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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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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深秋的时日,民间已经大致完成了秋收,田间都闲暇了下来,但百姓们的生活依然忙碌,都开始着手为过冬做些准备了。

    李昱今天也很忙。

    昨日刚搬进王府,府里一堆的事情要处理。虽然不要他实际去操办,但很多事情都要他拍板点头后洪福和王贵才能去安排。

    偏生还赶巧,今天是江都陈家那边来人的日子。当初李昱因为急着想见钱,就安排了尽快开启海贸的。今天就是陈家船来装货和送那一半海员过来培训的日子。

    好在王府就在元武湖边,离王府不远就有一个船埠,且元武湖经由青溪河与秦淮河相通。虽然这两条水道走不了那五千料的大船,但一千料左右的船还是能过的。李昱的香水和镜子本来就是小东西,不占地方,故而陈家只消派两艘小船过来元武湖这边装载就可以了,倒也是便利。

    还有那一百多让陈家送来培训的船员,李昱暂时统统安排在了客院住下,明日还要招待周老头,只能待过得两日后再开始培训他们。

    忙里忙外的李昱,却在下午又接到传报说,门外来了好些个揭榜的人。

    “靠,这事怎都挤一块儿了。”李昱忍不住吐槽,早知道当初让陈家的船晚来两日了。

    虽然眼下事情一堆,但这招贤纳才却是更要紧的事,李昱只能先将府里的事交给王贵,然后船货那边让洪福盯着,自己先去面试那些揭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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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王府前庭,四方院里站了不少人,有近十来个人。

    其中五个年轻的儒衫文士扎成一堆说着什么。其他几人则是离着这个小团队远远的,有一个衣着很邋遢的年轻道士,抱着拂尘靠在了一株杏树下,闭着眼睛养着神。有两个身着粗布短衣长裤,麻绳束腰的小伙子则是卑微的缩在一边。还有一个穿着锦衣绸袍的胖子,身边跟着一个小厮,那胖子一脸好奇的张望着。还有一个也是穿着儒衫但感觉寒碜不少的士子孤然而立,也没有和那几个文士子在一起。

    那几个个形形色色的人都静静无语,只有几个儒衫士子谈笑的话语声音时不时的传来。

    “久闻卢阳兄大名,今日得见乃在下三生之幸也。”

    “这位兄台客气了,在下区区薄名,哪当得如此啊。”

    “怎会,卢阳兄少时便于淮地无人能及,后又溯江而上,远去庐山求学,如今学成而归怕是我唐无人能匹啊。”另一位士子也由衷赞道。

    “谬赞了,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而另两个士子虽然孤陋寡闻未曾听过其名,但见同窗如此追捧那士子,便也附和着连声称赞。

    “卢阳兄可也是为了吴王府招榜而来?”

    “是的,在下得了此榜,侥幸能解题中一二,故而来王府碰碰运气。”

    “啊呀,早知卢阳兄会来,我等便也不来了,有卢阳兄珠玉在前,我等瓦砾怕是入不了吴王的眼了。”

    “兄台无需担忧,这榜上也未曾说只纳一人,各位兄台尽可在吴王殿下面前大展所学,料定也能入得吴王慧眼的。”

    “卢阳兄这般说来,也是在理。那,借你吉言了。只是。。。。。。”说话的那个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又说道:“虽然榜上也没说,但那些腌臜俗人怎也会揭榜前来?”

    几个士子都十分赞同的点头说道:“是啊,这王府招贤纳士,关他们何事?怎不晓轻重,不知内里的揭榜前来,也不怕吴王降罪。”

    话语传到另外几个人耳中,那本是一脸好奇张望的胖子却是变了脸色,而那两个粗布麻绳的年情人也慌张了起来,那道士却仍靠着杏树闭着眼,那寒碜的士子也是悠悠然。

    那被称为卢阳兄的士子虽然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口中还是很有风度的说道:“各位兄台也不必与他们计较什么,这榜单上确实也未曾名言他人不可揭榜,许是众人都可揭得。即便不是,不知者不罪,想来吴王殿下贤明,也不会与他们计较的。”

    “卢阳兄说的在理。”

    “卢阳兄果然饱读圣贤之书,深得圣人教诲啊,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

    “是啊,是啊。”

    几人正在美言追捧之时,见前庭大殿里走出一对垂髫仆童,都知道正事来了,于是立刻都收了声,静静站立等候。

    待那一对仆童来到庭院中站定后,稚声对众人说道:“殿下已到,将会面审诸位的学识才能和身家清白。待我唱到姓名者,请跟我等入殿,他人在此静候。”

    说完顿了顿,然后喊道:“吴有良。”

    那两个布衣麻绳的年轻小伙中的一个,闻言后打了个颤,没料到自己是第一个,心中顿时紧张惶恐。和他一起的年轻人则是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做鼓励,并推着他走了上去。

    两稚嫩仆童看着那吴有良说道:“你就是吴有良?”

    那年轻人点点头。

    “你跟随我们进去吧。”

    那年轻人有点害怕,又很惊慌,但既然都已经来了,总不能不进去吧,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兄弟,然后紧了紧牙关,跟着两仆童步入前庭的中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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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的一众人等则是注目看着他跟那两仆童走了进去。待进去不见人影后,前庭一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没了言语,心中是各有所思。

    在大家不同心情的等待中,时间缓缓流逝。约莫三柱香的时候,有人不耐,不住往中殿大门张望的时候,突然有了动静,是那两仆童又领着布衣麻绳的吴有良走了出来。

    虽然等人的时候觉得时间漫长,但实际从那吴有良进去到现在出来,也没多少时间。

    于是那几个士子中有人便哂笑道:“这般快便出来了,我料定他必是入不了吴王的眼的,这门客幕僚岂是他这种俗物可以惦。。。。。。”

    那士子说到一半没了声音,因为待那吴有良走出大殿后,大家发现他的面色有异。吴有良的脸上神色太过丰富,有茫然,有迷糊,有不可置信,有点激动,就是没有一点晦气脸色。

    收了声的士子和其他一众人一般心思,看着那吴有良飘飘然脚步不稳的走到另一个布衣麻绳的年轻人身边。在殿外等候的布衣青年低语问那吴有良情况如何,问了好几遍,吴有良方才恍然醒觉,顿时面色潮红的低声和他兄弟嘀咕起来,隐约中众人可以听到只字片语,什么“殿下”,“考校”,“有才”,“收了”,“五日后报到”。

    听到了这些关键词,再结合那吴有良一脸激动又潮红的脸色,众人心里都大概明白了情况,顿时现场就有点躁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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