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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清越和亲

    明潇后悔放任老将军孟豫冒险去追敌,也后悔让殷虎单独率领天策军。

    如此惨败,心灰意冷,现在明潇厌倦了打仗,他就想见清越一面。

    瓦剌派使臣请和,愿意两国重归与好,因林家千金才貌双全名扬天下,条件就是索要林家才女前往与瓦剌新封的安乐王毛康和亲,嫁妆是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绸缎两千匹。

    太极殿上分为两派,劝和方以张善全,高祥业为主建议答应瓦剌的要求,请战方以楚王齐王为主,李道机深知瓦剌军气势正盛,不宜争锋,遂下旨同意。

    为了补偿林严,封林严为诚意伯,进内阁参政,封林清越为弘文郡主,七日后前往瓦剌和亲。

    林清越得知此事后,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哭,她也早就想到这一天,女子婚嫁不由自己,不如开心些,做些想做的事。

    明潇知道后,怒不可遏,想要面见父皇阻止,但尚在闭门思过,只悔恨自己为什么打了败仗。

    李明泽见此事无法更改,便请旨为和亲使,李道机见他有上次之功,便答应了。

    天策军自从被殷虎带走后,明泽便被收回了天策军上将身份。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欣赏林清越,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奈何自己并无职权,能力有限。

    作为和亲使,他和户部准备随行的金银绸缎,还有随行将士的粮草物资。明泽在天策府看了某地方发生了瘟疫,利用七日的时间,将搜集的因瘟疫而死的人衣物,分批混进绸缎中,然后把瘟疫中的蚊蝇装在放金银的箱子里。此招狠毒至极,但这是明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七日后明泽率队去林府接亲,临行前清越一一告别父亲母亲和弟弟,踏上鸾车,此次采用公主的规格,安抚林家。

    明潇换了宫人的衣服跑出皇宫,在城墙上眼看着和亲使团消失在眼中,他痛苦极了,泪如泉涌。

    明泽路上经过武城,看着两边房屋尽数被毁,悄无声息,想到自己的毒计还不够很,他日率兵将瓦剌踏平!

    明泽派信使快马送到瓦剌,信中所书,请瓦剌派使者中途接亲,过时不候。

    明泽猜毛康看到此信后会惊讶不已,败军之将还敢命令自己。

    明泽借故踏上鸾车,细观清越她云髻修眉,明眸隐靥,躲了她的对视明泽低下头问道:“还有什么想让我转达的吗?”

    “殿下,当时明洁公主和亲,她是什么样子的?”清越不禁问道。

    明泽回道:“明洁刚开始泪眼婆娑,后来坚定的去和亲,你在我心里和她一样。”

    “恐怕此生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了。”清越失落说。

    明泽见状只好坦白:“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切听我安排。中途我会让手无寸铁的人返回,再让护卫将金银布匹送给瓦剌士兵。”

    清越听到有转机,便连连点头。明泽按计划命令仆从侍女返京,令护卫将一半金银布匹送给前来接应的瓦剌使者,一半绕路分发给瓦剌王庭周围的牧民,送到敌方手里立即撤退。而自己将骑马带清越绕道大同府回京。

    明泽一路上架不住清越的追问,便如实说,几日前自己搜集了瘟疫之地的衣物和蚊蝇,以此对付瓦剌,让护卫分兵投送是为了双保险,致使瓦剌军民全部感染到瘟疫,那时朝廷便不战而胜,清越听后佩服明泽计策。

    毛康听到和和亲使团只送来了一半金银,和亲使和群主不见了,气急败坏的派了十路兵马分路去追。

    在明泽清越将要达大同之时,已经晚上了。毛康麾下副将便尾随其后,速度之快令明泽佩服,明泽将清越放下躲起来,自己拔剑沖向敌军,轻而易举杀死了几名骑兵,幸亏只有百人,一柱香功夫明泽便收拾了五十人,杀人之快令瓦剌骑兵胆寒,纷纷撤退。

    收拾掉骑兵队后,明泽知道晚上大同城门会紧闭,亮出身份守将还坚持不开城门,明泽无奈用剑爬上城楼,便索要了绳子下去,将清越绑在背后依靠臂力硬是拉了上去,一众将士敬佩不已,上了城楼明泽对守城将士说瓦剌得了瘟疫,凡是从瓦剌来的人一律不让进城,再派三个信差分别去武城,赤城,涿鹿送信。

    见清越昏昏欲睡,好像得了风寒,明泽便背着清越找了客栈,差小二用身上这身衣服抵押熬了草药,明泽看着眼前的清越清纯恬静,不知不觉间动了心。

    清越睡眼惺忪,明泽轻轻把她叫醒,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过药,便入睡了。

    趁清越苏醒前,明泽将自己的佩剑当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两个人的衣服,还有两笼包子和米粥。

    见清越醒了,明泽将她扶起,似乎闻见了包子米粥的香气,肚子咕噜咕噜叫。

    明泽忍住笑,示意她洗洗脸,换上新衣服,明泽门外等候。

    一声殿下进来吧,明泽看到买的衣服穿在清越身上,干净素雅。又见清越胃口不错,头也不疼了,对清越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回京,再呆两天吧。”

    清越说道:“等瓦剌得瘟疫的消息传到京城吗?”

    “聪明!”明泽欣赏的看向清越。

    “想不想出去玩,今天是七夕哦。”明泽问道。

    “真的吗,我都忘了!”

    明泽问:“七夕都做什么?”

    “听人说要和钟意的男子去放河灯,把自己绣的罗帕和香囊送给他。”清越红着脸着说。

    明泽来了兴趣:“我去买些针线绸缎。”

    两人便相对而坐着绣香囊,清越女工娴熟,做好的香囊图案秀丽。而明泽做了一个,虽然样式简单但足够让清越刮目相看了,互相送给对方。

    晚上街上站满了男男女女,明泽吟诵道:“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清越接道:“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两人放了河灯,并肩坐在河边,清越问道:“殿下之前说更早见过我,是在什么时候?”

    “十年前,你和明洁一起在御花园里嬉戏。”明泽回忆说。

    “殿下是怎么认出来我的?”清越疑问到。

    “秘密!”明泽抿嘴而笑。

    “我们一人作一首诗吧!关于七夕的”明泽提议道。

    “好啊!”清越回应道。

    明泽灵光一闪:“有了,窗明绣香囊,光泽灯岸香。清照浮倒影,越过重重江。”

    清越说道:“你的诗太好了,里面还有名字,我只作出来了两句还有两句做不出来。”

    明泽说道:“你只管说,我给你接。”

    清越念道:“昨日别险今朝闲,罗帕锦袋有香橼。”

    明泽抬头看了看清越,又看了看天上,接道:“鹊桥织女牛郎暗,花灯且放是前缘。”

    清越越念越押韵,高兴的像小孩子,明泽看着她也高兴万分。

    两天后,明泽用仅剩的银子买下一辆马车,快到京城明泽对清越说:“清越,回京要是有人问起你一路上的经过,你就说我不甘国家受辱,使了毒计意欲报复,然后从大同府返京。我们的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清越点点头。

    明泽先把清越送到了林府,眼看着林府的人把她接了进去再走。然后一个人进了宫。

    李道机已经知道和亲使团的事,探子来报瓦剌部的确发生了严重的瘟疫,明泽把想好的托词讲完,李道机以不遵圣旨为由下令将明泽关了起来。明泽仔细回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他还没有这么开心过。

    明潇得到了六哥和清越回京的消息,便急着去看六哥,见到明泽便说:“六哥你太厉害了,毛康被瘟疫困住了,他现在恨死你了。”

    明泽说:“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战机,领兵攻打瓦剌就看你了。”

    “我不会给毛康机会了。”明潇说道。

    太极殿上,众臣闻得瓦剌瘟疫蔓延的消息扬眉吐气。

    明潇说道:“父皇,现在瓦剌部为瘟疫所压制,儿臣愿带兵将其彻底消灭。”

    李明池奏报:“禀报父皇,现在不宜出兵,若大军与瓦剌交战,染上瘟疫便是灭顶之灾。”

    李明渐附议道:“父皇我们只要等着瓦剌被瘟疫所灭,简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

    明潇说道:“毛康乃是当世名将,若我们不出兵,他就会短时间一心消灭瘟疫,以后再出兵想战胜他就难了。”

    李道机见几人各执一词询问各大臣意见,张善全,户部尚书赞成李明池,林严高祥业赞成明潇。

    李道机当即下令:“兵部户部先把兵马钱粮备好,择日出兵。”

    明潇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只得暗暗惋惜。

    瓦剌一周内,军中染上了两千人,牧民染了五百人,毛康下令兵民不得走动接触,凡事有症状的便集中在一起,瘟疫在草原并不含有,也有治疗瘟疫的药,但是染上的人数太多,求治不及。

    李道机下令撤回林清越郡主封号,明潇带上山块偷偷出宫,拜访林严大人。

    明潇轻轻扣门,林老伯看到明潇直接跪下了说:“不知赵王殿下来了,老奴给您请安。”

    明潇扶起来林老伯说:“请起,林大人在府上吗?”林老伯答道:“老爷与人有约,下午方回。”

    明潇问道:“林小姐在吗?”

    林老伯心知肚明便说道:“在,老奴引王爷去小姐那里。”

    明潇看林府院子素静雅致,颇有江南风格,林老伯引明潇来到了后院,看见清越在浇花。

    明潇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清越看到明潇露出笑容:“赵王殿下,现在可不是春天,用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比较好。”林老伯和山块倩儿识趣躲了出去。

    明潇见机说道:“你学问好行了吧,知道你失踪了,我担心死了。”

    清越说道:“谢谢殿下关心,一路上很安全。”

    明潇问道:“你和六哥去了哪里,他不跟我讲。”

    清越便知道当初明泽要她隐瞒的用意了,回道:“六哥说绕道去大同府安全些,我们便在大同住了几天。”

    “六哥?”明潇问道

    “我见你喊他六哥,就这么喊咯。”清越打趣道。

    “六哥人好,又聪明,可惜还没有成家。”明潇有些惋惜说道。

    “六哥文采很好,我很仰慕。”清越不禁感叹道。

    明潇一听有些吃醋:“比我还好吗?”

    清越说:“都很好。”

    听到清越这样说明潇便安了心。

    第二天早朝,明潇奏报:“父皇,六皇子李明泽虽然抗了旨,但是挽回了大明的颜面,不如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将他放了吧。”

    “既然你给他求情,那朕就饶他一回。”李道机说道。

    明潇亲自传旨将明泽接了出来,明泽知道明潇喜欢清越,但自己又何尝不是,或许狩猎那天就有感觉了,他不在乎自己是受冷落的皇子,也不在乎自己年龄大她十一岁,两人公平竞争,让清越自己选。

    明泽快马去大同府赎回了佩剑,又从珠宝玉器店挑了一副纯白无暇的和田玉手镯,心想无伦她心意怎样都要送给她。

    得知她不在府里而去郊外寺庙上香了,明泽便骑马赶去,看到她在山下凉亭中端坐。明泽快步走上前去,清越看明泽来了,手里还捧着盒子,说道:“殿下,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明泽喘着粗气说:“为你而来!倩儿姑娘可否回避一下。”倩儿哦的一声走到外面。

    清越向明泽行礼道:“听说殿下刚被皇上责罚了,因为清越,让殿下委屈了。”

    明泽认真看着清越说道:“不委屈,自从见过你之后,我时常想起你,想起我们一起骑马,烤肉,做香囊,一起作诗的时光。”清越瞪大眼睛看着明泽。

    明泽继续说道:“我想我爱上你了,我想要娶你做我妻子!请你允许。”

    清越转过身低着头很纠结,她感谢明泽救了她,也很佩服他的文采和武功,但是心里一直是明潇。

    清越想了很久对明泽说道:“谢谢殿下的青睐,然而我心中有人了,对不起殿下!”

    明泽挤出笑容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尊重你的选择,这玉镯就当送给你以后定亲的礼物,请你收下。”说完把玉镯子放到清越手里,转身驾马而去。

    清越看着手中的玉镯,想起他以前说过被拒绝的女孩,很像,像是又重演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