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阎王低头
吃过早饭，两人就此告别。
谢无锋看着白文成稍显瘦小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担忧，他快步跟上拍了拍白文成肩膀。
白文成回头，“怎么了？你不是嫌银子不够吧？”
谢无锋摇头，“文成，我有话跟你说。”
白文成狐疑道，“叫这么亲热，恐怕没打什么好主意……”
谢无锋哑然，“我就想跟你说，以后别骗人了。你骗人家对人家不好，而且迟早会暴露，到时候你就惨了。”
“能有现在惨吗？一共五十两，被你讹掉二十两！”白文成语气中尽是不满，随即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看你没比我大几岁，怎么这么爱说教。我拿着钱做点买卖，行了吧？”
谢无锋打量了一番白文成，笑道，“赚惯了行骗的快钱，你能沉下心做买卖？鬼才信你。”
“那你想怎样嘛大哥？”白文成无奈。
谢无锋沉吟不语，他虽然想让白文成走正道，但他暂时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自己可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看吧，问你你又不说，再会了。”白文成抱拳道别，转身欲走。
“等等！”谢无锋叫住他，从怀里掏出白文成分自己的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白文成两眼放光，“谢大哥！哎呀你这，这多不好意思，我送出去了咋还能要回来呢？我……我拿一部分吧，给你留个三四两……”
“想什么呢？”谢无锋打断他，“这是我的钱，我给你是参股，咱俩合伙做买卖。”
“啊？哦……”白文成眼中光芒消失，失落写在脸上。
“啧，开心点儿嘛！”谢无锋揽住白文成肩膀，“咱兄弟两个一起闯天下，怎么也比你单打独斗强吧？再说了，你先前的那个合作伙伴把你坑成这样，证明了什么？”
“证明不该跟人合作！”
“呸！证明跟你一起走歪路的都没安好心，带你走正道的才是真朋友。”
“歪理！”
两人吵吵闹闹，终归是同行了。
一觉醒来不见谢无锋踪影的钱三无心干活，他在忙碌搬货的工人堆里像个异类，脚步轻快四处穿梭，面色焦急，走走停停。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还不是。
找了几圈没找到人的钱三早已汗流浃背，他扯着脖子到处张望，焦急不安地双眼忽地闪出光亮，他看见了光膀子工人堆里的另外两个“异类”，正有说有笑朝这边走来。
钱三快步迎上去，终于看清其中一人，“小友！你去哪里了啊？可急死我了！”
谢无锋见到钱三，笑着道歉，“不好意思钱叔，出去办了点事。”
“无妨无妨，没事就好……你这衣服……”
“换了身而已。”谢无锋见钱三扫了眼白文成，介绍道，“白文成，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文成，这是钱叔，多亏他一直照顾我。”
钱三看看白文成，面露疑惑，“我怎么感觉，跟白兄弟似曾相识啊。”
白文成和谢无锋相视一笑，“钱老哥，在下也觉得跟你一见如故，咱俩等下就拜个把子吧，无锋啊，去帮你钱叔买身儿干净衣裳来。”
谢无锋听出白文成在占自己便宜，无奈摇头。不过白文成倒也说了句有理的话，是该给钱叔买身衣服才是。
在回来的路上，白文成跟谢无锋已经商量好了要做什么买卖，他们决定开家医馆。昨天晚上心声吐露之后，白文成对行医一事倒也不算排斥。
三人离开码头，先去给钱三买了新衣，再找个铺子让他吃点东西，白文成和谢无锋则四处转悠找店面。
“这钱叔的长相，不凡啊。”白文成回头，确认已经离钱三够远，感叹道。
“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不凡的。”谢无锋边左顾右盼边看店面边应道。
“那是他现在晒黑了，再加上疲累不堪，头发还乱糟糟的，气质也差，所以跟个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稍微打理一下，让他学学怎么待人接物，你说他是仙人下凡都有人信。”
见白文成煞有介事，谢无锋也起了兴趣，“至于吗？我跟钱叔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白文成翻个白眼，“我得空给你治治眼睛……我跟你说，这人的长相主要在骨，钱叔的骨相是一等一的好，要是他年轻个几十岁，咱俩把他卖出去都能发笔大财。”
谢无锋一巴掌拍在白文成头上，“越说越离谱！赶紧办正事儿吧……哎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白文成朝谢无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脸嫌弃地摇头，“这地儿都快塌了，咱身上可有好几十两银子呢，你有点财主的自觉行吗？”
“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嘛。”
“一辈子穷命！”白文成鄙夷道，“对医馆来说，店面就是脸面，没个好脸面那些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凭什么把自己小命交到你手里？换你你敢去一家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医馆吗？”
谢无锋被怼了一通，仍然不知死活道，“穷人也会看病啊，咱先给穷人看，名声传出去了自然会有富人慕名而来。”
白文成叹了口气，“谢大哥，穷人最大的病就是穷病，没法儿治。饭都吃不上了你还指望他们有点小病小痛就跑医馆？他们一来铁定是大病，治大病花费很高，咱治好了他们不一定有钱付账，治不好那就是砸招牌。富人就不一样了，脸上长个痘子，吃饭胃口不好，稍微有点不舒服就带着大把银子跑医馆，那钱挣得多痛快。好好学着点儿！”
“你先前不是还说富人的钱不好挣……”
白文成摇摇头，无奈道，“那叫不好骗！咱现在又不是在骗人。我真应该为先前说你心机重而向你道歉，你心机不仅一点儿不重，还有点缺心眼儿。”
谢无锋自觉斗不过白文成，干脆闭嘴。
最后找到的店面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宅子，每季度光是租金就得十两，白文成一次性租了两季度，那白花花的银子递出去的时候谢无锋一阵肉疼。
白文成也不急着置办药材用具，而是先请人在门口写了幅极为张狂的对联，那对联不写仁心医德，不写祛病延年，上书：
“阎王叫你三更死；白氏留你到五更。”
横批留白。
白氏医馆，正式开业。
谢无锋看着白文成稍显瘦小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担忧，他快步跟上拍了拍白文成肩膀。
白文成回头，“怎么了？你不是嫌银子不够吧？”
谢无锋摇头，“文成，我有话跟你说。”
白文成狐疑道，“叫这么亲热，恐怕没打什么好主意……”
谢无锋哑然，“我就想跟你说，以后别骗人了。你骗人家对人家不好，而且迟早会暴露，到时候你就惨了。”
“能有现在惨吗？一共五十两，被你讹掉二十两！”白文成语气中尽是不满，随即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看你没比我大几岁，怎么这么爱说教。我拿着钱做点买卖，行了吧？”
谢无锋打量了一番白文成，笑道，“赚惯了行骗的快钱，你能沉下心做买卖？鬼才信你。”
“那你想怎样嘛大哥？”白文成无奈。
谢无锋沉吟不语，他虽然想让白文成走正道，但他暂时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自己可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看吧，问你你又不说，再会了。”白文成抱拳道别，转身欲走。
“等等！”谢无锋叫住他，从怀里掏出白文成分自己的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白文成两眼放光，“谢大哥！哎呀你这，这多不好意思，我送出去了咋还能要回来呢？我……我拿一部分吧，给你留个三四两……”
“想什么呢？”谢无锋打断他，“这是我的钱，我给你是参股，咱俩合伙做买卖。”
“啊？哦……”白文成眼中光芒消失，失落写在脸上。
“啧，开心点儿嘛！”谢无锋揽住白文成肩膀，“咱兄弟两个一起闯天下，怎么也比你单打独斗强吧？再说了，你先前的那个合作伙伴把你坑成这样，证明了什么？”
“证明不该跟人合作！”
“呸！证明跟你一起走歪路的都没安好心，带你走正道的才是真朋友。”
“歪理！”
两人吵吵闹闹，终归是同行了。
一觉醒来不见谢无锋踪影的钱三无心干活，他在忙碌搬货的工人堆里像个异类，脚步轻快四处穿梭，面色焦急，走走停停。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还不是。
找了几圈没找到人的钱三早已汗流浃背，他扯着脖子到处张望，焦急不安地双眼忽地闪出光亮，他看见了光膀子工人堆里的另外两个“异类”，正有说有笑朝这边走来。
钱三快步迎上去，终于看清其中一人，“小友！你去哪里了啊？可急死我了！”
谢无锋见到钱三，笑着道歉，“不好意思钱叔，出去办了点事。”
“无妨无妨，没事就好……你这衣服……”
“换了身而已。”谢无锋见钱三扫了眼白文成，介绍道，“白文成，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文成，这是钱叔，多亏他一直照顾我。”
钱三看看白文成，面露疑惑，“我怎么感觉，跟白兄弟似曾相识啊。”
白文成和谢无锋相视一笑，“钱老哥，在下也觉得跟你一见如故，咱俩等下就拜个把子吧，无锋啊，去帮你钱叔买身儿干净衣裳来。”
谢无锋听出白文成在占自己便宜，无奈摇头。不过白文成倒也说了句有理的话，是该给钱叔买身衣服才是。
在回来的路上，白文成跟谢无锋已经商量好了要做什么买卖，他们决定开家医馆。昨天晚上心声吐露之后，白文成对行医一事倒也不算排斥。
三人离开码头，先去给钱三买了新衣，再找个铺子让他吃点东西，白文成和谢无锋则四处转悠找店面。
“这钱叔的长相，不凡啊。”白文成回头，确认已经离钱三够远，感叹道。
“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不凡的。”谢无锋边左顾右盼边看店面边应道。
“那是他现在晒黑了，再加上疲累不堪，头发还乱糟糟的，气质也差，所以跟个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稍微打理一下，让他学学怎么待人接物，你说他是仙人下凡都有人信。”
见白文成煞有介事，谢无锋也起了兴趣，“至于吗？我跟钱叔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白文成翻个白眼，“我得空给你治治眼睛……我跟你说，这人的长相主要在骨，钱叔的骨相是一等一的好，要是他年轻个几十岁，咱俩把他卖出去都能发笔大财。”
谢无锋一巴掌拍在白文成头上，“越说越离谱！赶紧办正事儿吧……哎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白文成朝谢无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脸嫌弃地摇头，“这地儿都快塌了，咱身上可有好几十两银子呢，你有点财主的自觉行吗？”
“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嘛。”
“一辈子穷命！”白文成鄙夷道，“对医馆来说，店面就是脸面，没个好脸面那些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凭什么把自己小命交到你手里？换你你敢去一家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医馆吗？”
谢无锋被怼了一通，仍然不知死活道，“穷人也会看病啊，咱先给穷人看，名声传出去了自然会有富人慕名而来。”
白文成叹了口气，“谢大哥，穷人最大的病就是穷病，没法儿治。饭都吃不上了你还指望他们有点小病小痛就跑医馆？他们一来铁定是大病，治大病花费很高，咱治好了他们不一定有钱付账，治不好那就是砸招牌。富人就不一样了，脸上长个痘子，吃饭胃口不好，稍微有点不舒服就带着大把银子跑医馆，那钱挣得多痛快。好好学着点儿！”
“你先前不是还说富人的钱不好挣……”
白文成摇摇头，无奈道，“那叫不好骗！咱现在又不是在骗人。我真应该为先前说你心机重而向你道歉，你心机不仅一点儿不重，还有点缺心眼儿。”
谢无锋自觉斗不过白文成，干脆闭嘴。
最后找到的店面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宅子，每季度光是租金就得十两，白文成一次性租了两季度，那白花花的银子递出去的时候谢无锋一阵肉疼。
白文成也不急着置办药材用具，而是先请人在门口写了幅极为张狂的对联，那对联不写仁心医德，不写祛病延年，上书：
“阎王叫你三更死；白氏留你到五更。”
横批留白。
白氏医馆，正式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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