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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真相

    丁如晦连忙上前见礼。

    季弘毅还礼问道:“丁主簿今日到这城外的寺庙,是祭拜吗?”

    “家母的牌位就在寺里供奉,季大人也是来祭拜的?”

    季弘毅说道:“季某来祭拜一位故人。丁主簿一人前来?”

    丁如晦道:“今日就带小妹过来祭拜。去年十月如芸独自来祭拜,山道上被动物惊了马车,差点丢掉性命,所以今日陪着一道来。”

    季弘毅问道:“上次元宵赏灯时丁主簿说,令妹去年曾经大病一场,是死里逃生。莫不是就是来祭拜时被吓到的?”

    丁如晦点点头:“现在想来还是心中大惊。如芸本来就有心疾,这一吓,几乎就没了命,连大夫都说如芸能活过来,是老天爷长眼。”

    季弘毅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就问:“丁姑娘出事是在哪天?”

    “那天是家母的忌日,十月十七。”

    一道闪电划过季弘毅的心头。十月十七!魏芸儿坠崖的日子。

    季弘毅觉得心在狂跳,一时说不出话。

    丁如晦从未见过季弘毅这样脸色大变,唤道:“季大人,季大人。”

    季弘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问:“丁姑娘出事的时候是早上还是午后。”看着季弘毅一脸急切,丁如晦连忙回答:“听丫鬟说,是晌午后。”

    魏芸儿就是在晌午后坠的崖!

    季弘毅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心在狂跳。有许多事情,他要去问一问,捋一捋。

    季弘毅转身就走,刚走到拐角听到旁边有女子问:“请问师傅,魏芸儿的牌位是哪个施主立的?”

    “是京城监察御史季大人立的。”

    季弘毅一抬头,正好和丁如芸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都愣在那里。

    丁如芸连忙上前低头见礼:“季大人。”

    良久没有回应,只得抬头,季弘毅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说一句话。

    丁如芸从来没见过季弘毅这样。

    “季大人。”丁如芸又叫了一句。

    季弘毅这才回道:“丁姑娘。”

    可是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看得丁如芸心里直发颤。

    季弘毅这是怎么啦?

    季弘毅一施礼:“季某还有事,告辞。”说完,疾步离开,甚至不待丁如芸回答。

    丁如芸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肯定是发生大事了,季弘毅从未如此失态过。

    原来是季弘毅给魏芸儿立的牌位,今日他过来想必是祭拜的。季弘毅对魏芸儿从未忘记过。

    丁如芸心中是既感动又难过,说不出的滋味。站着那里久久不动。

    等来了丁如晦,丁如芸就整理好东西回家了。

    回到家中,现在丁如芸要收拾行李了。

    一直到天黑,季弘毅才回府。

    今日自己快马加鞭赶回城里,吩咐了季明后在外奔波了一天。

    季弘毅现在坐在屋里,连灯都没有点,一口水都没有喝。就是静静地坐着,心中是翻江倒海,惊涛骇浪。

    心中那个呼之欲出的念头,终于被自己抓住了。

    十月十七!十月十七!十月十七!

    季弘毅不知道这样想,自己是不是疯了!

    今天自己找到了当时赶车的车夫,车夫说丁如芸当时在车里就已经是气息全无。

    自己还找到了福荣堂的林大夫,细细问了丁如芸那次受惊生病的情形。

    现在自己还都能一字不差背出林大夫的话。

    大夫说的不是死里逃生。

    是起死回生!是起死回生!是起死回生!

    如果,如果……丁如芸是魏芸儿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能认出自己?

    为何第一次到季府就认得路?

    为何会独特的绑带?

    为何会说一模一样的话?

    为何有不得已的苦衷?

    为何对自己避之不及……

    借尸还魂!丁如芸就是魏芸儿!

    黑暗中,季弘毅全身都在颤抖,握紧了拳头大口的呼吸。不然怕自己会冲出屋去大喊大叫。

    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明,季弘毅才走出屋。

    看着东方的晨曦,季弘毅笑了,笑得无比开怀!

    季弘毅给魏芸儿在寺庙里立了牌位。今日还和丁如芸碰到了。

    杜梁鸿听完暗卫的报道,心中暗暗猜想。丁如芸知道这件事后,到底应该是感动还是愤怒。

    这取决于丁如芸和魏芸儿的关系。

    两人关系到底如何?这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丁如芸为何一味的隐瞒不愿坦诚。

    暗卫也细细查过了,魏芸儿与丁如芸之间毫无联系。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

    第二天丁如芸行李已经打包的差不多了,丁如晦已经在安排车马了。

    一想到自己可以离开他们远远的,丁如芸心中是止不住的雀跃。看着大包小包,丁如芸嘴角都荡漾开了。

    香儿来报,说季大人的随从来见。

    来到厅堂,季明上前见礼说道:“丁姑娘,我家公子请姑娘过去见一面。”说完拿出一封信。

    丁如芸愣住了,季弘毅明知自己躲着他,居然到家请自己出去见面。

    季弘毅这样莽撞,还是第一次见。

    打开信,丁如芸的心沉了下去。

    信上只有一行字“十月十七日。”

    丁如芸坐在车上,季明驾着车。

    到了下车,丁如芸抬头看见一座茶楼。

    认得,元德堂后门街上的茶楼,魏芸儿与季弘毅、谢明盛见面的茶楼。

    丁如芸心中一阵起伏,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上去。

    走向未知。

    到了门前站在那,迟迟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门开了。是季弘毅打开了门。

    抬头看着他,丁如芸甚至忘了行礼。

    “丁姑娘,请进。”

    丁如芸迈步进来,季弘毅把门关上了。

    季弘毅看着丁如芸,深深地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甚至没有请她坐下。

    丁如芸深吸一口气:“季大人,今日请如芸到此何事?”

    “丁姑娘,觉得这里熟悉吗?”

    丁如芸一惊:“季大人何意?”

    季弘毅上前一步:“或者这样问,芸儿,故地重游滋味如何?”

    突然周围一切都不存在了。丁如芸耳边一阵阵轰鸣,脚发软,一下子站不住向旁边倒去。

    季弘毅一把抱住了丁如芸。

    “芸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活着,太好了,子固终于找到你……”

    季弘毅紧紧抱住,在丁如芸耳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