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狡诈
丑连珠炮般的兜出这些话。他指着自己脖子上又长大了几分的肿瘤，脸上升起一坨病态的酡红。
女队长没有立刻回答丑的这些疑问，而是向丑靠的更近了些直到她伸手能够接过丑手里的食盒。
“像这样按住中间的压力栓就打开了，里面是限量配给的食物，是肉糜。给，先把它吃了再说。阿奎，我让你拿的水呢？”
阿奎唾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找水去了。
女人看了看丑脖子上的瘤子，斟酌着用语接着道。
“那不叫肿瘤，几乎每个人都有，但我们不叫它肿瘤。它是神的馈赠。”
她拉开制式上衣的领襟，沿着锁骨褪到圆润的肩头。那上面赫然长着一颗葡萄大小布满细密丘壑的瘤子。
她看着丑戴着宽大单片金丝眼镜的眼睛，合上领襟的手没有放下，而是继续下拉。
直到那鼓起的白腻露出柔美弧度的下缘。
“这里，还有一颗。”她单薄的唇角画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要看吗？”
丑移开视线，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裹好斗篷的女队长舒了一口气，双手交叠着把目光放的很远，继续道。
““恒星”真是新鲜的名词，是永恒的星星的意思吗？”
丑吞下一口自动被挤出小“铁”盒的肉冻，点了点头。
“你应该是被遗弃的......我是说你没有在都会里或者是聚落里生活过吧。困惑你的这些都是一直存在着的啊。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那颗“恒星”我们叫它阿图姆、暮日，并不是叫“太阳”。我并不是在指正你对它的称呼，是错误的；也许太阳是它更为古老的称呼。”
她顿了顿，观察着丑的反应接着道。
“至于你口中的变异，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就像我在很小的时候问过我的父亲，为什么天空上只有一颗阿图姆，白天黑夜不是一样的长；为什么滩流里会有红钳虾人，洞穴里会有地穴鬼；为什么人们不能选择自然死亡，在安息夜不再回来的人是不是去到了神的居所；花蕊里为什么会长出血肉，可怖恶心的蠕虫却可以发出斑斓的荧光......”
“我的父亲没有给我答案，我想，那是因为我的父亲也没有从我的祖父那里得到答案。”
“人们生来如此，死去时如此，看到的也是如此。最后就没有人再问，人们习惯如此。”
......
“现在，现在是公历哪一年？”丑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嘴边留着肉糜的残渣；他的左手抵住义肢和膝盖粘合的溃烂处，说话的同时他还在忍受渐进的痛苦。
“公历？......暮日1561年。”
“1561，1561......烯城，在更大的人类城邦里有没有科学家发明出了时光机器？我看到过你们倾倒废铁的垃圾车，屠夫的第三只眼！还有还有！你们用的这种没有弹夹的武器！你们没有编织痕迹的服装！告诉我！有时光机器！一定有的！！！”
丑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颤抖着，语气由轻到歇斯底里。
一根肉肠穿破了丑的肚子，探出一颗咧着鲢鱼嘴般的头来。
女中队不着痕迹的摇了摇放在大腿外侧上的手指。
“有的。我可以确定无疑的告诉你，有时光机器。就在我们烯城的一个“科学”的家里。”
“可以告诉我，你想用这个机器做什么吗？”
“我想用它回到过去......”
丑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颤抖不停的身体安静了下来；那根探出脑袋的肉肠又缩回了肚子里去，伤口上的肉芽像一排拉锁勾连着把两旁的肉缝合。
稳定下情绪的丑，继续道。
“我能去烯城吗，有什么条件？”
“当然可以！你是想使用那个时光机器吗？”
“是的。像那种机器应该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吧？我需要付出什么，金钱还是，还是社会贡献？”
“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需要你在接下来的调查里协助我们，发挥应有的价值。我会在行动结束后向上申请，我可以肯定你绝对可以得到至少一次使用机器的机会；因为这种机器科学的家里有很多个，并不是特别珍贵的物品。你只需要行动结束后跟着我们到烯城等待使用权限通知下发就行了。”
女人握住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陌生的腼腆。
“放轻松点儿，朋友。等去了烯城你就可以结束拾荒的日子啦，你在使用时光机器之余，可以遇见都会里很多美丽的姑娘。她们不像我，她们得手上可不会掂着这该死的承重的枪，你可以找到一个心爱的女孩儿收货甜美的爱情；你也可以在矿山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甚至我也可以给你作担保让你拥有加入卫队的机会。”
“哦，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左腿上的义肢是从哪里得到的，它可不像是你在垃圾场捡到的哦。”女队长看着神态变得轻松起来的丑，问道。
“是我捡到的，真的。它，它，我是在一个快要腐烂的人那里捡到的。就在那边，不对......是那边。”丑连续用手指了几个不同的方向，他的眼神又变得游离起来。
女人等了一会儿，换了一种轻柔关切的语气慢声说道。
“很痛吧。我看你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你想把它取下来吗?我们可以帮你！”
“真的可以吗？谢谢你！它总是折磨着我，我，我取不下来它。”
“真的。请相信我！我们可以帮你换上一具完全没有副作用的腿，就像这样的——”
女队长示意一旁的一名瘦高的队员挽起裤脚，丑顺着女队长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看见那个瘦高队员露出的小腿部分有着有别于皮肉的冷峻光泽，那俨然也是一具义肢；但却和丑腿上的完全不同，可以看见它里面露出的支撑构造绝对不是拥有活性的异种血肉组织。
丑谈不上信赖，但是开始接受了这漫长孤独无助的求生之旅的尽头，来自这支小队的善意。
体现在他的眼眶上就是，被这终于笼罩在他身上的温暖浸出的一行眼泪。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拾荒人。”女队长臂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侧脸问道，“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戴维娜·劳伦斯。”
“我叫——”
丑取下眼镜，那行如同蚯蚓爬行的泪线刚刚触到他莞尔一笑的嘴角。
“诗人。”
“嗯~奇怪但很独特的名字！”戴维娜好像并不明白诗人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那么尊敬的思人先生，你之前是在哪里拾荒的呢？”戴维娜的语气变得略显急切起来。
“我啊，一直都在这里。从我来时，到我离开。”
丑盯着戴维娜的眼睛，声音平和且慵懒。
“我有一个疑问，美丽的戴维娜小姐。”
“嗯。你问吧，思人先生。”她摆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对着丑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继续提问。
“如果我把这把手枪，它是叫手枪么？”戴维娜再次颔首，“如果我把这把手枪塞进女士你诱人的嘴里，再按下你手里的那枚引爆器，它是叫引爆器吗？”
没等戴维娜有所反应，丑接着道。
“会不会破坏你接下来的计划？”
戴维娜豁然起身，快速与这个令她瞬间全身发冷的拾荒人拉开距离。
早已不露声色对丑形成品字形包围圈的五名队员，此时纷纷把机簧打开的武器对准了丑的身体，尤其是他的义肢。
“做掉这狗日的怪胎！队长。”阿奎发出一声怪叫，大声的冲戴维娜喊道。
女队长没有立刻回答丑的这些疑问，而是向丑靠的更近了些直到她伸手能够接过丑手里的食盒。
“像这样按住中间的压力栓就打开了，里面是限量配给的食物，是肉糜。给，先把它吃了再说。阿奎，我让你拿的水呢？”
阿奎唾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找水去了。
女人看了看丑脖子上的瘤子，斟酌着用语接着道。
“那不叫肿瘤，几乎每个人都有，但我们不叫它肿瘤。它是神的馈赠。”
她拉开制式上衣的领襟，沿着锁骨褪到圆润的肩头。那上面赫然长着一颗葡萄大小布满细密丘壑的瘤子。
她看着丑戴着宽大单片金丝眼镜的眼睛，合上领襟的手没有放下，而是继续下拉。
直到那鼓起的白腻露出柔美弧度的下缘。
“这里，还有一颗。”她单薄的唇角画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要看吗？”
丑移开视线，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裹好斗篷的女队长舒了一口气，双手交叠着把目光放的很远，继续道。
““恒星”真是新鲜的名词，是永恒的星星的意思吗？”
丑吞下一口自动被挤出小“铁”盒的肉冻，点了点头。
“你应该是被遗弃的......我是说你没有在都会里或者是聚落里生活过吧。困惑你的这些都是一直存在着的啊。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那颗“恒星”我们叫它阿图姆、暮日，并不是叫“太阳”。我并不是在指正你对它的称呼，是错误的；也许太阳是它更为古老的称呼。”
她顿了顿，观察着丑的反应接着道。
“至于你口中的变异，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就像我在很小的时候问过我的父亲，为什么天空上只有一颗阿图姆，白天黑夜不是一样的长；为什么滩流里会有红钳虾人，洞穴里会有地穴鬼；为什么人们不能选择自然死亡，在安息夜不再回来的人是不是去到了神的居所；花蕊里为什么会长出血肉，可怖恶心的蠕虫却可以发出斑斓的荧光......”
“我的父亲没有给我答案，我想，那是因为我的父亲也没有从我的祖父那里得到答案。”
“人们生来如此，死去时如此，看到的也是如此。最后就没有人再问，人们习惯如此。”
......
“现在，现在是公历哪一年？”丑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嘴边留着肉糜的残渣；他的左手抵住义肢和膝盖粘合的溃烂处，说话的同时他还在忍受渐进的痛苦。
“公历？......暮日1561年。”
“1561，1561......烯城，在更大的人类城邦里有没有科学家发明出了时光机器？我看到过你们倾倒废铁的垃圾车，屠夫的第三只眼！还有还有！你们用的这种没有弹夹的武器！你们没有编织痕迹的服装！告诉我！有时光机器！一定有的！！！”
丑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颤抖着，语气由轻到歇斯底里。
一根肉肠穿破了丑的肚子，探出一颗咧着鲢鱼嘴般的头来。
女中队不着痕迹的摇了摇放在大腿外侧上的手指。
“有的。我可以确定无疑的告诉你，有时光机器。就在我们烯城的一个“科学”的家里。”
“可以告诉我，你想用这个机器做什么吗？”
“我想用它回到过去......”
丑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颤抖不停的身体安静了下来；那根探出脑袋的肉肠又缩回了肚子里去，伤口上的肉芽像一排拉锁勾连着把两旁的肉缝合。
稳定下情绪的丑，继续道。
“我能去烯城吗，有什么条件？”
“当然可以！你是想使用那个时光机器吗？”
“是的。像那种机器应该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吧？我需要付出什么，金钱还是，还是社会贡献？”
“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需要你在接下来的调查里协助我们，发挥应有的价值。我会在行动结束后向上申请，我可以肯定你绝对可以得到至少一次使用机器的机会；因为这种机器科学的家里有很多个，并不是特别珍贵的物品。你只需要行动结束后跟着我们到烯城等待使用权限通知下发就行了。”
女人握住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陌生的腼腆。
“放轻松点儿，朋友。等去了烯城你就可以结束拾荒的日子啦，你在使用时光机器之余，可以遇见都会里很多美丽的姑娘。她们不像我，她们得手上可不会掂着这该死的承重的枪，你可以找到一个心爱的女孩儿收货甜美的爱情；你也可以在矿山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甚至我也可以给你作担保让你拥有加入卫队的机会。”
“哦，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左腿上的义肢是从哪里得到的，它可不像是你在垃圾场捡到的哦。”女队长看着神态变得轻松起来的丑，问道。
“是我捡到的，真的。它，它，我是在一个快要腐烂的人那里捡到的。就在那边，不对......是那边。”丑连续用手指了几个不同的方向，他的眼神又变得游离起来。
女人等了一会儿，换了一种轻柔关切的语气慢声说道。
“很痛吧。我看你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你想把它取下来吗?我们可以帮你！”
“真的可以吗？谢谢你！它总是折磨着我，我，我取不下来它。”
“真的。请相信我！我们可以帮你换上一具完全没有副作用的腿，就像这样的——”
女队长示意一旁的一名瘦高的队员挽起裤脚，丑顺着女队长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看见那个瘦高队员露出的小腿部分有着有别于皮肉的冷峻光泽，那俨然也是一具义肢；但却和丑腿上的完全不同，可以看见它里面露出的支撑构造绝对不是拥有活性的异种血肉组织。
丑谈不上信赖，但是开始接受了这漫长孤独无助的求生之旅的尽头，来自这支小队的善意。
体现在他的眼眶上就是，被这终于笼罩在他身上的温暖浸出的一行眼泪。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拾荒人。”女队长臂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侧脸问道，“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戴维娜·劳伦斯。”
“我叫——”
丑取下眼镜，那行如同蚯蚓爬行的泪线刚刚触到他莞尔一笑的嘴角。
“诗人。”
“嗯~奇怪但很独特的名字！”戴维娜好像并不明白诗人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那么尊敬的思人先生，你之前是在哪里拾荒的呢？”戴维娜的语气变得略显急切起来。
“我啊，一直都在这里。从我来时，到我离开。”
丑盯着戴维娜的眼睛，声音平和且慵懒。
“我有一个疑问，美丽的戴维娜小姐。”
“嗯。你问吧，思人先生。”她摆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对着丑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继续提问。
“如果我把这把手枪，它是叫手枪么？”戴维娜再次颔首，“如果我把这把手枪塞进女士你诱人的嘴里，再按下你手里的那枚引爆器，它是叫引爆器吗？”
没等戴维娜有所反应，丑接着道。
“会不会破坏你接下来的计划？”
戴维娜豁然起身，快速与这个令她瞬间全身发冷的拾荒人拉开距离。
早已不露声色对丑形成品字形包围圈的五名队员，此时纷纷把机簧打开的武器对准了丑的身体，尤其是他的义肢。
“做掉这狗日的怪胎！队长。”阿奎发出一声怪叫，大声的冲戴维娜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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