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境界
乌云闭月。
伍法端坐在村里唯一的郎中家里，斜眼看着双手颤抖但仍给他伤口上药包扎的郎中，眉头一皱，“你在害怕什么？又不是不给你钱。”
郎中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闻言，连连摇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没，没，大侠，就是您下次能敲一下门吗？也好给我个心理准备。”
“下次一定。”
待缠好纱布后，伍法起身从垮掉的大门离开。
“这....”老郎中眼神幽怨地看着伍法的背影，欲言又止。
“记账！”
趁着浓浓夜色，回到遇袭的巷子之中，摸黑将尸体全部带回了拳馆之中。
回到拳馆，张清玉破烂的尸体仍然躺在院中，不肯闭合的双眼是他最后的倔强。
后院，看着平整的地面，伍法擦拭着额头汗水，扔掉手中铁锹。
处理完尸体已是三更时分了，伍法回到前院，经过如此变故，早已没了睡意。
“嘶！”胸膛处伤口因药膏刺激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力量是足够了，身体强度却太差了，制约着我一身力气。”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胀的手腕，这是用力过猛导致的拉伤。
伍法盘腿坐在院中台阶之上，怕再有人来，不敢放松警惕，拿着家传紫阳内功仔细研读起来。
“咯噢噢噢..”
村里鸡叫声响起，抬头看去，不觉间天色已经蒙蒙亮，熬了一个通宵的伍法收起秘籍，起身出门，赶往集市。
到了集市径直走向杀猪棚，询问漕帮小弟，得知王富贵这几日也没来过。
与小弟闲谈中得知，这几日城中戒严，轻易不许进出，许是出了什么大事。
师傅的离去或许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知道担心无用，伍法开始了他一天的杀猪时间。
今天的伍法十分冷漠少有话语，所过之处隐隐感觉空气都为之一凝。
李鬼和两赶猪小弟都不敢说话，只是沉默的送猪、收猪。
傍晚，伍法沉默的离开了集市，来到村中郎中家里换药，当然还是记账。
一晚又在静修中结束，像往常一样他出门杀猪，晚上回家练功，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伍天被接走的第三天，这天早上伍法没有再出门。
他早早起床坐在院中，静静的等待，他在等师傅回来，若是过了正午，还未归来，那说明师傅已经遭遇不测了，他是时候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
烈日当空，只见一个白发老头推开门进到院中，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伍法，一脸疑惑。
“你在干什么？”
“师傅你今天再不回来我就跑了。”伍法闻声手上动作一顿，深深松了一口气。
“伍天出去了？”程苍问道。
“被接走了。”伍法摇着头，将家书递给了程苍。
“接走？”程苍接过，皱着眉头看完家书。
程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说道：“世道艰难，你也看开些。”
“明白。”
午饭时，伍法问及他这几日的行程，程苍也不隐瞒。
“这两天我被李太守邀去城中助拳，那毒蛇帮帮主竟然不知从哪整来了一门邪功，要喝人的心头血来修炼，偷偷抓了很多乞丐难民，供其修炼，这次围剿李太守直接动用了一千精兵，叶黄两家、漕帮、青砂帮也都有参与。”
“那毒蛇帮现在？”伍法问道。
“当然没了啊，师傅我出手哪还有问题？我一人就独战他们三位堂主，嘿嘿嘿，最后还不是被我整死了两个”程苍得意的说道。
伍法自动忽略了师傅的吹牛环节，发问打断，说道：“那他们帮主呢？”
“那傻子不知是练功练得脑壳不清醒了还是怎样，竟一个人独自冲向三百精兵，别人直接几轮弓箭，他还未到就被射成了筛子，好笑得很。”
程苍说着收敛了脸上笑意，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那毒蛇帮主虽然死得干脆，但实力却极其强悍，最后围了其总舵三天才将其逼了出来。”
“有多强？”
程苍眉头皱了皱，思虑片刻，说道：“他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死士，完全不要命地拼杀，就像条疯狗一样，对上手都是些以伤换伤的招式，不少人都吃了亏。”
伍法点着头，随即问道：“师傅到您还未给我说过这武林之中高手境界呢。”
“也是，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习武之人的境界划分，分别是一二三流以及后面的宗师、大宗师。”
“这二三流好说，不论是修习内功还是外练，有点天资苦练之下终是可以达到，境界比较模糊，但到了一流之境界，便有了明确关隘，分为练肉，锻骨，练脏三关。
而其后的宗师之境界，三关成就只是前提，需得内力液化方为宗师，这时武者内力发生质变，有外放之能，实力大增。
这大宗师嘛....那都是些天纵之才，我也不知其中奥妙，再往上就说远了。”
听完师傅的解释，伍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师傅您是什么境界？”
“一流，锻骨大成罢了。”说着程苍瞄了一眼伍法双手，“观你双掌白皙，想来你碎玉掌也已大成了吧？”
伍法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白皙的双手，与小臂出现了明显的色差。
在碎玉掌大成之后的几天，手部便褪去了发黑的死皮，变得光洁。
“这碎玉掌虽是横练之法，但也能达到锻骨的效果，你练肉未成的情况下，可以说是练肉锻骨一起来，再加上药水简单粗暴，所以疼痛剧烈，但效果却是显著的。。”
“满打满算你练武不足半月，能将碎玉掌大成，可见你不仅天赋了得，意志也胜于常人呐。”程苍感叹着说道。
“师傅谬赞了。”伍法摇了摇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谦逊固然重要，但习武之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凭的就是一股子心气，你也入门多日了，就让我看看你功力进境如何！”程苍说完，直接一掌打来。
“好....”
伍法话都还没说完就见师傅展开偷袭，迅速矮身一躲，程苍得势不饶人，起身拳爪齐出，逼得伍法躲闪连连。
终于伍法抓住空挡一掌打出，程苍知他天生神力也不与他硬拼，身躯一扭，直接近身。
伍法反应力得到全面提升，哪会让其得逞，另一手抬拳便打，程苍见状一脚蹬在打来的拳头上，借力拉开了距离。
“嘶！你这力气简直大得不得了啊，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算是一流了。”程苍揉着脚底感叹道。
“这就一流了？是否太潦草了些？”伍法心头不解，这境界划分看来十分模糊，岂不是能与一流高手过招不败，那便是一流了。
伍法正欲开口再问，便听见师傅惊讶的声音，“伤？！谁人留下的？！”
听到此话，伍法低头一看，瞳孔一缩，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黑色劲装一道口子从左肩开到腹部露出了止血棉布，不知何时他衣衫已破，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伍法心惊过后便将那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傅。
当听到张清玉的名字后，程苍皱眉思索一阵后，说道：“是毒蛇帮外逃堂主，应该是下面的人看到总舵被围住，想鱼死网破吧，那尸体呢？”
“在后院埋了。”伍法说道。
“怎么如此鲁莽？手中无兵刃，还要与其硬拼。”
“我既已踏入江湖，习得武功，又何惧刀剑加身呢？”
“有志气是好事，但脑袋还是要放灵光点。”程苍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傅，等一下，徒儿有东西给你。”说着就见伍法将内功秘籍递给了师傅。
程苍有些疑惑，接过一看，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一变，“内功？！你哪得来的？！”
“家传绝学，带走伍天的人留下的。”
程苍端详着手中秘籍，虽然眼中满是憧憬，但还是递还给伍法。
“这是你家中绝学，怎可轻易与人呢？”
说实话，伍法对于这内功珍贵性实在是没什么概念，在他看来不过是一门武功罢了，这天下武功多了去了。
“师傅收下吧，就当我迟来的拜师礼吧。”
程苍听到这话，嘴上说着不好，但身体却非常诚实，眼睛盯着功法，嘴中还念念有词。
“好好，没想我到老了还能一窥内功之秘。”
“这次去帮李太守，他还许我可一观内功奥妙，谁曾想你又得了一套，早知便不去冒险了。”
眼神盯着手中这轻易得来的功法，程苍长吁短叹，看来过程并不像他说得如此轻松，不然李太守也不会许下如此诺言。
程苍收起秘籍对伍法说道：“这几天你好生修养，伤好之后我再传你刀法。”
“是，师傅。”
“刚才为什么不用黑虎拳呢？实战才能更好让你领悟拳法奥秘的。”
伍法闻言笑了笑，“您老人家老了，我怕伤着您。”
“你小子....”
伍法端坐在村里唯一的郎中家里，斜眼看着双手颤抖但仍给他伤口上药包扎的郎中，眉头一皱，“你在害怕什么？又不是不给你钱。”
郎中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闻言，连连摇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没，没，大侠，就是您下次能敲一下门吗？也好给我个心理准备。”
“下次一定。”
待缠好纱布后，伍法起身从垮掉的大门离开。
“这....”老郎中眼神幽怨地看着伍法的背影，欲言又止。
“记账！”
趁着浓浓夜色，回到遇袭的巷子之中，摸黑将尸体全部带回了拳馆之中。
回到拳馆，张清玉破烂的尸体仍然躺在院中，不肯闭合的双眼是他最后的倔强。
后院，看着平整的地面，伍法擦拭着额头汗水，扔掉手中铁锹。
处理完尸体已是三更时分了，伍法回到前院，经过如此变故，早已没了睡意。
“嘶！”胸膛处伤口因药膏刺激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力量是足够了，身体强度却太差了，制约着我一身力气。”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胀的手腕，这是用力过猛导致的拉伤。
伍法盘腿坐在院中台阶之上，怕再有人来，不敢放松警惕，拿着家传紫阳内功仔细研读起来。
“咯噢噢噢..”
村里鸡叫声响起，抬头看去，不觉间天色已经蒙蒙亮，熬了一个通宵的伍法收起秘籍，起身出门，赶往集市。
到了集市径直走向杀猪棚，询问漕帮小弟，得知王富贵这几日也没来过。
与小弟闲谈中得知，这几日城中戒严，轻易不许进出，许是出了什么大事。
师傅的离去或许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知道担心无用，伍法开始了他一天的杀猪时间。
今天的伍法十分冷漠少有话语，所过之处隐隐感觉空气都为之一凝。
李鬼和两赶猪小弟都不敢说话，只是沉默的送猪、收猪。
傍晚，伍法沉默的离开了集市，来到村中郎中家里换药，当然还是记账。
一晚又在静修中结束，像往常一样他出门杀猪，晚上回家练功，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伍天被接走的第三天，这天早上伍法没有再出门。
他早早起床坐在院中，静静的等待，他在等师傅回来，若是过了正午，还未归来，那说明师傅已经遭遇不测了，他是时候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
烈日当空，只见一个白发老头推开门进到院中，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伍法，一脸疑惑。
“你在干什么？”
“师傅你今天再不回来我就跑了。”伍法闻声手上动作一顿，深深松了一口气。
“伍天出去了？”程苍问道。
“被接走了。”伍法摇着头，将家书递给了程苍。
“接走？”程苍接过，皱着眉头看完家书。
程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说道：“世道艰难，你也看开些。”
“明白。”
午饭时，伍法问及他这几日的行程，程苍也不隐瞒。
“这两天我被李太守邀去城中助拳，那毒蛇帮帮主竟然不知从哪整来了一门邪功，要喝人的心头血来修炼，偷偷抓了很多乞丐难民，供其修炼，这次围剿李太守直接动用了一千精兵，叶黄两家、漕帮、青砂帮也都有参与。”
“那毒蛇帮现在？”伍法问道。
“当然没了啊，师傅我出手哪还有问题？我一人就独战他们三位堂主，嘿嘿嘿，最后还不是被我整死了两个”程苍得意的说道。
伍法自动忽略了师傅的吹牛环节，发问打断，说道：“那他们帮主呢？”
“那傻子不知是练功练得脑壳不清醒了还是怎样，竟一个人独自冲向三百精兵，别人直接几轮弓箭，他还未到就被射成了筛子，好笑得很。”
程苍说着收敛了脸上笑意，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那毒蛇帮主虽然死得干脆，但实力却极其强悍，最后围了其总舵三天才将其逼了出来。”
“有多强？”
程苍眉头皱了皱，思虑片刻，说道：“他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死士，完全不要命地拼杀，就像条疯狗一样，对上手都是些以伤换伤的招式，不少人都吃了亏。”
伍法点着头，随即问道：“师傅到您还未给我说过这武林之中高手境界呢。”
“也是，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习武之人的境界划分，分别是一二三流以及后面的宗师、大宗师。”
“这二三流好说，不论是修习内功还是外练，有点天资苦练之下终是可以达到，境界比较模糊，但到了一流之境界，便有了明确关隘，分为练肉，锻骨，练脏三关。
而其后的宗师之境界，三关成就只是前提，需得内力液化方为宗师，这时武者内力发生质变，有外放之能，实力大增。
这大宗师嘛....那都是些天纵之才，我也不知其中奥妙，再往上就说远了。”
听完师傅的解释，伍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师傅您是什么境界？”
“一流，锻骨大成罢了。”说着程苍瞄了一眼伍法双手，“观你双掌白皙，想来你碎玉掌也已大成了吧？”
伍法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白皙的双手，与小臂出现了明显的色差。
在碎玉掌大成之后的几天，手部便褪去了发黑的死皮，变得光洁。
“这碎玉掌虽是横练之法，但也能达到锻骨的效果，你练肉未成的情况下，可以说是练肉锻骨一起来，再加上药水简单粗暴，所以疼痛剧烈，但效果却是显著的。。”
“满打满算你练武不足半月，能将碎玉掌大成，可见你不仅天赋了得，意志也胜于常人呐。”程苍感叹着说道。
“师傅谬赞了。”伍法摇了摇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谦逊固然重要，但习武之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凭的就是一股子心气，你也入门多日了，就让我看看你功力进境如何！”程苍说完，直接一掌打来。
“好....”
伍法话都还没说完就见师傅展开偷袭，迅速矮身一躲，程苍得势不饶人，起身拳爪齐出，逼得伍法躲闪连连。
终于伍法抓住空挡一掌打出，程苍知他天生神力也不与他硬拼，身躯一扭，直接近身。
伍法反应力得到全面提升，哪会让其得逞，另一手抬拳便打，程苍见状一脚蹬在打来的拳头上，借力拉开了距离。
“嘶！你这力气简直大得不得了啊，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算是一流了。”程苍揉着脚底感叹道。
“这就一流了？是否太潦草了些？”伍法心头不解，这境界划分看来十分模糊，岂不是能与一流高手过招不败，那便是一流了。
伍法正欲开口再问，便听见师傅惊讶的声音，“伤？！谁人留下的？！”
听到此话，伍法低头一看，瞳孔一缩，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黑色劲装一道口子从左肩开到腹部露出了止血棉布，不知何时他衣衫已破，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伍法心惊过后便将那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傅。
当听到张清玉的名字后，程苍皱眉思索一阵后，说道：“是毒蛇帮外逃堂主，应该是下面的人看到总舵被围住，想鱼死网破吧，那尸体呢？”
“在后院埋了。”伍法说道。
“怎么如此鲁莽？手中无兵刃，还要与其硬拼。”
“我既已踏入江湖，习得武功，又何惧刀剑加身呢？”
“有志气是好事，但脑袋还是要放灵光点。”程苍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傅，等一下，徒儿有东西给你。”说着就见伍法将内功秘籍递给了师傅。
程苍有些疑惑，接过一看，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一变，“内功？！你哪得来的？！”
“家传绝学，带走伍天的人留下的。”
程苍端详着手中秘籍，虽然眼中满是憧憬，但还是递还给伍法。
“这是你家中绝学，怎可轻易与人呢？”
说实话，伍法对于这内功珍贵性实在是没什么概念，在他看来不过是一门武功罢了，这天下武功多了去了。
“师傅收下吧，就当我迟来的拜师礼吧。”
程苍听到这话，嘴上说着不好，但身体却非常诚实，眼睛盯着功法，嘴中还念念有词。
“好好，没想我到老了还能一窥内功之秘。”
“这次去帮李太守，他还许我可一观内功奥妙，谁曾想你又得了一套，早知便不去冒险了。”
眼神盯着手中这轻易得来的功法，程苍长吁短叹，看来过程并不像他说得如此轻松，不然李太守也不会许下如此诺言。
程苍收起秘籍对伍法说道：“这几天你好生修养，伤好之后我再传你刀法。”
“是，师傅。”
“刚才为什么不用黑虎拳呢？实战才能更好让你领悟拳法奥秘的。”
伍法闻言笑了笑，“您老人家老了，我怕伤着您。”
“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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