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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拜访

    季府已经合家吃过年夜饭了。一家人团聚说说笑笑,真是分外温馨。

    宴席散去,季弘毅回到自己的院中,看到府外的烟花绽放,突然有一丝惆怅。

    坐在书房中,让书童端来一壶酒两个杯子。

    季弘毅斟满酒杯,举起,对着的对面的空座:“芸儿,子固敬你一杯。过年了,你在那边好吗?”

    魏芸儿,在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这边的父亲只怕也没什么牵绊。

    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她曾经来过。

    季弘毅端起酒,默默地喝掉。

    想到刚刚答应四妹元宵陪她逛灯会。想起前年的元宵灯会,自己在靖江府办案,那是第一次与魏芸儿见面。

    不曾想到,从一面之缘开始,和魏芸儿有了如此之深的羁绊,自己也第一次尝到爱而不得的苦涩滋味,结局如此不堪回首。

    真是造化弄人。

    想着,竟一夜无眠。

    过年了,整个世界都闲了下来。

    丁如芸日日在家中惬意得吃吃喝喝顺带睡懒觉。自己运气好,穿越到衣食无忧得小户人家,既不用担心生计。也没有大户人家得那么多规矩。活得甚是舒服。

    再加上丁家在京城没有什么亲戚往来,自己也落得个清静。

    过了初一初二,丁弥远和丁如晦就开始同僚聚会,拜访上司。

    丁如芸前些年身体不好极少出门,没有闺阁密友的。连出门访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刚好落得的轻松自在。

    这一日丁弥远到季府拜访。

    丁弥远和季端虽然是上下从属关系,但两人都是一心修学问的,又共事多年,早已经是好友了。过年更是会过府的。

    两人正在书房谈的高兴,季弘毅进来了。

    季弘毅原要去见父亲的,刚到院门口看到大哥季弘文从父亲书房走出来。

    “兄长,父亲是在会客吗?”

    “是的,父亲的同僚丁伯父来访。”

    季弘毅一愣:“是丁叔同,丁伯父吗?”

    季弘文点点头:“对呀,他的儿子丁存中,就在二弟的监察司任主簿。”

    季弘毅原本想离开,心头闪过一念,脚步就停下来了。

    客人是丁如芸的父亲,心中有了计较就说道“既是丁伯父,我也去见一下,毕竟他儿子今年也是刚入职的。”

    季弘文一愣,想不到自己的弟弟也会有这样富有人情味的时候。

    季弘毅转身就进了书房。

    看到堂上的丁弥远,季弘毅上前见礼。

    丁弥远见季弘毅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心中不由赞叹:好一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

    两人见过礼后,丁弥远笑着说:“子固贤侄,犬子存中在你手下任职,初入监察司,差事上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贤侄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多多担待。”

    季弘毅笑道“丁伯父多虑了,丁主簿虽然年轻,但做事认真稳重。同僚都是称赞的。有一件案子,丁主簿想到主意甚是巧妙。很快就找到埋藏在地下的賍物。听他说,是妹妹丁如芸出的主意。丁伯父的一双儿女真是聪慧啊。”

    丁弥远听了一愣:“贤侄怕是听错了吧,芸儿自小身体娇弱,只在家识的几个字而已,怎会有这样的巧思。”

    季弘毅故作不解:“说是家中地砖破损,以此才想到的。”

    丁弥远摇摇头:“不知家中曾经有地砖破损,如芸能想到也这是难得。”

    季端听了,笑着说道:“叔同贤弟,丁如芸是个能干的。上次在翰林院把你的书桌都收拾得干净整洁。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胜任的。”

    听到这话,丁弥远也是一脸自豪。

    “这倒是,上次大病一场以后,如芸的身体康健了,这人也能干多了。家中的事情现在都是她在操持。”

    季弘毅听了,心中暗暗惊讶,寒暄了几句告退了。

    丁弥远回到家中,想到今天在季府的经历,觉得季弘毅是一个君子,儿子在他手下好好干,必是有一番作为的。

    就让丁如晦去拜访拜访季弘毅。

    季弘毅最烦下属拜访,以前都是能推则推,能躲则躲。

    今日听闻是丁如晦来拜访。想到上次丁弥远说的话,就想再套套丁如晦的话。就在书房招待了丁如晦。

    丁如晦早就听说季大人的风格,听闻季弘毅要见自己,心中是又惊又喜,还有一丝忐忑。

    在季弘毅面前,自己觉得很有压力。

    看着眼前不断低头喝茶的丁如晦,季弘毅暗奇:老实巴交的兄长,只知修书不问俗事的父亲,怎么教出丁如芸这样的女子。

    或许可以从对方口中探知一些线索。

    季弘毅笑着问:“丁主簿进监察司也半年多了,不知这差事当得如何?”

    丁如晦笑了笑:“一切都好,同僚甚是关照,存中有不懂的,都是悉心指教。差事办的甚是顺利。”

    “年关将近,司里甚是繁忙,家中事务只怕是耽误了。”

    丁如晦摇摇头:“不会,家中事务都是小妹在操持,耽误不了。”

    季弘毅一脸羡慕:“丁主簿的妹妹真是能干,想必是从小有人授教吧?”

    “没有没有,小妹自幼身体娇弱,只在家识几个字而已。未曾外出求学。”

    “丁主簿谦虚了,妹妹能照顾丁主簿受伤的手,又能主持一家中馈。必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之辈。”

    “季大人谬赞了。小妹正因为身子娇弱。所以自小就在家中休养,平时也是专注女红针织,只是偶尔才读一些女子之书,不眼盲罢了。”

    “丁姑娘既是身体娇弱,只怕不能多出门吧。”

    “是的,自从多年前母亲过世后,是深居简出。小妹生性文静胆小,是怕见生人的。”

    季弘毅听了,心中疑团更大。就笑着说:“丁姑娘是个敬爱兄长的,丁主簿手有伤,她都会送点心到司里看望。你们兄妹甚好。”

    听到这话,丁如晦也笑了:“是的,我们自小就亲厚。小妹娇弱文静只能天天待在家中。唯有春暖花开时节,最爱出门赏花。现在虽然身体好了很多,可惜是隆冬,没有花可赏。”

    看丁如晦满脸遗憾之色,季弘毅心头闪过一个主意。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