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刺杀：牵线师莫青林（五十五）
落禾夫人吞毒自杀时，长王舅母刚回王城没多久，她本是要去探望一下落禾夫人的，可谁想长王他们一行人进行搜查竟然夺了落禾夫人的命，当然对外的宣称是牵线师刺客所为，但长王舅母是谁，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落禾夫人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自然知道长王与林王他们一直都在探寻着六年前王城发生刺杀事件的真相。
现在长王已经开始直接当着她的面询问过去的事了，长王舅母敛去了眼里的悲伤，她看了一圈周围，“殿下，为何会觉得我也参与了六年前的事？”
“舅母就诚实告诉外甥，您到底参与没参与六年前的事？”
长王不想成为不懂尊老敬先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人。
长王舅母看到了长王肃然的样子，可她并不为所动，“不知长王殿下从何处得来这个论断，不管殿下怎么问我，我只能告诉殿下莫要追问，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它已经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也不可能过去。舅母既然不愿跟我说实话，但外甥不能不跟舅母交个心，想想如今这个状况，除了舅母您外，所有本该活着或不该活着的人都不在了……我母亲、我未曾见过一面的才出生的妹妹，明王，行王以及他们两位的母亲、落禾夫人、林王的姨母，废弃的廖家的人、天池庙的僧侣、地下城无辜惨死的人、还有那被利用而现身复仇的牵线师一族……那么多生命就这么牵连着全都没了，舅母难道就这么心冷而看不见吗？现在云儿还被掳走了，难道您还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长王说话几乎要将他满腔的愤怒都抛出来了，可他也只看到他舅母在他提及最初的那些人的时候，脸色微微有变，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一向视为特别的舅母竟然会这般自私。
这让长王对着他舅母长叹了一声，“舅母，今日我来不是为了看您身着素衣宣一句殷云死了，我来是来告诉您我一定会挖出六年前那件事背后的真相，至于您今后会作何选择，我不在意，但我希望您能明白我此来并不是为了为难舅母，而是想要帮舅母认清时局，那如今现世的牵线师已然不是六年前会被人轻易利用的牵线师了，他们是不会轻易就放过伤害了他们族群的人的。”
“殿下这番话，难道是您有办法阻止可以复仇的牵线师？”
长王舅母面露异色，长王不能向他舅母做出承诺，但若他舅母坦然告知他六年前事件背后的真相，如那真相值得长王庇护，长王一定不会看着他舅母被牵线师杀死的。
然而与长王舅母的对话，让长王很失望，他在动摇着庇护的念头。
“舅母，如果您真有意告知我真相，那就在本月月圆之日前往地下城的求知楼，我将会在那里等着您。”
长王说完跨步朝着殷府门外走去，背后他舅母看他是何状态，长王已然不在乎了。
林王总是说长王心慈，如今跨步离开殷府后，长王也终于明白了林王所言究竟是何意了，他长王真的是做不下决然的事情。
而他舅母几日后究竟会作何选择，长王竟完全没有预判，但他期待月圆之日能在求知楼见到他舅母。
“殿下？”
长王才刚出殷府，就有人叫住了他，长王凝视前方，看到的不是他以为的弓箭队伍的头儿李霜结，而是他舅舅殷殿。
“殷大统领回府了。”
“殿下，您这是去找您舅母了吗？”
“只是进去殷府里探望一下，殷大统领可有牵线师杀手的消息了？那因利而被驱使的牵线师流凌可有好消息传来？”
“流凌踪迹全无且无法追踪，这些日子倒是辛苦殿下了，为了小女费尽了心力。”
殷殿说着给长王鞠身行了一个礼，长王回礼后略感无奈，“是我应该做的，云儿是从长王府被掳走的，我这负有监管不到的责任……”
“殿下已经做了很多了，您不必自责，恕臣下无礼，想问殿下近来事件可有新的进展了？”
“并无，但我会尽全力推进，请殷大统领放心。”
长王只能这么跟他舅舅说了，殷殿得了长王肃然的回应，他也不再说什么，长王告礼后离开了殷府。
长王并不知他舅舅殷殿对于六年前的事件背后的真相知道多少，但以长王对他舅舅的了解，他应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也知晓他舅母参与其中的情况，还是长王舅母从始至终都对殷大统领隐秘了自己的行动。
以长王对他舅母的了解，可能后一种会是事实。
这样的话，长王还多少能有些防备，保证他舅母所做之事造成的影响化为最小，但如果殷殿也知晓真相，但他却纵容了事件的发生的话，那将会是长王最不想面对的情况。
天空骤然间飘起了雨，这王城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长王仰头朝着灰暗的天空看去，他凝视着不断在他眼前滴落的雨滴，一时不知道是那雨大声响，还是他心冷泪寒。
“长王殿下，您怎么冒雨在外走呢？”
这句关怀的问话，不是长王熟悉的人，但长王也不陌生，是那弓箭队伍的头儿李霜结。
长王没有对李霜结说任何话，他绕过李霜结继续往前走，李霜结撑着伞立刻跟上了长王，一路小心地护送着长王回了长王府。
浑身被大雨淋透的长王回到长王府就躺倒在了床上，送长王回来的李霜结待长王完全睡去后才算离开。
而长王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他蓦地坐起来后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去推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的天已经放晴，一缕刺眼的阳光穿入长王推开门的卧室，长王舒展了一下身子后走去了书房。
长王的书房里还残留着殷云送来的香囊的淡淡香气，长王看了一圈许久不曾再见的书房，他走去书桌后拿出了他因殷云闯入而贸然收起的画轴。
撑开画轴，那双长王总是会忍不住去注视的眼睛流露着一如往日的目光，长王一下捂住了他看去的那双眼睛，因为他的眼前猛地恍出了牵线师莫青林狠厉而无情的眼神，这是长王此刻最不想看到的。
他不想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死去，但这因果纠缠的世界却让长王没有选择。
“舅母若真是背后主谋，莫青林真的会杀了她吗？”
长王已经不能再看他摊在桌面上的画轴了，牵线师莫青林究竟会怎么选择，这已经不是长王不能预料的事情了，现在长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其影响降至最低。
虽然是无奈，但长王不能守在长王府里等待，他卷起了画轴将其收进轴筒里之后，走去练武场取了他日常练武的弓箭后离开了长王府。
守卫在长王府的弓箭队伍在长王驱马离开前，被发派去了别处，长王不想太多人知晓月圆之日会发生的事。
而林王也早就下了令，在月圆之日，地下城全日禁行，无论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求知楼半步。
林王自然知道自从地下城发生过牵线师杀手无差别杀人事件后，这里就被主上特别关注着，这林王下达禁行的命令自然也引起了监察着地下城状况的人的注意。
这是不是林王刻意为之，暂时还真不好说。
但长王知道他需要配合林王的行动，不然还真不知道到时长王舅母不出现，林王会做出什么事。
长王尽管并不好奇，但他不能不担忧，毕竟他与林王行事风格差异太大。
携了弓箭与画轴的长王并未直接前往地下城的求知楼，林王告知他的约定是他会在月圆前一日等候长王，现在还不是长王去找林王的时候。
而长王与他舅母约定的时间是月圆之日，也就是说他还未打算好是否要在与林王约定的日子去求知楼见林王，但他已然决定在月圆之日去求知楼见可能会现身的牵线师莫青林了。
策马而行，长王停马落脚的地方不是他可能会去的小痴兽养伤的偏僻山谷，却是林王的隐秘居所。
此时是月圆前两日，长王在未得到林王的允许下，贸然来到了林王的隐秘居所。
长王似乎并不担心他会于此碰到林王，他下马后就快速地走下阶梯，沿着记忆里的路径到了放置着桌案的隐秘居所。
长王快步冲到桌案边，他朝着桌案上看去，没有林王写好放置在这里的书信。
是林王已经获得了牵线师莫青林的回应后拿走了呢？还是牵线师莫青林自己来过拿走了呢？还是有其他什么人来过拿走了呢？
长王看着空无一物的桌案，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并无微淡可闻的桂花香，也没有其任何他令人意外的痕迹，有的只是空然而立的长王自己。
长王面无情绪，将他背着的弓箭放下之后，又从轴筒里取出了画轴，将画轴摊开后就直接坐了下来，“在月圆之日到来前，我们就在这里度过吧。”
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落禾夫人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自然知道长王与林王他们一直都在探寻着六年前王城发生刺杀事件的真相。
现在长王已经开始直接当着她的面询问过去的事了，长王舅母敛去了眼里的悲伤，她看了一圈周围，“殿下，为何会觉得我也参与了六年前的事？”
“舅母就诚实告诉外甥，您到底参与没参与六年前的事？”
长王不想成为不懂尊老敬先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人。
长王舅母看到了长王肃然的样子，可她并不为所动，“不知长王殿下从何处得来这个论断，不管殿下怎么问我，我只能告诉殿下莫要追问，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它已经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也不可能过去。舅母既然不愿跟我说实话，但外甥不能不跟舅母交个心，想想如今这个状况，除了舅母您外，所有本该活着或不该活着的人都不在了……我母亲、我未曾见过一面的才出生的妹妹，明王，行王以及他们两位的母亲、落禾夫人、林王的姨母，废弃的廖家的人、天池庙的僧侣、地下城无辜惨死的人、还有那被利用而现身复仇的牵线师一族……那么多生命就这么牵连着全都没了，舅母难道就这么心冷而看不见吗？现在云儿还被掳走了，难道您还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长王说话几乎要将他满腔的愤怒都抛出来了，可他也只看到他舅母在他提及最初的那些人的时候，脸色微微有变，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一向视为特别的舅母竟然会这般自私。
这让长王对着他舅母长叹了一声，“舅母，今日我来不是为了看您身着素衣宣一句殷云死了，我来是来告诉您我一定会挖出六年前那件事背后的真相，至于您今后会作何选择，我不在意，但我希望您能明白我此来并不是为了为难舅母，而是想要帮舅母认清时局，那如今现世的牵线师已然不是六年前会被人轻易利用的牵线师了，他们是不会轻易就放过伤害了他们族群的人的。”
“殿下这番话，难道是您有办法阻止可以复仇的牵线师？”
长王舅母面露异色，长王不能向他舅母做出承诺，但若他舅母坦然告知他六年前事件背后的真相，如那真相值得长王庇护，长王一定不会看着他舅母被牵线师杀死的。
然而与长王舅母的对话，让长王很失望，他在动摇着庇护的念头。
“舅母，如果您真有意告知我真相，那就在本月月圆之日前往地下城的求知楼，我将会在那里等着您。”
长王说完跨步朝着殷府门外走去，背后他舅母看他是何状态，长王已然不在乎了。
林王总是说长王心慈，如今跨步离开殷府后，长王也终于明白了林王所言究竟是何意了，他长王真的是做不下决然的事情。
而他舅母几日后究竟会作何选择，长王竟完全没有预判，但他期待月圆之日能在求知楼见到他舅母。
“殿下？”
长王才刚出殷府，就有人叫住了他，长王凝视前方，看到的不是他以为的弓箭队伍的头儿李霜结，而是他舅舅殷殿。
“殷大统领回府了。”
“殿下，您这是去找您舅母了吗？”
“只是进去殷府里探望一下，殷大统领可有牵线师杀手的消息了？那因利而被驱使的牵线师流凌可有好消息传来？”
“流凌踪迹全无且无法追踪，这些日子倒是辛苦殿下了，为了小女费尽了心力。”
殷殿说着给长王鞠身行了一个礼，长王回礼后略感无奈，“是我应该做的，云儿是从长王府被掳走的，我这负有监管不到的责任……”
“殿下已经做了很多了，您不必自责，恕臣下无礼，想问殿下近来事件可有新的进展了？”
“并无，但我会尽全力推进，请殷大统领放心。”
长王只能这么跟他舅舅说了，殷殿得了长王肃然的回应，他也不再说什么，长王告礼后离开了殷府。
长王并不知他舅舅殷殿对于六年前的事件背后的真相知道多少，但以长王对他舅舅的了解，他应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也知晓他舅母参与其中的情况，还是长王舅母从始至终都对殷大统领隐秘了自己的行动。
以长王对他舅母的了解，可能后一种会是事实。
这样的话，长王还多少能有些防备，保证他舅母所做之事造成的影响化为最小，但如果殷殿也知晓真相，但他却纵容了事件的发生的话，那将会是长王最不想面对的情况。
天空骤然间飘起了雨，这王城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长王仰头朝着灰暗的天空看去，他凝视着不断在他眼前滴落的雨滴，一时不知道是那雨大声响，还是他心冷泪寒。
“长王殿下，您怎么冒雨在外走呢？”
这句关怀的问话，不是长王熟悉的人，但长王也不陌生，是那弓箭队伍的头儿李霜结。
长王没有对李霜结说任何话，他绕过李霜结继续往前走，李霜结撑着伞立刻跟上了长王，一路小心地护送着长王回了长王府。
浑身被大雨淋透的长王回到长王府就躺倒在了床上，送长王回来的李霜结待长王完全睡去后才算离开。
而长王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他蓦地坐起来后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去推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的天已经放晴，一缕刺眼的阳光穿入长王推开门的卧室，长王舒展了一下身子后走去了书房。
长王的书房里还残留着殷云送来的香囊的淡淡香气，长王看了一圈许久不曾再见的书房，他走去书桌后拿出了他因殷云闯入而贸然收起的画轴。
撑开画轴，那双长王总是会忍不住去注视的眼睛流露着一如往日的目光，长王一下捂住了他看去的那双眼睛，因为他的眼前猛地恍出了牵线师莫青林狠厉而无情的眼神，这是长王此刻最不想看到的。
他不想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死去，但这因果纠缠的世界却让长王没有选择。
“舅母若真是背后主谋，莫青林真的会杀了她吗？”
长王已经不能再看他摊在桌面上的画轴了，牵线师莫青林究竟会怎么选择，这已经不是长王不能预料的事情了，现在长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其影响降至最低。
虽然是无奈，但长王不能守在长王府里等待，他卷起了画轴将其收进轴筒里之后，走去练武场取了他日常练武的弓箭后离开了长王府。
守卫在长王府的弓箭队伍在长王驱马离开前，被发派去了别处，长王不想太多人知晓月圆之日会发生的事。
而林王也早就下了令，在月圆之日，地下城全日禁行，无论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求知楼半步。
林王自然知道自从地下城发生过牵线师杀手无差别杀人事件后，这里就被主上特别关注着，这林王下达禁行的命令自然也引起了监察着地下城状况的人的注意。
这是不是林王刻意为之，暂时还真不好说。
但长王知道他需要配合林王的行动，不然还真不知道到时长王舅母不出现，林王会做出什么事。
长王尽管并不好奇，但他不能不担忧，毕竟他与林王行事风格差异太大。
携了弓箭与画轴的长王并未直接前往地下城的求知楼，林王告知他的约定是他会在月圆前一日等候长王，现在还不是长王去找林王的时候。
而长王与他舅母约定的时间是月圆之日，也就是说他还未打算好是否要在与林王约定的日子去求知楼见林王，但他已然决定在月圆之日去求知楼见可能会现身的牵线师莫青林了。
策马而行，长王停马落脚的地方不是他可能会去的小痴兽养伤的偏僻山谷，却是林王的隐秘居所。
此时是月圆前两日，长王在未得到林王的允许下，贸然来到了林王的隐秘居所。
长王似乎并不担心他会于此碰到林王，他下马后就快速地走下阶梯，沿着记忆里的路径到了放置着桌案的隐秘居所。
长王快步冲到桌案边，他朝着桌案上看去，没有林王写好放置在这里的书信。
是林王已经获得了牵线师莫青林的回应后拿走了呢？还是牵线师莫青林自己来过拿走了呢？还是有其他什么人来过拿走了呢？
长王看着空无一物的桌案，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并无微淡可闻的桂花香，也没有其任何他令人意外的痕迹，有的只是空然而立的长王自己。
长王面无情绪，将他背着的弓箭放下之后，又从轴筒里取出了画轴，将画轴摊开后就直接坐了下来，“在月圆之日到来前，我们就在这里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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