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袭伏杀
利用突围前短暂时间，方楠又重新校正了一遍牛秀才和方宝的弩弦，使他们两个都能拉得开。
重新制作的五把踏张弩，都算是“私人订制”。
所以每支弩具大小，也是各不相同。
与大川那张平射五十米的踏张弩相比，方楠自己那支弩，只有可怜的二十几米杀伤距离。
牛秀才和方宝的弩，能平射三十多米，这在偷袭中也足够用了，以他俩的射击水平，再远一些目标也未必能射中。
而剩下的一张踏张弩，则被方楠留作备用，在开打之后交给信得过的流民。
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守在谷口一百多个流匪，围绕着篝火都已经睡熟，山谷中也变得一片寂静。
几十个参予暴动的流民，在地上翻来覆去，不时瞪大眼睛望向天上星辰。
显然是面对即将展开的突围，都变得有些燥动。
方楠观察了一会谷口，并没有发现流贼有什么异状，便挤到浒山身边低声说道:“开始吧！”
浒山握紧尖头木棍，狠狠点了点头，轻拍吴彪肩膀，然后看着他悄悄接近正在打盹的哨兵。
吴彪迅捷地捂住哨兵口鼻，将削尖的小树枝插入咽喉，几个呼吸后，哨兵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便瘫软在地上。
方楠脱下衣服系在腰间，然后光着膀子，也拎起一根削尖的细木棍。
此时他紧张的要命，哨兵被杀掉时的场景，给他带来很大震憾。
这可不是看电影，而是真在杀人。
他已经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浒山和牛秀才频频挥动手臂，指挥流民们两个一组匍匐前进，分别摸向刘三那群流贼。
每一组流民都是两人一同动手，一个用破衣服捂住流贼口鼻，另一个人将削尖木棒，狠狠插入流贼心脏。
然后再死死按压住双手，直到流贼死透，再换下一个目标。
偷袭行动进展很顺利，三十多个流贼，转眼间便被按死在地上。
方楠瞪圆了眼睛，始终盯着刘三睡觉的地方。
只要他被惊醒，作为预备队的大川，就会率领几个有两下子的流民，迅速冲过去袭杀。
“杀！杀！兄弟们拼了！”
突然，山谷之中爆发出一阵阵怒吼，骤起的喊杀声，表明周大刀也开始行动了。
刘三和剩下的大半流贼，慌乱在地上爬起，还没等刘三回过神来，大川就冲到了他的身前。
“嗖嗖”
牛秀才和方宝在后面对着这个位置已经瞄了半天。
此刻两支弩箭带着尖锐啸声，叮在刘三胸口，虽然没有安装铁制箭头，但箭杆仍然插进肉里几寸深。
刘三面孔搐动，容貌都疼的走了形，他双手抓握箭杆，鲜血在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前襟，但却并没有立刻断气，看样子到是遭了不少活罪。
刘三盯着射箭的方向唇齿颤动，像是在咒骂又或是表达愤怒，几丝鲜血也顺着牙缝溢出，沿着嘴角滴在短须上。
“木制箭头穿透力还是差了不少，如果装上铁头就好了。”
方楠轻叹一声。
“一路上刘三缺德事没少干，就该让他品味下这个滋味，死的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方宝虽然年少，但这几个月经历亲人被杀和颠沛流离的生活，心肠也变得坚硬起来。
此时稚嫩的脸上布满杀气，对刘三的惨状没有丝毫怜悯，托起踏张弩，目光灼灼又瞄了过去，准备再补上一箭。
相比方宝的冷酷，方楠此刻对战场上传来的杀戮景象倍感刺激。
刚才偷袭都是贴着地面进行，所以看不清细节，而现在双方缠斗在一起，在篝火映照下，每个撕杀场面，他都看得非常清楚。
流贼被杀时脸上展现出来绝望，痛苦和无奈的表情，伴随着阵阵嘶叫，不断触动他的心弦。
这就是明末乱世的人间吗？
方楠身临其境，此刻真切感受到“血腥”二字。
还是大川比较体贴，挥动尖木棒向前猛刺，深深插入了刘三腹中，帮助他由此解脱。
旁边的一个流贼，看到刘三被杀，先是怔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了畏惧之色。
脚步开始向后挪动，但他发现大川的身体没有转回，双目中又突然闪烁出狠厉，咬牙切齿举起刀砍向大川。
方楠这时跟在大川身后，见情况危急不加多想，下意识将木棍刺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捅入流贼肋部。
大川反身一脚把流贼踹倒，像老母鸡似的站在方楠身前，挥舞木棒，挡住又冲过来的两名流贼。
方楠身体太差，刚才那记刺杀耗费了他大半力量，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加之初次杀人感观上受到的冲击，手脚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看到大川被夹击，方楠转到他的右侧，准备伺机偷袭，却与一个流贼撞了个对脸。
两人在惊慌下各后退一步，流贼看到方楠模样，如同刚在坟墓中爬出的骷髅，竟然被吓了一跳，怯懦的又退了两步。
大川捅杀了对面的敌人后，看到方楠正在与流贼对视。
捡起地上的破刀大吼一声，跨步向前挥出，在流贼惊愕之际便一刀砍断他的脖颈。
没有参予突围的二十几个流民，已经被打斗声惊醒，正聚拢在一块，面带犹豫，目光闪烁的向战场上张望。
牛秀才发现这个情况，猜测这些人即想逃跑，却又缺少勇气。
于是他心思一动，立刻大声叫喊。
“兄弟们，今晚突围失败，你们必会受到诛连，现在谁也没有退路了，到不如一同杀出去，或许还有条生路。”
牛秀才这番话，算说到这几十个人心里去了。
流贼行为做事他们也都了解，不论今晚有没有人杀出去，剩下来的人，明天肯定难逃屠戮。
其中有些流民刚才已经知道今晚的事情，只是胆小没敢参加，这会也想明白了，鼓足勇气捡起木棍就冲向战场。
剩余的人经过片刻震惊，也看清了处境，咬牙切齿下定决心，嘶喊着也追了上去。
方宝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牛秀才旁边，托着踏张弩点杀了一个流贼，然后伸出大拇指。
“秀才哥真行，单凭口舌之力，就驱使动这群汉子。”
“小心点，你这小身板就别向前靠了，咱们躲在后面射杀就行。”
牛秀才说完把方宝揽在身后，托起踏张弩向浒山左右瞄来瞄去。
经过最初偷袭，流贼仍有半数还能战斗，但在刘三被击杀后显得非常混乱。
只是依靠人数上的优势，暂时与方楠这四十多个人，在战场上形成胶着局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让流贼稳住阵角，即便能够突围，伤亡也肯定小不了。”
想到这里，方楠马上指挥四具硬弩射出冷箭，将最近的几个流贼射倒。
流贼们发现有人中箭，立刻引起了不小骚动。
他们攻打过县城，见识过弓箭厉害，何况还是力量更强的踏张弩。
犹其是大川射出的几支弩箭，打到身上都是带着激射的血液透体而出，看着就让人惊恐不已。
流贼心中危机感加重，在一个小头目指挥下，叫喊着冲向青壮百姓，不给弩箭瞄准机会。
发现这个情况，浒山和吴彪同时大声吼叫，率先对冲过去。
他俩都练过几年功夫又混过边镇，施展出的招式和脚步很有章法，杀了几个流贼后，身上只受了点轻伤。
方楠不好意思落在后面，拎起细木棍也冲了上去。
还没有迈出几步，突然在一旁草丛中，冲出来两个流贼。
一个用刀砍向他脖子，另一个用枪刺向他的小腹。
大川在方楠身前，这时反应极快，挥臂将破刀掷出，插入那个用枪流贼的胸膛。
枪势顿时减弱只在方楠腹部，划出一道两寸长的口子。
虽然伤口不深，但却吓了方楠一跳，他急忙用手摸了摸肚皮，感觉没有被刺破才放下心来。
平复呼吸身体微侧，堪堪躲避开另一个流贼的刀锋。
方楠感觉到胸前一阵灼热，但他现在也无暇多想，立刻将手中木棍向右用力刺出，顺势扎入了流贼腰腹。
方楠后退两步，低头看到胸口两根肋骨上的肉皮被削掉，出现小指甲大的伤口，已经露出来森森白骨。
但他却没有感觉到很痛，也没有看到伤口中流出多少鲜血。
方楠心里明白，胸前皮肤和肌肉都已经很薄了，血管和神经也变得细小，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现像。
捡起地上铁刀握在手中，方楠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中的粗浅功夫，加上刚才与流贼拼杀时的一点感受，似乎对搏杀招式有所领悟。
他站在原地又沉思片刻，再次面对流贼时，看到攻击过来的武器并不格挡，而是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
重新制作的五把踏张弩，都算是“私人订制”。
所以每支弩具大小，也是各不相同。
与大川那张平射五十米的踏张弩相比，方楠自己那支弩，只有可怜的二十几米杀伤距离。
牛秀才和方宝的弩，能平射三十多米，这在偷袭中也足够用了，以他俩的射击水平，再远一些目标也未必能射中。
而剩下的一张踏张弩，则被方楠留作备用，在开打之后交给信得过的流民。
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守在谷口一百多个流匪，围绕着篝火都已经睡熟，山谷中也变得一片寂静。
几十个参予暴动的流民，在地上翻来覆去，不时瞪大眼睛望向天上星辰。
显然是面对即将展开的突围，都变得有些燥动。
方楠观察了一会谷口，并没有发现流贼有什么异状，便挤到浒山身边低声说道:“开始吧！”
浒山握紧尖头木棍，狠狠点了点头，轻拍吴彪肩膀，然后看着他悄悄接近正在打盹的哨兵。
吴彪迅捷地捂住哨兵口鼻，将削尖的小树枝插入咽喉，几个呼吸后，哨兵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便瘫软在地上。
方楠脱下衣服系在腰间，然后光着膀子，也拎起一根削尖的细木棍。
此时他紧张的要命，哨兵被杀掉时的场景，给他带来很大震憾。
这可不是看电影，而是真在杀人。
他已经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浒山和牛秀才频频挥动手臂，指挥流民们两个一组匍匐前进，分别摸向刘三那群流贼。
每一组流民都是两人一同动手，一个用破衣服捂住流贼口鼻，另一个人将削尖木棒，狠狠插入流贼心脏。
然后再死死按压住双手，直到流贼死透，再换下一个目标。
偷袭行动进展很顺利，三十多个流贼，转眼间便被按死在地上。
方楠瞪圆了眼睛，始终盯着刘三睡觉的地方。
只要他被惊醒，作为预备队的大川，就会率领几个有两下子的流民，迅速冲过去袭杀。
“杀！杀！兄弟们拼了！”
突然，山谷之中爆发出一阵阵怒吼，骤起的喊杀声，表明周大刀也开始行动了。
刘三和剩下的大半流贼，慌乱在地上爬起，还没等刘三回过神来，大川就冲到了他的身前。
“嗖嗖”
牛秀才和方宝在后面对着这个位置已经瞄了半天。
此刻两支弩箭带着尖锐啸声，叮在刘三胸口，虽然没有安装铁制箭头，但箭杆仍然插进肉里几寸深。
刘三面孔搐动，容貌都疼的走了形，他双手抓握箭杆，鲜血在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前襟，但却并没有立刻断气，看样子到是遭了不少活罪。
刘三盯着射箭的方向唇齿颤动，像是在咒骂又或是表达愤怒，几丝鲜血也顺着牙缝溢出，沿着嘴角滴在短须上。
“木制箭头穿透力还是差了不少，如果装上铁头就好了。”
方楠轻叹一声。
“一路上刘三缺德事没少干，就该让他品味下这个滋味，死的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方宝虽然年少，但这几个月经历亲人被杀和颠沛流离的生活，心肠也变得坚硬起来。
此时稚嫩的脸上布满杀气，对刘三的惨状没有丝毫怜悯，托起踏张弩，目光灼灼又瞄了过去，准备再补上一箭。
相比方宝的冷酷，方楠此刻对战场上传来的杀戮景象倍感刺激。
刚才偷袭都是贴着地面进行，所以看不清细节，而现在双方缠斗在一起，在篝火映照下，每个撕杀场面，他都看得非常清楚。
流贼被杀时脸上展现出来绝望，痛苦和无奈的表情，伴随着阵阵嘶叫，不断触动他的心弦。
这就是明末乱世的人间吗？
方楠身临其境，此刻真切感受到“血腥”二字。
还是大川比较体贴，挥动尖木棒向前猛刺，深深插入了刘三腹中，帮助他由此解脱。
旁边的一个流贼，看到刘三被杀，先是怔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了畏惧之色。
脚步开始向后挪动，但他发现大川的身体没有转回，双目中又突然闪烁出狠厉，咬牙切齿举起刀砍向大川。
方楠这时跟在大川身后，见情况危急不加多想，下意识将木棍刺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捅入流贼肋部。
大川反身一脚把流贼踹倒，像老母鸡似的站在方楠身前，挥舞木棒，挡住又冲过来的两名流贼。
方楠身体太差，刚才那记刺杀耗费了他大半力量，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加之初次杀人感观上受到的冲击，手脚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看到大川被夹击，方楠转到他的右侧，准备伺机偷袭，却与一个流贼撞了个对脸。
两人在惊慌下各后退一步，流贼看到方楠模样，如同刚在坟墓中爬出的骷髅，竟然被吓了一跳，怯懦的又退了两步。
大川捅杀了对面的敌人后，看到方楠正在与流贼对视。
捡起地上的破刀大吼一声，跨步向前挥出，在流贼惊愕之际便一刀砍断他的脖颈。
没有参予突围的二十几个流民，已经被打斗声惊醒，正聚拢在一块，面带犹豫，目光闪烁的向战场上张望。
牛秀才发现这个情况，猜测这些人即想逃跑，却又缺少勇气。
于是他心思一动，立刻大声叫喊。
“兄弟们，今晚突围失败，你们必会受到诛连，现在谁也没有退路了，到不如一同杀出去，或许还有条生路。”
牛秀才这番话，算说到这几十个人心里去了。
流贼行为做事他们也都了解，不论今晚有没有人杀出去，剩下来的人，明天肯定难逃屠戮。
其中有些流民刚才已经知道今晚的事情，只是胆小没敢参加，这会也想明白了，鼓足勇气捡起木棍就冲向战场。
剩余的人经过片刻震惊，也看清了处境，咬牙切齿下定决心，嘶喊着也追了上去。
方宝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牛秀才旁边，托着踏张弩点杀了一个流贼，然后伸出大拇指。
“秀才哥真行，单凭口舌之力，就驱使动这群汉子。”
“小心点，你这小身板就别向前靠了，咱们躲在后面射杀就行。”
牛秀才说完把方宝揽在身后，托起踏张弩向浒山左右瞄来瞄去。
经过最初偷袭，流贼仍有半数还能战斗，但在刘三被击杀后显得非常混乱。
只是依靠人数上的优势，暂时与方楠这四十多个人，在战场上形成胶着局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让流贼稳住阵角，即便能够突围，伤亡也肯定小不了。”
想到这里，方楠马上指挥四具硬弩射出冷箭，将最近的几个流贼射倒。
流贼们发现有人中箭，立刻引起了不小骚动。
他们攻打过县城，见识过弓箭厉害，何况还是力量更强的踏张弩。
犹其是大川射出的几支弩箭，打到身上都是带着激射的血液透体而出，看着就让人惊恐不已。
流贼心中危机感加重，在一个小头目指挥下，叫喊着冲向青壮百姓，不给弩箭瞄准机会。
发现这个情况，浒山和吴彪同时大声吼叫，率先对冲过去。
他俩都练过几年功夫又混过边镇，施展出的招式和脚步很有章法，杀了几个流贼后，身上只受了点轻伤。
方楠不好意思落在后面，拎起细木棍也冲了上去。
还没有迈出几步，突然在一旁草丛中，冲出来两个流贼。
一个用刀砍向他脖子，另一个用枪刺向他的小腹。
大川在方楠身前，这时反应极快，挥臂将破刀掷出，插入那个用枪流贼的胸膛。
枪势顿时减弱只在方楠腹部，划出一道两寸长的口子。
虽然伤口不深，但却吓了方楠一跳，他急忙用手摸了摸肚皮，感觉没有被刺破才放下心来。
平复呼吸身体微侧，堪堪躲避开另一个流贼的刀锋。
方楠感觉到胸前一阵灼热，但他现在也无暇多想，立刻将手中木棍向右用力刺出，顺势扎入了流贼腰腹。
方楠后退两步，低头看到胸口两根肋骨上的肉皮被削掉，出现小指甲大的伤口，已经露出来森森白骨。
但他却没有感觉到很痛，也没有看到伤口中流出多少鲜血。
方楠心里明白，胸前皮肤和肌肉都已经很薄了，血管和神经也变得细小，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现像。
捡起地上铁刀握在手中，方楠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中的粗浅功夫，加上刚才与流贼拼杀时的一点感受，似乎对搏杀招式有所领悟。
他站在原地又沉思片刻，再次面对流贼时，看到攻击过来的武器并不格挡，而是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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