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落,南科依梦
我叫秦南科,今年33岁。朋友在天津开了一家寿司店,受很多小情侣的欢迎,生意还不错,我就在那打工。
有一天深夜,我在店里的后厨洗碗,这时,听到外面大吵大闹。我没有理会,继续洗我的碗。片刻,好朋友吴永钊走了进来,我便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情侣吵架呗!唉,南科,你不是有那超能力嘛?去让他们和好!”吴永钊使了个眼神。
“十几年没有用超能力,早就消失了!”我不屑地说。
“试试嘛!”吴永钊求着我。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洗碗。”我挥了挥手,让他一边待去。
“你怎么这样啊!”吴永钊还在说。
“南科不愿意,你就不要强迫啊!”这时,一个女子出现。
“好吧,老婆!”说完,吴永钊不再求我了。
我转身看了她一眼,继续洗碗,然后笑着说:“世间万物皆有规律,我不能逆势而为呐!”
没错,这个女子是吴永钊的妻子,她叫林婷婷。其实,他们都是我小学同学,三年级认识,他们这对还是我用超能力凑合成的。我们一起玩到初中高中,大学后分开了,毕业后不久就一起来天津开寿司店了。
我天生就有一种超能力,我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只要我想阻止的事,我一睡着就回到事发前一刻,然后我采取行动阻止,不久后便会醒来回到现实中,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但这样的代价就是我会消失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就拿吴永钊和林婷婷来说吧,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我的超能力:
我们是在BJ上的三年级。那时吴永钊和林婷婷是同桌,但他们总是因为谁谁越界了而吵架。有一次他们两个吵到不可开交,老师将他们调开。到了放学,林婷婷想找我玩,吴永钊也想,而我是个中间人,两边的对骂直接往我两耳里,我被整无奈了,自己一个人回家了。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如果能早点劝他们,那该有多好啊!就这样我想着想着累了,睡着了。
突然,我发现我回到今天他们吵架前的场景,我拿上一本书,立刻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老说谁谁越界,我放一本书在这,谁弄倒了就要请谁吃糖!”然后我就在他们的界上立起来。
“好!”两人答应了。
然后那个下午没有任何的吵架,我就这样醒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梦,回到学校后,我竟然发现,他们各自都不要了新同桌,而是一起拼桌拼回去了。我问为什么,两人同时说都觉得莫名其妙很对不起对方,想和好了。老师也觉得不可思议,真拿他们没办法。
随后放学我们三人一起回家了,我和他们说其实我昨晚劝好他们的,他们不仅丝毫不知情,就是不信。我很无奈,但我不甘心,总有一天让他们信服。
我回到家后发现,爸爸给我新买的沙漏却不见了,我问妈妈做家务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她和我说昨天还在的,但今天就不见了。
从此以后,当谁谁谁吵架了,我就和别人打赌他们能和好,如果是,就请我吃东西,这样我就不亏了,吴永钊他们也逐渐相信我有了超能力。
虽然有了超能力,但回到同一件事是有限的,我只能回去三次。我是怎么知道呢,很简单,上初中的时候,隔壁班有对情侣吵架了,我成了和好工具人,决定帮帮他们。谁知道我不仅没劝成功,反而吵得更激烈了,第二天两个更加火上浇油。连续试了三次,都失败了,第四次的时候,就没用了,因为出来的结果是和第三次是一样的。我帮倒忙,还没了四样东西,亏死了。自那以后,我就专心读书,很少掺和这些事了。
我刚搬到天津上高一时,母亲出门意外出了车祸,送去医院抢救,但太晚了,抢救无效。那天格外的黑,我和爸爸坐在妈妈面前痛苦。我这时想到我的超能力,可我要做的是起死回生啊,不知道代价会是什么,但我不管了,为了母亲,是死也如何。我哭得很累很累,之后睡着了,果真来到妈妈车祸前一刻,我大声喊着:“妈,小心!”
然后冲上去,将她抱紧,两人滚到一旁,我做到了,救下了妈妈。
“南科,你没事吧?!!”妈妈摸着我的头,很着急、心疼地问道。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紧紧地抱着她,虽然额头流血了,但一点痛觉都没有。
然后我就醒了,妈妈还是躺在病床上。
但奇迹出现了,她开始有了心跳、呼吸,医生努力抢救,妈妈终于从危机里逃出。我高兴地跪在地下哭着。我回到家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消失,就像没有任何代价一样。
我看着碗笑着出了神。
“你在傻笑什么?下班了喂!!”吴永钊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我回过神。
“你在想美女呢?!”
“你才是吧!”我把碗洗完了,解下围裙,晾在一边。
“一点了,你要不留在店里睡?”
“我才不吃狗粮!先走了!”我离开了后厨,走出了寿司店。
“你小心啊!”吴永钊走出来关铺。
“嗯!”说完,推着我的自行车,骑着离开了。
这个城市好安静,路灯格外的明亮。我路过曾经的高中,陷入回忆着:
高一发生了那样的事,使我整个人变得沉稳且安静。高二的时候,我进入文学社,有个女生闯入我的世界。
“你好呀,南科!我叫安依梦!”她很突如其来的招呼,让我有点诧异。
“你……好!”
“你写的文章很精彩,我很喜欢!”依梦笑着。
“谢谢!”我有点小受宠若惊,想回避。
“南科!你除了喜欢写文章,你还喜欢做什么?”依梦追上来问道。
“我?”
“是呀!”
“我喜欢……打羽毛球。”
“真哒?我会一点,有空可以一起打吗?”
“呃……嗯!”
她就这样,我走到前头,她一路问我问题,跟着我到宿舍楼下。
“你——”她又想继续问的时候,我立刻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她愣住了,好有些腼腆。
“我要回宿舍了。”我发话。
“哦好!那明天见呀!”
“嗯。”说完,我转身就进去了,一直在拐弯路口的时候,我看了出去,没想到她还在那。上了楼,走到走廊边往下看,她这时才走了,从此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小跟班。
我现在看着校门口,两侧的路灯夜里格外“温柔”,想到这里,我低头笑了,很是怀念。然后我继续骑车,骑到拐弯处,我还不想离开,我继续绕着学校骑。
入我眼帘的是操场,我还是想到有关安依梦的事:
其实我察觉到她的心意,高二下学期期末,我饭后一个人拿着单词书,在操场上边走边背,这时她又跟了过来。我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安依梦,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她突然停了下来,背着我说:“我……因为我……喜欢你呀!”
听到这一句话我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怎么就在这时碰到桃花运啊!
“可我是南科,你是依梦,我们在一起就是‘南柯一梦’了啊!”我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南柯一梦’又怎么样,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哪怕只是昙花一现,我也很满足了!”她笑得特别美好。
我大概听出她的意思,但我还是想和她说明:“剩下一年,我可是要好好奋斗,考去BJ的。”
“那等毕业后呗,有两个多月的暑假呢!”
“这样吧!如果你能考去BJ,我们就在一起。”
“好!”
就这样,我们在操场做了一个约定,成为了我后来一直没有忘的承诺。
上到高三,我和她还是一个班,只是班里来了一个复读生,他不仅不学无术还豪横。他一来就看上依梦,每天下课就缠着她,起初我不在意,还有点开心,因为这样她就能感受到我之前被她烦的感觉,而且这样,她打扰我的次数也就变少了。
只是有一次放学,依们梦问我一道数学题,我给她讲了十分多钟,讲到教室只剩我们和那个复读生。讲完之后,我离开教室后发现我忘记带单词书,又回来的时候,在教室门口听到了依梦的话:“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秦南科,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很奇怪,为什么我平时这么烦她,今天听到这句话心跳格外的快。这时,她走出门口,撞到了我。
她很惊讶,但还是低下头道歉了:“对不起,南科!”
“没……事。”我此时像个木头一样愣住了。
……
我继续骑,来到了南栋的教学楼,最顶层就是我当年读高三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大概是我第一次那么在乎安依梦:
高三下学期一开学,第二天便是白色情人节。那天下晚自习,我还在教室里做题,那个复读生趁着人最多的时候,拿出一束满天星送给依梦。
“依梦,我喜欢你!”
引来全场人的起哄。
“和我在一起,好吗?”
“答应他,答应他……”周围的人一直不断地起哄。
我看着依梦,她的目光好像在搜寻一个人,我觉得她特别无助,我没办法忍住了,冲进人群,对复读生说:“她不接受你的好意!”
“我们走!”说完,我牵着依梦的手跑出教室,一直跑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灯,我才放开她的手,停了下来。
“南科,你——”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上去亲了她,封住了她的话。
“你,你喜欢……我了?”走廊的尽头太黑了,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听着她的声音,像是哭泣。
我壁咚着她,说:“你刚刚严重影响了我学习!从今天开始,我要管管你!”
“好!”
……
其实,我们的“南柯一梦”在紧张的学习下默默地开始了。
她的成绩在我的“庇护”下突飞猛进,临近高考的时候,我们就是要填报志愿了。
“南科,我又比上次多了十二分了!”
“真厉害!继续努力!”
“嗯!只是……”
“怎么了?”
“我应该考不到BJ去了,我只能在本地上大学了。”她说道这里有些失落。
“没事啊!”
“可你说我们考到BJ才在一起的。”
“和我不在一个学校,你会喜欢上别人吗?”我反问着。
“当然不会啊!我只喜欢……你。”
“那就行啦!别想太多了,继续努力吧!”
“嗯!”她天真地点点头了。
然而填志愿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还是想冲一下,将BJ的志愿放在第一个,天津放在第二个。我去了办公室,偷偷修改了我的志愿,将天津放在第一个。
高考结束后,成绩和录取一起出来。我发挥正常,去了天津。而她,发挥超常,去了BJ。她很开心,来问我了,命运却在捉弄我们。
“你分数比我高这么多,怎么就去了天津?”
“我……”此时的我无话可说。
后来我说让她等我,我还有超能力,可以回去改变事实。到了晚上,我睡觉了,回到了改志愿那一刻,我擦去了改后的,保留改前的第一志愿——BJ。随后醒来,我被BJ录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依梦却去了天津。
“我没有考上BJ……得和你异地恋了。”她说。
我明明只是修改了我的志愿,怎么会影响她的发挥?可能是真的命运在捉弄我们。但我不能让她这样就在本地读,我再次回到填志愿前,我改成了第一志愿天津,又回来,重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你分数比我高这么多,怎么就去了天津?”
这一次,我没有退缩,直接开口说出了那句话:“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紧紧抱住我,带着哭腔声说:“我也想!没有你的BJ,就不是我所向往的BJ……”
我们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异地恋。我、依梦、永钊、婷婷,这四人一有空就约出来吃饭。后来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情侣必做的100件事”,买了两份,一份给她,一份自己留着。就这样,一起坐摩天轮,在最高点处接吻,一起坐旋转木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爬山、一起划船……四年下来零零碎碎一共完成了52件事。毕业后,我们两好像各自都被定向安排工作,需要服从6年才能辞职。我们早就习惯了异地恋,各自都很放得下心,还是和大学一样,一到节假日就约出来继续完成还没有完成的事。
不知不觉,我兜完了高中,继续迎着夜风回家了,这一路车很少,我还在想着她:
我工作到第二年,100件事只剩下最后一件事——看海。我们和永钊、婷婷一起去厦门看海。傍晚海边的日落真的很美,它“淹没”了工作的疲惫。依梦和婷婷在玩着浪花,我和永钊在一边喝着果汁,聊着天:
“你和婷婷在一起多久了?”我问道。
“十五年了!”永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他继续补充道:“准确来说,是三年级吵完架后第二天,应该是快十六年了!”
“这么久了?!”
“是啊!”
“你们会结婚吗?”
“一个月前都订婚了,下个月就结婚。你记得要来啊!”
“嗯!好快啊!”我望着天边感慨道,然后又看向依梦。
“你呢?和依梦在一起也有六年了吧,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没想好……”
“我看好你!”永钊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很快就到了下个月,我和依梦都参加了永钊和婷婷的婚礼。
“好幸福,我好羡慕他们啊!”依梦自言自语道。
“是啊!”我说。
“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吗?”她抬头看着我,那双渴望的眼神,让我无法逃避。
“会的!四年后一辞职,我们就结婚好吗?”
“好!”
这是我第二次许下约定,这个约定也成为了后来刻骨铭心的承诺。
……
不知不觉,我骑到了家门口,我没有和爸妈一起住,而是住在一间小出租屋。我将车推到车棚里锁好,便上楼了。一进门,打开灯,便下意识地看向那些已褪色的照片,都是我和依梦的合影,片刻后开始打扫、洗澡、洗衣服……边做着家务,还是继续想着陈年往事:
很快四年后,就在辞职一个月前我买了DR钻戒,想第一时间就去找依梦,向她求婚,给她一个惊喜。
可她永远都比我更迫不及待地想见我,那天她的一个电话打来:
“南科!我马上要到你家啦!”
“啥?你已经辞职了?”我这一切都还没做好准备,她就来了。
“是呀!老板说我前五年表现优异,允许我提前辞职,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坐高铁来找你啦!”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下楼。”
“不用,我现在在你家附近的十字路口,你在家等——”话没有讲完,没了声音。
然后便是很大的一声,我心慌了,立刻问:“喂?喂?依梦!依梦!”
这下遭了,一定是出事了!我立刻跑出了家门,一路奔跑,穿过大街小巷。打着电话,可依梦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来到那个十字路口,一看——依梦被车撞到在地上。
我哭着立刻跑过去,跪在地下,抱着她,只见她半张脸的血,模糊地看着我,努力地微笑,然后失去了意识。
我的手一直在抖,抚摸着她满血的脸,一直喊:“依梦!!依梦!!你醒醒!!是我!!南科!!……”
救护车来了,将她送到医院了。
……
我一直在抢救室门口等着,一直盯着亮着的红灯,我求求老天,之前开着考不到同一所大学的玩笑,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而命运从不眷顾拥有超能力的人,红灯熄灭了,门开了。看着医生摇头地走出来,那一刻,我跑到依梦身边,心里像载满一座泰山一样,长跪不起。
“依梦~!!!!”眼泪一滴滴落下,我握紧拳头,一拳打在地上,将拳头抬起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这时,我突然想起我还有超能力,我立刻向前握着她的手,说:“不会的,你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依梦,我还有办法,我还可以救你!!等我!”
随后,我躺在她隔壁的病床上,努力地让自己睡着。
我回到了车祸前一刻,在站十字路口中央,看见依梦拖着个行李箱在斑马线上缓缓而来,那辆车正在过来。
“依梦!!”我跑了过去,一手抱着她转过几圈,就像当初救母亲一样,而她的行李箱被撞了个稀巴烂。
“南科!!”她看着我,还没从惊险中回过神。
我笑着,因为她还活着,我终于救下了她,我紧紧地抱着她,说:“依梦,你没事就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嗯嗯!”
我醒了,含着泪醒了,赶紧下了床,来不及穿鞋,直接奔到依梦面前,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想着:“这次,你一定可以回来了吧!”
我就一直等着,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一点醒来的痕迹,我很是失望,我不相信,我还要再去救她一次,我直接躺下,再次入睡。
第二次回到十字路口,这一次,我决定牺牲自己。依梦出现了,我立刻跑过去。
“依梦!”我喊着,自己站在那里,将她推到路边,那辆车冲了过来,我对着依梦喊了两个字:“保重!!”泪水落下,车撞上来了,我身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瞬间化为颗粒散落,我惊醒了。
我跪在依梦的面前,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低下头,默念着:“求求你,回来吧!求求你,求求你……”
我跪了一个漫长的夜,第二天,我精疲力尽,医生要求要办死亡手续,但我不同意,我和医生说在等等。
还有最后一次救依雪的机会了,我不想浪费掉,我选择尝试去救另一个死亡的人,结果是,我救不成。这下我彻底明白了,原来我的超能力想要起死回生,这辈子只能救一个人。而我已经救了母亲,我就不能再救依梦了。
我彻底陷入深渊,萎靡不振,一直到永钊他们来找我,劝阻我为止。
“南科,不要再这样了,你再不让依梦火葬,她尸骨寒了就不好了。”永钊一直在安慰我。我也不得不让依梦离开我了。
“好,可再火葬之前,我还想再见见她。”
永钊点了点头,让我去取回DR钻戒,再进抢救室里看她最后一眼。
我这次选择趴在她的身边,入睡。
同样的十字路口,第三次。我这次像第一次一样,两人平安在马路边。
“南科,你受伤了!”依梦摸着我的脸,她眼眶红红,心疼地说。
“依梦,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好吗?”
“你要做什——”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上去一吻堵住了她的话。
“依梦,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们要结婚,要生一对儿女,幸幸福福生活,白头偕老,好吗?!”
“好呀!你今天怎么说这么多话?”
“因为我爱你,哪怕南柯一梦!”说完,我绷不住了,直接抱了上去,紧紧地,泪流落在了她的肩膀。
她抚摸我的背,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好活下去,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她说完后,这次是她化为颗粒,消散在了我眼前。
“依梦!!!!”我喊着她的名字,喊着喊着醒了。
我平复心情后,单膝下跪,伸出手,深情地、认真地问道:“安依梦,你愿意嫁给我吗?”
随后,我取下戒指,轻轻地为她戴上。
“这辈子,你嫁给了我。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下去,但你去阎王府,可不能嫁给其他人了!”我非常认真地对着她说。
她安静地躺着,手,很凉很凉。
……
我打扫到照片墙,认真地凝视着我们的合照,过了这么多年,眼泪还是不自觉掉落。
我洗漱完,躺着床上,打开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今天是5月21日。我们奔现的第五年,亦是依梦离开我的第五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好想你啊!如果可以,能让我早点在高铁站见到你吗?”我内心想着。
我也算是结束了一天的生活,对这个天津城市说一句:“晚安。”
……
“不是凌晨两点半了吗?怎么天这么亮?”我很疑惑。
打开手机一看,什么?今天是2017年5月21日14点25分。
“这时间,是距离依梦车祸的前一个半小时!”我很惊讶。
我很快下了床,打电话给依梦:
“依梦,你来天津了?”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还想给你惊喜来着!”
“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高铁上,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我——”我打住了她的话。
“我去高铁站接你,你千万不要自己来,等我,好吗?”
“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我很想你,我等不下去了,我去接你!”
“好好好!那等一下见啦!”
“嗯!”
……
我看到桌面上的DR钻戒还在,带上它,立刻打车到了高铁站。正好她刚刚出站,打电话给我,此时我就在她的身后。
“我到啦!”依梦拖着行李箱,高兴地说。
“你转身。”我说。
她转身回眸一笑,一个大大的拥抱,跑了过来,大声喊着我的名字:“秦南科!”
我高兴还来不及,接住了她,来个大大的转圈圈。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因为我有超能力呀!”
“真哒?那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什么时候结婚我不知道,但……”话音刚落,我立刻单膝下跪,掏出DR钻戒。
“今天求婚,我不想再错过你了。我对天发誓,我秦南科这辈子只爱安依梦,哪怕这只是‘南柯一梦’,我也满足。安依梦,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愣住了,然后哭了,被我感动哭了。
“嗯嗯嗯……”她拼命点头。
我亲自为她戴上DR钻戒,相拥而入。
……
我睁眼时,眼角残留泪水,已经是5月22日11点54分了。原来还是一场梦。
“南柯一梦,就这样醒了吗?”
人生漫漫,我不会再用我的超能力了。因为我还有很多酒要喝、很多书要读、很多路要走,但爱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其实依梦的“爱在左,同情在右……”还有后半句,那就是说我自己的:
将一进长途点缀,香花弥漫,使穿枝佛叶的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
有一天深夜,我在店里的后厨洗碗,这时,听到外面大吵大闹。我没有理会,继续洗我的碗。片刻,好朋友吴永钊走了进来,我便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情侣吵架呗!唉,南科,你不是有那超能力嘛?去让他们和好!”吴永钊使了个眼神。
“十几年没有用超能力,早就消失了!”我不屑地说。
“试试嘛!”吴永钊求着我。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洗碗。”我挥了挥手,让他一边待去。
“你怎么这样啊!”吴永钊还在说。
“南科不愿意,你就不要强迫啊!”这时,一个女子出现。
“好吧,老婆!”说完,吴永钊不再求我了。
我转身看了她一眼,继续洗碗,然后笑着说:“世间万物皆有规律,我不能逆势而为呐!”
没错,这个女子是吴永钊的妻子,她叫林婷婷。其实,他们都是我小学同学,三年级认识,他们这对还是我用超能力凑合成的。我们一起玩到初中高中,大学后分开了,毕业后不久就一起来天津开寿司店了。
我天生就有一种超能力,我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只要我想阻止的事,我一睡着就回到事发前一刻,然后我采取行动阻止,不久后便会醒来回到现实中,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但这样的代价就是我会消失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就拿吴永钊和林婷婷来说吧,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我的超能力:
我们是在BJ上的三年级。那时吴永钊和林婷婷是同桌,但他们总是因为谁谁越界了而吵架。有一次他们两个吵到不可开交,老师将他们调开。到了放学,林婷婷想找我玩,吴永钊也想,而我是个中间人,两边的对骂直接往我两耳里,我被整无奈了,自己一个人回家了。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如果能早点劝他们,那该有多好啊!就这样我想着想着累了,睡着了。
突然,我发现我回到今天他们吵架前的场景,我拿上一本书,立刻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老说谁谁越界,我放一本书在这,谁弄倒了就要请谁吃糖!”然后我就在他们的界上立起来。
“好!”两人答应了。
然后那个下午没有任何的吵架,我就这样醒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梦,回到学校后,我竟然发现,他们各自都不要了新同桌,而是一起拼桌拼回去了。我问为什么,两人同时说都觉得莫名其妙很对不起对方,想和好了。老师也觉得不可思议,真拿他们没办法。
随后放学我们三人一起回家了,我和他们说其实我昨晚劝好他们的,他们不仅丝毫不知情,就是不信。我很无奈,但我不甘心,总有一天让他们信服。
我回到家后发现,爸爸给我新买的沙漏却不见了,我问妈妈做家务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她和我说昨天还在的,但今天就不见了。
从此以后,当谁谁谁吵架了,我就和别人打赌他们能和好,如果是,就请我吃东西,这样我就不亏了,吴永钊他们也逐渐相信我有了超能力。
虽然有了超能力,但回到同一件事是有限的,我只能回去三次。我是怎么知道呢,很简单,上初中的时候,隔壁班有对情侣吵架了,我成了和好工具人,决定帮帮他们。谁知道我不仅没劝成功,反而吵得更激烈了,第二天两个更加火上浇油。连续试了三次,都失败了,第四次的时候,就没用了,因为出来的结果是和第三次是一样的。我帮倒忙,还没了四样东西,亏死了。自那以后,我就专心读书,很少掺和这些事了。
我刚搬到天津上高一时,母亲出门意外出了车祸,送去医院抢救,但太晚了,抢救无效。那天格外的黑,我和爸爸坐在妈妈面前痛苦。我这时想到我的超能力,可我要做的是起死回生啊,不知道代价会是什么,但我不管了,为了母亲,是死也如何。我哭得很累很累,之后睡着了,果真来到妈妈车祸前一刻,我大声喊着:“妈,小心!”
然后冲上去,将她抱紧,两人滚到一旁,我做到了,救下了妈妈。
“南科,你没事吧?!!”妈妈摸着我的头,很着急、心疼地问道。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紧紧地抱着她,虽然额头流血了,但一点痛觉都没有。
然后我就醒了,妈妈还是躺在病床上。
但奇迹出现了,她开始有了心跳、呼吸,医生努力抢救,妈妈终于从危机里逃出。我高兴地跪在地下哭着。我回到家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消失,就像没有任何代价一样。
我看着碗笑着出了神。
“你在傻笑什么?下班了喂!!”吴永钊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我回过神。
“你在想美女呢?!”
“你才是吧!”我把碗洗完了,解下围裙,晾在一边。
“一点了,你要不留在店里睡?”
“我才不吃狗粮!先走了!”我离开了后厨,走出了寿司店。
“你小心啊!”吴永钊走出来关铺。
“嗯!”说完,推着我的自行车,骑着离开了。
这个城市好安静,路灯格外的明亮。我路过曾经的高中,陷入回忆着:
高一发生了那样的事,使我整个人变得沉稳且安静。高二的时候,我进入文学社,有个女生闯入我的世界。
“你好呀,南科!我叫安依梦!”她很突如其来的招呼,让我有点诧异。
“你……好!”
“你写的文章很精彩,我很喜欢!”依梦笑着。
“谢谢!”我有点小受宠若惊,想回避。
“南科!你除了喜欢写文章,你还喜欢做什么?”依梦追上来问道。
“我?”
“是呀!”
“我喜欢……打羽毛球。”
“真哒?我会一点,有空可以一起打吗?”
“呃……嗯!”
她就这样,我走到前头,她一路问我问题,跟着我到宿舍楼下。
“你——”她又想继续问的时候,我立刻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她愣住了,好有些腼腆。
“我要回宿舍了。”我发话。
“哦好!那明天见呀!”
“嗯。”说完,我转身就进去了,一直在拐弯路口的时候,我看了出去,没想到她还在那。上了楼,走到走廊边往下看,她这时才走了,从此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小跟班。
我现在看着校门口,两侧的路灯夜里格外“温柔”,想到这里,我低头笑了,很是怀念。然后我继续骑车,骑到拐弯处,我还不想离开,我继续绕着学校骑。
入我眼帘的是操场,我还是想到有关安依梦的事:
其实我察觉到她的心意,高二下学期期末,我饭后一个人拿着单词书,在操场上边走边背,这时她又跟了过来。我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安依梦,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她突然停了下来,背着我说:“我……因为我……喜欢你呀!”
听到这一句话我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怎么就在这时碰到桃花运啊!
“可我是南科,你是依梦,我们在一起就是‘南柯一梦’了啊!”我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南柯一梦’又怎么样,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哪怕只是昙花一现,我也很满足了!”她笑得特别美好。
我大概听出她的意思,但我还是想和她说明:“剩下一年,我可是要好好奋斗,考去BJ的。”
“那等毕业后呗,有两个多月的暑假呢!”
“这样吧!如果你能考去BJ,我们就在一起。”
“好!”
就这样,我们在操场做了一个约定,成为了我后来一直没有忘的承诺。
上到高三,我和她还是一个班,只是班里来了一个复读生,他不仅不学无术还豪横。他一来就看上依梦,每天下课就缠着她,起初我不在意,还有点开心,因为这样她就能感受到我之前被她烦的感觉,而且这样,她打扰我的次数也就变少了。
只是有一次放学,依们梦问我一道数学题,我给她讲了十分多钟,讲到教室只剩我们和那个复读生。讲完之后,我离开教室后发现我忘记带单词书,又回来的时候,在教室门口听到了依梦的话:“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秦南科,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很奇怪,为什么我平时这么烦她,今天听到这句话心跳格外的快。这时,她走出门口,撞到了我。
她很惊讶,但还是低下头道歉了:“对不起,南科!”
“没……事。”我此时像个木头一样愣住了。
……
我继续骑,来到了南栋的教学楼,最顶层就是我当年读高三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大概是我第一次那么在乎安依梦:
高三下学期一开学,第二天便是白色情人节。那天下晚自习,我还在教室里做题,那个复读生趁着人最多的时候,拿出一束满天星送给依梦。
“依梦,我喜欢你!”
引来全场人的起哄。
“和我在一起,好吗?”
“答应他,答应他……”周围的人一直不断地起哄。
我看着依梦,她的目光好像在搜寻一个人,我觉得她特别无助,我没办法忍住了,冲进人群,对复读生说:“她不接受你的好意!”
“我们走!”说完,我牵着依梦的手跑出教室,一直跑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灯,我才放开她的手,停了下来。
“南科,你——”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上去亲了她,封住了她的话。
“你,你喜欢……我了?”走廊的尽头太黑了,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听着她的声音,像是哭泣。
我壁咚着她,说:“你刚刚严重影响了我学习!从今天开始,我要管管你!”
“好!”
……
其实,我们的“南柯一梦”在紧张的学习下默默地开始了。
她的成绩在我的“庇护”下突飞猛进,临近高考的时候,我们就是要填报志愿了。
“南科,我又比上次多了十二分了!”
“真厉害!继续努力!”
“嗯!只是……”
“怎么了?”
“我应该考不到BJ去了,我只能在本地上大学了。”她说道这里有些失落。
“没事啊!”
“可你说我们考到BJ才在一起的。”
“和我不在一个学校,你会喜欢上别人吗?”我反问着。
“当然不会啊!我只喜欢……你。”
“那就行啦!别想太多了,继续努力吧!”
“嗯!”她天真地点点头了。
然而填志愿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还是想冲一下,将BJ的志愿放在第一个,天津放在第二个。我去了办公室,偷偷修改了我的志愿,将天津放在第一个。
高考结束后,成绩和录取一起出来。我发挥正常,去了天津。而她,发挥超常,去了BJ。她很开心,来问我了,命运却在捉弄我们。
“你分数比我高这么多,怎么就去了天津?”
“我……”此时的我无话可说。
后来我说让她等我,我还有超能力,可以回去改变事实。到了晚上,我睡觉了,回到了改志愿那一刻,我擦去了改后的,保留改前的第一志愿——BJ。随后醒来,我被BJ录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依梦却去了天津。
“我没有考上BJ……得和你异地恋了。”她说。
我明明只是修改了我的志愿,怎么会影响她的发挥?可能是真的命运在捉弄我们。但我不能让她这样就在本地读,我再次回到填志愿前,我改成了第一志愿天津,又回来,重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你分数比我高这么多,怎么就去了天津?”
这一次,我没有退缩,直接开口说出了那句话:“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紧紧抱住我,带着哭腔声说:“我也想!没有你的BJ,就不是我所向往的BJ……”
我们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异地恋。我、依梦、永钊、婷婷,这四人一有空就约出来吃饭。后来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情侣必做的100件事”,买了两份,一份给她,一份自己留着。就这样,一起坐摩天轮,在最高点处接吻,一起坐旋转木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爬山、一起划船……四年下来零零碎碎一共完成了52件事。毕业后,我们两好像各自都被定向安排工作,需要服从6年才能辞职。我们早就习惯了异地恋,各自都很放得下心,还是和大学一样,一到节假日就约出来继续完成还没有完成的事。
不知不觉,我兜完了高中,继续迎着夜风回家了,这一路车很少,我还在想着她:
我工作到第二年,100件事只剩下最后一件事——看海。我们和永钊、婷婷一起去厦门看海。傍晚海边的日落真的很美,它“淹没”了工作的疲惫。依梦和婷婷在玩着浪花,我和永钊在一边喝着果汁,聊着天:
“你和婷婷在一起多久了?”我问道。
“十五年了!”永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他继续补充道:“准确来说,是三年级吵完架后第二天,应该是快十六年了!”
“这么久了?!”
“是啊!”
“你们会结婚吗?”
“一个月前都订婚了,下个月就结婚。你记得要来啊!”
“嗯!好快啊!”我望着天边感慨道,然后又看向依梦。
“你呢?和依梦在一起也有六年了吧,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没想好……”
“我看好你!”永钊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很快就到了下个月,我和依梦都参加了永钊和婷婷的婚礼。
“好幸福,我好羡慕他们啊!”依梦自言自语道。
“是啊!”我说。
“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吗?”她抬头看着我,那双渴望的眼神,让我无法逃避。
“会的!四年后一辞职,我们就结婚好吗?”
“好!”
这是我第二次许下约定,这个约定也成为了后来刻骨铭心的承诺。
……
不知不觉,我骑到了家门口,我没有和爸妈一起住,而是住在一间小出租屋。我将车推到车棚里锁好,便上楼了。一进门,打开灯,便下意识地看向那些已褪色的照片,都是我和依梦的合影,片刻后开始打扫、洗澡、洗衣服……边做着家务,还是继续想着陈年往事:
很快四年后,就在辞职一个月前我买了DR钻戒,想第一时间就去找依梦,向她求婚,给她一个惊喜。
可她永远都比我更迫不及待地想见我,那天她的一个电话打来:
“南科!我马上要到你家啦!”
“啥?你已经辞职了?”我这一切都还没做好准备,她就来了。
“是呀!老板说我前五年表现优异,允许我提前辞职,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坐高铁来找你啦!”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下楼。”
“不用,我现在在你家附近的十字路口,你在家等——”话没有讲完,没了声音。
然后便是很大的一声,我心慌了,立刻问:“喂?喂?依梦!依梦!”
这下遭了,一定是出事了!我立刻跑出了家门,一路奔跑,穿过大街小巷。打着电话,可依梦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来到那个十字路口,一看——依梦被车撞到在地上。
我哭着立刻跑过去,跪在地下,抱着她,只见她半张脸的血,模糊地看着我,努力地微笑,然后失去了意识。
我的手一直在抖,抚摸着她满血的脸,一直喊:“依梦!!依梦!!你醒醒!!是我!!南科!!……”
救护车来了,将她送到医院了。
……
我一直在抢救室门口等着,一直盯着亮着的红灯,我求求老天,之前开着考不到同一所大学的玩笑,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而命运从不眷顾拥有超能力的人,红灯熄灭了,门开了。看着医生摇头地走出来,那一刻,我跑到依梦身边,心里像载满一座泰山一样,长跪不起。
“依梦~!!!!”眼泪一滴滴落下,我握紧拳头,一拳打在地上,将拳头抬起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这时,我突然想起我还有超能力,我立刻向前握着她的手,说:“不会的,你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依梦,我还有办法,我还可以救你!!等我!”
随后,我躺在她隔壁的病床上,努力地让自己睡着。
我回到了车祸前一刻,在站十字路口中央,看见依梦拖着个行李箱在斑马线上缓缓而来,那辆车正在过来。
“依梦!!”我跑了过去,一手抱着她转过几圈,就像当初救母亲一样,而她的行李箱被撞了个稀巴烂。
“南科!!”她看着我,还没从惊险中回过神。
我笑着,因为她还活着,我终于救下了她,我紧紧地抱着她,说:“依梦,你没事就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嗯嗯!”
我醒了,含着泪醒了,赶紧下了床,来不及穿鞋,直接奔到依梦面前,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想着:“这次,你一定可以回来了吧!”
我就一直等着,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一点醒来的痕迹,我很是失望,我不相信,我还要再去救她一次,我直接躺下,再次入睡。
第二次回到十字路口,这一次,我决定牺牲自己。依梦出现了,我立刻跑过去。
“依梦!”我喊着,自己站在那里,将她推到路边,那辆车冲了过来,我对着依梦喊了两个字:“保重!!”泪水落下,车撞上来了,我身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瞬间化为颗粒散落,我惊醒了。
我跪在依梦的面前,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低下头,默念着:“求求你,回来吧!求求你,求求你……”
我跪了一个漫长的夜,第二天,我精疲力尽,医生要求要办死亡手续,但我不同意,我和医生说在等等。
还有最后一次救依雪的机会了,我不想浪费掉,我选择尝试去救另一个死亡的人,结果是,我救不成。这下我彻底明白了,原来我的超能力想要起死回生,这辈子只能救一个人。而我已经救了母亲,我就不能再救依梦了。
我彻底陷入深渊,萎靡不振,一直到永钊他们来找我,劝阻我为止。
“南科,不要再这样了,你再不让依梦火葬,她尸骨寒了就不好了。”永钊一直在安慰我。我也不得不让依梦离开我了。
“好,可再火葬之前,我还想再见见她。”
永钊点了点头,让我去取回DR钻戒,再进抢救室里看她最后一眼。
我这次选择趴在她的身边,入睡。
同样的十字路口,第三次。我这次像第一次一样,两人平安在马路边。
“南科,你受伤了!”依梦摸着我的脸,她眼眶红红,心疼地说。
“依梦,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好吗?”
“你要做什——”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上去一吻堵住了她的话。
“依梦,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们要结婚,要生一对儿女,幸幸福福生活,白头偕老,好吗?!”
“好呀!你今天怎么说这么多话?”
“因为我爱你,哪怕南柯一梦!”说完,我绷不住了,直接抱了上去,紧紧地,泪流落在了她的肩膀。
她抚摸我的背,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好活下去,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她说完后,这次是她化为颗粒,消散在了我眼前。
“依梦!!!!”我喊着她的名字,喊着喊着醒了。
我平复心情后,单膝下跪,伸出手,深情地、认真地问道:“安依梦,你愿意嫁给我吗?”
随后,我取下戒指,轻轻地为她戴上。
“这辈子,你嫁给了我。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下去,但你去阎王府,可不能嫁给其他人了!”我非常认真地对着她说。
她安静地躺着,手,很凉很凉。
……
我打扫到照片墙,认真地凝视着我们的合照,过了这么多年,眼泪还是不自觉掉落。
我洗漱完,躺着床上,打开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今天是5月21日。我们奔现的第五年,亦是依梦离开我的第五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好想你啊!如果可以,能让我早点在高铁站见到你吗?”我内心想着。
我也算是结束了一天的生活,对这个天津城市说一句:“晚安。”
……
“不是凌晨两点半了吗?怎么天这么亮?”我很疑惑。
打开手机一看,什么?今天是2017年5月21日14点25分。
“这时间,是距离依梦车祸的前一个半小时!”我很惊讶。
我很快下了床,打电话给依梦:
“依梦,你来天津了?”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还想给你惊喜来着!”
“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高铁上,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我——”我打住了她的话。
“我去高铁站接你,你千万不要自己来,等我,好吗?”
“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我很想你,我等不下去了,我去接你!”
“好好好!那等一下见啦!”
“嗯!”
……
我看到桌面上的DR钻戒还在,带上它,立刻打车到了高铁站。正好她刚刚出站,打电话给我,此时我就在她的身后。
“我到啦!”依梦拖着行李箱,高兴地说。
“你转身。”我说。
她转身回眸一笑,一个大大的拥抱,跑了过来,大声喊着我的名字:“秦南科!”
我高兴还来不及,接住了她,来个大大的转圈圈。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因为我有超能力呀!”
“真哒?那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什么时候结婚我不知道,但……”话音刚落,我立刻单膝下跪,掏出DR钻戒。
“今天求婚,我不想再错过你了。我对天发誓,我秦南科这辈子只爱安依梦,哪怕这只是‘南柯一梦’,我也满足。安依梦,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愣住了,然后哭了,被我感动哭了。
“嗯嗯嗯……”她拼命点头。
我亲自为她戴上DR钻戒,相拥而入。
……
我睁眼时,眼角残留泪水,已经是5月22日11点54分了。原来还是一场梦。
“南柯一梦,就这样醒了吗?”
人生漫漫,我不会再用我的超能力了。因为我还有很多酒要喝、很多书要读、很多路要走,但爱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其实依梦的“爱在左,同情在右……”还有后半句,那就是说我自己的:
将一进长途点缀,香花弥漫,使穿枝佛叶的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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