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杀：有人死了（七）
林王果然很快就带人来了长王府，与他同行的还有殷殿和柳即两位大统领，他们也似乎早就想来搜长王府了。
长王早早就在外门等候了，长王府里的人也全都已聚拢在会客厅前的门廊外了。
以长王的身份，就算是主上派来的调查员，他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出门迎候，还让府内人员主动配合，但长王从来都不是以权势压人的主儿，他做事全以真情实境作为判断标准，也许有所偏驳但也始终保持着他的底线。
会客厅门廊外，乳母与宫灵也早早候着了。
乳母今日特别安静，这与她平日里风火般的性情不太一样。
宫灵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长王府如此之多的人，心情也跟着所有人一样变得谨慎而担忧了。
乳母与宫灵，还有候着的所有人都知道即将来的人是来做什么的，从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得出来紧张，似乎真的害怕长王府里藏匿了杀人的牵线师刺客。
其中也有人紧张之余颇感不屑，如果牵线师刺客真的藏匿在长王府，以其实力，就算是全府搜罗后发现了她，众人又能怎么样。
肯定是见到牵线师刺客的那一瞬间，见的人就已经被牵念了，出来只会告诉大家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除非有人能不受牵线师刺客牵念力的影响，可大家都听说了这次来的牵线师不同寻常，她的牵念力远超了一般的牵线师。
这显眼的无底洞般的差距，一般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乳母，您觉得长王府真的藏匿着可怕的牵线师刺客吗？”
宫灵听到乳母身边一个看样子是守门的侍卫问道，乳母眉头一皱，“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长王府藏匿了可怕的牵线师刺客，是可怕的牵线师可能藏进了长王府，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长王府的人啊，以后不许再这样信口胡诌了。”
宫灵听乳母的话，突然觉得很安心，好像往日里的乳母又回来了，但乳母言毕之后就又变得无比安静，目光也总离不开外人进入的门口。
就在宫灵专注地看着乳母的时候，长王修长的身影出现了，跟在他身后的是那日宫灵见过的林王，另外还有两位宫灵从未见过的人，不过她知道他们应该就是长王的舅舅殷殿殷大统领，以及柳即柳大统领了。
再之后，阿无也跟着走了过来，他什么都没说就和乳母，还有宫灵站在了一起。
乳母见到长王也没有立刻迎上去，而是垂手低下了头，当长王和他身后的人经过阿无他们走向会客厅时，宫灵看到当两位大统领中的一位经过乳母的时候，乳母垂手恭敬的样子更明显了。
宫灵立刻明白了，乳母今日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长王的舅舅要来的原因。
乳母曾是长王舅舅那边的人，她应该始终对殷家守持着最恭敬的态度，但仅是这样可能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宫灵注意到殷大统领走过去后，乳母微微抬头看了眼殷大统领的背影。
乳母那眼神看去很复杂，反正宫灵是看不懂那究竟是恭敬还是不舍。
“你看什么呢？”
阿无悄声地问宫灵，宫灵这才注意到阿无一直在盯着她，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赶忙埋下头说，“没什么。”
长王已经带着来的人走进了会客厅，不久后他又和进来的人一起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宫灵虽然和乳母一样还低垂着头，但她感觉有人在一直注视着她，这让她有点不自在。
“乳母，你和宫灵带林王和跟着他的人去厨房那边搜查，阿无带柳即柳大统领去我书房和其他的地方，剩余的人继续在此，殷大统领过会儿会对你们进行讯问……如没有疑问，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长王说完扫眼看了一下阿无，乳母和宫灵，三人领命。
乳母先向前，她知道谁是林王，林王也自然看得出来谁是长王的乳母，宫灵也终于知道刚才是谁在一直注视着她了，那个人就是林王，他似乎还和那日突然抓住她的手时一样，对她充满了奇怪的好奇。
阿无再次看到了林王看向宫灵的眼神，他怒气一下升腾起来，但长王始终看着一切，阿无不敢造次，只好立马跨出一步，朝着柳即柳大统领恭敬道了一句，“柳大统领，请！”
本该是林王先行的，但看长王没有阻止，柳即便带着一行至少二十人的队伍跟着阿无先行了。
阿无故意从林王面前冲过去，林王微微一笑不做任何回应，之后，乳母叫着宫灵引着林王，还有同样差不多二十人的队伍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剩下长王与殷殿殷大统领，殷大统领没有多余的话，他只微微向长王请示了是否可以讯问后，在得到长王点头回应后就直接走到了门廊外。
长王完全不做陪同，他转身走回空无一人，四壁通透，完全可以看到门廊外情况的会客厅里，独自在摆好的一张长桌后坐下。
长桌上放着长王日常习字所用的纸墨，他坐定后就直接摊开纸开始习字了。
长王如常的淡定，给了门廊外候场等待被讯问的人很强的安定感，他们不再那么惊慌，在殷殿讯问的过程中没有丝毫的隐瞒或是害怕，把所有殷殿殷大统领想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他。
殷殿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他就问明王遇刺后长王府有什么变化，有没有见行为异常的人出没过，府中又有没有丢失过什么东西……全都是类似这样的问题。
而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样，都是没有。
之后殷殿又问得知行王遇刺身死后府上有没有什么变化，有什么异常没，有丢失过什么东西没，结果还是一样。
殷殿讯问过后，他朝着长王看了一眼，长王仍在低头习字，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心搜查结果的意思。
殷殿也不再继续讯问，他明白就算是牵线师刺客藏身在了长王府，以她强大的牵念力来说，发现了也跟没发现一样。
毕竟所有看到过牵线师刺客的人，他们肯定都不可能会记得他们见到过牵线师刺客的。
对于殷殿他们而言，现在唯一能引出牵线师刺客的方式就是等她自己主动现身。
当然也有另外的办法，但那个办法，殷殿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贸然使用。
“长王殿下，讯问已经结束了。”
殷殿走到会客厅看向长王，长王抬头点头后又埋首习字。
殷殿对长王冷漠的态度丝毫不介意，尽管他是长王舅舅，但自从长王母亲离世后，他与长王的疏离就注定了。
这一点两人也深知肚明，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彼此行为有任何介意的态度。
现在只等林王和柳即那边的搜查情况了。
柳即那边跟着阿无搜遍了长王的书房、卧室，以及不常有人进入的长王的练武场，也全都一无所获。
柳即虽感失望，但有幸见了长王的练武场，他看样子倒是挺满意的。
而林王那边，他似乎从一开始在意的就不是搜查本身，而是在他身边的人。
虽然林王并没有表现地很明显，但宫灵已经察觉到林王对她抱持着不好的态度，乳母自然也察觉到了。
“林王，您这平日里还真是少见呢，怎么突然就有心参与调查命案了？王城里大家都说您是王子里面最不谙时事的人，是什么改变了您呢？”
乳母边走边刻意地找林王说话，林王只是微笑，他对乳母的问题只搪塞了一句，“好奇。”
乳母知道林王这人肯定不简单，尤其是看到林王回话时的眼神，乳母自觉她不能再多说话了，否则随时可能成为被林王下套的人，于是就只带着林王快步地走进了长王府的厨房院子。
要说长王府什么地方最特别，那就属长王府里的厨房院子了。
这里的院子跟别处不太一样，它分成了两个部分，偏大的一个是乳母专管用于长王日常饮食的厨房院子，而另一个小些的院子是给长王府老老少少吃饭的地方。
宫灵虽然来的日子不长，但她进入长王府第一天开始就被乳母相中带在了身边，负责给乳母专管的厨房打下手，日常做些备菜洗菜切菜盛盘的工作，最近她才从乳母那里接收了另外的一个厨房的日常管理工作。
虽然另外一个厨房乳母不怎么管，但她每日还是会去巡视，以保证那里不会出什么纰漏影响了长王府的形象。
也因为长王给予了厨房特殊的宽待，厨房院子算是长王府里的人最想去的地方了，然而只有经过乳母筛选过的人才能进入，那里也成了长王府最难进的地方。
“这厨房的院子里居然还有弓箭训练的装备，乳母是个武艺人吗？怎么之前没听说过呢？不，不对，您来自箭术世家殷家，虽然是女子，也是可能会研习箭术的，谁不知道长王母亲的箭术一点都不输殷殿殷大统领呢！”
林王的话很显然是在套乳母的话，乳母也看了一眼厨房院子里的弓箭训练装备，宫灵也跟着看了一眼。
据宫灵所知，那箭术装备早就在了，不过宫灵之前从来没在意过，她还以为这是长王府的特殊装饰呢。
但宫灵也听出来了林王话里的不怀好意，怎么长王作为正统主上继承人，难道他不能练习箭术吗？还是林王他想以此知道点什么？
乳母毫无惧色，她斜眼朝着弓箭装备看了一下，“那是我主子在的时候就有的东西，主子离世的早，长王从王城里唯一带来长王府的就只有这个……因为长王母亲离世早，我一个乳母带着照顾年少的长王，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个厨房了，为了让长王有个念想就把这东西放在了这里……长王小的时候确实拿它练习过箭术，后面长王有了更好的练武场，这东西就被长王留下给我做了个念想……林王，您还有疑问吗？”
乳母所言不虚，这箭术装备确实放在厨房院子里很久了，除了偶尔阿无来的时候会走去看看，就没谁再碰过了。
“这么说这东西在这里至少十年了？”林王走去摸了一下弓箭装备上的灰尘，“乳母日常也不叫人打扫的吗？”
“没有长王的允许，没人敢碰，大家最多瞧上一眼就过去了，倒是林王您特别，居然追根究底起来了。”
林王笑笑，他并没有对乳母的刻意揶揄感到愤怒，而是把目光转瞬间投向了宫灵，“这位是叫宫灵，对吗？听说你来长王府没多久？”
林王终于表露出了对宫灵的特别关注，乳母盯着林王的身影，她有点反感寻根究底的林王了，但作为长王的乳母，她不能失却了身份，“林王真是负责的调查员，您不是来搜查牵线师刺客的吗？怎么这么好奇我们长王府的丫头了？”
“这搜查的事情您看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林王目光从宫灵身上移开，乳母当然看到跟来的二十几个人在干什么，她越发觉得林王不好对付，但宫灵是她相中的人，知根知底，经得起调查。
“宫灵来长王府有两三个月了吧，她是个孤儿，是我亲眼见她父母当街被人害死后可怜她带她来的长王府……她自从入府就一直跟着我在这厨房做事，您还想知道什么？是想问明王遇刺那天她在哪，还是行王遇刺时，她在干什么？”
乳母的话让林王蓦地笑了，“乳母，真是很清楚我想知道什么，所以她都跟您在一起，是吗？”
“是的，明王遇刺当天因为长王去明王府，我们也难得可以出门去赏月，一同前往赏月的人还有府上的很多人，您可以去问……而行王遇刺当天，因是明王遇刺后半夜，我因为担心长王身体，带着宫灵，还有一些人一起给明王做餐食，当晚我有见行王来府上，送过汤食后就又回去和宫灵一起准备早起的餐食了，听说行王是离开长王府一个时辰后被刺杀的，我们每日给长王准备晨起后的餐食都不止一个时辰，厨房里的人也都在，您可以随便去问。”
宫灵一句话都没说，乳母把一切都坦荡地说了出来。
原来林王这是怀疑宫灵就是杀死了明王与行王的牵线师刺客啊！
林王依旧在来回地看着宫灵和厨房院子里一切，乳母真是觉得林王过分了，居然怀疑到宫灵的身上，这丫头已经够可怜了，竟然还要被怀疑，真是苍天无眼啊！
林王迟迟没再回应乳母，他的手下有人跑来在他耳边附会了几句别人完全听不到的话后，林王看向乳母和宫灵露出了让人摸不透的笑容，“已经搜查完毕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乳母和宫灵完全不知道林王在想什么，但她们也算是松了口气，就跟着林王回到了会客厅，那里就只等他们了。
长王早早就在外门等候了，长王府里的人也全都已聚拢在会客厅前的门廊外了。
以长王的身份，就算是主上派来的调查员，他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出门迎候，还让府内人员主动配合，但长王从来都不是以权势压人的主儿，他做事全以真情实境作为判断标准，也许有所偏驳但也始终保持着他的底线。
会客厅门廊外，乳母与宫灵也早早候着了。
乳母今日特别安静，这与她平日里风火般的性情不太一样。
宫灵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长王府如此之多的人，心情也跟着所有人一样变得谨慎而担忧了。
乳母与宫灵，还有候着的所有人都知道即将来的人是来做什么的，从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得出来紧张，似乎真的害怕长王府里藏匿了杀人的牵线师刺客。
其中也有人紧张之余颇感不屑，如果牵线师刺客真的藏匿在长王府，以其实力，就算是全府搜罗后发现了她，众人又能怎么样。
肯定是见到牵线师刺客的那一瞬间，见的人就已经被牵念了，出来只会告诉大家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除非有人能不受牵线师刺客牵念力的影响，可大家都听说了这次来的牵线师不同寻常，她的牵念力远超了一般的牵线师。
这显眼的无底洞般的差距，一般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乳母，您觉得长王府真的藏匿着可怕的牵线师刺客吗？”
宫灵听到乳母身边一个看样子是守门的侍卫问道，乳母眉头一皱，“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长王府藏匿了可怕的牵线师刺客，是可怕的牵线师可能藏进了长王府，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长王府的人啊，以后不许再这样信口胡诌了。”
宫灵听乳母的话，突然觉得很安心，好像往日里的乳母又回来了，但乳母言毕之后就又变得无比安静，目光也总离不开外人进入的门口。
就在宫灵专注地看着乳母的时候，长王修长的身影出现了，跟在他身后的是那日宫灵见过的林王，另外还有两位宫灵从未见过的人，不过她知道他们应该就是长王的舅舅殷殿殷大统领，以及柳即柳大统领了。
再之后，阿无也跟着走了过来，他什么都没说就和乳母，还有宫灵站在了一起。
乳母见到长王也没有立刻迎上去，而是垂手低下了头，当长王和他身后的人经过阿无他们走向会客厅时，宫灵看到当两位大统领中的一位经过乳母的时候，乳母垂手恭敬的样子更明显了。
宫灵立刻明白了，乳母今日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长王的舅舅要来的原因。
乳母曾是长王舅舅那边的人，她应该始终对殷家守持着最恭敬的态度，但仅是这样可能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宫灵注意到殷大统领走过去后，乳母微微抬头看了眼殷大统领的背影。
乳母那眼神看去很复杂，反正宫灵是看不懂那究竟是恭敬还是不舍。
“你看什么呢？”
阿无悄声地问宫灵，宫灵这才注意到阿无一直在盯着她，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赶忙埋下头说，“没什么。”
长王已经带着来的人走进了会客厅，不久后他又和进来的人一起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宫灵虽然和乳母一样还低垂着头，但她感觉有人在一直注视着她，这让她有点不自在。
“乳母，你和宫灵带林王和跟着他的人去厨房那边搜查，阿无带柳即柳大统领去我书房和其他的地方，剩余的人继续在此，殷大统领过会儿会对你们进行讯问……如没有疑问，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长王说完扫眼看了一下阿无，乳母和宫灵，三人领命。
乳母先向前，她知道谁是林王，林王也自然看得出来谁是长王的乳母，宫灵也终于知道刚才是谁在一直注视着她了，那个人就是林王，他似乎还和那日突然抓住她的手时一样，对她充满了奇怪的好奇。
阿无再次看到了林王看向宫灵的眼神，他怒气一下升腾起来，但长王始终看着一切，阿无不敢造次，只好立马跨出一步，朝着柳即柳大统领恭敬道了一句，“柳大统领，请！”
本该是林王先行的，但看长王没有阻止，柳即便带着一行至少二十人的队伍跟着阿无先行了。
阿无故意从林王面前冲过去，林王微微一笑不做任何回应，之后，乳母叫着宫灵引着林王，还有同样差不多二十人的队伍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剩下长王与殷殿殷大统领，殷大统领没有多余的话，他只微微向长王请示了是否可以讯问后，在得到长王点头回应后就直接走到了门廊外。
长王完全不做陪同，他转身走回空无一人，四壁通透，完全可以看到门廊外情况的会客厅里，独自在摆好的一张长桌后坐下。
长桌上放着长王日常习字所用的纸墨，他坐定后就直接摊开纸开始习字了。
长王如常的淡定，给了门廊外候场等待被讯问的人很强的安定感，他们不再那么惊慌，在殷殿讯问的过程中没有丝毫的隐瞒或是害怕，把所有殷殿殷大统领想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他。
殷殿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他就问明王遇刺后长王府有什么变化，有没有见行为异常的人出没过，府中又有没有丢失过什么东西……全都是类似这样的问题。
而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样，都是没有。
之后殷殿又问得知行王遇刺身死后府上有没有什么变化，有什么异常没，有丢失过什么东西没，结果还是一样。
殷殿讯问过后，他朝着长王看了一眼，长王仍在低头习字，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心搜查结果的意思。
殷殿也不再继续讯问，他明白就算是牵线师刺客藏身在了长王府，以她强大的牵念力来说，发现了也跟没发现一样。
毕竟所有看到过牵线师刺客的人，他们肯定都不可能会记得他们见到过牵线师刺客的。
对于殷殿他们而言，现在唯一能引出牵线师刺客的方式就是等她自己主动现身。
当然也有另外的办法，但那个办法，殷殿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贸然使用。
“长王殿下，讯问已经结束了。”
殷殿走到会客厅看向长王，长王抬头点头后又埋首习字。
殷殿对长王冷漠的态度丝毫不介意，尽管他是长王舅舅，但自从长王母亲离世后，他与长王的疏离就注定了。
这一点两人也深知肚明，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彼此行为有任何介意的态度。
现在只等林王和柳即那边的搜查情况了。
柳即那边跟着阿无搜遍了长王的书房、卧室，以及不常有人进入的长王的练武场，也全都一无所获。
柳即虽感失望，但有幸见了长王的练武场，他看样子倒是挺满意的。
而林王那边，他似乎从一开始在意的就不是搜查本身，而是在他身边的人。
虽然林王并没有表现地很明显，但宫灵已经察觉到林王对她抱持着不好的态度，乳母自然也察觉到了。
“林王，您这平日里还真是少见呢，怎么突然就有心参与调查命案了？王城里大家都说您是王子里面最不谙时事的人，是什么改变了您呢？”
乳母边走边刻意地找林王说话，林王只是微笑，他对乳母的问题只搪塞了一句，“好奇。”
乳母知道林王这人肯定不简单，尤其是看到林王回话时的眼神，乳母自觉她不能再多说话了，否则随时可能成为被林王下套的人，于是就只带着林王快步地走进了长王府的厨房院子。
要说长王府什么地方最特别，那就属长王府里的厨房院子了。
这里的院子跟别处不太一样，它分成了两个部分，偏大的一个是乳母专管用于长王日常饮食的厨房院子，而另一个小些的院子是给长王府老老少少吃饭的地方。
宫灵虽然来的日子不长，但她进入长王府第一天开始就被乳母相中带在了身边，负责给乳母专管的厨房打下手，日常做些备菜洗菜切菜盛盘的工作，最近她才从乳母那里接收了另外的一个厨房的日常管理工作。
虽然另外一个厨房乳母不怎么管，但她每日还是会去巡视，以保证那里不会出什么纰漏影响了长王府的形象。
也因为长王给予了厨房特殊的宽待，厨房院子算是长王府里的人最想去的地方了，然而只有经过乳母筛选过的人才能进入，那里也成了长王府最难进的地方。
“这厨房的院子里居然还有弓箭训练的装备，乳母是个武艺人吗？怎么之前没听说过呢？不，不对，您来自箭术世家殷家，虽然是女子，也是可能会研习箭术的，谁不知道长王母亲的箭术一点都不输殷殿殷大统领呢！”
林王的话很显然是在套乳母的话，乳母也看了一眼厨房院子里的弓箭训练装备，宫灵也跟着看了一眼。
据宫灵所知，那箭术装备早就在了，不过宫灵之前从来没在意过，她还以为这是长王府的特殊装饰呢。
但宫灵也听出来了林王话里的不怀好意，怎么长王作为正统主上继承人，难道他不能练习箭术吗？还是林王他想以此知道点什么？
乳母毫无惧色，她斜眼朝着弓箭装备看了一下，“那是我主子在的时候就有的东西，主子离世的早，长王从王城里唯一带来长王府的就只有这个……因为长王母亲离世早，我一个乳母带着照顾年少的长王，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个厨房了，为了让长王有个念想就把这东西放在了这里……长王小的时候确实拿它练习过箭术，后面长王有了更好的练武场，这东西就被长王留下给我做了个念想……林王，您还有疑问吗？”
乳母所言不虚，这箭术装备确实放在厨房院子里很久了，除了偶尔阿无来的时候会走去看看，就没谁再碰过了。
“这么说这东西在这里至少十年了？”林王走去摸了一下弓箭装备上的灰尘，“乳母日常也不叫人打扫的吗？”
“没有长王的允许，没人敢碰，大家最多瞧上一眼就过去了，倒是林王您特别，居然追根究底起来了。”
林王笑笑，他并没有对乳母的刻意揶揄感到愤怒，而是把目光转瞬间投向了宫灵，“这位是叫宫灵，对吗？听说你来长王府没多久？”
林王终于表露出了对宫灵的特别关注，乳母盯着林王的身影，她有点反感寻根究底的林王了，但作为长王的乳母，她不能失却了身份，“林王真是负责的调查员，您不是来搜查牵线师刺客的吗？怎么这么好奇我们长王府的丫头了？”
“这搜查的事情您看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林王目光从宫灵身上移开，乳母当然看到跟来的二十几个人在干什么，她越发觉得林王不好对付，但宫灵是她相中的人，知根知底，经得起调查。
“宫灵来长王府有两三个月了吧，她是个孤儿，是我亲眼见她父母当街被人害死后可怜她带她来的长王府……她自从入府就一直跟着我在这厨房做事，您还想知道什么？是想问明王遇刺那天她在哪，还是行王遇刺时，她在干什么？”
乳母的话让林王蓦地笑了，“乳母，真是很清楚我想知道什么，所以她都跟您在一起，是吗？”
“是的，明王遇刺当天因为长王去明王府，我们也难得可以出门去赏月，一同前往赏月的人还有府上的很多人，您可以去问……而行王遇刺当天，因是明王遇刺后半夜，我因为担心长王身体，带着宫灵，还有一些人一起给明王做餐食，当晚我有见行王来府上，送过汤食后就又回去和宫灵一起准备早起的餐食了，听说行王是离开长王府一个时辰后被刺杀的，我们每日给长王准备晨起后的餐食都不止一个时辰，厨房里的人也都在，您可以随便去问。”
宫灵一句话都没说，乳母把一切都坦荡地说了出来。
原来林王这是怀疑宫灵就是杀死了明王与行王的牵线师刺客啊！
林王依旧在来回地看着宫灵和厨房院子里一切，乳母真是觉得林王过分了，居然怀疑到宫灵的身上，这丫头已经够可怜了，竟然还要被怀疑，真是苍天无眼啊！
林王迟迟没再回应乳母，他的手下有人跑来在他耳边附会了几句别人完全听不到的话后，林王看向乳母和宫灵露出了让人摸不透的笑容，“已经搜查完毕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乳母和宫灵完全不知道林王在想什么，但她们也算是松了口气，就跟着林王回到了会客厅，那里就只等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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