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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宁氏记账法

    宁晏之所以把朱大爷抓了壮丁,除了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人帮手外,重要的一点,是县衙的文书,都不能是一个人处理。

    必须要两人以上确认,然后再交给知县朱澄朱批封存。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以权谋私,故意将案卷隐瞒或者是不报,甚至有意涂改曲解,这时候,两个人就能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

    宁晏算是明白了,现在整个县衙里面,就老朱和自己,没跟县丞方敬和县尉高廉尿到一壶去。

    不逮你逮谁,是时候为你的白嫖付出代价了。

    朱大爷明白人,宁晏不说,他都清楚。

    在宁晏签批过后的案卷上,犹豫了片刻,签下自己的大名。

    朱说!

    原来朱大爷的大名叫朱说,这下实锤了,你就是他老朱家的人!

    宁晏给了朱大爷一个了解的眼神,换来朱大爷一阵白眼。

    “你这是何意?”

    看见宁晏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画着方格,旁边还有几本余杭县衙的账本,朱大爷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记账了!”

    宁晏一边翻开账本,一边解释。

    “这是图表记账的方法,能仔细明了的记录每一笔账目。县衙的堆积文书,多数是账本,我先列清楚账目,这样就简单的多。”

    “之前的账目不清楚?你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朱说很不解的继续问道,他实在看不懂宁晏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之前那种账本也叫清楚……”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宁晏就一肚子火。

    一帮混账呀,把账目记成流水账的形式,非要给自己增加难度。

    “不怕告诉你,这种流水账的账本,我有一百种方法把假账做的跟真的一样,包你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哼,你休要糊弄老夫,历朝历代,账目都是这般,非我余杭县与其他地方不同,更不是我大宋就有所不同。老夫见过的账本数不胜数,还从未见过你这种故弄玄虚。”

    朱说明显一脸不信的神色。

    要不是他能看懂宁晏在方格之中所写的,就是这些日子学会的数字,他肯定认为宁晏是在鬼画符。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宁氏记账法……”

    宁晏懒得跟他吵。

    上了年纪的人,非得跟他较什么劲吗。

    万一把他惹毛了,抄起拐杖给自己来那么几下,自己还真就白挨了。

    转过身,宁晏继续盘他的账本。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宁晏的桌面,已经堆了高高的一摞账本。

    而朱说的神色,也越发的凝重起来,甚至,渐渐的转变成惊讶。

    酉时过半,眼看日渐西斜,终于,宁晏站起身伸了伸自己的老腰,把手上已经磨秃了的笔头随手一扔。

    “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县衙眼看就要放衙了。

    什么玩意!加班!

    加班是不可能的加班的。

    尤其,晚上还要抓紧时间搞钱,宁晏更不可能加班了。

    转身,宁晏看向朱大爷。

    朱大爷也跟着自己累了一下午,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宁晏还挺不好意思。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自己还真不会干这缺德事。

    “大爷!您没事吧。”

    眼看着朱说朱大爷望着眼前那高高的一堆账本久久不说话,宁晏心里顿时一慌。

    不会是累傻了吧。

    “你竟然真有凤雏之才!”

    朱大爷转身,目光紧紧的盯着宁晏,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一整个下午,宁晏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余杭县堆积了几年的账目,处理殆尽。而且不仅仅是账目,里面还夹杂了一些复杂的案卷在其中。

    往日这些,足以让经年老吏,都头疼不已,要抓耳挠腮到甚至花费几刻才能处理出来的案卷文书,在宁晏手中,就像是玩物一样,随便翻看一眼,再随便记录,就扔到了一边,再接着下一本。

    如果不是自己盯着宁晏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他能看懂那些奇怪字符所代表的含义,他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以宁晏这一下午的效率,一旬之内,处理完余杭县衙的公务,并非遥不可及。甚至,还可能超前完成!

    难怪他如此淡然,原来竟然是早已胸有成竹。

    一时之间,朱大爷楞住了。

    一个从未接手过政务的县学少年学子,竟然对一县之事,如此熟悉!不说那些饱读诗书,登科及第的进士远远不如。

    恐怕就是一些任期几年的官员,都比不上宁晏这般。

    他怎么做到的!

    余杭县学竟然有如此人物。

    朱大爷盯着宁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大爷,时辰不早了,我家中还有要事,今日就先回去歇息,咱们明日再来料理这些破事。”

    宁晏说道。

    朱说这么好的下手,余杭县衙可就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宁晏还真担心,把朱大爷给累坏了。

    跟朱说告辞,宁晏出了余杭县衙。

    眼看着宁晏离去的身影,朱说的神色沉凝,目光闪烁不断,对两个从后院跟上来的随从,用从未有过的肃然语气吩咐。

    “去通知各房子弟,今晚到朱府问话。”

    夜幕降临,余杭知县朱澄的轿子没精打采的朝着朱府大门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坐在轿子里的朱知县闭上眼睛,默默养神。

    这几日余杭县夏收,身为知县,朱澄责任重大,在各个乡间到处视察,一向安逸的朱知县,这次可算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艰辛,累的整个人都没精打采,一到晚上,连自家好了好不容易纳进房的娇滴滴小妾都没兴趣了。

    余杭县本就是上县,每年粮税一向是重中之重,今年又是新粮初种,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连秋察这等大事,朱知县都扔到一边。

    这时,轿子忽然停下,朱知县听到外面有人呼唤,顿时撑起眼皮。

    “轿中可是朱氏大兄。”

    声音很熟悉,朱知县掀起轿帘看去,一个年轻的士子,身姿挺拔的正站在路边。

    朱知县顿时眼前一亮,这年轻士子,。

    “纯礼!”

    让轿夫停下,朱澄赶紧下来。

    “你怎么来我余杭县了!是来看望恩相?”

    “是父亲召我,各房子弟均要前来,在大兄府上,受父亲问话,大兄难道不知吗。”

    我应该知道吗?也没人告诉过我啊!

    朱知县一脸懵逼。

    这么大的事发生在自己家里,我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快,回府更衣,恩相要问话。”

    朱知县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反而赶紧催促随从,匆匆忙忙的跟少年士子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