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以火救火
“啪啪啪啪……
炮声渐渐稀落，太原城外充斥着急如骤雨的火铳声，密集交织响彻流贼营地上空，一缕缕白色硝烟在线列之前绽放，汇聚成带，前赴后继，层层叠叠在空中随风消散。
“预备……放……预备……放……。”
三部正兵营齐同并进，锋线宽达三里，每条线列均布置十二个总旗，二千四百余人，三条攻击线列间隔有距，泾渭分明，一门门迅雷铳车和步兵小炮在队列间徐徐前行，时而喷射出橙红色火焰。
各个小旗此时位列排头，手挥三角令旗，向手下五十名士兵发出吼吼号令，每个字音短促而又洪亮，如爆竹声声相连，在队列中此起彼伏，串成一曲激奋的旋律。
许鼎臣此时回到城头纵览战场，不禁为千里营攻击声势所震憾，这让他想到开明已来，成祖全盛时神机营的气势军威。
“这个方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军头？能够将部队打造出如此军容战力，其志岂会落于草莽村林？”
许鼎臣放下千里镜，手掌轻拍城砖，在感慨同时，内中拆解不断涌现出来的问题。
“伯雅，经此番阵战，这个方楠才算是一展真容，你我还是小瞧了此人。”
千里营全面展开，重现神机营盛世军威，虽然一窝蜂，百虎齐奔箭备置减少，但火铳和火炮大量使用，火力投入上总体上并无区别，孙传庭也被这种浩浩荡荡，如临波泛浪似的场景所阵憾，他早知火器之妙，今日一见，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铳炮威力。
“尔玄兄所言及是，没想到他这个草莽之人，竟会重现神机营过往辉煌……。”
孙传庭语声渐渐降低，似心中有所虑，又带出一丝不解。
“命令王忠和艾万年带领部队压上吧！”
“告诉他俩，流贼大营北侧若逃出一人，就提头复命！这是本府的死命令！”
许鼎臣神色冷峻语出铿锵，目光中透出一缕寒芒，传令兵见此慌忙抱拳，转身飞奔下城。
如此大规模会战，多路兵马会聚于太原城下，千里营，白杆兵，延绥骑兵，还有左良玉，这些外兵在战力都称得上当世强兵，而且每部兵马背后，都站角一方势力。
许鼎臣心说若是手下太原镇边军，仕绅家丁，各卫所兵马，相比之下落了威势，日后山西兵马的脸面，还不得丟到全国各地。
孙传庭闻言轻捋短须，眼角微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斜瞄许鼎臣不禁摇头轻笑。
“尔铉兄，城外之贼斗气已失，此战必胜无疑，有东，南两个方向强军叩寨，何不让手下兵马一举破营拔得头筹？”
“伯雅纵揽战局深得其中三味，尔铉不及也！”
官军已对流贼大营形成合围之势，在炮火翻犁之下，贼兵所御，墙倾如梳，人心思惧，互望逆途，正是大举夺营之机。虽说方楠总督兵马，但山西兵马冲的快点，那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许安”
“麾下在！”
“告诉王忠，先入贼营大帐重赏，错失军机定斩不赦！”
“这是本官的乌纱帽，拿去让他挂在身上！”
许鼎臣此举，算是对王忠下了死命令，估计王忠看看到官帽时的表情，会非常精彩。
流贼大营方圆十五里，规模相当于三分之一个太原城大，罗汝才和高迎祥坐拥十万之众，不打一下再撤，二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只是斗战败北士气全失，再加上木制营寨焚毁大半，他俩也是犹豫不决。
罗汝才观望片刻，不由轻声叹息，分派所有老贼和骑兵，经西侧出营退走沁水，调整剩余半数乌合之众，应对方楠即将展开的进攻击。
在他想来，大营面对三面围攻，等同于濒临绝地，各个大小匪首和喽啰想逃，也只有身后西面一条退路，他们即使不想抵抗四处乱蹿，也能让几万官军忙得焦头乱额，是以在正面摆出两万余人，准备好好消磨一下方楠的锐气。
不得不说，在流贼战术体系里，打乱仗是种非常成熟的手段，那是与生俱来，罗汝才相信即便是五万多只猴子，也够官军抓半天，此时虽面临逆境，他仍旧神色依然，手掐短须看向旗卫大队士兵，疾马如流携土填壕。
“官军三面围攻，罗兄弟你可真稳得住气，有什么布置也让老哥听一听！”
高迎祥一代枭雄，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并不象手下头领那般焦燥，见罗汝才这副模样，马上猜到他心中必有筹策。
“呵呵呵呵”
“对面官军重甲武士，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所乘铁甲壮马更是如虎添翼，某在营中布置些马蹄坑，算是略尽迎客之仪。”
“哈哈哈……，雕虫小计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到是让闯王见笑了！”
“罗老弟可不只弄些坑洞招待官军！我看那些柴堆以八八之数在营中分列，想必另有重礼吧！”
“哈哈哈……”
大营中一众流贼，在营寨大门之后举木积薪，在长宽各两里内，以十八丈八间距（约同六十米），堆筑起八八六十四座巨形柴堆，高迎祥此时已经看出些异端，只是心中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非常明白，罗汝才此时不以兵力应敌，而是以兵为媒，以术应战。
“庄子云，以水救水，罗某今日就效访先贤，来个以火救火，官军火器虽盛，但须空间才能有所施展，只要把这个因素掌握在手中，任他们有通天本事，也得在罗某掌中为戏！”
“好一个以火救火，罗老弟之谋果然不同凡响，官军虽以火器见长，但队列才是部队运转的灵魂，以烟障其目，以火断其伍，另其左右不能相携，前后不能相望，必有断山碎石之危。”
“哎……！”
“时也，利也……”
罗汝才面显感慨之色，谓然一叹轻轻挥手。
“大势已成，万般作为，最终不过是时数之象罢了，眼前这个千里营，战力之强远超想像，若日后长驻山陕，必是我等心头大患！”
“罗兄多虑了，单说眼前布置，恐怕就能让他们举步为艰，何况紫金梁大掌盘，已在沁水茫茫大山中布局，千里营虽强，也难于全身而退，容于大明各方势之间，他们未必能如鱼得水。”
“高大哥所言不虚，但那个主将方楠，与其它军将不同，传闻其身家丰厚，手下多为草莽出身，这到让罗某想到水浒传中，宋江战方腊这个情节。”
“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罗汝才满脸忧谗畏讥之色，一副痛心疾首之态。
方楠此时若是知道罗汝才和高迎祥言论，必会嗤之以鼻，丢下一句“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自从玄壑逃跑之后，方楠更加重视西方世界，在历史上，正是在这个时期，泰西诸国通过大航海，逐渐积累财富，全球商货流通，工业革命即将开启，欧洲将成为未来几百年世界政治经济中心，与之相比，中华大地在满清入关后，视糟粕腐朽为至宝，民族文化精萃为撇履，社会思想大踏步倒退。
这两天，他正琢磨通过丝路到西方看看，方楠不想当什么成吉思汗，只想沟通商货拒敌千里。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考虑这些，流贼所挖掘的壕沟太深了，俯视如峭壁足有两丈，骑卫大队战马累的汗水淋漓，也只填平三十米，部队无法展开通过，但对于方楠来说这已经够用了。
“大川，敌营中障碍颇多，让所有人下马步战。”
不用细看，肉眼可见流贼搭建的破帐篷烟火燎燎，那就说明营内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剑锋大队战马，根本就无法像在野战中那样纵横驰骋。
“剑锋大队突前，白杆兵居中，左良玉部跟进，骑卫大队，炮总，迅雷铳车沿壕沟展开掩护两翼，小玄著传达去吧！”
由于攻击锋面窄，方楠临时调整，使进攻序列更为紧密。
刚刚站到队列之前，两面硕大的钢盾立刻把方楠罩的严严实实，从远处看，只能看到在两面盾牌后露出的一点盔缨。
“我又不是娘们，你俩贴这么紧干什么？”
方楠瞪圆眼左右看了看，见是马江和刘胜嘻皮笑脸凑过来，立刻开口就骂。
“好久没和当家的打仗了，思念的紧啊！”
“嗯，马江说的是！”
刘胜嘴笨，急忙出声附合马江。
只是他说话嗡声嗡气，而且口舌幅动作度大，不仅震的方楠耳膜发痒，而且还喷他脸上几个唾沫星子。
“你们俩个现在都已经是总旗了，围着我转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去！”
方楠被两个壮汉夹在中间，心里这个郁闷，连续喝骂几句，均被马江和刘胜无视了，只换来他俩回应的憨笑。
千里营的人都知道，方楠在军队和商埠中是灵魂般的存在，他的安全就是所有人的安全，马江和刘胜都是第一批家丁，对这一切非常清楚，接到大川命令，立刻护紧方楠，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那可真是放在手里怕化了，放到头上怕吓着，关切之心无以复加。
“豆子……豆子……！”
“呵呵呵，当家的啥事？”
“还不快把这两个憨货分开，这让老子怎么指挥打仗，办不到你就去船厂跟宋桥混吧！”
小豆子原本嘻笑的面孔立刻一抽，他刚才还庆幸方楠不用自己护卫，上了战场就可以尽情冲杀，所以才慢慢腾腾走过来，此时听到要被发配到水军，立刻就来了精神。
小豆子可不想成天在船上晃来晃去，发现方楠急眼了，这才对马江和刘胜抱了抱拳，“有我在当家的身边，回去让大川哥放心吧！”
马江和刘胜知道小豆子气力，在千里营中那是头号存在，他俩也怕方楠生气，所以互视一眼，向方楠抱了抱拳，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马江和刘胜垂头丧的背影，方楠不禁莞尔一笑，他能体会到老家丁内心中对自己的关切，完全出于真诚。
军旗缓缓在方楠手中扬起，迎风抖动哗哗震响，此时所有官军注视旌旗飘卷，渐渐握紧手中武器。
炮声渐渐稀落，太原城外充斥着急如骤雨的火铳声，密集交织响彻流贼营地上空，一缕缕白色硝烟在线列之前绽放，汇聚成带，前赴后继，层层叠叠在空中随风消散。
“预备……放……预备……放……。”
三部正兵营齐同并进，锋线宽达三里，每条线列均布置十二个总旗，二千四百余人，三条攻击线列间隔有距，泾渭分明，一门门迅雷铳车和步兵小炮在队列间徐徐前行，时而喷射出橙红色火焰。
各个小旗此时位列排头，手挥三角令旗，向手下五十名士兵发出吼吼号令，每个字音短促而又洪亮，如爆竹声声相连，在队列中此起彼伏，串成一曲激奋的旋律。
许鼎臣此时回到城头纵览战场，不禁为千里营攻击声势所震憾，这让他想到开明已来，成祖全盛时神机营的气势军威。
“这个方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军头？能够将部队打造出如此军容战力，其志岂会落于草莽村林？”
许鼎臣放下千里镜，手掌轻拍城砖，在感慨同时，内中拆解不断涌现出来的问题。
“伯雅，经此番阵战，这个方楠才算是一展真容，你我还是小瞧了此人。”
千里营全面展开，重现神机营盛世军威，虽然一窝蜂，百虎齐奔箭备置减少，但火铳和火炮大量使用，火力投入上总体上并无区别，孙传庭也被这种浩浩荡荡，如临波泛浪似的场景所阵憾，他早知火器之妙，今日一见，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铳炮威力。
“尔玄兄所言及是，没想到他这个草莽之人，竟会重现神机营过往辉煌……。”
孙传庭语声渐渐降低，似心中有所虑，又带出一丝不解。
“命令王忠和艾万年带领部队压上吧！”
“告诉他俩，流贼大营北侧若逃出一人，就提头复命！这是本府的死命令！”
许鼎臣神色冷峻语出铿锵，目光中透出一缕寒芒，传令兵见此慌忙抱拳，转身飞奔下城。
如此大规模会战，多路兵马会聚于太原城下，千里营，白杆兵，延绥骑兵，还有左良玉，这些外兵在战力都称得上当世强兵，而且每部兵马背后，都站角一方势力。
许鼎臣心说若是手下太原镇边军，仕绅家丁，各卫所兵马，相比之下落了威势，日后山西兵马的脸面，还不得丟到全国各地。
孙传庭闻言轻捋短须，眼角微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斜瞄许鼎臣不禁摇头轻笑。
“尔铉兄，城外之贼斗气已失，此战必胜无疑，有东，南两个方向强军叩寨，何不让手下兵马一举破营拔得头筹？”
“伯雅纵揽战局深得其中三味，尔铉不及也！”
官军已对流贼大营形成合围之势，在炮火翻犁之下，贼兵所御，墙倾如梳，人心思惧，互望逆途，正是大举夺营之机。虽说方楠总督兵马，但山西兵马冲的快点，那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许安”
“麾下在！”
“告诉王忠，先入贼营大帐重赏，错失军机定斩不赦！”
“这是本官的乌纱帽，拿去让他挂在身上！”
许鼎臣此举，算是对王忠下了死命令，估计王忠看看到官帽时的表情，会非常精彩。
流贼大营方圆十五里，规模相当于三分之一个太原城大，罗汝才和高迎祥坐拥十万之众，不打一下再撤，二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只是斗战败北士气全失，再加上木制营寨焚毁大半，他俩也是犹豫不决。
罗汝才观望片刻，不由轻声叹息，分派所有老贼和骑兵，经西侧出营退走沁水，调整剩余半数乌合之众，应对方楠即将展开的进攻击。
在他想来，大营面对三面围攻，等同于濒临绝地，各个大小匪首和喽啰想逃，也只有身后西面一条退路，他们即使不想抵抗四处乱蹿，也能让几万官军忙得焦头乱额，是以在正面摆出两万余人，准备好好消磨一下方楠的锐气。
不得不说，在流贼战术体系里，打乱仗是种非常成熟的手段，那是与生俱来，罗汝才相信即便是五万多只猴子，也够官军抓半天，此时虽面临逆境，他仍旧神色依然，手掐短须看向旗卫大队士兵，疾马如流携土填壕。
“官军三面围攻，罗兄弟你可真稳得住气，有什么布置也让老哥听一听！”
高迎祥一代枭雄，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并不象手下头领那般焦燥，见罗汝才这副模样，马上猜到他心中必有筹策。
“呵呵呵呵”
“对面官军重甲武士，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所乘铁甲壮马更是如虎添翼，某在营中布置些马蹄坑，算是略尽迎客之仪。”
“哈哈哈……，雕虫小计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到是让闯王见笑了！”
“罗老弟可不只弄些坑洞招待官军！我看那些柴堆以八八之数在营中分列，想必另有重礼吧！”
“哈哈哈……”
大营中一众流贼，在营寨大门之后举木积薪，在长宽各两里内，以十八丈八间距（约同六十米），堆筑起八八六十四座巨形柴堆，高迎祥此时已经看出些异端，只是心中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非常明白，罗汝才此时不以兵力应敌，而是以兵为媒，以术应战。
“庄子云，以水救水，罗某今日就效访先贤，来个以火救火，官军火器虽盛，但须空间才能有所施展，只要把这个因素掌握在手中，任他们有通天本事，也得在罗某掌中为戏！”
“好一个以火救火，罗老弟之谋果然不同凡响，官军虽以火器见长，但队列才是部队运转的灵魂，以烟障其目，以火断其伍，另其左右不能相携，前后不能相望，必有断山碎石之危。”
“哎……！”
“时也，利也……”
罗汝才面显感慨之色，谓然一叹轻轻挥手。
“大势已成，万般作为，最终不过是时数之象罢了，眼前这个千里营，战力之强远超想像，若日后长驻山陕，必是我等心头大患！”
“罗兄多虑了，单说眼前布置，恐怕就能让他们举步为艰，何况紫金梁大掌盘，已在沁水茫茫大山中布局，千里营虽强，也难于全身而退，容于大明各方势之间，他们未必能如鱼得水。”
“高大哥所言不虚，但那个主将方楠，与其它军将不同，传闻其身家丰厚，手下多为草莽出身，这到让罗某想到水浒传中，宋江战方腊这个情节。”
“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罗汝才满脸忧谗畏讥之色，一副痛心疾首之态。
方楠此时若是知道罗汝才和高迎祥言论，必会嗤之以鼻，丢下一句“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自从玄壑逃跑之后，方楠更加重视西方世界，在历史上，正是在这个时期，泰西诸国通过大航海，逐渐积累财富，全球商货流通，工业革命即将开启，欧洲将成为未来几百年世界政治经济中心，与之相比，中华大地在满清入关后，视糟粕腐朽为至宝，民族文化精萃为撇履，社会思想大踏步倒退。
这两天，他正琢磨通过丝路到西方看看，方楠不想当什么成吉思汗，只想沟通商货拒敌千里。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考虑这些，流贼所挖掘的壕沟太深了，俯视如峭壁足有两丈，骑卫大队战马累的汗水淋漓，也只填平三十米，部队无法展开通过，但对于方楠来说这已经够用了。
“大川，敌营中障碍颇多，让所有人下马步战。”
不用细看，肉眼可见流贼搭建的破帐篷烟火燎燎，那就说明营内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剑锋大队战马，根本就无法像在野战中那样纵横驰骋。
“剑锋大队突前，白杆兵居中，左良玉部跟进，骑卫大队，炮总，迅雷铳车沿壕沟展开掩护两翼，小玄著传达去吧！”
由于攻击锋面窄，方楠临时调整，使进攻序列更为紧密。
刚刚站到队列之前，两面硕大的钢盾立刻把方楠罩的严严实实，从远处看，只能看到在两面盾牌后露出的一点盔缨。
“我又不是娘们，你俩贴这么紧干什么？”
方楠瞪圆眼左右看了看，见是马江和刘胜嘻皮笑脸凑过来，立刻开口就骂。
“好久没和当家的打仗了，思念的紧啊！”
“嗯，马江说的是！”
刘胜嘴笨，急忙出声附合马江。
只是他说话嗡声嗡气，而且口舌幅动作度大，不仅震的方楠耳膜发痒，而且还喷他脸上几个唾沫星子。
“你们俩个现在都已经是总旗了，围着我转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去！”
方楠被两个壮汉夹在中间，心里这个郁闷，连续喝骂几句，均被马江和刘胜无视了，只换来他俩回应的憨笑。
千里营的人都知道，方楠在军队和商埠中是灵魂般的存在，他的安全就是所有人的安全，马江和刘胜都是第一批家丁，对这一切非常清楚，接到大川命令，立刻护紧方楠，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那可真是放在手里怕化了，放到头上怕吓着，关切之心无以复加。
“豆子……豆子……！”
“呵呵呵，当家的啥事？”
“还不快把这两个憨货分开，这让老子怎么指挥打仗，办不到你就去船厂跟宋桥混吧！”
小豆子原本嘻笑的面孔立刻一抽，他刚才还庆幸方楠不用自己护卫，上了战场就可以尽情冲杀，所以才慢慢腾腾走过来，此时听到要被发配到水军，立刻就来了精神。
小豆子可不想成天在船上晃来晃去，发现方楠急眼了，这才对马江和刘胜抱了抱拳，“有我在当家的身边，回去让大川哥放心吧！”
马江和刘胜知道小豆子气力，在千里营中那是头号存在，他俩也怕方楠生气，所以互视一眼，向方楠抱了抱拳，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马江和刘胜垂头丧的背影，方楠不禁莞尔一笑，他能体会到老家丁内心中对自己的关切，完全出于真诚。
军旗缓缓在方楠手中扬起，迎风抖动哗哗震响，此时所有官军注视旌旗飘卷，渐渐握紧手中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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