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计划有变
夏仲进挥舞一杆长矛，大声叫喊:“兄弟们，前面不过是一百多个官军，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伙冲过去砍了他们。”
部分在军中混过的老匪，可没在意夏仲进招呼，立刻把脚步缓了下来。
他们曾见过鸟铳兵训练，知道火铳射击，都是三排轮射，有些时候，还是四排或者五排，然后才会停顿一下，但是这个过程时间不会很长。
现在刚打过一次齐射，说明官军还有后续射击。
个别老匪还注意到，今晚官军火铳打得很远，出于谨慎干脆就停下了脚步。
而一些草莽出身的土匪，在夏仲进呼喝下，玩命似的继续向前冲。
第二轮齐射打响，一条由光点组成的线条，在八十步外不停闪烁。
一个土匪举刀前冲，突然感觉胸口，遭受巨力撞击，身体不由控制向后倾倒，疼痛感传来，又突然消失，周围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躺在地上侧着头，还能看到夏仲进站在不远处挥舞手臂，嘴巴快速开合指挥匪众冲锋，那个模样在火把映照下，变得狰狞恐怖。
在他前方，不时有土匪中弹倒地，一个个火把掉落在地上后，正渐渐熄灭。
夏仲进发现官军两轮火铳打完，死了不到三百个土匪，便心中一定。
他估算下轮火铳射击时，喽啰们即便冲不上到官道，也相距不远了。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以上去砍杀这群火铳手。
当土匪刚冲到六十步时，铳口再次亮起，形成一条闪烁光线，然后又快速的消失。
土匪前锋这次像是被刀子整齐削掉了一块，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无一幸免。
接连又是两轮齐射，虽然被火铳击毙了三百土匪，但还是有一些幸运儿，冲到四十步距离。
后冲上来的土匪，对周围情况茫然不知，握着破烂刀枪，仍继续向前冲锋。
夏仲进身边一个头目，突然拉着他的胳膊，指向两侧不远处，大声叫喊:“当家的！官军骑兵！”
夏仲进这才发现“剑锋大队”和“夜不收”，正骑马包抄过来。
他连忙挥舞长矛向前冲了几步，然后脱掉铁甲，扒下旁边一个土匪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两侧骑兵，当他们冲到距火铳手三十步前，连那些老土匪都感觉，马上就能够突破火铳手阻击了。
他们这时神情激奋，挥舞起手中的刀矛，连蹦带跳加快了冲锋速度。
“嘟嘟嘟！”
宋桥口中的铜哨，更换了节奏再次响起。
掷弹兵纷纷在腰间皮兜中取出一颗链弹，点燃引信直接就扔到了三十步外。
土匪们没见过炸弹，看到地上滋滋冒着火花的铁雷，竟还以为是大号炮竹，心说这东西也就只能吓唬老娘们。
看来官军火铳打完，已经没什么手段，真如当家的所言，冲过去马上能砍瓜切菜了。
“轰轰轰轰……”
一百余颗铁雷，瞬间在地上变幻出形态各异的大火球，爆炸威势笼罩了三百米长，二十米宽的正面区域。
火光交替闪烁，把土匪映照的毫发毕现。
他们脸上带着惊恐，慌张，抱头鼠窜，或是被气浪掀的凌空翻滚东倒西歪。
这种用硝化甘油，木碳粉，木屑，硫磺粉制成的投雷，爆炸威力强出颗粒火药一倍有余。
由于是夜间使用，所以禁止使用投绳，扔的距离近了一些，连方楠都能感受到，气浪夹杂碎石草叶迎面袭来。
“轰轰轰轰！”
又是一百余颗铁雷被投掷出去。
随后冲上来的土匪，对于刚才的爆炸声，并没有任何感悟。
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他们才知道，根本就冲不过去。
两次密集爆炸过后，在土匪视线中，前面兄弟，像被镰刀割过的麦子成排被放倒。
随后冲上来的土匪，震惊于眼前场景，但是由于惯性使然，仍在继续前冲。
“叭……叭……”
掷弹兵装填完毕，快速打出一轮，然后立刻插上刺刀。
同时长矛手也迅速列阵，准备与土匪短兵相接。
此时方楠面前三十步内，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土匪尸体。
接踵涌来的土匪，突然在线列之前止住冲势，纷纷低头查看脚下踩到的残肢断臂。
漕巡营士兵，也震惊于眼前这个场景，他们也没想到，新式投雷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方楠轻拍了一下宋桥的肩膀，哨声就再也没有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土匪们“哄”的一声，向四处奔逃，却没有一个人去选择前方。
看到官军严阵以待，呼吸着血腥焦糊的空气，他们已经丧失再向前迈出一步的勇气。
浒山和吴彪，这时率领部队在土匪后方追赶上来，封锁了他们的退路，与两翼骑兵形成合围之势。
“大势已定，围上去收俘吧！”
方楠目视战场，面色无喜无悲。
他心中思绪翻滚，暗叹热武器战争的残酷性，远超冷兵器战争，不禁想到这一切变化，是一种进步，还是开启了一条凶残无情的世间道路。
“兄弟们，都给我上。”
丁成率领五个总旗一千余人迅速展开，配合浒山等人的部队，把土匪合围在一处。
有些土匪还妄想逃脱，却成为火铳手练习射击的活靶子。
夏仲进东一头西一头乱跑了一阵，他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机会，看到不远处几个土匪丢掉武器，跪在地上等候官军押解，便也跑过去混在其中。
旁边的老匪，看到夏仲进跪在身边，马上拱手笑道:“大当家。”
夏仲进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将脑袋耷拉下来，那名老匪看到夏仲进的举动，龇着两排大黄板牙咧嘴一笑。
方楠刚才就发现有个大胡子壮汉，穿着铁甲在土匪中十分活跃，当时他就将夏仲进的样貌记在了心里。
土匪们四散奔逃时，场面很混乱，方楠没有再看到大胡子身影，只是站在官道旁，观看士兵们将土匪分割成小块，然后一个个绑起来，用绳子串在一起。
这时，十几个土匪，在夜不收恐吓下，跑到马前不远处，扔掉武器跪下投降。
方楠发现刚才的那个大胡子，随后也挤进了人群跪在那里。
于是纵马来到土匪身边，用马鞭指向夏仲进，目光巡视了一遍旁边的土匪，然后说道:“哪个知道这个人是谁？“”
“有赏！”
当方楠的目光，落在那名黄牙老匪身上时，他很机灵连忙拱手作揖。
“小将军！小将军！”
“我知道他是谁，说出来后可以放小的离开吗？”
方楠微笑着点了点头，夏仲进却用凶狠的目光，盯了一眼黄牙老匪。
当家的，小的回家之后，一定为您供奉一个长生牌位，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黄牙老匪郑重抱拳，向夏仲进深施一礼，可是在他眼中，却充斥了幸灾乐祸的喜悦。
方楠骑马转身离开，几名士兵冲过去踹倒夏仲进，将他捆的结结实实。
看着方楠背影，黄牙老土匪站在原地跳脚大喊：“小将军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方楠头也没回，轻轻一扬马鞭，对旁边的小豆子说道:“让他走吧！”
战斗结束后，方楠精神放松下来，顿时感觉困意上涌，爬上步兵马车，一头就睡了过去。
漕巡营十二天奔袭九百里，三天中进行了两场战斗，不只是方楠，很多士兵也都非常疲惫。
千余个俘虏捆绑完毕后，被赶到一块，密密匝匝坐在一起，瞪着眼睛看着战场上来回奔走的“漕巡营”士兵。
浒山让宋桥率领“掷弹大队”警戒，其它各营休息。
命令刚一下达，士兵们立刻原地就躺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他们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按原计划提前一天到达西瓜峪后，都能睡几个时辰。
没有想到夏仲进会如此警觉，竟然提前一天回寨，士兵连续奔袭作战，精力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战斗结束后身心放松下来，支撑不住倒地就睡。
浒山也是如此，现在他用力撑开眼睛，吩咐宋桥派人通知附近村民，来这里打扫战场坟埋尸体。
宋桥和掷弹兵，在冯家庄时睡了两个时辰，现在还能抵挡住困意。
他指挥掷弹兵，将一些睡在潮湿地方和死尸旁边的士兵，拖到用干草铺垫的地面上。
喧嚣的战场并未恢复平静，呼噜！噜！噜！的鼾声，一声响过一声，刺耳的磨牙声中偶尔还夹杂着两个响屁。
宋桥，让队副康二也去休息一会，却发现他看着睡成一片的士兵，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笑意，这是他脸上很少出现的表情。
田小六阵亡时的情景，深深烙印在康二心中，同时也带走了他的欢乐。
儿时玩伴，配合默契的战友，亲如兄弟般的情感，让康二对田小六离去，始终无法释怀。
此时，他在这些士兵身上，依稀又看到，当初与田小六在一起时的景像。
一名掷弹兵跑到康二近前，右脚狠狠向地上一跺，大喊了一声：“报告”，将他在追忆中拉了回来。
康二用钢剑敲了一下士兵的头盔:“小声点，将军刚睡着。”
掷弹兵扶正头盔，低声说道:“村民们都带来了。”
看到两个村子的里长点头作揖，康二也没多说，吩咐他们先将尸体清典一下，挖坑埋掉，然后再把战场上破损器械，堆放到一起。
里长带领村民举着火把，七手八脚搬运尸体，血腥的场景，不时引起村民剧烈狂呕。
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发出“诈尸”的惊呼，将附近周围的村民，吓得迈不动脚步瘫倒在地上。
“诈尸”站起身来，揉揉眼睛，看到跪在地上的村民很是不解。
几名掷弹兵端着火铳跑过来，看到村民叫喊的“诈尸”，是刚才睡在战场上的士兵，因为天太黑没有被发现，所以一直和尸体睡在了一起。
接连发生几次这种事件，村民们也清楚了原因，他们记住漕巡营穿着的衣服，再看到睡在战场上的士兵，马上轻手轻脚把他们抬到铺有干草的地上。
部分在军中混过的老匪，可没在意夏仲进招呼，立刻把脚步缓了下来。
他们曾见过鸟铳兵训练，知道火铳射击，都是三排轮射，有些时候，还是四排或者五排，然后才会停顿一下，但是这个过程时间不会很长。
现在刚打过一次齐射，说明官军还有后续射击。
个别老匪还注意到，今晚官军火铳打得很远，出于谨慎干脆就停下了脚步。
而一些草莽出身的土匪，在夏仲进呼喝下，玩命似的继续向前冲。
第二轮齐射打响，一条由光点组成的线条，在八十步外不停闪烁。
一个土匪举刀前冲，突然感觉胸口，遭受巨力撞击，身体不由控制向后倾倒，疼痛感传来，又突然消失，周围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躺在地上侧着头，还能看到夏仲进站在不远处挥舞手臂，嘴巴快速开合指挥匪众冲锋，那个模样在火把映照下，变得狰狞恐怖。
在他前方，不时有土匪中弹倒地，一个个火把掉落在地上后，正渐渐熄灭。
夏仲进发现官军两轮火铳打完，死了不到三百个土匪，便心中一定。
他估算下轮火铳射击时，喽啰们即便冲不上到官道，也相距不远了。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以上去砍杀这群火铳手。
当土匪刚冲到六十步时，铳口再次亮起，形成一条闪烁光线，然后又快速的消失。
土匪前锋这次像是被刀子整齐削掉了一块，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无一幸免。
接连又是两轮齐射，虽然被火铳击毙了三百土匪，但还是有一些幸运儿，冲到四十步距离。
后冲上来的土匪，对周围情况茫然不知，握着破烂刀枪，仍继续向前冲锋。
夏仲进身边一个头目，突然拉着他的胳膊，指向两侧不远处，大声叫喊:“当家的！官军骑兵！”
夏仲进这才发现“剑锋大队”和“夜不收”，正骑马包抄过来。
他连忙挥舞长矛向前冲了几步，然后脱掉铁甲，扒下旁边一个土匪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两侧骑兵，当他们冲到距火铳手三十步前，连那些老土匪都感觉，马上就能够突破火铳手阻击了。
他们这时神情激奋，挥舞起手中的刀矛，连蹦带跳加快了冲锋速度。
“嘟嘟嘟！”
宋桥口中的铜哨，更换了节奏再次响起。
掷弹兵纷纷在腰间皮兜中取出一颗链弹，点燃引信直接就扔到了三十步外。
土匪们没见过炸弹，看到地上滋滋冒着火花的铁雷，竟还以为是大号炮竹，心说这东西也就只能吓唬老娘们。
看来官军火铳打完，已经没什么手段，真如当家的所言，冲过去马上能砍瓜切菜了。
“轰轰轰轰……”
一百余颗铁雷，瞬间在地上变幻出形态各异的大火球，爆炸威势笼罩了三百米长，二十米宽的正面区域。
火光交替闪烁，把土匪映照的毫发毕现。
他们脸上带着惊恐，慌张，抱头鼠窜，或是被气浪掀的凌空翻滚东倒西歪。
这种用硝化甘油，木碳粉，木屑，硫磺粉制成的投雷，爆炸威力强出颗粒火药一倍有余。
由于是夜间使用，所以禁止使用投绳，扔的距离近了一些，连方楠都能感受到，气浪夹杂碎石草叶迎面袭来。
“轰轰轰轰！”
又是一百余颗铁雷被投掷出去。
随后冲上来的土匪，对于刚才的爆炸声，并没有任何感悟。
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他们才知道，根本就冲不过去。
两次密集爆炸过后，在土匪视线中，前面兄弟，像被镰刀割过的麦子成排被放倒。
随后冲上来的土匪，震惊于眼前场景，但是由于惯性使然，仍在继续前冲。
“叭……叭……”
掷弹兵装填完毕，快速打出一轮，然后立刻插上刺刀。
同时长矛手也迅速列阵，准备与土匪短兵相接。
此时方楠面前三十步内，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土匪尸体。
接踵涌来的土匪，突然在线列之前止住冲势，纷纷低头查看脚下踩到的残肢断臂。
漕巡营士兵，也震惊于眼前这个场景，他们也没想到，新式投雷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方楠轻拍了一下宋桥的肩膀，哨声就再也没有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土匪们“哄”的一声，向四处奔逃，却没有一个人去选择前方。
看到官军严阵以待，呼吸着血腥焦糊的空气，他们已经丧失再向前迈出一步的勇气。
浒山和吴彪，这时率领部队在土匪后方追赶上来，封锁了他们的退路，与两翼骑兵形成合围之势。
“大势已定，围上去收俘吧！”
方楠目视战场，面色无喜无悲。
他心中思绪翻滚，暗叹热武器战争的残酷性，远超冷兵器战争，不禁想到这一切变化，是一种进步，还是开启了一条凶残无情的世间道路。
“兄弟们，都给我上。”
丁成率领五个总旗一千余人迅速展开，配合浒山等人的部队，把土匪合围在一处。
有些土匪还妄想逃脱，却成为火铳手练习射击的活靶子。
夏仲进东一头西一头乱跑了一阵，他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机会，看到不远处几个土匪丢掉武器，跪在地上等候官军押解，便也跑过去混在其中。
旁边的老匪，看到夏仲进跪在身边，马上拱手笑道:“大当家。”
夏仲进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将脑袋耷拉下来，那名老匪看到夏仲进的举动，龇着两排大黄板牙咧嘴一笑。
方楠刚才就发现有个大胡子壮汉，穿着铁甲在土匪中十分活跃，当时他就将夏仲进的样貌记在了心里。
土匪们四散奔逃时，场面很混乱，方楠没有再看到大胡子身影，只是站在官道旁，观看士兵们将土匪分割成小块，然后一个个绑起来，用绳子串在一起。
这时，十几个土匪，在夜不收恐吓下，跑到马前不远处，扔掉武器跪下投降。
方楠发现刚才的那个大胡子，随后也挤进了人群跪在那里。
于是纵马来到土匪身边，用马鞭指向夏仲进，目光巡视了一遍旁边的土匪，然后说道:“哪个知道这个人是谁？“”
“有赏！”
当方楠的目光，落在那名黄牙老匪身上时，他很机灵连忙拱手作揖。
“小将军！小将军！”
“我知道他是谁，说出来后可以放小的离开吗？”
方楠微笑着点了点头，夏仲进却用凶狠的目光，盯了一眼黄牙老匪。
当家的，小的回家之后，一定为您供奉一个长生牌位，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黄牙老匪郑重抱拳，向夏仲进深施一礼，可是在他眼中，却充斥了幸灾乐祸的喜悦。
方楠骑马转身离开，几名士兵冲过去踹倒夏仲进，将他捆的结结实实。
看着方楠背影，黄牙老土匪站在原地跳脚大喊：“小将军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方楠头也没回，轻轻一扬马鞭，对旁边的小豆子说道:“让他走吧！”
战斗结束后，方楠精神放松下来，顿时感觉困意上涌，爬上步兵马车，一头就睡了过去。
漕巡营十二天奔袭九百里，三天中进行了两场战斗，不只是方楠，很多士兵也都非常疲惫。
千余个俘虏捆绑完毕后，被赶到一块，密密匝匝坐在一起，瞪着眼睛看着战场上来回奔走的“漕巡营”士兵。
浒山让宋桥率领“掷弹大队”警戒，其它各营休息。
命令刚一下达，士兵们立刻原地就躺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他们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按原计划提前一天到达西瓜峪后，都能睡几个时辰。
没有想到夏仲进会如此警觉，竟然提前一天回寨，士兵连续奔袭作战，精力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战斗结束后身心放松下来，支撑不住倒地就睡。
浒山也是如此，现在他用力撑开眼睛，吩咐宋桥派人通知附近村民，来这里打扫战场坟埋尸体。
宋桥和掷弹兵，在冯家庄时睡了两个时辰，现在还能抵挡住困意。
他指挥掷弹兵，将一些睡在潮湿地方和死尸旁边的士兵，拖到用干草铺垫的地面上。
喧嚣的战场并未恢复平静，呼噜！噜！噜！的鼾声，一声响过一声，刺耳的磨牙声中偶尔还夹杂着两个响屁。
宋桥，让队副康二也去休息一会，却发现他看着睡成一片的士兵，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笑意，这是他脸上很少出现的表情。
田小六阵亡时的情景，深深烙印在康二心中，同时也带走了他的欢乐。
儿时玩伴，配合默契的战友，亲如兄弟般的情感，让康二对田小六离去，始终无法释怀。
此时，他在这些士兵身上，依稀又看到，当初与田小六在一起时的景像。
一名掷弹兵跑到康二近前，右脚狠狠向地上一跺，大喊了一声：“报告”，将他在追忆中拉了回来。
康二用钢剑敲了一下士兵的头盔:“小声点，将军刚睡着。”
掷弹兵扶正头盔，低声说道:“村民们都带来了。”
看到两个村子的里长点头作揖，康二也没多说，吩咐他们先将尸体清典一下，挖坑埋掉，然后再把战场上破损器械，堆放到一起。
里长带领村民举着火把，七手八脚搬运尸体，血腥的场景，不时引起村民剧烈狂呕。
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发出“诈尸”的惊呼，将附近周围的村民，吓得迈不动脚步瘫倒在地上。
“诈尸”站起身来，揉揉眼睛，看到跪在地上的村民很是不解。
几名掷弹兵端着火铳跑过来，看到村民叫喊的“诈尸”，是刚才睡在战场上的士兵，因为天太黑没有被发现，所以一直和尸体睡在了一起。
接连发生几次这种事件，村民们也清楚了原因，他们记住漕巡营穿着的衣服，再看到睡在战场上的士兵，马上轻手轻脚把他们抬到铺有干草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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