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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狸猫

    下午,吃过饭,和任务艰巨的梓告别,莲一个人走出了校园。跟着地图,慢慢悠悠,他来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地址:贝克街二十五号——狸猫小店。

    看着朴素的招牌,莲感叹,“这店还真不显眼......”

    推门而进,一股浓郁的焦香味扑面而来,像是烘烤过的坚果一样。焦香味涌入鼻腔,闻起来暖烘烘的。

    这就是咖啡的味道吗?挺有意思的,至少给莲的第一印象不坏。

    已是下午三点左右,店内空旷,没有客人。店内装潢质朴,阳光透过玻璃撒在格子桌布上,配合空气中萦绕的咖啡香气,营造出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这种感觉,就是传说中“优雅”吗?太过特殊,莲觉得这店不太像能吸引年轻人的样子。

    向吧台模样的地方走去,木台上摆着一尊小巧可爱的狸猫雕像,站在台后的年轻看板娘见到莲,热情地问候起来,“欢迎光临!生面孔呢,小哥想喝些什么吗?”

    “您好,我想问有关这个印章的问题。”莲把一个木质雕塑摆在吧台上,那是一只老旧的可爱狸猫印章。

    瞟了一眼吧台上的印章,看板娘笑了笑,“哎呀,失礼了,原来是店长的客人吗。我看看,真稀罕啊,是相当古老的样板呢。小哥,介意我暂时拿走它吗?”

    “啊,请便。”

    “失礼了。”取走印章,看板娘笑着说,“对了,小哥想喝点什么呢。”

    “第一次进咖啡店,抱歉,我不太明白.......”

    “甜一点的,收到。”

    “唉?”

    迎着莲诧异的目光,看板娘麻利地工作起来,她煮出一杯咖啡,接着在里面加了大量的牛奶和方块状的糖。

    一杯散发着甜蜜奶香的棕色饮品被推到了莲身前。

    看板娘朝他眨了眨眼睛,“给,小哥点的拿铁咖啡多糖。空闲的位置都可以入座,请小哥稍等一会,我去叫店长。”

    “啊,好的。”

    莲接过咖啡,心想:还需要惊动店长吗?

    说完,看板娘从吧台后的门离去。莲端着杯子,找了个阳光充沛的位置坐下。

    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他心想:这样好的天气,店里却只有我一个客人,这么冷清真的没问题吗?

    他看向杯子里的东西,浑浊得好像下雨天的泥浆,卖相不太好呢。

    莲试着抿了一口,入口丝滑,浓厚香甜.......唔,好甜。

    “喵~”

    突然,脚边传来了软乎乎的触感,莲低头一看,一只洁白的猫咪正在蹭着他的裤腿。

    少年的脸上扬起笑容,心想:狸猫小店,没有狸猫,却有猫呢。

    他俯身去挠了挠白猫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家伙。”

    “喵~”,猫咪蹭了蹭莲的手背,顺势跳到了他的腿上,一双带着蓝色晕圈的漂亮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哦~还是只不怕生的小猫咪。”

    莲试探性着伸手,抚摸它背后洁白的皮毛。抖了一下身子,这只美丽的小小生灵也不烦躁,任由着少年抚摸着。喵喵叫了两声,它转过身趴下,在莲腿上自顾自的地打着盹来。

    阳光照在身上,莲轻轻的抚摸着腿上的白猫,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突然,吧台后的门打开,传来看板娘的声音,她问到,“咖啡的味道怎么样,小哥?”

    “唉?!那什么,稍微有点甜.......”

    “哎呀,糖放多了些吗?下次记得叫我少加糖.......”

    正说着,看板娘看到了莲腿上的猫,好看的脸瞬间挂上了笑容,“哦呀,第一次见面就在腿上打盹,小哥你还挺招它喜欢嘛。它叫琴哦,是我们店的看板娘,很漂亮的姑娘对吧。”

    莲轻轻地抚摸着白猫,脸上染上不好意思的红晕,“嗯,是个漂亮的姑娘。”

    “小哥请跟我来,店长想见你......啊,把它吵醒也可以哦......让我来吧。”

    少女伸手去抱莲腿上的猫咪,同时低语,“琴,你让小哥困扰了哦。”

    白色猫咪被少女一下抱起,在少女怀中发出了些许不满的声音,“喵~”

    少女把猫咪放到地上,对它说到,“小姑娘还真会享福。”

    “喵~”

    白猫慢慢向吧台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冲着两人又叫了一声,“喵~”

    “哦,琴要给小哥带路吗?那就麻烦你咯。小哥你跟着它走就行,它会带你去见店长。”

    “好的......那个,店员小姐,虽然有些甜,但咖啡很好喝!”

    听到这句话,作为看板娘的少女笑得很开心,“小哥你能喜欢就好。”

    穿过前台,莲在白猫的带领下走进后台,走过后厨,穿过铁门,走下楼梯,走进地下。

    莲感到疑惑:奇怪,店长办公室一般会藏在这种地方吗?

    一人一猫穿行在狭长的通道里。灯光幽暗,渐渐,莲意识到对面走来一个人。等到他看清对方脸时,对方已经走到眼前,而且是他熟悉的人。

    莲一脸诧异,“.......小花!?”

    此人正是林紫阳,少女看着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你在这里干什么?”

    嗯?这个问题不该我来问吗......

    “我的......师傅,她是这家店主人的朋友,我替师傅来拜访店长。”

    “是吗?就当是这样吧......我在上面等你。”说完,林紫阳迈步向后走去。

    “唉?”这是什么情况!?

    走了两步,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不必顾忌,事情办完后再离开也不迟,在那之前,我都会在上面等你。”

    “啊?......明白了,小花。”

    “那就好。”

    林紫阳离开,前方的白猫开始催促莲,“喵,喵~”的叫了两声。

    为什么林紫阳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黑发消失在通道那头,莲意识到这家店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特殊。

    想不明白,莲一头雾水,“站在这里也解不开疑问,只能跟随白猫的脚步了!”

    少年跟随白猫脚步来到通道尽头。那里有一个房间,房间门敞开着,里面灯光同样幽暗,像极了那种危险的地下机构。

    房间中央坐着一位的身处修长的男人。男人翘着腿,倚坐在看起来很软和的椅子上。

    白猫小跑着,纵身一跃跳到了男人面前的桌上。男人看见白猫,眉宇间露出一抹喜色。他伸手将白猫揽入怀中,伸手挠了挠白猫的下巴,说到,“瞧瞧,我家姑娘带了谁下来。”

    看着莲,男人伸手示意莲入座,说到,“本人约书亚,小哥怎么称呼?”

    “莲。”

    “原来是莲小哥,能让琴带路的客人,很少见,看来它很喜欢你。果然是姑娘啊,比起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喜欢帅哥多一点吧......”

    “喵!”

    白猫在约书亚怀中扭动着身子,用爪子拍掉了男人挠自己下巴的右手。随后一跃从男人怀中跳出。白猫落回地面,像是气冲冲的,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

    约书亚笑了笑,“哦,惹小家伙生气了。”

    挠了挠脸颊,男人转而伸手拿起桌上的老旧印章,并在手中把玩起来,他说到,“这么说来,莲小哥就是这个印章的持有者?”

    “是的。”

    继续把玩着印章,约书亚用余光瞟向莲,言语中夹杂着丝丝怀疑,“方便问一下小哥是如何得到这枚印章的吗?在我印象里,这东西应该在我一位友人身上......”

    面对着约书亚婉转的视线,像是被狡猾的狐狸打量一样,让莲有些不自在。他心想:艾丽丝姐,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店长不像是知道我会到来的样子!

    虽然不喜欢对面男人的眼神,莲还是面不改色,平静地说到,“是我的.....师傅——公主艾丽丝,她交给我的,她让我有需求时带着印章来狸猫小店。”

    “哦,艾丽丝的徒弟吗?”

    “对的,我是她的徒弟。”

    把印章按在桌子上,约书亚收回翘起的腿,坐直了身体,自言自语,“嗯,不像是撒谎,也不像偷来的。话说这世上也没人能从她那儿偷走东西吧......”

    说到这儿,约书亚咂了咂嘴。心想:这也不好说,得排除某个吊儿郎当的人,他明显从艾丽丝那儿偷走了重要的东西......

    “嘛,扯远了。回到正题,莲小哥你知道这个印章是什么吗?”

    “.......看着像纪念印章?”

    “对,纪念印章,狸猫小店送给客人的纪念物。而这一枚,则是我送出去的印章中独一无二的一枚.......请务必保管好它。”说着,约书亚伸手将印章推还给莲。

    接着,他十指交叉,手肘支在桌上,微笑说,“一般来说不该由我接待客人,但莲小哥都拿着这枚印章找上门了,不将你视为贵宾反而不合规矩。相对的,你知道我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莲心想:这么说来,林紫阳也是这家店的贵宾吗?

    “呃.......地下咖啡作坊?”

    约书亚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就当是小哥在装傻了。不过小哥也确实不像接触过这类东西的人。我就直说了,我这儿是黑市,与光鲜的商会不同,是为那些不愿见光的人提供服务的地方。我这儿贩卖的东西,除了常规的商品,还有很多外面没有的东西。比如,那些不方便出现在明面上的东西,那些危险的东西,还有那些明令禁止的东西......”

    “.......可以问一下大概有些商品吗?”

    “要说商品那就多了,只要出得起相应的钱财,世上大部分东西都能在我这里买到。素材,魔法,武器......若你想要的话,一些触犯禁忌的危险东西也能找到。”

    “抱歉,约书亚先生,恕我失礼,您不担心那些东西被罪人买走吗?”

    “当然不会!我这儿是黑市,管不了买家会拿商品干些什么。不过嘛,小店贩卖商品很看眼缘。开店至今,有资格买走那些禁忌物品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对了,莲小哥你也在其中,你若是想要一两件不得了的东西,小店还是能帮你搞到的......”

    “某种意义上还挺安全的......”

    “是挺安全的......”,约书亚闪着狡黠的目光,继续笑着说,“那么,这位贵宾,你想买些什么呢?有你手上那枚印章,只有肯出钱,小店的所有服务都能为你提供。况且钱也不是问题,艾丽丝公主的账本也不差这几行。”

    莲心想:果然进了家不得了的店啊!绝对不能向那些危险是东西出手,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离开吧!

    “我想要各种各样的色素,以及配套的容器,分开装。容器要小巧,数量要多,能够随身携带,不能过于坚固,最好能徒手捏碎。”

    “嗯,色素,能捏碎的瓶子......还有其他需要吗?”

    “没了。”

    “这就没了?不要点其他东西?”

    “不用了。”

    “莲小哥,就算抛开那些触犯禁忌的东西,不趁此机会选把趁手的武器吗?”

    “我有趁手的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莲感觉约书亚语的气似乎有些失望,“怎么说呢.......与我预期有些偏差。”

    这种事随便找家商会就能办到——这句话,约书亚没能说出口。

    “约书亚先生,难道说这个要求很困难吗?”

    “不,当然不,小店可以帮客人准备相应的商品。”

    “那就好,既然没问题。约书亚先生,大概需要多少钱?”

    “要求不算难办,但我们这儿收费会比外面高些。就算莲小哥五百厄斯,能接受吗?”

    “如果质量能得到保证,我能接受。”莲掏出五张纸币,放在桌上,“约书亚先生,这是五百厄斯。”

    约书亚脸上再次挂上狡黠的笑容,“小哥要自己付钱吗?我没记错的话,账其实可以记在你师傅头上......”

    “不用记在她名下,以后交易的钱我都会自己付。”

    “哦,真自立,艾丽丝公主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希望如此。”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预估出现了错误。收到艾丽丝来信时,他还以为莲会是个靠着师傅名气耀武扬威的人。现在看来,少年是一位比自己预想中更骄傲的男人。

    这么几个钱,若是莲选择赊账,自己也不打算记账。

    话这么说,至少讨价还价一下吧,这么老实,以后会吃亏的。

    莲起身准备离去,“那就告辞了。”

    “感谢惠顾,商品准备好后会送到学院,请小哥耐心等待。”

    看着莲离去的身影,他心想:这个反应,就是那个吧,被他提防了啊。第一次见面,果然表现的太可疑了吧。

    “等一下,莲小哥,我还有话跟你说。”

    “约书亚先生,还有人在等我,有话请直说。”

    “似乎有些晚了,但你对我好像有些误会,你就不在意我是谁吗?”

    “不是约书亚先生自己说的——地下黑市老板吗?”

    “那确实是我的一种身份,不过我要说的其实是另一个。其实......我是艾丽丝的师兄。”

    莲语气疑惑,“.......艾丽丝姐的师兄?”

    “对,艾丽丝叫我师兄,也就说,我是你的师伯。”

    “啊?真的假的.......怪不得艾丽丝师傅让我来找你。等一下!也就是说——我的师伯是地下黑市老大!!?”

    “对,黑市老大,挺.......(帅气的对吧)”

    “离经叛道!”

    “为什么!!?”

    “离经叛道!!”

    “所以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