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瞬息之变
“各就各位……”
“预备！”
五十名掷弹兵涌到前排，方楠望向云际翻动的天空抬起右臂，虽说对气象学不甚了解，但眼前情势急迫，他只能姑且一试。
侧目看向这些掷弹兵，方楠信心不由又增长了几分。
这些掷弹兵身姿矫健，右臂明显比左膂粗上一圈，可见他们平日训练非常刻苦，投掷力量远超普通士兵。
在方楠喝令声中，掷弹兵点燃尺长引线，缕缕白烟激射爆燃，一时间队列中硝烟蒸腾弥漫，散发出阵阵刺鼻的火硝味道。
除了方楠，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琢磨他这番指挥的目的。
“还不是甩雷炸开一条道路嘛，用小炮威力更大，何必让掷弹兵扔铁雷呢？”
“不对，难道说小楠这是要隔山打虎，准备清理掉火阵之后的流贼，但这有点太远了，百丈距离，掷弹兵即使臂力再强，也只能投到一半。”
大川捏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方楠，在心里揣测他此举用意。
方虎川争战几年，大仗小仗跟随方楠出生入死，随着年龄增长，考虑事情指挥部队，头脑日趋成熟，再也不是当初那憨小子了，以他对方楠的了解，估计这可能是一计奇策。
这些年方楠在战役谋划和战事判断上极其精准，千里营老兄弟们是有目共睹，虽然曾遭遇险境，但都凭借机智勇敢攻坚克难，在军队中建立起“勇”字当头的强大信念。
同大川一样，张煌言也看不懂方楠意图，脖子一歪在心里不停揣摩，可他脑袋里墨水多，马上推测出，以方楠打仗风格，接下来肯定有惊人的场景出现。
“轰轰轰……”
一连串震天动地的爆响，令人耳鸣目眩，天空中雷火闪烁，瞬间如电弧爆裂。
五十个掷弹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用尽全力将投雷甩上了百米高空。
投雷密集炸燃，似团团珠连环聚的天灯，火光电光交叉如织，搅动硝烟随气流上下翻滚，一时间地面上乱风疾掠飞沙走石，让人无法琢磨它的方向。
“预备……放！”
“风起云未涌，还得继续炸！”
方楠感受到气流变化，双眼直愣愣看向空中，担心错过毫厘变化。
“轰轰……”
又是一连串投雷在空中炸燃，电光火花流溢绚烂，在六十四座火塔上形成烟火穹顶，场景未为壮观。
“罗兄弟，官军这是用什么武器，竟然能造成这种效果，应该不是开花弹吧！”
“听说那玩意很难控制炸点。”
高迎祥双眼中反射着爆燃火光，神情依旧轻松。
“哈哈哈哈”
“也就只有你罗兄弟才能想到此般布置，摆出烈火大阵，任他们铳炮犀利，还是雄兵重甲，在八八六十四座火塔之前，也只能望营兴叹了！”
“哈哈哈哈”
高迎祥一脸振奋之色，椰喻笑道:“破门而不得其入，空余上万兵马蹉跎难进，估计许鼎臣现在正急的火烧眉毛。”
“哈哈哈哈”
高迎祥目光流转，看向罗汝才呵呵一笑：“除非他许鼎臣，能如诸葛亮那般呼风唤雨，不然今日定然被一座火阵止退。”
“罗兄弟此计一出，尽显机谋雄才，战后必将声名大噪，成为各家兵马之翘首。”
“哈哈哈哈”
高迎祥抱拳一敬，神情是极其赞佩。
“哎……”
“高大哥过喻了！”
“此举，不过是小弟偶有所想，今日适逢其时，若是有疾风骤雨袭来，必然功亏一溃，实是侥幸而已！”
罗汝才抱拳回敬，语态是十分谦和，但心里却兴奋异常，眼角眉梢带出一股得意之色。
他曾测度，战场上空虽有流云逸动，确不甚积重，别说是大雨，就连细丝绵雨，都不会滴落一滴。
罗汝才嘴上虽说是临时起意，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筹策。
他这个人心思筹密，由营外深达数丈深的壕沟可见一般。对于近十万流贼是战是退，早已备下多个方案。
刚才见火阵成效显著，不仅阻挡住方楠进攻，甚至使官军赖以仰仗的铳炮都难以施展，完全丧失了发挥空间。
所以急下几道军令，吩咐防守南门的流贼，在被千里营突破之后，广布草料木薪，在败退路上暗洒硝石火油，准备给黄得功来个火烧藤甲兵，直接把铳炮都变成烧火棍。
如果此计得惩，罗汝才今天准备杀个回马枪，大败太原几万官军，那时他的大名，必然震憾中原大地，日后来投靠的流贼定会驱之如蚁。
至于说什么急风骤雨，他也是随便谦虚两句嘴上说说罢了，就是摆个谦恭的样子。
“什么风雨不风雨的，罗老弟太自谦了，今日即便是诸葛亮复生，官军能有风雨相助，恐怕也来不急了。”
“只待南门火起！”
“哼！”
“任官军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溃千里之惨败！”
“哈哈哈”
“咔……咔……”
两道雷弧突然在空中蜿蜒闪过，巨大的雷声，随之如在地面上炸响，不仅打断两人大笑，而且甄没了战场上一切声响。
此时，高迎祥和罗汝才脸上笑意未尽，却闪现出惊恐之色，那副表情正应了“喜惊”二字，如果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则更为贴切。
若是方楠看到他俩的表情，肯定会鄙视一笑。
电闪雷鸣，风云骤起，方楠此刻并未表现出多么庆幸欣喜。
他现在倒有些像个乐队指挥，张开手臂，吩咐掷弹兵投掷高度。
“五十丈准备，放！”
“三十丈准备，兄弟们再投准点！战后每人赏银百两！”
“给我投，好！”
“再来一波！”
眼看大势将成，掷弹兵经过几轮全力投掷，显出些许疲惫之态，在这个关键时刻，军功利禄对士兵激励的效果那是强劲的，方楠当然会不吝赏赐。
“一，二，三，啊……！”
掷弹兵手脸脖颈皆青筋暴起，如同奥运会上炼球手般，盯着投出的投雷顿足大吼，直至准确爆开，张开双臂疯狂大叫，那个模样，就像拿到了冠军。
方楠双眼紧盯云层，在急剧密布之后，通过临时尝试得到的经验，不断调整投雷爆炸高度，促使乌云厚密，加快降雨进程。
他担心一个操作不当，再出现什么云开雾散的景像，所以没有心思高兴，神情极为专注。
“方公乃武候再世，我等此战全功！”
“方公乃真人也！”
“方公乃真人也！”
张煌言这么带头一喊，周围将校士兵同样兴奋跟随叫嚷，声浪叠起是山呼海啸。
古代哪有气象预报，完全依靠辈辈传承的观象经验，张煌言一看天色，立刻看出大雨即至，对方楠的神来之笔，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是一浪高过一浪，差点就要振臂高呼“方公万岁”。
张煌言脑筋活络，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他因激奋而变得高亢的嗓音，确无法掩饰对方楠的热切敬仰。
“吧嗒！”
一颗晶莹的雨滴砸在方楠鼻尖上，他心中不由升出一丝快慰，若是在以往，方楠定会兴奋大喊，极尽狂喜，若不如此，不足以渲泻内心中的喜愉之情。
但自从听闻总督府衙“道庄之论”后，方楠思想中便萌生出天道之念，正所谓阴阳之变，物极之变，乾坤之变，万物相生相克，事态阴阳之化。
在他眼前，那熊熊烈火，亦不能称之为火，即至之雨，亦不能称之为水，只有内心中那份挚诚纯良和生机，才可以称之为万象之真，蓬勃之道。
“事有坤极必有乾升，天光大道唯正而终。”
风卷积云，顷盆大雨瞬间即落，雨点滂沱如珠如线，正如“烟锁重纱天地间，玉梳轻摇水幕帘，风吹银丝电簪明，狂兵劲武战意坚。”
方楠看向火塔在骤雨中苟延残喘，神色肃穆，表情讳莫如深，其他人却可没有他那份笃定。
“镪……”
“哈哈哈哈……”
大川一阵大笑，他是打心底佩服方楠本事，见此情景钢剑重重敲击盾牌，借以舒发喜愉之气。
“剑锋大队，给我上！”
精钢甲叶咔咔作响，五百巨汉率先冲入几尽熄灭的火阵。
“旗卫大队齐步推进！”
吴石头一打眼就看出时机已到，挥动手中三角令旗，指挥手下两千士兵，摆出数段线列队形，齐头并进举铳前行，势如层层墙垒，咄咄逼人，为剑锋大队提供强劲犄助。
手下将领日渐成熟，此时方楠无须指挥，各部兵马应时而动，他手握千里营军旗驻立在侧，头脑中反复刻划各方势力，将会如何搅动天下时局。
“露大脸了……”
“这个方督，真是露大脸了！”
“这个军汉，非莽夫也，经此一战，天下必会尽闻方合光大名！”
许鼎臣挥掌重重拍击城砖，目光中闪烁出莫名兴奋，口中所言却略带酸意。
“去！告诉王忠，两刻之后，若不能杀入贼营，让他提头来见。”
许鼎臣低头向自己身上看了看，帽子和佩剑都已经拿给王忠施压，如果再送，只有这一袭官袍了。
“呵呵呵”
“尔泫兄勿急，吾观方楠此人胸怀天地之机，定然不会与王忠争功。”
“方一曲形虽狂莽，其心却深藏锦绣，你我都看走眼了，将来此子前途不可低估！”
能够引动风雨，这是偶然还是运气，孙传庭一时间还琢磨不透，通过几天来对千里营战力观察，他渐渐有些佩服方楠在军事和商业上的才能，千里营甲坚炮利，工坊产出无一不是大明精品，此番种种给孙传庭带来很大感触，他现在已经把方楠看做大明朝头等武将。
先不论许鼎臣和孙传庭心中所想，方楠看着部队在寂败的火塔中快速推进，开始测度千里营入晋加入会战，万余兵马在山西产生的影响。
必竟是客军，工坊在晋地也无甚根基，日后作战如何适应当地形态。这一系列问题，对于士兵来说无须考虑，但作为三军统帅，方楠在谋划上却不能出现什么疏陋。
“哎……”
“方老弟什么时候学的术法，老哥战后定当请教，切莫有什么私藏呦！”
马祥麟纵马冲来，跳下之后满面带着馋笑，那是一个亲热，若不在两军阵前，保准会对方楠来个熊抱。
“预备！”
五十名掷弹兵涌到前排，方楠望向云际翻动的天空抬起右臂，虽说对气象学不甚了解，但眼前情势急迫，他只能姑且一试。
侧目看向这些掷弹兵，方楠信心不由又增长了几分。
这些掷弹兵身姿矫健，右臂明显比左膂粗上一圈，可见他们平日训练非常刻苦，投掷力量远超普通士兵。
在方楠喝令声中，掷弹兵点燃尺长引线，缕缕白烟激射爆燃，一时间队列中硝烟蒸腾弥漫，散发出阵阵刺鼻的火硝味道。
除了方楠，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琢磨他这番指挥的目的。
“还不是甩雷炸开一条道路嘛，用小炮威力更大，何必让掷弹兵扔铁雷呢？”
“不对，难道说小楠这是要隔山打虎，准备清理掉火阵之后的流贼，但这有点太远了，百丈距离，掷弹兵即使臂力再强，也只能投到一半。”
大川捏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方楠，在心里揣测他此举用意。
方虎川争战几年，大仗小仗跟随方楠出生入死，随着年龄增长，考虑事情指挥部队，头脑日趋成熟，再也不是当初那憨小子了，以他对方楠的了解，估计这可能是一计奇策。
这些年方楠在战役谋划和战事判断上极其精准，千里营老兄弟们是有目共睹，虽然曾遭遇险境，但都凭借机智勇敢攻坚克难，在军队中建立起“勇”字当头的强大信念。
同大川一样，张煌言也看不懂方楠意图，脖子一歪在心里不停揣摩，可他脑袋里墨水多，马上推测出，以方楠打仗风格，接下来肯定有惊人的场景出现。
“轰轰轰……”
一连串震天动地的爆响，令人耳鸣目眩，天空中雷火闪烁，瞬间如电弧爆裂。
五十个掷弹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用尽全力将投雷甩上了百米高空。
投雷密集炸燃，似团团珠连环聚的天灯，火光电光交叉如织，搅动硝烟随气流上下翻滚，一时间地面上乱风疾掠飞沙走石，让人无法琢磨它的方向。
“预备……放！”
“风起云未涌，还得继续炸！”
方楠感受到气流变化，双眼直愣愣看向空中，担心错过毫厘变化。
“轰轰……”
又是一连串投雷在空中炸燃，电光火花流溢绚烂，在六十四座火塔上形成烟火穹顶，场景未为壮观。
“罗兄弟，官军这是用什么武器，竟然能造成这种效果，应该不是开花弹吧！”
“听说那玩意很难控制炸点。”
高迎祥双眼中反射着爆燃火光，神情依旧轻松。
“哈哈哈哈”
“也就只有你罗兄弟才能想到此般布置，摆出烈火大阵，任他们铳炮犀利，还是雄兵重甲，在八八六十四座火塔之前，也只能望营兴叹了！”
“哈哈哈哈”
高迎祥一脸振奋之色，椰喻笑道:“破门而不得其入，空余上万兵马蹉跎难进，估计许鼎臣现在正急的火烧眉毛。”
“哈哈哈哈”
高迎祥目光流转，看向罗汝才呵呵一笑：“除非他许鼎臣，能如诸葛亮那般呼风唤雨，不然今日定然被一座火阵止退。”
“罗兄弟此计一出，尽显机谋雄才，战后必将声名大噪，成为各家兵马之翘首。”
“哈哈哈哈”
高迎祥抱拳一敬，神情是极其赞佩。
“哎……”
“高大哥过喻了！”
“此举，不过是小弟偶有所想，今日适逢其时，若是有疾风骤雨袭来，必然功亏一溃，实是侥幸而已！”
罗汝才抱拳回敬，语态是十分谦和，但心里却兴奋异常，眼角眉梢带出一股得意之色。
他曾测度，战场上空虽有流云逸动，确不甚积重，别说是大雨，就连细丝绵雨，都不会滴落一滴。
罗汝才嘴上虽说是临时起意，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筹策。
他这个人心思筹密，由营外深达数丈深的壕沟可见一般。对于近十万流贼是战是退，早已备下多个方案。
刚才见火阵成效显著，不仅阻挡住方楠进攻，甚至使官军赖以仰仗的铳炮都难以施展，完全丧失了发挥空间。
所以急下几道军令，吩咐防守南门的流贼，在被千里营突破之后，广布草料木薪，在败退路上暗洒硝石火油，准备给黄得功来个火烧藤甲兵，直接把铳炮都变成烧火棍。
如果此计得惩，罗汝才今天准备杀个回马枪，大败太原几万官军，那时他的大名，必然震憾中原大地，日后来投靠的流贼定会驱之如蚁。
至于说什么急风骤雨，他也是随便谦虚两句嘴上说说罢了，就是摆个谦恭的样子。
“什么风雨不风雨的，罗老弟太自谦了，今日即便是诸葛亮复生，官军能有风雨相助，恐怕也来不急了。”
“只待南门火起！”
“哼！”
“任官军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溃千里之惨败！”
“哈哈哈”
“咔……咔……”
两道雷弧突然在空中蜿蜒闪过，巨大的雷声，随之如在地面上炸响，不仅打断两人大笑，而且甄没了战场上一切声响。
此时，高迎祥和罗汝才脸上笑意未尽，却闪现出惊恐之色，那副表情正应了“喜惊”二字，如果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则更为贴切。
若是方楠看到他俩的表情，肯定会鄙视一笑。
电闪雷鸣，风云骤起，方楠此刻并未表现出多么庆幸欣喜。
他现在倒有些像个乐队指挥，张开手臂，吩咐掷弹兵投掷高度。
“五十丈准备，放！”
“三十丈准备，兄弟们再投准点！战后每人赏银百两！”
“给我投，好！”
“再来一波！”
眼看大势将成，掷弹兵经过几轮全力投掷，显出些许疲惫之态，在这个关键时刻，军功利禄对士兵激励的效果那是强劲的，方楠当然会不吝赏赐。
“一，二，三，啊……！”
掷弹兵手脸脖颈皆青筋暴起，如同奥运会上炼球手般，盯着投出的投雷顿足大吼，直至准确爆开，张开双臂疯狂大叫，那个模样，就像拿到了冠军。
方楠双眼紧盯云层，在急剧密布之后，通过临时尝试得到的经验，不断调整投雷爆炸高度，促使乌云厚密，加快降雨进程。
他担心一个操作不当，再出现什么云开雾散的景像，所以没有心思高兴，神情极为专注。
“方公乃武候再世，我等此战全功！”
“方公乃真人也！”
“方公乃真人也！”
张煌言这么带头一喊，周围将校士兵同样兴奋跟随叫嚷，声浪叠起是山呼海啸。
古代哪有气象预报，完全依靠辈辈传承的观象经验，张煌言一看天色，立刻看出大雨即至，对方楠的神来之笔，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是一浪高过一浪，差点就要振臂高呼“方公万岁”。
张煌言脑筋活络，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他因激奋而变得高亢的嗓音，确无法掩饰对方楠的热切敬仰。
“吧嗒！”
一颗晶莹的雨滴砸在方楠鼻尖上，他心中不由升出一丝快慰，若是在以往，方楠定会兴奋大喊，极尽狂喜，若不如此，不足以渲泻内心中的喜愉之情。
但自从听闻总督府衙“道庄之论”后，方楠思想中便萌生出天道之念，正所谓阴阳之变，物极之变，乾坤之变，万物相生相克，事态阴阳之化。
在他眼前，那熊熊烈火，亦不能称之为火，即至之雨，亦不能称之为水，只有内心中那份挚诚纯良和生机，才可以称之为万象之真，蓬勃之道。
“事有坤极必有乾升，天光大道唯正而终。”
风卷积云，顷盆大雨瞬间即落，雨点滂沱如珠如线，正如“烟锁重纱天地间，玉梳轻摇水幕帘，风吹银丝电簪明，狂兵劲武战意坚。”
方楠看向火塔在骤雨中苟延残喘，神色肃穆，表情讳莫如深，其他人却可没有他那份笃定。
“镪……”
“哈哈哈哈……”
大川一阵大笑，他是打心底佩服方楠本事，见此情景钢剑重重敲击盾牌，借以舒发喜愉之气。
“剑锋大队，给我上！”
精钢甲叶咔咔作响，五百巨汉率先冲入几尽熄灭的火阵。
“旗卫大队齐步推进！”
吴石头一打眼就看出时机已到，挥动手中三角令旗，指挥手下两千士兵，摆出数段线列队形，齐头并进举铳前行，势如层层墙垒，咄咄逼人，为剑锋大队提供强劲犄助。
手下将领日渐成熟，此时方楠无须指挥，各部兵马应时而动，他手握千里营军旗驻立在侧，头脑中反复刻划各方势力，将会如何搅动天下时局。
“露大脸了……”
“这个方督，真是露大脸了！”
“这个军汉，非莽夫也，经此一战，天下必会尽闻方合光大名！”
许鼎臣挥掌重重拍击城砖，目光中闪烁出莫名兴奋，口中所言却略带酸意。
“去！告诉王忠，两刻之后，若不能杀入贼营，让他提头来见。”
许鼎臣低头向自己身上看了看，帽子和佩剑都已经拿给王忠施压，如果再送，只有这一袭官袍了。
“呵呵呵”
“尔泫兄勿急，吾观方楠此人胸怀天地之机，定然不会与王忠争功。”
“方一曲形虽狂莽，其心却深藏锦绣，你我都看走眼了，将来此子前途不可低估！”
能够引动风雨，这是偶然还是运气，孙传庭一时间还琢磨不透，通过几天来对千里营战力观察，他渐渐有些佩服方楠在军事和商业上的才能，千里营甲坚炮利，工坊产出无一不是大明精品，此番种种给孙传庭带来很大感触，他现在已经把方楠看做大明朝头等武将。
先不论许鼎臣和孙传庭心中所想，方楠看着部队在寂败的火塔中快速推进，开始测度千里营入晋加入会战，万余兵马在山西产生的影响。
必竟是客军，工坊在晋地也无甚根基，日后作战如何适应当地形态。这一系列问题，对于士兵来说无须考虑，但作为三军统帅，方楠在谋划上却不能出现什么疏陋。
“哎……”
“方老弟什么时候学的术法，老哥战后定当请教，切莫有什么私藏呦！”
马祥麟纵马冲来，跳下之后满面带着馋笑，那是一个亲热，若不在两军阵前，保准会对方楠来个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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