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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母大虫严惩腌臜泼皮

    登州东门外十里牌,有一处酒馆,此地人员往来密集,生意颇为兴隆。此间店主人不常抛头露面,平日里只有些茶博士、店小二和一个管事算账的看着店子。

    时日已经入夏季,白天颇为燥热,百姓只得晚上出来乘凉,因此间店内的食物都不算太贵,大家顺便在此店内吃些茶菜酒食。店内已经人都坐满,店里伙计便将几张桌子搬到外面,借着习习凉风,吃上几晚冰镇醪糟,也是颇为爽快。

    店内有几位女子正聚在一张桌上吃饭,她们乃是相熟的闺中密友,今日便相约到了此处相聚。不多时功夫,店小二端上几碗冰镇醪糟、几条烤鱼和几个小菜。她们便开心的边吃边聊,不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店外此时来了四个男子,一副泼皮流氓的腌臜样,脖子手臂上都纹着花绣,四人一走三摆的做到店外的一张桌上,要了几坛子酒和一些下酒菜,便吆五喝六的吃喝起来。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地有名的几个泼皮,要问他们叫什么名字,那正是鳖头三、龟腚四、屎中五、尿里六。这四人平日里便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拼着自己贱命一条,便常常与人斗狠行凶。连当地官府也治他不下,以此大家见了这几个人便都如同躲瘟神一般。偏偏这就让这四个腌臜泼皮产生了巨大的满足感,常常欺侮良善,以此为乐。

    这四人在外面吃喝,看旁边人不顺眼,也顺手将人轰走,旁人见是这四个泼皮,也对怕惹上麻烦,纷纷避开。店伙计见这四人影响到了自己生意,想去说上几句,却被管账的那名老者拦住,他道:“我们是生意人家,这四个泼皮无赖,若是惹了他们,他们日日来咱们这里闹事,可不是拦了咱们自己的财路吗?就是店主人出手教训了他们,但这帮泼皮无赖免不得日后报复,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怎地日日夜夜提防着贼?”店伙计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由得他们。

    此时那龟腚四喝的驴尿八分饱,便起来撒水,回头间却瞥见店内的几个女子,看着她们的身形,借着酒劲儿,色胆包天起来。他摇摇晃晃的进了店内,左右转了两圈,看中了其中一名女子,便蹭上前去,用他那狗爪去摸那姑娘的后背。几位姑娘聊的正开心,怎知却惹来这等霉运。那女子忙躲闪开来,厉声喝道:“你这狂徒,发的什么癔症?”龟腚四哪里管这些,他的脸皮早已喂了王八,他嬉皮笑脸再次上前伸出咸猪手去抓那女子。女子也是性烈之人,便抄起桌上的碗朝那人砸去,不料被这龟腚四闪身躲过。龟腚四不由的大怒,平日里他欺压良善,哪里有人敢反抗个一二。他张起巴掌直接朝那姑娘的脸上打去,口中还骂骂咧咧道:“老子看的起你,才来宠幸你个一二,你还给脸不要脸了?”那姑娘身子柔弱怎是这泼皮的对手,只被翻在地。旁边的姑娘们见姐妹被打,也纷纷上前助阵,怎奈力小身薄,难以奏效。

    龟腚四与姑娘们的打斗之声引起了其余三个腌臜货色的注意,他们连忙起身,进的屋内,不问缘由,对着这些姑娘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几个女子被打的头破血流。弱者的鲜血更加让这些畜生们兴奋,龟腚四与鳖头三拖着那名姑娘头发便往外走,几个姑娘阻拦不住,也被那屎中五、尿里六打倒在地。店伙计见状忙上前劝说,怎料那龟腚四一拳将伙计打的口鼻流血。旁边吃饭之人,见那四个泼皮的阵仗,也不敢上前,生怕惹上祸端,只在一旁为几个姑娘暗自抱不平。

    这四个泼皮将那姑娘拖出去又是一顿毒打,那龟腚四与鳖头三岂是怜香惜玉之人,拳脚夹杂就朝姑娘面门招呼。眼看就要打出人命,那尿里六忙说:“切勿伤了人命,吃了官司就不好了。”龟腚四与鳖头三又狠狠的踹了姑娘几脚,吐了一口之后,便要大摇大摆的离开。

    此刻,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们四个破皮无赖,怕是还没给老娘结清账了吧?”

    四个泼皮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女子从远处走来。她生的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

    屎中五嬉笑道:“你这婆娘长得三分像鬼,就是倒贴,大爷们也没兴趣。反而倒了胃口!”其余三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只是他们却没看到那上了年纪的账房先生露出玩味的笑意,茶博士笑道:“妙妙妙,好四个送上门来的买卖。”

    那粗壮女人咧嘴一笑,好久没人敢和她这样说话了。她说道:“我乃是这家店的主人顾大嫂,你们先把酒钱结了再走。”

    鳖头三从裤裆里掏出几个铜钱,往地上一扔,说道:“这是大爷们赏你的,却是不用谢了。”

    顾大嫂笑骂道:“好你们几个腌臜泼皮,居然敢在老娘的地盘撒野,不知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鳖头三听到不由的火起,回身抄起一个凳子就朝着顾大嫂砸来,龟腚四、屎中五、尿里六也纷纷朝着家伙儿朝顾大嫂招呼。顾大嫂是登州人氏,性情彪悍,颇有武艺,人称母大虫。她见鳖头三凳子砸来,只一伸手便抓住了凳子一角,鳖头三砸不下去,往回一拽,这凳子仿佛被钉在那里一般。他正疑惑间,顾大嫂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这鳖头三欺侮良善确实厉害,但是真遇到硬茬子却是白给。这一脚下去,鳖头三肋骨断了三根,只疼的他在地上嚎叫。龟腚四、屎中五、尿里六见大哥被打,便一拥而上,想要拿下这剽悍女子。只是他们却是踢到了铁板之上,眨眼功夫这三人便也都被顾大嫂给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只是磕头求饶。

    顾大嫂看着四周说道:“汝等见这些个泼皮无赖欺侮良善,却都袖手旁观,岂不羞愧?若是放任他们下去,早晚一天都会被他们欺负到你们头上去。”四周之人纷纷面露惭愧之色。

    顾大嫂叫人将几个受伤的女子救起,然后找上良医诊治,并通知了他们家人。鳖头三四个无赖趁机溜走,他们来到无人之处,骂骂咧咧,发誓要报复这家酒馆。

    他们正在说话之间却不知,有一人在暗中带着笑意,看着他们仿佛上好的食材一般。

    军班才俊子,眉目有神威。

    身在蓬莱寓,家从琼海移。

    自藏鸿鹄志,恰配虎狼妻。

    鞭举龙双见,鎗来蟒独飞。

    年似孙郎少,人称“小尉迟”。

    ………………

    夜深人静之时,鳖头三、龟腚四、屎中五、尿里六四人被剥得精光,躺在一块大大的砧板之上,他们口中被破布塞着,此刻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顾大嫂和那男子两人,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只是他们却不知,平日里他们便是更多良善之人的噩梦。

    一道道刀光闪起,旁边香案上供着的菩萨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这人间的报应。飞溅起的一滴鲜血正落在菩萨的眉心,显得格外鲜艳。

    肥胖的,剁了臊子好做黄牛肉;瘦蛮子,切了好做水牛肉。

    几日后,树林中的野狼,拖走了最后几根骨头。一个头骨被一只秃鹫抓着飞上了天,然后重重的摔在石头之上,摔得碎了,被那秃鹫一口口的吃了。

    这世间的罪恶,终究是消亡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