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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列车上的登场戏(终)

    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西格莉德安静地坐在地面上。在她的视线中躺着一位劫匪,突然,他的身体下方敞开了一扇圆形通道,接着跌落了下去。

    西格莉德的眼睛瞪得溜圆,“什么!怎么会!”

    她立马靠着墙壁挪动到通道里,眼前景色让她一惊,躺倒的劫匪一一掉进了圆圈中,消失不见。

    而让她更加不安的是——她发现,隔壁车厢安静下来了......

    背靠墙壁,她缓慢地站了起来,喘着气,“安静下来了,但那位男孩没有回来.......”

    她用力推开了隔间门,随后,扑面而来的狂风卷着血腥味儿,闯进鼻孔,在鼻腔内肆虐。

    车厢内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整个破烂不堪的车厢,四处瘫倒的人。闯入眼帘的大片鲜红,如针刺眼睛一样让人不适。而在那些鲜红的血泊中心,躺着一位赤发青年与一位金发少年,二者衣物都已被鲜血浸透,其中一人的金发更是被血染得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西格莉德迈开腿向前方地面上的两人冲去,可刚踏出一步,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

    她看向自己的双腿,明明完好无损,却不像是自己身体一部分一样,完全不听自己使唤。

    这是体内魔力枯竭反映到身体上的症状。

    “嘁!”咬紧牙尖,少女手脚并用,爬到红发青年身前,翻转他的身体,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可当她看到那贯透心脏的断剑,只能痛苦的叹一口气,“太晚了吗......”

    放弃救助红发青年的打算,她又爬到金发少年的身旁。少女跪坐在他身旁,看向他背后那骇人的空洞,她颤抖着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他的脸庞,正当她心如死灰时,却是隐约的,有细微的鼻息拂过指尖。

    怎么可能......还有呼吸!

    “要想办法救他!”西格莉德深吸一口气,双手依旧止不住地颤抖,“背部被整个炸开,内脏受损,这种程度......只能试试了。”

    她俯身仔细检查起莲背后的伤口,观察伤口内部,破碎的内脏几乎充满整个胸腔,黑色血液不断喷出,如古井上方的抽水泵汲水一般从血管破裂处一阵阵泵出。漆黑的血也正在逐渐灌满他的胸膛。

    挤出为数不多的魔法,西格莉德施放了止血魔法。她不禁在脑海中疑问,“为什么这个人还活着!?”

    她看着少年的身体内部,自言自语,“胸腔里的这些东西,已经不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要想治疗,必须清理干净.......”

    她将双手的袖子拉了起来,固定住不会下滑后,小声嘀咕,“情况紧急,只能这样处理伤口了。”

    于是,少女小心翼翼地把双手伸进了男孩的后背中,缓缓从他的胸腔内抓出了一把本该被称为内脏的暗红色血块,扔在一边。又将手伸了进去,再次抓出一把暗红色的碎块。

    随着碎块被逐渐掏离胸腔,少女看到了少女的心脏,那是一颗完好,还在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这是奇迹吗......”西格莉德感叹到,“左边肺几乎全被炸飞,肝脏、消化物和血肉全都搅碎混在一起。体内所有东西都一团糟的情况下,唯独心脏没事,甚至连伤痕都没有,太超乎常理了。”

    “碎块清理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夹杂在鲜血中......我体内的魔力够吗?”

    再次强迫身体挤出了一丝魔力,随之而来的疼痛,差点让少女的意识就此丢失。一阵头晕目眩后,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她的手上跳跃着一簇粉色魔力。

    西格莉德看了眼手中的魔力,右手微微颤抖着伸进了少年的体内。

    “慢慢来,西格莉德,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不要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慢慢来......”

    西格莉德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手指,粉色的魔力在莲的胸腔中跃动,与鲜血接触,将沿途的鲜血与细小碎块尽数吸收。

    一段时间后,西格莉德将右手抽离了莲的体内,抽出了一团鲜红色的凝胶状物体,她甩手将其扔到了地板上。

    仔细观察着少年的胸腔内,鲜血被吸收,露出了最原本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触目惊心。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心脏依旧坚强的跳动着。

    西格莉德松了口气,挺过伤口处理阶段了。

    “生长内脏这种程度,如果能够使用高阶治疗魔法,就能救他......”

    少女再次调动体内的魔力,疼痛却席卷全身。一瞬间,少女全身的筋脉仿佛打结了一般,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蜷缩着倒在地上。

    她体内的魔力枯竭了!

    一段时间后,疼痛缓解,西格莉德双手撑地,缓缓起身,跪在地上。她呼吸急促,脸上苍白,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毯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只差一步......明明只需要施放魔法,就能救他了。可恶,如果星晶琉璃没被拿走,如果没被他抽走魔力......”

    魔力,我需要魔力,靠自身向空气中汲取魔力已经来不及了,我需要现成的魔力!

    等一下!!!魔力的话.......不是一直都有吗,那个东西,一直都在散发强烈的魔力气息。

    她在视线中移动起来,看向少年身前那只小鸟,以及那根一直发散着强烈魔力波动的物体——那根贯穿寒鸦身躯的箭矢。

    她俯身检查起黑色小鸟,自言自语,“这只小鸟已经没救了,但刺穿它的箭矢,极其纯粹的魔力产物。既然如此,我就能从中提取出魔力,为我所用......”

    西格莉德握住紫红色箭矢,用力一拔,将其拔离的露比的身体。

    握着冰凉的箭矢,少女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中泛起一丝犹豫。接着,她看向少年那张浸泡在鲜血中,如此惨白的脸庞。这张年轻帅气的脸,明明在在几分钟前都还充满生气。

    她眼神一转坚定,下定决心,“西格莉德!为了救你,他可是连命都差点搭进去!你的一条手臂又算什么!”

    于是,少女握住箭矢猛地向左手手臂扎下。“噗呲!”一声,鲜血溅出,尖锐的箭头扎进肌肤,割开肉体,击碎臂骨,刺穿了她整个手臂。红色鲜血顺着紫红色的箭矢滴落。

    少女松开右手,箭矢留在她的左手手臂中,随之而来的疼痛比想象中更加强烈,让她眉头紧皱,“嘶!”

    忍着剧痛,西格莉德用受伤的手臂编织起了治疗魔法。

    随着魔法开始构筑,紫红色的箭矢在西格莉德的手臂中崩解,化作了紫红色的魔力在她手臂中流淌。

    这些魔力随着她的引导,构筑出一次强大的治疗魔法,少女喊到,“拜托了,好起来吧!”

    一声话落,魔法施放,辉煌的金色光芒照射少年的身上。紧接着,少年胸腔中的内脏宛若沐浴奇迹一般飞速生长,缺失部分迅速愈合,变回完好无损。内脏修补完毕之后,骨头、血肉、皮肤都一一生长还原。

    仅仅数十秒,莲的后背便恢复如初,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增强,开始趋于平稳。

    见状,西格莉德悬着的心终于降下一些。

    但她依旧不能放松,因为,还有难题等着她。

    她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心情复杂,这是属于她的劫难。

    手臂中不属于自己的魔力积压得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占据整只左手。

    她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伸手抓住箭矢尾端,声音颤抖,“不要怕,西格莉德,一只手臂而已......呼——呼!”

    紧接着,少女用力一拔,紫红色的箭矢脱离手臂,紫红色的魔力却留在了手臂中。

    如河水结冰一般,原本缓慢流淌的紫红色魔力戛然而止,汇聚凝固。这些魔力化为了成千上万极细极小的魔力尖刺,刺破她的细胞,嵌进她的血肉。更是堵塞了她手臂中的魔力通路。

    “——呃啊啊啊啊啊!!!”

    西格莉德痛得差点倒在地上。此时,她左手呈现出了一副诡异的模样——整只左手都如坏死一般变得紫红,手臂表面布满了裂纹。从外表看,皮肤仿佛冰块破裂一般布满裂纹,能够看到其中的血肉。诡异的是,裂纹深处一片虽深红,但既没有鲜血流出,也没有血肉剥落。

    少女很清楚,自己的手臂内部,每一个细胞,每一处魔力通路,都已被凝结的魔力尖刺破坏殆尽。

    豆大的汗珠立刻爬满少女的额头,忍着痛,她抬起左手,尝试着弯曲手指。拼尽全力做到了食指微微弯曲,换来的却是千针穿心般的痛楚。

    “呃啊啊啊啊啊!!!”痛苦的低吼着,少女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抓左手,最后却又停在半空中。一个举动,差点给自己造成更大的痛苦。

    西格莉德注视着状态糟糕的左手,深知此事已成定局。她又看向被自己救回来的少年,少年从半边身子踏进冥府到如今安然入睡。

    少女仰起身子,视线抬高,仰头长呼一口气。接着,她身体向后一仰,疲惫地躺倒在地上,喃喃道,“倒是件划算的交易。”

    躺在地毯上,西格莉德刚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身后却传来了某人清醒的声音。

    “噗哈!———”

    少女惊恐地扭头,正好迎上了红发青年的视线。

    少女震惊得说不出话,复活了!而且胸口还插着剑!!!

    少女惊讶得合不拢嘴,缓慢坐起的青年与她视线相对。一小段沉默后,青年尴尬地问到,“介意我问一下战斗的进展吗?”

    终于,西格莉德憋出一句,“......今天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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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师傅!”

    迷迷糊糊中,露比听到了赤红的喊声。(浑身好痛,身体动不了.......)

    “——师傅!!!”

    “赤红前辈,它真的没死吗!!?”

    “西格莉德小姐,我已经为你解释过了,这只鸟是不会死的。”

    “可是,已经快闻到烤肉的香气了......”

    “啊?!不会吧......好像是有点香味儿。师傅!混账师傅!!!快起来!再睡下去要出事了!!!”

    (你们两个好吵啊,最后这点时间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待会儿吗。)

    “师傅!你到底要偷懒到什么时候!”

    (放屁!为师哪里在偷懒。我的胸口被贯穿,这明明是要死了......不对......我不会死来着。)

    怎么觉得浑身有点烫......

    感受到身上的温度,露比猛的惊醒,它睁开了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入眼是破烂不堪的天花板,接着是眼前飘散的红色火焰。

    火焰,遍布自己全身的火焰,全身的羽毛都在燃烧。多么熟悉的感觉,它的脑海里不禁蹦出了两个字,“烤——鸡。”

    “终于醒了......”

    “——燃——燃起来了!!!徒弟!!!!要熟了!为师要被烧熟了!!要熟了!!!已经闻到香味了!!!!”

    露比尖叫起来,蹲在他旁边的黑发青年满脸无奈,“冷静一点,师傅,这就帮你灭火。这就把力量收回来,明明是你自己的力量,怎么会这样害怕它......”

    话音刚落,红色火焰便噗呲熄灭,寒鸦黝黑光亮的羽毛得以重见天日。而一旁的赤红,漆黑的头发瞬间染红,变回了跳动火焰般的鲜艳色彩。

    一旁的西格莉德眼睛都直了,心里惊呼:这是什么原理!

    火焰熄灭,露比将翅膀举到眼前,确认过翅膀的羽毛如以前一样光洁美丽,它长呼一口气,把翅膀叠放在胸前,一个劲感叹,“得救了得救了。”

    西格莉德看到这一幕,又一次震惊:等一下,这个动作是鸟类能做出来的吗!!?

    赤红抱怨着,“明明还有伤势更严重的伤员,为什么我偏要担心死不掉的师傅啊.......”

    “伤员......”露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喊到,“莲!莲的后背破开了一个大洞,必须立刻接受治疗——不,那种伤大概来不及了吧.......是我没能保护好他......”

    “咒谁呢,笨蛋露比!”

    “说谁是笨蛋!等一下——这个声音!”寻着声音,露比看见了面朝地板躺着的金发青年,“莲!你的后背不是开了个洞?这样都能治好吗......”

    莲扒在地上,苦笑着,“拖西格莉德小姐的福,她把我从冥府拉回来了。”

    西格莉德在旁边举了举右手,向露比示意。

    看见她那只异样的紫红色手臂,露比问道,“那个颜色......是怎么回事?”

    西格莉德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说来话长,你就当是我用它做了个交易吧。

    “真的没问题吗?那个颜色怎么看都很不妙吧?”

    “没问题的,总有办法治好的。我才要问,为什么你们俩还有不死之身这样耍赖的能力啊!?”

    “哼哼,果园机密!想知道就加入我们!”

    “真的假的,原来能说的吗!?”“说得我都提起兴趣了......”

    “加入果园吧!我们果园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

    随后,某只鸟开始了招新宣传的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