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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善良的人

    汉家,汉园,立仁府。

    “哼!区区一个苏门也敢在汉家面前撒野!”汉墨一掌拍在茶桌上,怒不可遏。

    “二哥,你消消气,玉冰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况且我看玉冰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说明苏常玉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一男子悠悠地喝着茶,漫不经心道。

    这人正是汉家老三,汉青。

    “怎么!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他苏常玉的不杀之恩吗?”汉墨冷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汉青放下茶盏道:“咱们与苏门无冤无仇的,玉冰这孩子非得帮那个易寒出头,还差点杀了苏门大弟子,人苏常玉出手制止也是合情合理。二哥呀,咱们汉家虽然身为四阀,可凡事也得占个理字不是?”

    汉墨冷笑一声,道:“你这样说倒是我们汉家不在理了。还得去给苏门登门道歉是吧?被人打了左脸,再把右脸伸过去,那汉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汉青道:“道歉倒也不至于,依我看,此事皆因刘臻天徒弟易寒引起,而他刘臻天得了好处之后又把矛头推向汉家面前,分明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若我们真的对苏门发难,岂不是恰好落入刘臻天的圈套?成了他手里的一把杀人刀。”

    “所以你就只能忍气吞声,夹着尾巴什么都不做!”汉墨讥讽道:“汉青,你生在军人世家,却并未上过沙场,天天饮酒作乐,真是养尊处优惯了,完全失去了汉家男儿的血性!”

    “二哥,你……”

    汉青被汉墨呛的哑口无言,他转身对主位上的汉立仁道:“父亲,我也是为了汉家好,你看二哥说的什么话!我饮酒作乐也是为了家族应酬不是!”

    汉立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汉墨、汉青两兄弟等了许久,他才缓缓道:“汉家为帝国戍守边疆洒下了太多热血,奉献了太多性命,甚至连你们大哥汉文也埋骨沙场。汉家的荣誉与尊严是汉家男儿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我们活着的人怎么敢让它蒙羞呢?”

    “父亲,我不是……”汉青刚想辩解,却被汉立仁抬手制止了。

    汉立仁接着道:“汉家一直是东苍氏手中的一把利刃,多少年来,这把剑变得伤痕累累,毫无怨言,没有人关心过这把剑是否需要修补。自从你大哥二哥接连出事之后,我们汉家沉默了太久太久了,久的都让人忘记了汉家的锋利!汉家这把剑,是时候握在自己手中了。”

    汉立仁的面色古井无波,话语平静如水,却渐渐有了杀伐之气。

    “汉青,以后将你手中的事都交给你二哥吧。”汉立仁说完起身要走。

    “父亲!”汉青立即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您要让二哥接手汉家?”

    汉立仁语重心长道:“汉青啊,你二哥说得对,汉家男儿本就应该驰骋沙场,马革裹尸,这样才能保持汉家的血性。为父现在才明白,我不舍得你去,反而是害了你。若是和平时期,你当然是最佳人选,这么多年来你主持汉家的功劳我也都看在眼里。但是现在,我已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这时候由你二哥带领汉家,才能保住汉家的地位与荣誉。”

    汉青心有不甘道:“父亲!二哥若成为汉家家主,那就是我们汉家首先撕毁契约,意味着直接对宇文家宣战!”

    “宣战又如何?汉家与宇文家的争斗从来没有休止过,只不过是将它摆在明面上罢了。”汉墨起身道。

    汉家与宇文家的矛盾虽然被东苍皇室压制了下来,但两家人真的就善罢甘休了吗?多年来,两家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可暗地里你死我活的事情时有发生。汉墨一家被刺杀那更是家常便饭一般,他的夫人,就是因此而死!

    汉墨已经不想再忍!他内心一直惦记着一件事,终有一日,要踏平宇文家!

    宇文家作为四阀之首,是何等的庞然大物。汉墨不想带汉家去死,可汉家却因他而摆不脱牵连,既然躲不掉,那不如就站出来勇敢地面对。毕竟汉家也是四阀之一,也是一尊庞然大物不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摆到明面,那就是不死不休了。汉家主力均在外省驻军,帝都的势力又如何与宇文家对抗呢?没有帝令,擅自将他们召回,汉家会被戴上逆反的罪名!那是灭门的死罪啊,父亲!”汉青激动道。

    “三弟放心,我早已做好安排。”汉墨拍了拍汉青的肩膀。

    汉青看着汉墨,良久,他突然明白了,颓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一回来就找各种借口去慰问汉家在外将领,原来你们瞒着我早已做好了安排!罢了罢了,这家主我不做也罢!”

    汉青将家主腰牌卸下,扔给汉墨,冷道:“你们不把我当汉家人,那我也没必要呆在汉家。我汉青,从此与汉家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汉青愤懑而去。

    汉墨握着汉家家主令牌,走到汉立仁身边,看着汉青离去的背影道:“合适吗?”

    汉立仁叹了口气道:“随他去吧。”

    “阿福!”汉立仁冲门外叫道。

    一个微胖的老者从门外进到堂内,微微躬身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立信、立德两家通知一声,汉墨接手汉家,成为新家主。仪式从简,他们也不必过来了,只需遵令行事即可。”汉立仁道。

    “是。”

    阿福领命方要离开。

    “慢。”汉立仁叫住阿福,停了一会,才道:“汉青脱离汉家,也如实传到。”

    阿福又道了声是,默默退出了立仁府。

    等阿福走后,汉墨才担心道:“父亲,若二叔、三叔两家不同意,我该何如?”

    汉立仁指着院中的一颗海棠道:“你看这棵海棠,是我二十年前种下去的,它能长得如此枝繁叶茂,是因为我每年都会剪去它的朽枝枯叶,捉杀上面的害虫,否则它就会被枯枝拖累,会被害虫祸害。”

    汉墨注视着那颗枝叶繁茂的海棠,默默的点了点头。

    易寒将汉玉珊兄妹送回汉园,简单的叙述了今天的事情。

    之后三人被送到汉墨的宅院内,安顿下汉玉冰之后,两人来到院内花园休息。

    汉玉珊坐在亭中默默地望着海棠树上的两只麻雀,它们叽叽喳喳,互相追逐,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汉玉珊不说话,易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也跟着看两只麻雀在卿卿我我。

    不知过了多久,汉玉珊轻启红唇道:“初见你时,你看我的眼睛很纯净,纯净的我心生欢喜,你被人欺负,我莫名的特别心疼,我就一定要救你。之后我们一起来帝都,你为我挡住宇文聪,成为他的死敌;你为我挡住杀手的刺杀,昏迷半年差点丢掉性命;你为我教训阮楠昊,得罪了很多人。你还为我哥哥拿回了解药。我救你一回,你却一次次的为我拼命,易寒,你为我做的太多太多了,我总是想着要为你做些什么的,可我资质平庸,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我今天想为你挡住苏常玉的一掌,我都没抢得过苏玥……”

    汉玉珊眼睛渐渐红润,声音变得呜咽。

    易寒走过去轻轻地扶着汉玉珊肩膀,道:“你救我一次,我护你一生。为你遮风挡雨,我也心生欢喜。”

    “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汉玉珊已经泪眼婆娑,仰头望着易寒道:“易寒,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我知道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步伐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易寒轻轻抹去汉玉珊眼角的泪滴:温柔道:“不许这么想,你永远都不是我的累赘,因为没有你,我的前行也没了意义。”

    “苏玥呢?”汉玉珊问道。

    易寒哑然,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苏玥与他的关系太特殊了,因为两人体质的原因,阴阳相惜,待在一起自然会产生一种舒适感。苏玥对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阴阳相惜而产生的,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生的英俊风流倜傥而一见钟情也说不定?易寒有点不确定。

    但易寒不希望苏玥香消玉损,这是很肯定的。无关男女之情,只因他心存善良。若他不知道也罢,可偏偏让他给撞见了,他若不救,他会愧疚一辈子。

    易寒默默道:“我和她,是朋友呀。”

    对于易寒的迟疑,汉玉珊颇为不满,噘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对你的态度?”

    不等易寒辩驳,她继续道:“可她这份柔情我看不出几分真几分假,这让我感到害怕。”

    “不会的,她若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况且与李元鸿的矛盾,她也站在了我们这边。”易寒道。

    “我也不想这么狭隘的去揣测她,但与你有关的事,我就是忍不住的会这样想,你是她的药啊,她没根治之前,会舍得你死吗?依我看,你的纯阳之血也只是暂时抑制病情,所以才需每天摄入,若她要彻底根治以绝后患,想必会取你性命的。”汉玉珊紧紧抱着易寒的腰道:“易寒,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活着。”

    “我会小心的。”易寒也同样紧紧搂着汉玉珊,他明白汉玉珊说的有道理,易寒也相信他自己的判断,苏玥绝不会这样干。但苏玥的亲人,那就说不定了,即使有刘臻天的警告,也难免他们不会心动杀念。

    两人静默了许久,汉玉珊松开易寒,抬头望着他道:“我知道她若没有你必定会慢慢死去,她是那么的漂亮与温柔,就连我见了都不舍得欺负她,何况是你呢,我当然也不希望她有事。我听说苏门门主只有这一个女儿,并且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百般疼爱,苏玥若真心对你,你们在一起,她必定不会让苏门伤害你,你反而会安全得多。”

    易寒紧张地望着汉玉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失去你,珊儿,你也不能离开我。”

    见易寒紧张的囧态,汉玉珊破涕为笑,嗔道:“我才不要离开你呢,我要一辈子跟着你,哼,你可不能烦我,你要是哪天烦我了,我就……我就揍你!”

    汉玉珊冲易寒挥舞着小拳头。

    易寒握着汉玉珊的小手,温柔道:“你这么可爱,我要讨厌你我自己都不会同意。”

    “你也不许喜新厌旧。”汉玉珊道。

    “我绝不喜新厌旧。”易寒道。

    “你看,你承认了吧!哼!”汉玉珊道。

    “我承认什么了?”易寒赶紧否认。

    “你承认你有新欢了。”汉玉珊道。

    “我……”

    易寒顿时语塞,这女人还讲不讲道理?

    见易寒出糗的样子,汉玉珊笑道:“你对我的爱不许减少,要越来越多。”

    “多的都快溢出来了。”易寒眨眼道。

    “讨厌!”汉玉珊白了易寒一眼。幸福的钻入易寒怀里。

    汉玉珊在易寒怀里轻轻道:“易寒,我同意了。”

    “……”

    易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他将汉玉珊又抱得紧了些。

    唉,都是善良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