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喂……我C……”蒙恩身体向后倾倒，话音未落，便失去平衡栽入了河中。
还没听到入水“咚”地那声，眼前的大树突然晕开了紫色的重影，一阵天旋地转，久违的呕吐感突然从我胃中倒流至喉。
梦境跃层来了！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我突然被框在了一块六面体的液晶箱内。紧接着屏幕迸出五颜六色的频闪，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陌生的影像画面。
是一些我见过或未曾见过的景和人。
突然一面墙引起了我的注意。
画面里是一块高悬的雪白色帘子，透过帘子可以看到一排排井然有致的观展台。而身着无菌服的人们正在来回穿梭，时不时还对着我的视角点头致意……
这！
这不就是江浮所说的培育罂粟的房子吗！?
莫非和其他造梦者的意识串台了。
之前主世界温文就警告过我频繁造梦对身体的损害，特别是脑部，过度使用镇定剂会破坏神经元，扰乱感官的接收与传达。
就如我在造梦基地仪表镜中看到的络腮胡子，并不是幻觉，而是次世界的蒙恩。造梦机会让造梦者处在无线趋近的同一波段，当时我短暂串入了蒙恩的大脑，才会看到那番奇怪的景象。
频繁造梦不仅影响了我，连同其他造梦者的意识，也都发生了群体紊乱。
但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正当我想着，所处的液晶箱突然震动，先前的画面也随之剧烈摇晃，就像是一台背光板出现故障的电视。
我隐约看到视角的前方挥起了只手，那手略显干枯，虎口处还生着一道疤痕。
这陌生的手！?
这不是江浮的手！
那这是谁的视角?
没容我多想，箱子突然切断了光源，伴随着愈演愈烈的轰鸣，我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难道……
还有其他闯入的造梦者吗?
……
醒来之后，我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温文。
“你先躺着，我给你记录一下体征。”温文麻练地给我套上血压器的袖带，同时吩咐护士给我抽了一管静脉血。
我回顾四周，简陋的房内正躺着江家兄弟，时而还能听到江洛似是而无的梦呓，但蒙恩却已不知所踪。
我被冲回了次世界。
“蒙恩呢?”我全身发麻，嘴里像是含了一块海绵般干涩。
“他被抬出去输液了……”温文戴着听诊器，“还算正常，就是血压有点低……”
这时，江家兄弟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温主任，江浮先生身上呈现少许淤青，目光晦滞，舌苔发紫，还伴有高烧……”
“能唤醒他吗?”温文循声问去。
“不行！”我厉声喝止，“除非是提前模拟好的唤醒音段，否则造梦者被其他外力强制唤醒，会出现神经创伤的！”
“可能小血管破裂出血！目前病因不明，小刘，把我们的车叫来，带江先生回医院！”
“我也跟着去！”
“你需要休……”
“没事了，可以。”我边说边挣扎着从躺椅上爬起，磕磕绊绊跟着医护走出了车间。
出去修理厂时，发现了坐在靠椅上吊盐水的蒙恩。我朝他使了眼色，示意不要大惊小怪。而他哀怨地看着我，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因我嘱托过他不能在次世界中暴露身份。
蒙恩是梦主，他醒了就证明所有人都跳出了梦境。
其他人短暂陷入昏迷可以理解，但江浮身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医院。经过一整个下午的等待，温文终于扣响了我病房的大门。
“江先生目前状况不是很乐观，结合血常规报告我们初步诊定……”她拿着病例板，“江先生带有再障病体。”
“再障?”
“就是再生障碍性贫血，我们已经给他做了头部CT和全身核共振，怕是……”
“怕是颅内或内脏出血……”我听过再障，虽不是什么不可治愈的疾病，但如果治疗不当，多种感染和并发症往往也会很致命。
“对，这都是我们的错，造梦前没有做好更充分的检查……”温文陷入自责，不停死咬着下唇。
“不，是我们太仓促了。”我急忙安慰他。
江浮如今身体完全不具备造梦的条件，为何他仍贸然答应我的请求?
他和蒙恩之间到底进行了什么交易?能比自己的生死更为重要?
我睡了一天，听说江洛醒了，也正在南山医学院静养。期间温文都会向我汇报江浮的状况，烧已经退了，但仍未苏醒，需要得到家属授权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
“在江医生体内还检测出了肿瘤，可能是再障并发症引起的……”
“这么严重么?”我开始有些担心。
“比较棘手，我们医院这方面不够权威，可能需要转院。”温文默默地说，兴许还没从自责中摆脱出来。
再障简单来说就是无法正常造血，而造血干细胞移植首先需要患者接受大剂量的放疗或化疗，联合其他免疫抑制药物去清除体内的恶性细胞，最后才能通过血液回输重建其正常造血和免疫功能。
这时有人突然推开了房门。
是蒙恩。
我恳请温文留我们独处，接着把蒙恩喊了过来。
“抱歉，因为你是梦主，所以必须由你来完成……”我解释道。
“呐呐呐……”蒙恩摆摆手指头，“气消了气消了。”他继续说道，“你是想通过死亡或坠感回到主世界?”
“唔。”我坚毅地点了点头，“死亡没有试过，风险太大，所以只能先尝试坠落……”我开始回忆，“之前在南医我就摔过一次，并没有用，我需要强化下坠的速度和你内心的恐惧……”
“哪怕……假设，我说假设啊……”蒙恩问，“假设这个方法可行，你有算过我们还需要经过几次跃层吗?”
“三次。”
我开始倒推。
我们需先回到主世界的第二层梦境，也就是2012至2014年期间；
然后就是八十年代的第一层梦境；
最后再进入一次跃层，我们就能回到位于四季蜂巢的会议室，也就是主世界造梦的地方。
“回去后的两层梦境江浮都是梦主，而我们是侵入者……”我盘算着，“我现在还捏不准他是敌是友，所以他能不能配合也不清楚……”
“而且以你现在这副身体，能不能回到主世界还是未知数。”他抢过了话，一针见血。
“还有如今江浮未醒，如果我们强制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一起带回去。”
“那我们要一直等?”
“也不能等太久。”我陷入深思，“虽然是不同宇宙，但时间线都在推进，主世界的我们还在深眠，每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哎，多事之秋啊！”蒙恩长了一声。
如此安稳过了一天，蒙恩已完全恢复了活力，期间江洛也来过病房探视，但对于蒙恩的身份我们仍旧缄口不提。
我身体的各项数据也都趋近正常，做完复查，我正躺在床上规划着下一步行动，温文突然“咚”地推开了房门！
“江先生心跳骤停！”
我心头一颤，随即跟着温文跑向重症区。
因为江浮体征越来越弱，来医院做完检查后就被转进ICU，今早本来已经办好了转院手续，没想到……
蒙恩和江洛已经守在门口，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特别是江洛，一直焦虑地原地踏脚，豆大的汗珠覆盖了半面额头。
“本来不能进去的，但我知道……谁跟我进去?”温文着急着望向我们。
“我去！”我不由分说拨开两人，抢先一步走进急救大门。
只见病床上的江浮身体僵直，环在脸上的输氧头罩也掩饰不了他惨白的面庞。医生手提着除颤柄，一次又一次按向江浮纤瘦的胸膛。
一，二，三！
一！二！三！
一！
二！
……
我开始不安。
江浮会不会就此死去！?
如果死在这里，把他带来次世界的我们，是不是全都沦为了杀人凶手……
我深知自己没时间再自怨自艾，大脑也开始极速运转，之前拟定好的若干方案不断在头顶回旋，拼命地搜索可执行的那一条。
温文说刚进医院时，江浮就已心律失常，鼻粘膜和口腔伴有渗血，持续不愈都会导致内脏出血甚至衰竭……
虽然江浮的躯体仍在眼前，但我却仿似看到他正在慢慢蒸发。回忆起我们相处为数不多的时光，他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虽然内心冷酷，却不像外界盛传的那般无情，如果不是我们在四季蜂巢把他迷晕，也不会……
膨胀开来的负罪感使我不自主地迈开步子，我走出病房，拼尽全力朝着楼梯口跑去！
身后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蒙恩和江洛无尽地大喊。
“我哥怎么样了……我哥怎么样了！”
……
很快我便冲到南山医学院的顶楼，这里四顾无人，只有零星的白鹡鸰巡走在不远处的地板上觅食。我慢慢走向栏杆，顺势爬了上去。
四面卷来的北风吹起阵阵沙尘，南医总共有十二层楼，这个高度足以一试。
按原计划，我应该静候全员苏醒才能再次执行跃层。
因为我们只有保持同样稳定的脑电波，才能提高穿越虫洞的同步率。
但如今江浮濒临死亡，若我不赶在他断气之前进入跃层，那他的思维和身体可能会跌入架空域，或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
我宁愿寻找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愿让江浮陷入百分之百的险情。
此时回过神的蒙恩也追上了天台，我笑看了他一眼便背过身去，张开双臂蹬开了栏杆。
“蒙恩，愿我们还能再见！！！”
我一声大喊，身体开始往下坠落。
我的视距开始拉远，耳边也响起了风的声音。
回想起蒙恩那会儿坠河的场景，心中不禁油然生出了一丝暖意。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这些是梦，也是现实。
还没听到入水“咚”地那声，眼前的大树突然晕开了紫色的重影，一阵天旋地转，久违的呕吐感突然从我胃中倒流至喉。
梦境跃层来了！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我突然被框在了一块六面体的液晶箱内。紧接着屏幕迸出五颜六色的频闪，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陌生的影像画面。
是一些我见过或未曾见过的景和人。
突然一面墙引起了我的注意。
画面里是一块高悬的雪白色帘子，透过帘子可以看到一排排井然有致的观展台。而身着无菌服的人们正在来回穿梭，时不时还对着我的视角点头致意……
这！
这不就是江浮所说的培育罂粟的房子吗！?
莫非和其他造梦者的意识串台了。
之前主世界温文就警告过我频繁造梦对身体的损害，特别是脑部，过度使用镇定剂会破坏神经元，扰乱感官的接收与传达。
就如我在造梦基地仪表镜中看到的络腮胡子，并不是幻觉，而是次世界的蒙恩。造梦机会让造梦者处在无线趋近的同一波段，当时我短暂串入了蒙恩的大脑，才会看到那番奇怪的景象。
频繁造梦不仅影响了我，连同其他造梦者的意识，也都发生了群体紊乱。
但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正当我想着，所处的液晶箱突然震动，先前的画面也随之剧烈摇晃，就像是一台背光板出现故障的电视。
我隐约看到视角的前方挥起了只手，那手略显干枯，虎口处还生着一道疤痕。
这陌生的手！?
这不是江浮的手！
那这是谁的视角?
没容我多想，箱子突然切断了光源，伴随着愈演愈烈的轰鸣，我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难道……
还有其他闯入的造梦者吗?
……
醒来之后，我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温文。
“你先躺着，我给你记录一下体征。”温文麻练地给我套上血压器的袖带，同时吩咐护士给我抽了一管静脉血。
我回顾四周，简陋的房内正躺着江家兄弟，时而还能听到江洛似是而无的梦呓，但蒙恩却已不知所踪。
我被冲回了次世界。
“蒙恩呢?”我全身发麻，嘴里像是含了一块海绵般干涩。
“他被抬出去输液了……”温文戴着听诊器，“还算正常，就是血压有点低……”
这时，江家兄弟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温主任，江浮先生身上呈现少许淤青，目光晦滞，舌苔发紫，还伴有高烧……”
“能唤醒他吗?”温文循声问去。
“不行！”我厉声喝止，“除非是提前模拟好的唤醒音段，否则造梦者被其他外力强制唤醒，会出现神经创伤的！”
“可能小血管破裂出血！目前病因不明，小刘，把我们的车叫来，带江先生回医院！”
“我也跟着去！”
“你需要休……”
“没事了，可以。”我边说边挣扎着从躺椅上爬起，磕磕绊绊跟着医护走出了车间。
出去修理厂时，发现了坐在靠椅上吊盐水的蒙恩。我朝他使了眼色，示意不要大惊小怪。而他哀怨地看着我，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因我嘱托过他不能在次世界中暴露身份。
蒙恩是梦主，他醒了就证明所有人都跳出了梦境。
其他人短暂陷入昏迷可以理解，但江浮身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医院。经过一整个下午的等待，温文终于扣响了我病房的大门。
“江先生目前状况不是很乐观，结合血常规报告我们初步诊定……”她拿着病例板，“江先生带有再障病体。”
“再障?”
“就是再生障碍性贫血，我们已经给他做了头部CT和全身核共振，怕是……”
“怕是颅内或内脏出血……”我听过再障，虽不是什么不可治愈的疾病，但如果治疗不当，多种感染和并发症往往也会很致命。
“对，这都是我们的错，造梦前没有做好更充分的检查……”温文陷入自责，不停死咬着下唇。
“不，是我们太仓促了。”我急忙安慰他。
江浮如今身体完全不具备造梦的条件，为何他仍贸然答应我的请求?
他和蒙恩之间到底进行了什么交易?能比自己的生死更为重要?
我睡了一天，听说江洛醒了，也正在南山医学院静养。期间温文都会向我汇报江浮的状况，烧已经退了，但仍未苏醒，需要得到家属授权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
“在江医生体内还检测出了肿瘤，可能是再障并发症引起的……”
“这么严重么?”我开始有些担心。
“比较棘手，我们医院这方面不够权威，可能需要转院。”温文默默地说，兴许还没从自责中摆脱出来。
再障简单来说就是无法正常造血，而造血干细胞移植首先需要患者接受大剂量的放疗或化疗，联合其他免疫抑制药物去清除体内的恶性细胞，最后才能通过血液回输重建其正常造血和免疫功能。
这时有人突然推开了房门。
是蒙恩。
我恳请温文留我们独处，接着把蒙恩喊了过来。
“抱歉，因为你是梦主，所以必须由你来完成……”我解释道。
“呐呐呐……”蒙恩摆摆手指头，“气消了气消了。”他继续说道，“你是想通过死亡或坠感回到主世界?”
“唔。”我坚毅地点了点头，“死亡没有试过，风险太大，所以只能先尝试坠落……”我开始回忆，“之前在南医我就摔过一次，并没有用，我需要强化下坠的速度和你内心的恐惧……”
“哪怕……假设，我说假设啊……”蒙恩问，“假设这个方法可行，你有算过我们还需要经过几次跃层吗?”
“三次。”
我开始倒推。
我们需先回到主世界的第二层梦境，也就是2012至2014年期间；
然后就是八十年代的第一层梦境；
最后再进入一次跃层，我们就能回到位于四季蜂巢的会议室，也就是主世界造梦的地方。
“回去后的两层梦境江浮都是梦主，而我们是侵入者……”我盘算着，“我现在还捏不准他是敌是友，所以他能不能配合也不清楚……”
“而且以你现在这副身体，能不能回到主世界还是未知数。”他抢过了话，一针见血。
“还有如今江浮未醒，如果我们强制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一起带回去。”
“那我们要一直等?”
“也不能等太久。”我陷入深思，“虽然是不同宇宙，但时间线都在推进，主世界的我们还在深眠，每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哎，多事之秋啊！”蒙恩长了一声。
如此安稳过了一天，蒙恩已完全恢复了活力，期间江洛也来过病房探视，但对于蒙恩的身份我们仍旧缄口不提。
我身体的各项数据也都趋近正常，做完复查，我正躺在床上规划着下一步行动，温文突然“咚”地推开了房门！
“江先生心跳骤停！”
我心头一颤，随即跟着温文跑向重症区。
因为江浮体征越来越弱，来医院做完检查后就被转进ICU，今早本来已经办好了转院手续，没想到……
蒙恩和江洛已经守在门口，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特别是江洛，一直焦虑地原地踏脚，豆大的汗珠覆盖了半面额头。
“本来不能进去的，但我知道……谁跟我进去?”温文着急着望向我们。
“我去！”我不由分说拨开两人，抢先一步走进急救大门。
只见病床上的江浮身体僵直，环在脸上的输氧头罩也掩饰不了他惨白的面庞。医生手提着除颤柄，一次又一次按向江浮纤瘦的胸膛。
一，二，三！
一！二！三！
一！
二！
……
我开始不安。
江浮会不会就此死去！?
如果死在这里，把他带来次世界的我们，是不是全都沦为了杀人凶手……
我深知自己没时间再自怨自艾，大脑也开始极速运转，之前拟定好的若干方案不断在头顶回旋，拼命地搜索可执行的那一条。
温文说刚进医院时，江浮就已心律失常，鼻粘膜和口腔伴有渗血，持续不愈都会导致内脏出血甚至衰竭……
虽然江浮的躯体仍在眼前，但我却仿似看到他正在慢慢蒸发。回忆起我们相处为数不多的时光，他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虽然内心冷酷，却不像外界盛传的那般无情，如果不是我们在四季蜂巢把他迷晕，也不会……
膨胀开来的负罪感使我不自主地迈开步子，我走出病房，拼尽全力朝着楼梯口跑去！
身后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蒙恩和江洛无尽地大喊。
“我哥怎么样了……我哥怎么样了！”
……
很快我便冲到南山医学院的顶楼，这里四顾无人，只有零星的白鹡鸰巡走在不远处的地板上觅食。我慢慢走向栏杆，顺势爬了上去。
四面卷来的北风吹起阵阵沙尘，南医总共有十二层楼，这个高度足以一试。
按原计划，我应该静候全员苏醒才能再次执行跃层。
因为我们只有保持同样稳定的脑电波，才能提高穿越虫洞的同步率。
但如今江浮濒临死亡，若我不赶在他断气之前进入跃层，那他的思维和身体可能会跌入架空域，或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
我宁愿寻找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愿让江浮陷入百分之百的险情。
此时回过神的蒙恩也追上了天台，我笑看了他一眼便背过身去，张开双臂蹬开了栏杆。
“蒙恩，愿我们还能再见！！！”
我一声大喊，身体开始往下坠落。
我的视距开始拉远，耳边也响起了风的声音。
回想起蒙恩那会儿坠河的场景，心中不禁油然生出了一丝暖意。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这些是梦，也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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