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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悲凉的哭声

    暮色拢来。

    天色渐渐黑了,但还没有黑透。天色一黑,破庙里的潮气更重了,潮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腐败的腐烂的气息,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庙里真臭,孩子没有舅……”杨玉环嘴里咕哝了一句坊间俗语。

    皇上和高力士没有接话,但没法接,他们没有在坊间生活的经历,不会坊间那些意味深长的俗语。

    远远近近的寂静中,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乌鸦的鼓噪。

    “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乌鸦的叫声,听上去瘆人。

    ……

    荒郊野外。

    跟随皇上出宫打猎的几个护卫赵宝军、司徒大河、孙飞、李金砖他们,冒着冷雨,呛着冷风,还在荒郊野外寻跑丢的皇宫的那些膘肥体壮,训练有素的马匹。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赵宝军声色俱厉的喊叫着。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司徒大河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孙飞高声大嗓的喊叫着。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李金砖声音喑哑的喊叫着。

    他们的嗓子都喊哑了,寻寻觅觅,骂骂咧咧,忙忙碌碌,找了半天踪迹皆无,连根马毛都没有找到,找到的是一场寂寞,让赵宝军他们极度郁闷,都快得抑郁症了。

    但他们找到了别人家饲养散养的马匹,还跑掉了。

    诡异!

    蛤蟆放驴屁!

    赵宝军往回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像泄气皮球一样,都瘪犊子了,都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就像准备走上刑场,被刽子手砍头一样。

    他们心里着琢磨,尼玛就是马匹跟他们一起穿越过来,人们都完好无损,只是摔晕了,但马匹为什么没有晕厥在地上,他们找遍了整个荒野,一匹皇宫里的马也没有找到,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皆无。

    这样空手而归的话,皇上保不准会大发雷霆,骂他们一堆窝囊废,说不定会砍掉他们的狗头,送他们去阎王爷家喝茶。

    他们正活得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人生朝露,时光大好,被砍头以后,就无处找少年了,想想心肝都打抖发颤。

    “我不想死啊!”赵宝军心头呐喊。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啊。”司徒大河一脸绝望神色,心里咆哮着。

    “我还没有娶到老婆,我这样死了,我的老婆就变成别人的老婆了,生个孩子也不是我的姓了,好悲催啊!”稚嫩如初春新葱的孙飞,他最不想死,他死了,一切都是鸡蛋掉在石头上——完蛋了。

    别说没有儿子传宗接代,连孙子都断根了,想想都悲从中来,老狼不吃大白菜。

    他孙飞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晒晒阳光,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他心爱的姑娘,找不到美丽心爱的姑娘,他当初就不会从造物主手里购买地球门票,就会到别的星球去,去泡外星小妞了。

    “我不能死,我还有八十岁的老爹和老娘,我死了,他们的晚年就会十分悲凉。”李金砖苦大仇深地说着,觉得回到皇上李隆基身边,就像小羊羔找到了老狼。

    一定不会美美哒,一定不会萌萌哒,一定会凶多吉少,闹不好就是死,他心里发颤,斗胆对兄弟们说,“都站住,我有话说……”

    大家都站住。

    都很累,抽去筋骨一样,一个个无精打采,站得东倒西歪,没有一点皇家职业卫士的威仪,倒像极了乌合之众,都有败军之相。

    李金砖看看大家,嘴里支吾着,脸上肌肉抖动。

    他突然不敢说了,怕祸从口出,引来杀身之祸。

    想想后果很严重,他就变成了一个闷葫芦,也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

    玩不好会要命!

    “怎么不说话了?”赵宝军抱着胳膊,斜眼看着李金砖,觉得他心里好像有心事,有重要的东西要说,但犹犹豫豫,有些担心的样子,不敢信口开河。

    赵宝军看李金砖的眼神很复杂。

    “没事了,没事了……”李金砖摸摸后脑勺,觉得自己幸亏明智,那话要是说出来,万一不成,得不到大家的积极响应,谁到皇上那里告密,他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百分之百会被砍头。

    祸从口出,钢刀杀猪。

    “说吧,别藏着掖着了。”赵宝军也是在皇宫里混久了,成了一个精通世故的老江湖,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他赵宝军的脑海里也曾经冒出过那个大胆的念头,但他压住了那朵小火苗,没敢让小火苗燃烧,万一出现了差错,事情不但办不成,那小火苗就会烧成冲天大火,闹不好就会把自己烧得粉身碎骨,渣都不剩。

    可以胡吃胡喝,但不可以胡说,那是忌讳。

    如果胡说的话,闹不好就完蛋,后悔都晚了,药店都没有卖后悔药的。

    但赵宝军想知道李金砖心里是怎样想的,是不是跟他不谋而合,或者英雄所见略同。

    假定李金砖那厮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的话,招来灾祸,不是他赵宝军蛊惑的,而是李金砖蛊惑的,就是日后皇上知道了,要砍头的话,也是砍李金砖的狗头,自己的头,还会安安静静地长在自己的肩头。

    李金砖一看赵宝军逼着自己说出没有敢说出来的话,有些一个头两个大了。

    怎么办?

    火坑就在眼前。

    “我……没话可说了。”李金砖想蒙混过去,心想,尼玛就饶我一命吧,都是兄弟,何苦苦苦相逼!

    真特么狗批!

    汗!

    “说吧,看得出来,你真的有话说,就说吧。”赵宝军不会放过李金砖,这会影响到他下面的人生选择。

    赵宝军死死盯着李金砖的双眼,转脸看看司徒大河、孙飞他们,一脸严肃,沉声说道,“不管李金砖说出什么,他的本意都是为了大家好,为大家的前程着想。”

    “对对。”司徒大河认真点头。

    “没错。”孙飞也频频点头,“金砖兄弟,你就明说吧。”

    “我……我……”李金砖还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我在这里明确告诉大家。”赵宝军再次一脸肃穆地对大家嘱咐着,“我觉得大家跟李金砖心有灵犀,就是不能按照……他说的去做,也不能到皇上那里告密。”

    赵宝军说着,忽然举起了右手,对天发誓:“我决不告密,与李金砖兄弟同甘共苦,我如果告密,天打五雷轰!”

    赵宝军发誓完毕,看看左右。

    大家心领神会。

    司徒大河忽然忽然举起了右手,对天发誓:“我决不告密,与李金砖兄弟同甘共苦,我如果告密,天打五雷轰!”

    孙飞稍微一愣,也郑重其事地举起了右手,对天发誓:“我决不告密,与李金砖兄弟同甘共苦,我如果告密,天打五雷轰!”

    大家发完毒誓,都用真诚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李金砖。

    好暖!

    就像太阳晒着人的脸。

    李金砖见兄弟们如此真诚,也就不再担忧,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所思所想,当即消弭块垒,环顾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带着神秘的色彩跟大家说:“我估计我们是集体穿越了,我们没有找到马匹,回不去大唐了,皇上肯定会砍掉我等的狗头……我的意思是说……与其等死,不如……”

    赵宝军觉得李金砖真的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没有表态,也不敢表态,只是紧张兮兮地看着欧阳大河和孙飞的脸,想看看他们的态度再做定夺。

    赵宝军觉得还没有到火候,到了火候再定夺也不晚。

    李金砖没有说完,慌慌张张再次看看四周,怕被人听去,泄密了,人头就不保了,他们的人头可没有到保险公司投保。

    还是小心收着自己的头,爹娘送你一颗人头不容易,小心翼翼地保护才是硬道理,丢了就是没道理。

    没道理的事情不要做。

    “你是说,我们……趁机逃跑?”欧阳大河目不转睛,讶异地问李金砖。

    “就是逃跑,我们也没有地方跑啊。”孙飞不呆不傻,也明白了李金砖的意思,他说着,摇摇头,要哭了一样,泪叽叽地说,“我不想逃走,我要回大唐,那里才是我的家。”

    孙飞说着,吧嗒,掉了三颗眼泪。

    “回去说不定会被砍头。”李金砖苦笑着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臭脾气。”

    他提醒着大家,意思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对啊。”赵宝军忧心忡忡的说,“皇上的脾气上来,砍人头就像砍瓜切菜。这会我的脖子就在隐隐作痛……”

    赵宝军咧嘴说着,摸摸自己的脖子,没有摸到血淋淋的粘液。

    他舒口气。

    “我也不想逃走,也想回大唐照顾家人。”欧阳大河十分诚恳的说,“我可不想背井离乡,背井离乡的孩子没有亲娘!我想找我亲娘!”

    欧阳大河越说越伤心,忽然忍不住深深的悲哀,哭将起来。

    “呜呜……呜呜呜……”欧阳大河哀哭。

    哭是一种病。

    哭会传染。

    “呜呜……呜呜呜……”孙飞哀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李金砖哀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赵宝军哀哭。

    荒野上哀哭一片。

    朦朦胧胧的夜色,在他们悲催的哭声中越来越暗……

    破庙附近,又传来乌鸦哇哇的聒噪声,听得人更加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