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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长老归山

    炼血宗以南,千里之外的一处山脉中。

    风寒天疲惫的靠着一颗树干上,望着远处的夕阳,铺红了整片天空。他的眼神,则聚焦在,夕阳下那片高高耸立的山脉之上,那是苍苓宗的山门。

    在继续杀掉两位炼血宗高手之后,风寒天灵窍枯竭,失去一臂,骨头不知断裂几根,浑身已经麻木,只剩下意识还在支撑。

    “追!”后方传来一阵吼叫声。

    风寒天摇摇晃晃站起,从储物手镯中拿出几粒丹药,丢进嘴里,捂着腹部,继续咧着身躯向前跑去。

    炼血宗毗邻苍苓宗,两宗山脉绵延万里,由于地势不显,资源互夺,两宗弟子时常发生摩擦。

    风寒天与长山的恩怨,源于一次试炼。在当年的试炼过程中,长山因为争夺一件秘宝,误杀风寒天的弟子张岭,使其曝尸荒野。

    风寒天一怒之下,登上炼血宗山脉,岂料不敌,修为被废,当时的他,已萌生死意,却被上一任苍苓宗宗主强行救走。

    回宗之后,风寒天也曾一蹶不振,一夜白头,但终究还是走了出来,重新修炼,隐忍十年之久。也是在遇到凌云之后,才让他有了重拾旧仇的想法。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抵如此。

    如今,大仇得报,一切恩怨了结。风寒天的内心一阵放松,但仍有一丝执念,便是期待看着凌云成长起来。

    “不远了!”风寒天抬头望着那处山峰,近在咫尺的山峰,意识也有些恍惚。

    “轰!”一阵气浪袭来,风寒天凭借意识一躲,身旁的树木在气浪之下,化为齑粉。

    冷秋蝉站立在一处树枝之上,冷冷地望着下方逃窜的风寒天,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了风寒天的身旁。

    嘭!一掌狠狠地击在风寒天的身上,他只感觉浑身的骨头似乎碎裂一般,身体也在掌劲的轰击下,撞断数颗树后,停了下来。

    “噗……”

    风寒天喷出一口鲜血,眼眸的光芒暗淡了一分。他想起来,但身躯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微微一动,只有一股剧痛传来。

    “结束了!”冷秋蝉眼睛一眯,低声说道。

    同时,风寒天的身后,两道身影袭来。他已经无力抵挡,只能任由两人拳头挥来。

    “要结束了吗?”风寒天眼中一阵留恋的望向那近在咫尺的山脉,那属于他的宗门。

    忽然间,他似乎看到一道青色身影,在眼中不断放大,朝着他奔来。下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到了天空。

    嘭嘭……两声传来,他的余光望去,只见方才袭来的两道黑影,被轰了回去。

    “无崖子!”

    冷秋蝉望着空中那道青色的身影,怒吼道。

    同时,他双拳凝出一道气浪,狠狠轰向无崖子的身影。无崖子来者不拒,右手一挥,这道气浪便偃旗息鼓。

    “你竟然合神圆满了?”冷秋蝉满脸震惊。

    “滚回去吧!我可以饶你们不死!”无崖子面无表情,右手接过风寒天,冷冷地说道。

    “你越界了!!!”冷秋蝉眼中满是怒火,但身体却不敢靠前,咬牙切齿的强调道。

    “那又如何?”无崖子强势无匹,轻蔑的看了冷秋蝉一眼。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怕是无崖子和风寒天早就被杀死百次了。

    “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冷秋蝉眼中杀意凛然,但只能放下一句狠话,身影迅速消失在山脉之中。

    无崖子看着昏迷的风寒天,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后,背着他朝苍苓宗的山脉之处飞去。

    苍苓宗的山脉,蜿蜒崎岖,石阶过万,从山脉之下仰视望去,只见阶梯的尽头插入了云雾之中。

    “师兄,你放我下来吧!我要自己走上去。”山脉之下,风寒天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好!”无崖子放下风寒天,身影几闪,便消失在阶梯的尽头。

    “山一重,水一重,莫如苍苓雾重重!曲一终,人一醒,浮生若梦一场空!”望着万阶之上的苍苓,风寒天大笑而去。

    ……

    苍苓宗之上,铜钟三响。咚咚咚!一声盖过一声,响彻山谷。

    苍苓宗的铜钟悬挂于宗堂之中,一般无要是不会轻易响起。一声响,代表召集外门弟子;两声响,代表召集门派真传弟子;三声响,代表召集全宗所有人,宗内有大事发生,如有宗主级别贵客拜宗,或者宗门面临灭门之灾之时,才会连响三声。

    “全宗弟子听令!去山门,恭迎三师伯回山!”无崖子浑厚之声回荡在山脉之上。

    “尊掌门之令!”数百弟子齐声回应道。

    各大殿门,山峰之中,隐约有身影浮现,都是一些闭关隐世不出之人,他们也被钟声惊醒。

    他们或观望,或聚集。掌门令下之后,所有长老目光齐聚玄天涯,望着那道遗世而独立的身影,微微颔首。

    ……

    火宫殿内,凌云正在切菜,忽然听到钟声,也是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菜刀。大师兄、二师兄以及三师兄则是飞奔而出,站在院子里,往下钟声响起的地方。

    “宗内出大事了!”大师兄一脸焦虑。

    三师兄正欲说话,这时掌门令下!火宫殿四人,瞬间表情丰富,愣在原地。

    “走!”三师兄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瞬间窜了出去,正是凌云。

    即使不知道钟声为何突然响起,但如此郑重,很明显事情不正常,他的心因为这道命令,乱了。

    “这小子……”望着离去的身影,三师兄有些无奈道。

    凌云赶到山门口之时,那里已经并排站满了弟子。凌云在人群之中,有看到正四处张望的韩小海,闭目修炼的刘琦,也有看见测灵殿的刘长老,以及众多不认识的身影。

    山门口,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道佝偻的身影,慢慢浮现在爬山的阶梯上。他的右臂之处空空如也,白发散乱,衣衫褴褛,仿若一个乞丐。

    “恭迎三师伯回山!”

    众弟子齐鸣,震的山间几块碎石滚落下来,山脉之上的鸟兽,也一哄而散,

    惊得树林间簌簌作响。

    不远处,站在四处的宗内老人,望着那道身影,眼中露出一阵复杂之色,双手一躬,朝三师伯鞠了一躬。

    望着眼前一幕,三师伯眼角有些湿润,心头一热。大呼道:“苍苓宗,还有热血否?”

    “有!”

    数百人异口同声,声音持续在山谷中回荡。

    这时,三师伯会心一笑,心道原来苍苓宗还是原来的苍苓宗,感觉身体晕眩不已,意识一散。

    唰!

    一道身影冲过人群,正是凌云,他灵窍全开,爆发出全身的灵气,灌输在双脚之上,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迅速接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三师伯。

    他弯下身躯,将昏迷的三师伯轻轻放在背上。轻声低语道;“师傅,我们回家!”

    就这样,不缓不慢,穿过人群,山门,朝阳殿,竹林,背着三师伯,一步一步朝火宫殿走去。

    虽有弟子惊诧,但见此人并无恶意,旁边的宗派老人,也无人阻止,便任由他去。这个过程中,所有人只是目视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

    山脉之中,不知何时,一阵清风袭来,散去了云雾。大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一道道阳光倾泄而下,照射在大殿、山峰之上,散落出闪闪的青光。

    玄天涯之上,无崖子左手背后,右手抚弄着胡须,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