”

    “让小民想想。。。。。。”陈诰明心中盘算了一下道:“回殿下,约可买粮六万石。”

    “一半船只,一趟六万石米粮,也不少了。占城的米粮价格低廉,估摸着一石要价仅半贯左右。当然,这只是我之臆测,你去了实地买卖才知确切价格。就算与我国中同价,也才一贯多点,花费个六七万贯顶多了。如此算来,这一趟可得十五万贯之多,倒也可解燃眉之急了。”

    “是呢,若一切顺利,定能解殿下之忧。”

    说完这些事情,两人暂时沉默了下来,各自心中都盘算着这买卖是否有疏漏。

    心中不停盘算着,虽然表面看来还算平静,但陈诰明心中还是沉甸甸的。殿下交代了一堆事情,但都是自己以前未曾涉足的,再顾及到殿下救下陈家的恩情,又牵扯到天家的事情,由不得陈诰明丝毫轻松懈怠,自然感到压力山大。

    而李昱则是一脸轻松,因为这一趟来江都的主要事情基本都办妥了,思虑再三,感觉已无他事,就只剩明日筛选船员一事了。

    而且,与这陈家家主对话了很久后,李昱觉着陈家家主虽非聪敏善谋之辈,无甚大才,但胜在稳重和谨慎小心。让这陈家家主负责李昱交代的事倒是正好合适,小心使得万年船嘛,行商赚钱而已,有莫大优势的时候不需贪功冒进,稳着来,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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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陈诰明说谈到现在,李昱这时候看看外面天色已黑,到了掌灯时分了,心想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也该撤了,便对陈诰明说道:“事情我都讲完了,日后你若遇事不决,便差人书信于我。

    那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去找地方吃饭歇息了。”

    “啊?殿下这般说是欲将我陈家置于何地啊。我陈家虽然乃一贱贾商家,粗俗鄙陋,但备下佳肴,宴请殿下以饱足殿下饥腹还是能做到的。后院虽然房屋简陋,但清净干爽的客室也还是有的。

    想来殿下于这江都城也不甚熟悉,您看,不如就屈尊歇息在我陈家一晚,可好?”

    “。。。。。。”

    李昱想了想后觉得也无不可,确实这江都城他不曾来过,不晓得什么情况,还是在陈家比较靠谱点。

    于是便说道:“那就有劳陈家家主了,我人小吃的不多,也不挑食。你也不用太过劳心劳力,就你家平常吃食准备一些就好了。”

    “殿下无需操心这些,小民自会去安排。那殿下在此歇息片刻,小民去后面吩咐交代一下?”

    李昱点了点头道:“嗯。”

    于是陈诰明行了礼告退,去后边准备饭食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陈诰明再次来到堂前,说是都吩咐好了,就等后面准备好吃食开饭了。在等开饭的时候,两人又坐在前堂里说谈了一番。

    此间略过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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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在江宁城的一处宅院中的堂屋内,一中年男子坐在上首,面色不愉,而下面的林德水像鹌鹑一样站立着。

    “我上次让你这段时日做事收敛一些,你倒好,不知收敛也罢了,居然还敢动周司徒的女儿。”

    林德水轻声为自己辩解道:“这,这也不能怪我啊。手底下那两混球货色,没有眼力,只是照常做事,哪知却,误会冲撞了周司徒的女儿,这我也料想不到啊。且,最后不是没有得逞,被那娃娃给救了不是嘛。”

    “娃娃也是你能叫得的?那是殿下,是皇子,我大唐皇帝的儿子!若是你听了我前番的话,收敛了,又怎会搞出这么一出?”

    “这,这,这事都已经出了,祸也闯了,说这些也没用啊,大人,你说是也不是?且,那晚,那娃。。。那殿下救了司徒之女后便走了,没有再纠缠,小人手下那两混球得以走脱,回来细说后,小人觉着倒是也没留下什么手尾。”

    “你该庆幸,周司徒仅因中秋时节回京述职,才会在江宁待上两日,过得些时日便会回江都府。加之上半年我朝在南边输了阵仗,以致朝局动荡至今未歇,想必此时他也不想多事,故而没有发作。

    不然,你以为不留什么手尾便能如此太平?蛇鼠一窝,这江宁城虽然大,但这阴私底下的事却也诸多牵连,真要查,你走不脱的。”

    林德水闻言不由有点惊慌,呐呐说道:“那,那,大人可否有法子?”

    那中年男子微微眯着眼说道:“说了周司徒这会儿没见声响,便是不会计较,你慌什么?我且问你,你方才告知我那晚殿下救人的情形当真属实?”

    林德水连忙道:“这小人哪敢欺瞒,确是属实。大人你可没瞧见,那混球的鼻子可是碎的哟。。。我想想都觉着疼。”

    闻言,中年男子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缓缓说道:“嗯,料你也不敢瞒我。你且放心,这会儿不会有什么风浪的,但你真得收敛着一些了。”

    “大人放心,小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蠢人,出了这番事情,小人自然也会收敛着小心的做事。”

    “嗯,好了,没事的话下去吧。守在大市,有什么事情,我自会让阿匡交代于你。”

    “小人知道了,那,大人,小人告辞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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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林德水走后,中年男子静坐在堂屋里,闭着眼睛半晌未动,只有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叩着桌面,心中思虑着什么。

    良久方才睁开了眼,对边上的老仆问道:“世人多说我谄媚,阿匡,你觉得我是吗?”

    那老仆恭谨答道:“阿郎做事易得圣心,那谄媚一说,只是旁人嫉恨的说辞罢了。且,是不是谄媚旁人说了都不算。圣上说是,那才是。圣上说不是,那,便不是。”

    闻言,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呵呵,老滑头。。。。。。

    是啊,忠诤也好,阿谀也罢,你可知晓?这世间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啊,如能做到了那极致处,便都可在这世道占上一席之地,在那史书上留上那么一笔呢。”

    说完,看了一眼几案上那从江北和南边信州来的两封奏疏,默了几息后说道:“阿匡,叫人备轿,我要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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