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魏正
亥时
岳阳城内已经漆黑一片，就连路上的行人也是寥寥。
只怕除了城东那边的岳阳楼和烟花青坊之地，尚是灯火通明。
城南的街头，方鹤蜷缩着身子，背着沾满血迹的包裹，踉踉跄跄的走在街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算是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咚咚。”
方鹤刚拍了几下门环，院落内就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老魏头，是我，方鹤。”
“……”
没等几分钟，院落的大门就从内打开，走出一位满头白发，长满褶皱的清瘦老人。
他刚推开门，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看着一身血迹的方鹤，随后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方鹤进了院落。
“进来吧。”
老魏头也就一米七多的身高，微微有一些驼背，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丝毫没有声音，身体也是清瘦见骨，丝毫没有学武之人那般虎背熊腰，精神奕奕，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的样子。
不过，方鹤既然愿意掏出积攒多年的银两拜师学艺，自然是见识过老魏头的真功夫。
当初这座院子刚被老魏头盘下来，第二天就有城内的飞熊帮帮众到院子里要收保护费。
就在方鹤以为老魏头多半会掏钱息事宁人的时候，老魏头二话不说，脚掌轻佻地面将一颗石子击飞出去。
石子瞬间击穿三四丈外的两名飞熊帮帮众的胸口，一直撞到十丈开外的树干上。
一时间血流如注，来收保护费的飞熊帮帮众，还未多说什么，便死了两人。
老魏头力道之刚猛，手段之狠辣，让方鹤目瞪口呆。
可谓是杀人不眨眼。
也吓得其他几位帮众几乎尿了裤子，腿脚发颤，不敢动弹。
最后，还是老魏头开口，才让他们滚出去的。
不过，帮会死了人，当家做主的自然要上门找回场子。
那飞熊帮的帮主素江艋雄也不是吃干饭的，虽说他在岳阳城内排不上号，但对于基层百姓来说，还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不过哪怕是飞熊帮帮主江艋雄也不曾靠近过老魏头身体三尺以内。
基本是把江艋雄当成猴子一般戏耍。
这般实力，不仅让方鹤心服口服，就连江艋雄也是直截了当的认怂服气。
“怎么回事？”
老魏头回到院子内，便坐在院落一侧的白杨树下的摇椅上，看也不看方鹤，也不理会他一身血迹和伤势。
“咳咳……”
方鹤清咳一声，吐出一口淤血，将包裹中的银两拿了出来，放在院落中的石桌上。
“被人劫了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五十两银子守住了。”
“嗯……在哪儿的事？”
老魏头继续问道。
“城外……城外洞庭湖北边的树林里。”
老魏头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方鹤。
从城外北边的树林到他家里，这距离也不短，少说也要一两个时辰的脚力。
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看的出方鹤身上的伤势有多重，但却没想到方鹤坚持了这么久，还能如此轻描淡写。
这份隐忍和沉稳，可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老魏头看着方鹤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看来自己还是老了，心软了。”
“罢了……”
说着，老魏头站起来走回房间取了一瓶丹药丢给方鹤，随后伸手在他胸口骨裂的地方摸索了几下，手掌暗中使用柔劲猛的一震。
“断了四根肋骨，三根都碎成了几段。你还走了这么久的路……”
“想死不成。”
“骨头我帮你摸正了，把丹药吃下去，过了十天半个月，应该就会好上一些了。”
“十天半个月？”
方鹤摸着手中的药瓶，惊讶的看着老魏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身上的伤势可不是普通的伤筋动骨，少说也要半年休整调养才行。
“这一瓶丹药就要三四百两银子，就你拿命守住的五十两，连一颗丹药都买不起。”
“这种事情，如果学了武以后，还会经常发生。”
“你还想学武？”
“学！”
方鹤斩金截铁的说道，随后将药瓶中的丹药取出了一颗放入口中。
花生大小的丹药入口即化，虽然有些苦涩，可是方鹤发觉自己身体的疲惫和疼痛顿时轻了几分。
“这么快就够了五十两？”
老魏头撇了一眼石桌上的银子，随后又躺在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老魏头又闭眼躺下，方鹤有些愣神，不清楚他如今的想法。
他也只好站在原地，等老魏头开口发话。
“噔噔……”
老魏头的手指轻轻敲在摇椅上，琢磨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坐起来看着方鹤说道：
“你真的想学武？”
方鹤猛的点了点头，双手揣拳说道：
“想！”
“那你可知道一旦踏上了这条路，以后的日子可都是刀口舔血，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
“武者争斗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老魏头声音有些恍惚，似乎回想着什么。
“老爷子，你说你行走江湖几十年，如今不也是身子骨好着呢，不敢说和传说中的仙人一般活几百岁，可再活个四五十年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再说了，老爷子……”
方鹤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这世道，不学武，就没有立足之本，就像是湖面的浮萍一般，随便有点波浪就被打入湖底，消失不见。”
“学了武，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丝希望，咱也不求改天换命，最起码也要活下去不是。”
“湖面浮萍……”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老魏头从石桌上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有些诧异的看着方鹤，没想到他还有这般眼界看法。
“虽然我们只认识了半年，不过也是缘分……”
“你为人机警、小心谨慎，脑子也灵活，倒是一个好苗子。”
“既然想要学武……”
老魏头停顿了一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那我就传授你武学好了。”
方鹤闻言大喜，立刻跪倒在地上，激动的喊道：“谢师傅！”
“别……”
老魏头连忙挥了挥手，随后手掌搭在方鹤的肩膀上，轻轻一提。
方鹤整个人如同一张纸画一般，被提了起来，站在原地。
“我只是传授你功夫，可没说收你做徒弟。”
“想要做我的徒弟？”
“那还要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啊！”
方鹤张大嘴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合着自己花了那么多钱，还没被老魏头看上，只是愿意传授他几手功夫，甚至不愿意收他为徒。
看着方鹤不满意的样子，老魏头眯眼哼了一声。
“还不满意……”
“我魏正若是说出去想要传授几手功夫，愿意学习的人能从家门口排队到城南城口。”
“你小子就拿了五十两银子，就能在我身边学习功夫，已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嘿嘿……”
方鹤见老魏头生气，连忙走上前倒了杯茶递给他。
“你老别生气，这不是小子不懂这些吗。”
“能跟你学习几手功夫，小子自然求而不得。”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老魏头的名字。
魏正，听起来倒是和唐朝那会儿敢于极言直谏的魏征有几分相像。
“今晚先这样吧……”
“你就在院落中住几天，调养伤势，我再好好操练一番。”
岳阳城内已经漆黑一片，就连路上的行人也是寥寥。
只怕除了城东那边的岳阳楼和烟花青坊之地，尚是灯火通明。
城南的街头，方鹤蜷缩着身子，背着沾满血迹的包裹，踉踉跄跄的走在街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算是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咚咚。”
方鹤刚拍了几下门环，院落内就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老魏头，是我，方鹤。”
“……”
没等几分钟，院落的大门就从内打开，走出一位满头白发，长满褶皱的清瘦老人。
他刚推开门，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看着一身血迹的方鹤，随后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方鹤进了院落。
“进来吧。”
老魏头也就一米七多的身高，微微有一些驼背，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丝毫没有声音，身体也是清瘦见骨，丝毫没有学武之人那般虎背熊腰，精神奕奕，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的样子。
不过，方鹤既然愿意掏出积攒多年的银两拜师学艺，自然是见识过老魏头的真功夫。
当初这座院子刚被老魏头盘下来，第二天就有城内的飞熊帮帮众到院子里要收保护费。
就在方鹤以为老魏头多半会掏钱息事宁人的时候，老魏头二话不说，脚掌轻佻地面将一颗石子击飞出去。
石子瞬间击穿三四丈外的两名飞熊帮帮众的胸口，一直撞到十丈开外的树干上。
一时间血流如注，来收保护费的飞熊帮帮众，还未多说什么，便死了两人。
老魏头力道之刚猛，手段之狠辣，让方鹤目瞪口呆。
可谓是杀人不眨眼。
也吓得其他几位帮众几乎尿了裤子，腿脚发颤，不敢动弹。
最后，还是老魏头开口，才让他们滚出去的。
不过，帮会死了人，当家做主的自然要上门找回场子。
那飞熊帮的帮主素江艋雄也不是吃干饭的，虽说他在岳阳城内排不上号，但对于基层百姓来说，还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不过哪怕是飞熊帮帮主江艋雄也不曾靠近过老魏头身体三尺以内。
基本是把江艋雄当成猴子一般戏耍。
这般实力，不仅让方鹤心服口服，就连江艋雄也是直截了当的认怂服气。
“怎么回事？”
老魏头回到院子内，便坐在院落一侧的白杨树下的摇椅上，看也不看方鹤，也不理会他一身血迹和伤势。
“咳咳……”
方鹤清咳一声，吐出一口淤血，将包裹中的银两拿了出来，放在院落中的石桌上。
“被人劫了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五十两银子守住了。”
“嗯……在哪儿的事？”
老魏头继续问道。
“城外……城外洞庭湖北边的树林里。”
老魏头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方鹤。
从城外北边的树林到他家里，这距离也不短，少说也要一两个时辰的脚力。
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看的出方鹤身上的伤势有多重，但却没想到方鹤坚持了这么久，还能如此轻描淡写。
这份隐忍和沉稳，可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老魏头看着方鹤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看来自己还是老了，心软了。”
“罢了……”
说着，老魏头站起来走回房间取了一瓶丹药丢给方鹤，随后伸手在他胸口骨裂的地方摸索了几下，手掌暗中使用柔劲猛的一震。
“断了四根肋骨，三根都碎成了几段。你还走了这么久的路……”
“想死不成。”
“骨头我帮你摸正了，把丹药吃下去，过了十天半个月，应该就会好上一些了。”
“十天半个月？”
方鹤摸着手中的药瓶，惊讶的看着老魏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身上的伤势可不是普通的伤筋动骨，少说也要半年休整调养才行。
“这一瓶丹药就要三四百两银子，就你拿命守住的五十两，连一颗丹药都买不起。”
“这种事情，如果学了武以后，还会经常发生。”
“你还想学武？”
“学！”
方鹤斩金截铁的说道，随后将药瓶中的丹药取出了一颗放入口中。
花生大小的丹药入口即化，虽然有些苦涩，可是方鹤发觉自己身体的疲惫和疼痛顿时轻了几分。
“这么快就够了五十两？”
老魏头撇了一眼石桌上的银子，随后又躺在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老魏头又闭眼躺下，方鹤有些愣神，不清楚他如今的想法。
他也只好站在原地，等老魏头开口发话。
“噔噔……”
老魏头的手指轻轻敲在摇椅上，琢磨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坐起来看着方鹤说道：
“你真的想学武？”
方鹤猛的点了点头，双手揣拳说道：
“想！”
“那你可知道一旦踏上了这条路，以后的日子可都是刀口舔血，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
“武者争斗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老魏头声音有些恍惚，似乎回想着什么。
“老爷子，你说你行走江湖几十年，如今不也是身子骨好着呢，不敢说和传说中的仙人一般活几百岁，可再活个四五十年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再说了，老爷子……”
方鹤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这世道，不学武，就没有立足之本，就像是湖面的浮萍一般，随便有点波浪就被打入湖底，消失不见。”
“学了武，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丝希望，咱也不求改天换命，最起码也要活下去不是。”
“湖面浮萍……”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老魏头从石桌上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有些诧异的看着方鹤，没想到他还有这般眼界看法。
“虽然我们只认识了半年，不过也是缘分……”
“你为人机警、小心谨慎，脑子也灵活，倒是一个好苗子。”
“既然想要学武……”
老魏头停顿了一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那我就传授你武学好了。”
方鹤闻言大喜，立刻跪倒在地上，激动的喊道：“谢师傅！”
“别……”
老魏头连忙挥了挥手，随后手掌搭在方鹤的肩膀上，轻轻一提。
方鹤整个人如同一张纸画一般，被提了起来，站在原地。
“我只是传授你功夫，可没说收你做徒弟。”
“想要做我的徒弟？”
“那还要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啊！”
方鹤张大嘴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合着自己花了那么多钱，还没被老魏头看上，只是愿意传授他几手功夫，甚至不愿意收他为徒。
看着方鹤不满意的样子，老魏头眯眼哼了一声。
“还不满意……”
“我魏正若是说出去想要传授几手功夫，愿意学习的人能从家门口排队到城南城口。”
“你小子就拿了五十两银子，就能在我身边学习功夫，已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嘿嘿……”
方鹤见老魏头生气，连忙走上前倒了杯茶递给他。
“你老别生气，这不是小子不懂这些吗。”
“能跟你学习几手功夫，小子自然求而不得。”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老魏头的名字。
魏正，听起来倒是和唐朝那会儿敢于极言直谏的魏征有几分相像。
“今晚先这样吧……”
“你就在院落中住几天，调养伤势，我再好好操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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