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大爷和三大爷
易中海显然是对眼下这事感到难以置信，比他更难以置信的人是身边不远处站着的一眼睑发黑精神头不济的青年男子。
似乎是担心厂里领导弄错，青年男子先而怪声道，“不是吧，昨天我下班的时候，车间里面还都是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打磨出像样的物件，怎么会一晚上就做出一批上等的物件，师父您说呢？”
说着，把头转向易中海，隐去怂恿，反而披上的是一层真诚的质疑。
对贾东旭的质疑，易中海焉能不懂？
其实他更不相信。
就刘海中那手手，怎么能打造出精品？
不过易中海很精明，当着领导和众人的面，他不这么说，他只看了贾东旭一眼，随口说了句，“今年东旭才刚刚考上二级钳工，从一级到二级，都花了七八年的时间；而越往上，考级越难。老刘你这六级锻工，算是为咱厂发挥出最大能量来了，有进步呀！”
他太了解刘海中了，官迷不说，肚子里头没墨水，当众更不会说话了，最多哼哼几个字，往下就得换人，因为哼哼不下去了，自己这一环套一环的话，他肯定理解，但他一定反驳不出道理儿来。
“呵呵。”
刘海轻笑，可惜他不是真正的二大爷。
转头把问题抛回去：“李副厂长您看，可能是您搞错了吧，我只是昨晚加了个班，真的只做了点本分的事，没您说的那样进步……看看搞得院里的人都挺惊讶的呢。”
李副厂长闻言，挺直背脊，气势很足：“你放心，这是厂里的事，也是厂里的决定。再说了，你是老同志，厚积而薄发，那些小同志可没办法跟你比，对不对。”
顿时，贾东旭脸上很不服气。
而易中海亦是面色不佳，他不太能肯定，李副厂长口中的“那些小同志”包不包括自己？
总之，这次被徒弟给拖下水了。
只是，刘海中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不哼哼了？
易中海奇怪地朝刘海中看去，竟然发现对方似乎也是在不着痕迹地用眼神在打量场中每一人，包括自己。
站在人群之中，一直没说话的身形瘦瘦，戴着瘸腿眼镜的尖嘴男人，突然抬手扶扶眼镜腿儿，顿时一副文化人的自信感油然而生。
在此，他还需要强调一下，他在这个院的身份。
于是挤出一脸笑，两只枯瘦的手紧紧攥着，点点头，摆出一副成熟思虑过后的慎重之色，说道：“身为这个院的三大爷，还是很认同老刘这个人的技能，我也很支持老刘同志进步，我想院里大家伙儿也一样的，是吧！”
道貌岸然一大爷易中海。
精明算计三大爷阎埠贵。
果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刘海看了眼说话更高杆的阎埠贵，冲他点了点头，示好，自己收下了。
时候不早，说完之后，李副厂长带人回去，留下办事员跟刘海交待分配房子的位置以及接下来需要办理的一应手续等等。
这处房子，地段十分敞亮，尤其是挨着纺织厂较近。
一偏房加两间耳房，差不多要五十多平。
房子朝阳，只有一点院子是二进的四合院，住的人比较多。
闻言，刘海可不在意，多一套房子意味着未来多一份财富。
说完之后，刘海跟办事员说了下，到中午的时候办理一下房屋手续。
把办事员给打发走，刘海草草吃两口，让二大妈准备一下扫帚抹布等等，到时候打扫一下新房子，看新旧程度如何，回头再装修也行。
“老刘，房子是得装修，我看年前就把光齐的婚事给办了吧，房子也离光齐上班的地方近！”
二大妈欣喜地说道。
刘海看她一眼，摇头，“咱们家人口太多，老二老三还在上学，这样吧，以后让他们过去住，那里离学校也近，回头谁考上学，那里给谁以后娶媳妇住。”
“二大爷，那我呢？”
被漏掉的刘光齐震惊地问道。
“上门女婿，没份！”
“我不同意，二大爷，我是家里老大。”
“你是个屁，你滚。”
“我不滚，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死都不滚，哼，除非打死我。”
刘光齐脾气也上来了，撂下狠话上班去！
旁边，刘光天刘光福都傻了，他们也觉得今天这事，处处透着古怪，他爸说真的吗？不会就说说而已吧。
但是吃进肚子里的鸡蛋是真的，还解馋！
“二大爷，我学习是不好，但我会努力的，一定能考上高中。”
“二大爷，我也是。”
刘海看着老二老三这副弱弱缩缩的样子，不由地直皱眉，“叫什么二大爷，连爸都不叫了？”
二大妈急忙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当官嘛，以前就一直要求孩子们叫二大爷的。”
刘海抚额。
摔门出去的刘光齐，走到中院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后悔了，思来想去，觉得晚上要早点回家，二大爷肯定会卯足劲把他关外头的。
还没走出中院，就听见西户贾家传来贾大娘的骂骂咧咧声：“偏心！不就一样的零件，什么好不好的！他刘海中做出来的零件，能是好的？！这是故意找借口给他家分房子，不要脸！”
听后，刘光齐下意识就朝后院门口看去。
以往贾张氏骂人尤其是骂他家，他爸二大爷总是会跳出来对骂，弄得中院后院鸡飞狗跳，邻居们指指点点，丢死人了。
今天贾张氏骂声够大，可二大爷却没冲出来。
一阵冷风吹来，刘光齐感到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一宿了，还有浅浅的红印子和浮肿，好在不像昨晚那样严重。
二大爷不仅不跟贾张氏对骂，而且还会打他人。
真是太奇怪了，这老东西！
来到前院，就见阎埠贵正在倒腾他那辆破自行车，刘光齐低着头叫了声“三大爷”，这就快速溜过去。
“等等，光齐呀。”
阎埠贵一直卡着点，就为了装作不经意地跟刘家人说上句话。
现在终于等着了。
“光齐你这次，不仅娶媳妇有房子，连三转一响都同时齐了呀，你这孩子真有福气，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一定不能忘了你三大爷呀。”
“什么三转一响？”刘光齐不太明白。
阎埠贵提点他，“老刘今天得到上级领导的亲自鼓励，还分了房子，这奖金也是妥妥的，你这孩子，可不能亏待了人姑娘家，这样吧，我认识的人就有三转一响的票，到时候你说一声，就能拿到手。”
听罢这话，刘光齐眼皮直跳。
他突然觉得抠抠索索的三大爷，一下子变得明媚慈祥起来，更庆幸自己没离家，否则这三转一响不就得拱手让人？
嗯，他不仅要住进新分配的房子，还要把三转一响弄进去。
“这孩子，是个有上进心的。”
阎埠贵得意地喃喃。
很快，刘光齐赶到了纺织厂，刚穿好工装，准备工作。
远远地就见扎着两个麻花辫，中等个头，身材微胖，但皮肤雪白水嫩的年轻女子就急匆匆赶了来，二话不说，拉他就出去僻静地说话：
“刘光齐，你爸的事究竟怎么样了？我可跟你说，万一你爸犯的错误产生影响，我们的婚事可就吹了，我是不可能被你们家连累的！”
听说春花要散，再联想到昨天晚上二大爷也说要散，刘光齐被唬了下，赶紧道，“别！春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没犯错误，相反还做出一批精良的物件，甚至厂里另外给分配了一套房，你知道现在住房多紧张吧……”
他忙把今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张春花说了。
“啧啧，真会说笑话，书里都不带这么写的。”张春花冷笑。
“是真的，不相信的话，今天下午，等我爸把房子手续办下来，咱们一块去房子里看看……”
刘光齐急切地解释，“现在我有房了，以后结婚我们就住在那里，这下我也不用去你家住了，我们以后的孩子就别跟你家一个姓了，毕竟是我们老刘家的孩子……”
“呸！有房子了不起呀，三转一响呢，你都买得起吗？等都弄全了再说。”张春花柳眉倒竖，没想到在她面前一直老实巴交的刘光齐，居然有一天敢跟她谈条件！
“当然都买得起，到时候你就看着吧！”刘光齐难得硬气一回，“今天下午，咱们先看房子。”
似乎是担心厂里领导弄错，青年男子先而怪声道，“不是吧，昨天我下班的时候，车间里面还都是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打磨出像样的物件，怎么会一晚上就做出一批上等的物件，师父您说呢？”
说着，把头转向易中海，隐去怂恿，反而披上的是一层真诚的质疑。
对贾东旭的质疑，易中海焉能不懂？
其实他更不相信。
就刘海中那手手，怎么能打造出精品？
不过易中海很精明，当着领导和众人的面，他不这么说，他只看了贾东旭一眼，随口说了句，“今年东旭才刚刚考上二级钳工，从一级到二级，都花了七八年的时间；而越往上，考级越难。老刘你这六级锻工，算是为咱厂发挥出最大能量来了，有进步呀！”
他太了解刘海中了，官迷不说，肚子里头没墨水，当众更不会说话了，最多哼哼几个字，往下就得换人，因为哼哼不下去了，自己这一环套一环的话，他肯定理解，但他一定反驳不出道理儿来。
“呵呵。”
刘海轻笑，可惜他不是真正的二大爷。
转头把问题抛回去：“李副厂长您看，可能是您搞错了吧，我只是昨晚加了个班，真的只做了点本分的事，没您说的那样进步……看看搞得院里的人都挺惊讶的呢。”
李副厂长闻言，挺直背脊，气势很足：“你放心，这是厂里的事，也是厂里的决定。再说了，你是老同志，厚积而薄发，那些小同志可没办法跟你比，对不对。”
顿时，贾东旭脸上很不服气。
而易中海亦是面色不佳，他不太能肯定，李副厂长口中的“那些小同志”包不包括自己？
总之，这次被徒弟给拖下水了。
只是，刘海中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不哼哼了？
易中海奇怪地朝刘海中看去，竟然发现对方似乎也是在不着痕迹地用眼神在打量场中每一人，包括自己。
站在人群之中，一直没说话的身形瘦瘦，戴着瘸腿眼镜的尖嘴男人，突然抬手扶扶眼镜腿儿，顿时一副文化人的自信感油然而生。
在此，他还需要强调一下，他在这个院的身份。
于是挤出一脸笑，两只枯瘦的手紧紧攥着，点点头，摆出一副成熟思虑过后的慎重之色，说道：“身为这个院的三大爷，还是很认同老刘这个人的技能，我也很支持老刘同志进步，我想院里大家伙儿也一样的，是吧！”
道貌岸然一大爷易中海。
精明算计三大爷阎埠贵。
果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刘海看了眼说话更高杆的阎埠贵，冲他点了点头，示好，自己收下了。
时候不早，说完之后，李副厂长带人回去，留下办事员跟刘海交待分配房子的位置以及接下来需要办理的一应手续等等。
这处房子，地段十分敞亮，尤其是挨着纺织厂较近。
一偏房加两间耳房，差不多要五十多平。
房子朝阳，只有一点院子是二进的四合院，住的人比较多。
闻言，刘海可不在意，多一套房子意味着未来多一份财富。
说完之后，刘海跟办事员说了下，到中午的时候办理一下房屋手续。
把办事员给打发走，刘海草草吃两口，让二大妈准备一下扫帚抹布等等，到时候打扫一下新房子，看新旧程度如何，回头再装修也行。
“老刘，房子是得装修，我看年前就把光齐的婚事给办了吧，房子也离光齐上班的地方近！”
二大妈欣喜地说道。
刘海看她一眼，摇头，“咱们家人口太多，老二老三还在上学，这样吧，以后让他们过去住，那里离学校也近，回头谁考上学，那里给谁以后娶媳妇住。”
“二大爷，那我呢？”
被漏掉的刘光齐震惊地问道。
“上门女婿，没份！”
“我不同意，二大爷，我是家里老大。”
“你是个屁，你滚。”
“我不滚，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死都不滚，哼，除非打死我。”
刘光齐脾气也上来了，撂下狠话上班去！
旁边，刘光天刘光福都傻了，他们也觉得今天这事，处处透着古怪，他爸说真的吗？不会就说说而已吧。
但是吃进肚子里的鸡蛋是真的，还解馋！
“二大爷，我学习是不好，但我会努力的，一定能考上高中。”
“二大爷，我也是。”
刘海看着老二老三这副弱弱缩缩的样子，不由地直皱眉，“叫什么二大爷，连爸都不叫了？”
二大妈急忙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当官嘛，以前就一直要求孩子们叫二大爷的。”
刘海抚额。
摔门出去的刘光齐，走到中院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后悔了，思来想去，觉得晚上要早点回家，二大爷肯定会卯足劲把他关外头的。
还没走出中院，就听见西户贾家传来贾大娘的骂骂咧咧声：“偏心！不就一样的零件，什么好不好的！他刘海中做出来的零件，能是好的？！这是故意找借口给他家分房子，不要脸！”
听后，刘光齐下意识就朝后院门口看去。
以往贾张氏骂人尤其是骂他家，他爸二大爷总是会跳出来对骂，弄得中院后院鸡飞狗跳，邻居们指指点点，丢死人了。
今天贾张氏骂声够大，可二大爷却没冲出来。
一阵冷风吹来，刘光齐感到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一宿了，还有浅浅的红印子和浮肿，好在不像昨晚那样严重。
二大爷不仅不跟贾张氏对骂，而且还会打他人。
真是太奇怪了，这老东西！
来到前院，就见阎埠贵正在倒腾他那辆破自行车，刘光齐低着头叫了声“三大爷”，这就快速溜过去。
“等等，光齐呀。”
阎埠贵一直卡着点，就为了装作不经意地跟刘家人说上句话。
现在终于等着了。
“光齐你这次，不仅娶媳妇有房子，连三转一响都同时齐了呀，你这孩子真有福气，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一定不能忘了你三大爷呀。”
“什么三转一响？”刘光齐不太明白。
阎埠贵提点他，“老刘今天得到上级领导的亲自鼓励，还分了房子，这奖金也是妥妥的，你这孩子，可不能亏待了人姑娘家，这样吧，我认识的人就有三转一响的票，到时候你说一声，就能拿到手。”
听罢这话，刘光齐眼皮直跳。
他突然觉得抠抠索索的三大爷，一下子变得明媚慈祥起来，更庆幸自己没离家，否则这三转一响不就得拱手让人？
嗯，他不仅要住进新分配的房子，还要把三转一响弄进去。
“这孩子，是个有上进心的。”
阎埠贵得意地喃喃。
很快，刘光齐赶到了纺织厂，刚穿好工装，准备工作。
远远地就见扎着两个麻花辫，中等个头，身材微胖，但皮肤雪白水嫩的年轻女子就急匆匆赶了来，二话不说，拉他就出去僻静地说话：
“刘光齐，你爸的事究竟怎么样了？我可跟你说，万一你爸犯的错误产生影响，我们的婚事可就吹了，我是不可能被你们家连累的！”
听说春花要散，再联想到昨天晚上二大爷也说要散，刘光齐被唬了下，赶紧道，“别！春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没犯错误，相反还做出一批精良的物件，甚至厂里另外给分配了一套房，你知道现在住房多紧张吧……”
他忙把今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张春花说了。
“啧啧，真会说笑话，书里都不带这么写的。”张春花冷笑。
“是真的，不相信的话，今天下午，等我爸把房子手续办下来，咱们一块去房子里看看……”
刘光齐急切地解释，“现在我有房了，以后结婚我们就住在那里，这下我也不用去你家住了，我们以后的孩子就别跟你家一个姓了，毕竟是我们老刘家的孩子……”
“呸！有房子了不起呀，三转一响呢，你都买得起吗？等都弄全了再说。”张春花柳眉倒竖，没想到在她面前一直老实巴交的刘光齐，居然有一天敢跟她谈条件！
“当然都买得起，到时候你就看着吧！”刘光齐难得硬气一回，“今天下午，咱们先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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