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除非自废一耳
黑暗之中，李夜耳畔响起了一阵枯叶被压碎的声音。
他的脑袋好似被敲击的古钟一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还未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身体上的异常瞬间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咳，咳。
伴随着李夜一声声的咳嗽，星点的血液就随之从他嘴中咳了出来，他的身子开始剧烈抖动。
他迷惘地睁开了眼，紧接着看到的景象制件让他瞳孔一缩，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冻住一般让他呼吸不得。
他的身上竟爬着一条黄褐色的巨蟒。
先前无所不知的李夜在此时迷了头脑，脑袋里关于这条蛇的信息却完全不知道。
李夜并不清楚那条巨蟒到底有多长，但看到那条蟒蛇比他大腿都粗的时候，蛇的长度在此时俨然没有了任何意义。
一时间强烈的恐惧笼罩在李夜心头，他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好在蛇头正好背对着他的缘故，让李夜有了几分缓和的机会，并没有因为恐惧而在地上挣扎乱动。
（这蛇是怎么这么快爬到我身上的？）
李夜渐渐稳定了他那剧烈摇摆的心神，他扭过头，发现那几个入口的枯叶都完好无损，心中感到十分的疑惑。
就在他疑惑的期间，巨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他身上爬了下去，他的身子顿时就轻了不少。
他屏气凝神偏过头看到那条蟒蛇爬往了别处，心中燃起了几分求生的希望，想趁着那蟒蛇没有回头赶紧将身子站起来。
可当他撑起身子时，李夜发现他的右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时间宝贵，李夜哪管的上那么多，一咬牙强行将身子撑了起来。
“哈啊啊！”
痛，钻心眼子的痛。
在他撑起身子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痛感从他的右臂处传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随即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李夜强忍着剧痛快速用余光扫了一眼那蟒蛇的方向，见那条巨蟒连头都没有扭过来，李夜心中泛起几分困惑，但更多的是喜悦。
他面色狰狞的回过头抱着那只手，从左手上感受着传来的触感，李夜这才发现自己右小臂骨头早已扭曲。
并且身子因为长时间被蟒蛇压迫，李夜的腿稍微一使劲，让人窒息的麻木感一下子涌上心头，完全无法驱使。
在这时，李夜突然明白过来巨蟒的意图，那蛇之前所爬行的方向不是何处，正是身处在火堆旁的冬瓜。
李夜脑海中瞬间划过了无数个不好的猜想，在地上拼命的不断挣扎，将身子艰难的倚靠在树干上，目光朝冬瓜的方向望去。
发现冬瓜还是一如既往静静地躺在篝火旁，李夜不免松了一口气。
那条蟒蛇似乎是因为忌惮那团火光，一直愣愣的站在火堆前，似乎对于这团火焰十分胆怯。
火是死的，然而巨蟒是活的，想必巨蟒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李夜心中再次一紧，不断的用手揉捏着两条腿，试图将身子站起来。
（不然，她怎么给我拖延时间？）
这时，李夜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微弱的话语，虽然没有听清那人到底说了什么，李夜还是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大声呼喊。
“救命！救命！我在这里！”
（别喊了，别喊了。）
那人的声音再次悠悠的传来，李夜看着巨蟒不断微动的躯干，心中愈发的焦急，哪管的上那人说的话，生怕对方找不到他一样，不断用语言催促那人。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那条蛇马上就要反应过来了！”
（别喊了，怎么喊我也出不来的，所以不要喊了。）
听到这话，李夜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凉水，低声询问道：
“你在哪？”
（你？）
听到那人疑惑的语气后，李夜渐渐冷静了下来，明白过来那条巨蟒并不是多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但李夜还是不愿意对方离去，迟迟不敢用言语回答对方，生怕惹得对方不悦就此离去，他此刻只能是在四周左顾右盼，希望能在视线中找到对方的身影。
对方似乎见他长时间没有回答，语气无奈的继续说道：
（好吧，那姑且暂时把我称之为你吧。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世间凡事为何都有一个对立面，好与坏，对与错，善与恶呢？）
李夜听那人的语气逐渐好转，虽很想回应对方来博得对方好感，但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对方说的话实在是让李夜摸不着边，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所谓的问题。并且巨蟒由于他的喊叫，庞大的身子开始微动，李夜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焦急的向那人央求道：
“请你救救那个女孩吧，我求求你了。”
（哎，那这个问题就先放到一边吧，待会你再回答。）
李夜祈求过后，那人非但是没有选择帮助他，反而是叹了一口气，语气仍旧是那份有恃无恐，李夜心中的那团火焰瞬间就被溟灭掉了大半。
（一开始，你明明清楚那条蛇爬的方向就是她那里，你为什么要故意忘记？）
“不。”李夜一愣，随后很快就意识到了对方在说什么，嗤之以鼻低声否定那人的言语，双目紧紧的看着那条巨蟒的身影，用手提了提大腿想要再次挣扎着站起来。
（再后来你在地上挣扎，你为什么会重新把它想起来？一直忘下去不就好了吗？）
在原地挣扎了几次过后，发觉这次并不像坐起身子那样简单，就只好依靠着身后的那棵树，一点一点的挪动上去，心情随着对方的话语越发的糟糕。
（良心？是良心过不去吗？怎么可能，你现在不是很高兴吗？）
艰难的站起身后，此时李夜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不埋怨对方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对方的心情。可接下来那人几次三番的说着那种不明所以的话，李夜实在是难以理解。
李夜现在脑袋里面虽然很浑浊，但他稍一琢磨就明白那些话并不是什么好话，望着冬瓜形单影只的身影，他的心中难免升起一团火焰，对其怒斥道：
“高兴？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会高兴？”
（不信吗？不信的话你摸一摸你的脸，看看自己是什么表情。）
“表情？”
李夜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非但没有恼怒或者是离去，反而是那声音愈来愈近，仿佛那人就在他的身边。
伴随着声音的增大，李夜从那声音中莫名感到有几分熟悉，下意识的听从对方的话语，缓缓将手放到了自己脸上，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竟然真的是在笑。
李夜不敢相信的用手触摸着自己嘴巴，他此刻心中是多么的难以置信，他的嘴角就多么弯曲翘起。
面对如此荒诞的情况，李夜动摇的低声道：
“这，这怎么可能...”
（还是不相信吗？既然不想要继续忘下去，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敢说话？）
“说话？我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哈哈哈哈哈。）
李夜困惑的回答后，那人却大声的嘲笑起了自己，就当他想要追问时，他刚一开口就不适应的咳嗽起来，发现自己的嗓子竟是哑的。
“你...咳咳咳咳...”
李夜的这几声咳嗽的声音还未发出，他的左手就紧紧捂住了自己嘴巴，极力的阻止声音从嘴里漏出来。
此时李夜目光骇然双目死死的看着那只手，还未知道那只手为什么会擅自动起来，李夜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如果自己刚才一直没有说话，那么对方是如何和自己交谈的？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能听到我的声音？）
（到现在你还没听出来吗？哎，我得是有多迟钝？）
我？
李夜结合那人的话语，这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不在心中得出一个猜测，自己竟是一直在和自己说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面对这个如同玩笑般的猜测，李夜目光闪烁大声反驳。
可讽刺的是现实中李夜就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真的说出话了，李夜心中显然已经承认了那个“我”的存在。
（别吵了，我之前向你提的那个问题，到现在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听到这话，李夜突然回想起了之前对方设下的那个提问——为何凡事都有一个对立面？
其实问题的答案在对方提起的瞬间就已经明了，可李夜还是却迟迟不敢面对它，更不能去面对它。
（我这副样子可真可悲，算了，让我来揭晓答案吧，因为你根本站不住脚啊！）
在那声音结束的一瞬间，李夜身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身子无力的坐了下去。分不清到底是糟糕的身体情况所致，还是说心中的动摇所致，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自己贪生怕死，却又想救她，选择自己与自己作对，难道就能让你站起来吗？答案显然是不行的，就凭这副躯体，怎么可能从那种庞然大物眼下救下冬瓜，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不是吗？）
此刻的李夜就连那丝伪装下的勇气都被夺走，只留下一个胆怯的躯壳，不断的将身子缩在黑暗之中，木讷的回应着另一个自己。
（回答我！）
（我没有任何办法。）
（对，白天的时候没有救她，她肯定早就被什么野兽给吃掉了，如今她现在还你一命，这没有任何不对。）
（我没有任何不对。）
（嗯，学聪明一点，有一个人能活就已经很好了，不要浪费冬瓜的好意了。）
（不要浪费她的好意。）
试问世上哪有人会真正违逆自己，李夜很显然他做不到。
通过另一个自己的一番劝说，他渐渐褪去一层又一层的“衣裳”，整个人慢慢的蜷缩在地上。
就在这时，李夜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吓得他立马扭头望向巨蟒。
（来，闭上眼，捂着耳朵不要说话，休息一会就好了。）
发觉巨蟒仍旧是朝着冬瓜的方向爬去后，李夜表情痛苦听从自己的话语将眼睛闭上，把头紧紧的埋进了怀中，试图再次将冬瓜忘记。
可没过多久，李夜却重新抬起了头，望着那巨蟒骇人的身躯，嘴中还念念有词，这次可不是所谓的心声了。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蠢货，你突然这是在干什么！）
当勇气在心中找不到立足之地时，愚昧将会成为最好的良药。
“闭嘴，我现在的确是该骂，但骂的最不应该的就是你！”
李夜说完的一瞬间，就用尽周围地上的一切向那蛇丢去，石子、树枝、甚至是树叶。
（现在收手还有的救，只要捂住耳朵听不见就好了。）
“滚啊！滚啊！滚啊！”
自己心中那温和的话语非但是没有让李夜冷静下来，反倒让他被激怒了一样越喊越大声，手上的动作越发的使劲。
在他喘着粗气的间隙，李夜对着半空终于说出了缘由。
“滚啊！我就一只手怎么可能捂住两只耳朵！”
他的脑袋好似被敲击的古钟一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还未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身体上的异常瞬间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咳，咳。
伴随着李夜一声声的咳嗽，星点的血液就随之从他嘴中咳了出来，他的身子开始剧烈抖动。
他迷惘地睁开了眼，紧接着看到的景象制件让他瞳孔一缩，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冻住一般让他呼吸不得。
他的身上竟爬着一条黄褐色的巨蟒。
先前无所不知的李夜在此时迷了头脑，脑袋里关于这条蛇的信息却完全不知道。
李夜并不清楚那条巨蟒到底有多长，但看到那条蟒蛇比他大腿都粗的时候，蛇的长度在此时俨然没有了任何意义。
一时间强烈的恐惧笼罩在李夜心头，他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好在蛇头正好背对着他的缘故，让李夜有了几分缓和的机会，并没有因为恐惧而在地上挣扎乱动。
（这蛇是怎么这么快爬到我身上的？）
李夜渐渐稳定了他那剧烈摇摆的心神，他扭过头，发现那几个入口的枯叶都完好无损，心中感到十分的疑惑。
就在他疑惑的期间，巨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他身上爬了下去，他的身子顿时就轻了不少。
他屏气凝神偏过头看到那条蟒蛇爬往了别处，心中燃起了几分求生的希望，想趁着那蟒蛇没有回头赶紧将身子站起来。
可当他撑起身子时，李夜发现他的右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时间宝贵，李夜哪管的上那么多，一咬牙强行将身子撑了起来。
“哈啊啊！”
痛，钻心眼子的痛。
在他撑起身子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痛感从他的右臂处传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随即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李夜强忍着剧痛快速用余光扫了一眼那蟒蛇的方向，见那条巨蟒连头都没有扭过来，李夜心中泛起几分困惑，但更多的是喜悦。
他面色狰狞的回过头抱着那只手，从左手上感受着传来的触感，李夜这才发现自己右小臂骨头早已扭曲。
并且身子因为长时间被蟒蛇压迫，李夜的腿稍微一使劲，让人窒息的麻木感一下子涌上心头，完全无法驱使。
在这时，李夜突然明白过来巨蟒的意图，那蛇之前所爬行的方向不是何处，正是身处在火堆旁的冬瓜。
李夜脑海中瞬间划过了无数个不好的猜想，在地上拼命的不断挣扎，将身子艰难的倚靠在树干上，目光朝冬瓜的方向望去。
发现冬瓜还是一如既往静静地躺在篝火旁，李夜不免松了一口气。
那条蟒蛇似乎是因为忌惮那团火光，一直愣愣的站在火堆前，似乎对于这团火焰十分胆怯。
火是死的，然而巨蟒是活的，想必巨蟒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李夜心中再次一紧，不断的用手揉捏着两条腿，试图将身子站起来。
（不然，她怎么给我拖延时间？）
这时，李夜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微弱的话语，虽然没有听清那人到底说了什么，李夜还是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大声呼喊。
“救命！救命！我在这里！”
（别喊了，别喊了。）
那人的声音再次悠悠的传来，李夜看着巨蟒不断微动的躯干，心中愈发的焦急，哪管的上那人说的话，生怕对方找不到他一样，不断用语言催促那人。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那条蛇马上就要反应过来了！”
（别喊了，怎么喊我也出不来的，所以不要喊了。）
听到这话，李夜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凉水，低声询问道：
“你在哪？”
（你？）
听到那人疑惑的语气后，李夜渐渐冷静了下来，明白过来那条巨蟒并不是多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但李夜还是不愿意对方离去，迟迟不敢用言语回答对方，生怕惹得对方不悦就此离去，他此刻只能是在四周左顾右盼，希望能在视线中找到对方的身影。
对方似乎见他长时间没有回答，语气无奈的继续说道：
（好吧，那姑且暂时把我称之为你吧。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世间凡事为何都有一个对立面，好与坏，对与错，善与恶呢？）
李夜听那人的语气逐渐好转，虽很想回应对方来博得对方好感，但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对方说的话实在是让李夜摸不着边，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所谓的问题。并且巨蟒由于他的喊叫，庞大的身子开始微动，李夜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焦急的向那人央求道：
“请你救救那个女孩吧，我求求你了。”
（哎，那这个问题就先放到一边吧，待会你再回答。）
李夜祈求过后，那人非但是没有选择帮助他，反而是叹了一口气，语气仍旧是那份有恃无恐，李夜心中的那团火焰瞬间就被溟灭掉了大半。
（一开始，你明明清楚那条蛇爬的方向就是她那里，你为什么要故意忘记？）
“不。”李夜一愣，随后很快就意识到了对方在说什么，嗤之以鼻低声否定那人的言语，双目紧紧的看着那条巨蟒的身影，用手提了提大腿想要再次挣扎着站起来。
（再后来你在地上挣扎，你为什么会重新把它想起来？一直忘下去不就好了吗？）
在原地挣扎了几次过后，发觉这次并不像坐起身子那样简单，就只好依靠着身后的那棵树，一点一点的挪动上去，心情随着对方的话语越发的糟糕。
（良心？是良心过不去吗？怎么可能，你现在不是很高兴吗？）
艰难的站起身后，此时李夜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不埋怨对方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对方的心情。可接下来那人几次三番的说着那种不明所以的话，李夜实在是难以理解。
李夜现在脑袋里面虽然很浑浊，但他稍一琢磨就明白那些话并不是什么好话，望着冬瓜形单影只的身影，他的心中难免升起一团火焰，对其怒斥道：
“高兴？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会高兴？”
（不信吗？不信的话你摸一摸你的脸，看看自己是什么表情。）
“表情？”
李夜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非但没有恼怒或者是离去，反而是那声音愈来愈近，仿佛那人就在他的身边。
伴随着声音的增大，李夜从那声音中莫名感到有几分熟悉，下意识的听从对方的话语，缓缓将手放到了自己脸上，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竟然真的是在笑。
李夜不敢相信的用手触摸着自己嘴巴，他此刻心中是多么的难以置信，他的嘴角就多么弯曲翘起。
面对如此荒诞的情况，李夜动摇的低声道：
“这，这怎么可能...”
（还是不相信吗？既然不想要继续忘下去，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敢说话？）
“说话？我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哈哈哈哈哈。）
李夜困惑的回答后，那人却大声的嘲笑起了自己，就当他想要追问时，他刚一开口就不适应的咳嗽起来，发现自己的嗓子竟是哑的。
“你...咳咳咳咳...”
李夜的这几声咳嗽的声音还未发出，他的左手就紧紧捂住了自己嘴巴，极力的阻止声音从嘴里漏出来。
此时李夜目光骇然双目死死的看着那只手，还未知道那只手为什么会擅自动起来，李夜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如果自己刚才一直没有说话，那么对方是如何和自己交谈的？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能听到我的声音？）
（到现在你还没听出来吗？哎，我得是有多迟钝？）
我？
李夜结合那人的话语，这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不在心中得出一个猜测，自己竟是一直在和自己说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面对这个如同玩笑般的猜测，李夜目光闪烁大声反驳。
可讽刺的是现实中李夜就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真的说出话了，李夜心中显然已经承认了那个“我”的存在。
（别吵了，我之前向你提的那个问题，到现在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听到这话，李夜突然回想起了之前对方设下的那个提问——为何凡事都有一个对立面？
其实问题的答案在对方提起的瞬间就已经明了，可李夜还是却迟迟不敢面对它，更不能去面对它。
（我这副样子可真可悲，算了，让我来揭晓答案吧，因为你根本站不住脚啊！）
在那声音结束的一瞬间，李夜身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身子无力的坐了下去。分不清到底是糟糕的身体情况所致，还是说心中的动摇所致，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自己贪生怕死，却又想救她，选择自己与自己作对，难道就能让你站起来吗？答案显然是不行的，就凭这副躯体，怎么可能从那种庞然大物眼下救下冬瓜，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不是吗？）
此刻的李夜就连那丝伪装下的勇气都被夺走，只留下一个胆怯的躯壳，不断的将身子缩在黑暗之中，木讷的回应着另一个自己。
（回答我！）
（我没有任何办法。）
（对，白天的时候没有救她，她肯定早就被什么野兽给吃掉了，如今她现在还你一命，这没有任何不对。）
（我没有任何不对。）
（嗯，学聪明一点，有一个人能活就已经很好了，不要浪费冬瓜的好意了。）
（不要浪费她的好意。）
试问世上哪有人会真正违逆自己，李夜很显然他做不到。
通过另一个自己的一番劝说，他渐渐褪去一层又一层的“衣裳”，整个人慢慢的蜷缩在地上。
就在这时，李夜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吓得他立马扭头望向巨蟒。
（来，闭上眼，捂着耳朵不要说话，休息一会就好了。）
发觉巨蟒仍旧是朝着冬瓜的方向爬去后，李夜表情痛苦听从自己的话语将眼睛闭上，把头紧紧的埋进了怀中，试图再次将冬瓜忘记。
可没过多久，李夜却重新抬起了头，望着那巨蟒骇人的身躯，嘴中还念念有词，这次可不是所谓的心声了。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蠢货，你突然这是在干什么！）
当勇气在心中找不到立足之地时，愚昧将会成为最好的良药。
“闭嘴，我现在的确是该骂，但骂的最不应该的就是你！”
李夜说完的一瞬间，就用尽周围地上的一切向那蛇丢去，石子、树枝、甚至是树叶。
（现在收手还有的救，只要捂住耳朵听不见就好了。）
“滚啊！滚啊！滚啊！”
自己心中那温和的话语非但是没有让李夜冷静下来，反倒让他被激怒了一样越喊越大声，手上的动作越发的使劲。
在他喘着粗气的间隙，李夜对着半空终于说出了缘由。
“滚啊！我就一只手怎么可能捂住两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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