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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赶路

    队伍后方一处。

    “你继续跟在他们的后面,我去去就来。”红脸和尚向小和尚吩咐道。

    看到小和尚没有应声,红脸和尚又问了一句。

    “师父,”小和尚赌气不满道:“你又说要带我磨练,又不给我磨练的机会。”

    红脸和尚一愣,当即明白过来,笑说道:“算你说的有些道理。既然这样,就由你去把他身上的东西取回。我自在衙门外等你,速去速回。”

    “谢师父!”小和尚这才展颜一笑,往前蹿了几步,又回头打包票道:“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一溜烟跟着陈石去了。

    后方另一处,牟七和田八正隐蔽跟在前方队伍的左右两边。

    “田老弟,”看到陈石从队伍里离开,牟七快步来到田八身边道,“你继续跟着前面罢,我便受累点,去追这小子。”

    “欸~何须牟兄出手,”田八伸手按住牟七道:“这种小人物还是交给小弟吧。前面有些蹊跷,还须牟兄镇场。”

    “还是我去吧。”

    “还是我来吧。”

    推搡一番,牟七怒道:“若是误了时辰叫案犯逃脱,大人怪罪下来,你也知道后果。”

    “自然清楚。”田八坚持道。

    牟七田八二人俱为朝廷里的暗卫,虽次序只差一位,但因等级森严,往常行事间都是牟七做主。因此总将任务作些手脚,叫自己拿的功劳多些,田八的风险却大些。因而这次,看到兵分两路,田八便想争取一回。

    牟七听了田八的回话,本想再教训两句。忽而转首一想,这次的任务也非什么大事,就让与他好了。当下顺水推舟道:“那便多多劳累田老弟了。”

    田八也没时间迟疑,当下便往陈石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另一处。

    一个满脸麻子的丑陋大汉,正提着一壶老酒,远远的吊在这支队伍后面。细看之下,却是再度乔装至此的恶人。

    昨日自恶人知道银票事发之后,没了心情,又添惊恐。又不敢去那盗贼的婆娘处,恐怕有人监视。想了一遍,没了银两事小,如今盗贼在案,若被官兵寻来盗窃的出处,自己岂不危险?一边又希望衙门廉明,将赃物送回,一边又希望衙门贪腐,不要理会失主,求得安稳再做计较。

    心下没安定,于是在老宅外隐了起来,与孔苒只有一墙之隔。要看此间变化再做出路。没想今日就见许多官差前来,更加不安。看到领了孔苒出来,一路又跟了下来。

    “这阵仗,”眼见孔苒一行路过一处行乞之地,其中一个乞丐跑到另一个乞丐跟前道:“又是有什么大事了吗?”

    “最近确实不太平,”另一个乞丐看向往来的官兵道:“昨天西湖巷的传闻你可听说了?”

    “西湖巷?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事,还不是捉奸白嫖的这些。”

    “我告你知了吧,”乞丐耳语道:“听说有个衙门里的人在那里遭难,那里被割去了。血流了一地,险险保了一命!”

    “哪里被割去了?”

    “就那里。”乞丐递给他一个眼神。

    “这...什么人干的?”

    “你说呢?最近那里的兄弟都撤了出来,怕被牵扯进去。”

    “难怪这两天见走动的多了。就我们这里,平常也看不到外面兄弟。”

    “这是你又不知道了,这是另一桩事,并不与我说的相干。”

    “你倒把我绕糊涂了。”

    “也告你了罢。这是昨日东街区的老大碰到昔日的一个旧敌,一个老乞丐。要捉拿他,混乱间却被他跑了。所以叫弟兄们满城疯找。”

    “我说难怪了,如今找到了吗?有多少赏银?”

    “我说你小子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些。你也想赚这赏银?嘿嘿~也罢,就与你说上一说。不过,我也是从兄弟那里听来的…”

    …

    余莽只是一路与孔苒殷勤,又使眼色给刘保,让他帮衬。刘保却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另有心事的样子。

    “大人是要去京上么?”余莽向孔苒问道。

    孔苒思虑一番,未作回答。

    余莽自觉有些唐突,尴尬赔笑道:“因我近日得了一个任务,要去京上交差。大人如有需要,随时差遣便了。”

    “余都头客气。”见余莽旁敲侧击,孔苒只是拿言语搪塞。

    余莽告了声叨扰,拍马来到刘保身边小声道:“贤弟怎么不帮我与大人说上几句?”

    “我俱听着了,”刘保便道,“看他态度,并不愿十分亲近。可能看不上你身份,可能秉性如此。如此情况,休要多言,反惹得他不快。”

    “那如今?”余莽不甘心道。

    “姐夫莫急,此际路程还有一时,你只叫人马慢些,我与他关照几句利害,定叫他记你一番人情。”刘保道。

    “你怎么不早说,多余我这些功夫。”余莽心下埋怨。同时也存了些期待,于是前后调动。

    刘保因确有他事忧心,并不把余莽的“大事”要紧。如今迫于人情,此事又因他而起,止不得也要帮上一二。心下揣摩道,姐夫这头,花了许多人情力气,又费银两,才将大人寻到。大人这头,恐怕只当个寻常的破案,并不留意其中故事。如今,却是要让大人感激,又而并无邀功之嫌,实为难处。关键的,其中利害又不能明说,若不明说又不能明白。一时愁了。

    再过一时,心中有了些主意。恐余莽来催,即便来孔苒处告道:“一会到衙门里,恐怕提刑还要招待大人一番。”

    孔苒听言一想,确是如此。其自然怕与提刑会面,唯恐失言引祸。便道:“我如今身份有些不便,能否直接拿了失物离开?”

    “大人高洁。”刘保接口道,“只是临行前提刑大人再三告诉我等,要请大人吃席把酒,略表地主之谊、同僚之情。还望大人莅临。”

    孔苒听言又道:“盛情难却,本该赴约交好。但今日还有件急事,也是耽误不得。若过几日得空闲,一定登门拜谒。还请转告提刑大人知晓。”

    刘保听到这里,已知孔苒确是有意推脱,不是假意客套。合了心中计较,便道:“不敢不敢。”

    稍顷又道:“不知大人尊讳?”

    “敝姓黎。”

    “黎大人,”刘保说道,“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孔苒因没得了刘保的准话,心下也有些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