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烦躁的邓尤
朝阳坊市，外围散摊区。
今天的邓尤，一如既往地抢占在最好的那个地段上。
平常的话，这会让他沾沾自喜，然后故作姿态，跟周围的新面孔，那些抢到位置的幸运儿摊主们，主动地说笑炫耀，让人只觉得无语憋闷。
但是，在这几天里，他却有些提不起劲头。
今天更是如此！
随手拨弄着摊面上的瓶瓶罐罐，邓尤的注意力有些分散，隐隐地，露出一丝忧色，仿佛就要天不假年，或者是遭逢大难一样。
整得周围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真的要出什么大事情，把他们也给波及到！
毕竟邓尤可是这坊市的老人，实打实的居住有几十年，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路子自然也是四通八达，往日里面，可没有看到他会有这种表现。
可是，当其他人紧张地搭话询问时，这个老东西又横眉怒目的，乱发脾气，可谓喜怒无常，更加古怪！
被这么一搞，这个地段里，今天都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氛围，让人避之不及。
直到有一个人，出现在邓尤摊子面前。
日头变换，阴影斜落，这道人影遮住了邓尤拨弄瓶瓶罐罐的动作，让他顿时皱起眉头，抬起脑袋，正要说什么。
然后就被抢白了！
陈卷一副努力压抑兴冲冲的样子，十分宝贝地把药兜打开一条缝，颇有些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株十一年份的露珠草。
汇引吞吐灵气，形成叶脉上的透亮点状，仿佛晨间的露珠一般，所以它便有了这种名字，可以作为聚气散的主要材料。
“老邓，看，我今天上山，碰到狼虎斗，抄它们的后路，从虎巢里拿了药就跑，早一点晚一点，药都可能被吃掉！”
“啊？嗯？”
邓尤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一开始，就算是看清来者，他也是想骂人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今天格外不爽。
但看陈卷那故作神秘的鬼祟样，又忍不住生出一点好奇，当然，正在情绪头上，这种装模作样，一般只会被视作大怒的催化剂。
所以，最关键的，其实是陈卷先一步开口，并迅速地取出露珠草，献宝似的递过来，这一系列举动。
露珠草，聚气散……
邓尤回头又看了一眼摊位上摆着的成品，脸上的老褶子抖着跳着，然后一把接过灵药，格外仔细地观看起来。
陈卷显得有些紧张。
在山林里，清点完摸尸的收获后，他就把圆月弯刀和那些杂物，都放进储物袋里，再找了个地方埋起来。
然后，又从灵药里面，挑出这一株年份最少得，很针对性地去找了猛兽，正好碰到一头亚成年老虎，一只老狼在对峙，于是便请它们帮忙做旧做痕。
但说到底，会不会被邓尤给看出什么来，这还真的挺说不准的，因为他这边的经验，毕竟比较多。
而且，这老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副明天就要亡故似的表现。
这种情况，更加平添了陈卷的紧张。
本来，他远远看到这一幕，是打算先回去，过几天再说的，但想到王石身上的疑点，其中就有聚气散，当即心头一动，觉得邓尤这边，可能回知道什么，便还是过来这边。
正好可以利用露珠草，这一聚气散的主材！
“你倒是好运气，不过畜生争抢的话，倒是很正常的情况。”邓尤看完，如此说着，有些挑挑拣拣，“这露珠草，在出土的时候，是被爪子之类的硬拔硬刨出来，所以茎干有破损，后续的争抢，导致叶片也有缺口……”
那当然，我真的有给它们上爪子过！
陈卷松了一口气，直接打断他：“直接说吧，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多少灵石！”
“哼！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此话一出，不只是陈卷，其他边上正默默关注这边的摊主顾客们，都不由得脸皮跳动，只觉得这老东西真是厚颜无耻！
邓尤似也有些回过味来，老脸一抖，轻咳一声，收起灵药，拿出灵石：“正好老夫最近急需这样的灵药，就不计较这些残损之处，给正常品相的价格，喏，四块下品灵石。”
“诶，别急，我这还有一株，凑一凑，给五块呗！”
自然而然地开口，陈卷取出另外一株自己采的。
邓尤看着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还是又多取出一块灵石出来。
“嗯？老邓，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好说话的吗？”
陈卷一边问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灵石给接过来，干脆利落地揣进兜里，完成了这次买卖。
“你这臭小子！”邓尤眼睛瞪大，胡须直抖，但还是冷硬地说下去，“也不是便宜你，只是想让你接下来多少注意一下，最好沿着那些畜生活动的痕迹，找找看还有没有露珠草，老夫最近用量比较大，知道吗？”
这么一说的话，陈卷倒是懂了。
虽然这灵药并不是这么来的，但等两个月后，再上山时，我肯定多注意一下，当然，不能保证什么。
就是估计到那时，邓尤应该已经不用太大的用量。
在无所谓地点头之后，陈卷一副好奇在意的样子，顺势自然地问起来：“所以，你这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突然专注起聚气散？”
小伙子问得好！
周围其他的围观群众，这时候纷纷为陈卷点赞。
这老东西的问题不解决不问个清楚，他们的生意做着也是难受！
可之前都没有什么切入口，着落点，只要敢尝试问就会被骂，实在是让人无奈。
还好有你啊！
带着众人的期待，陈卷都不自觉挺直了腰板，那是理也直气也壮！
“唉～！”
邓尤这会估计是憋够了，又或者是终于顾虑到自己对其他人的影响，所以便顺坡下驴，叹息着郁闷着开口道：“最近咱们这边，来了个新的炼丹师。”
“大概是十天前吧，有个旧识跑过来，找我鉴定丹药，就是聚气散，老夫这才知道，居然不声不响地来了条过江龙！”
一说到这个，老头顿时警觉得很，有种生涯末期要晚节不保的危机感，话语用词颇为应激：“那家伙暗戳戳的，也不光明正大地做买卖，而是和那帮偷鸡摸狗的家伙混在一起，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我就不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对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么熟悉清楚了！
陈卷心情有些微妙，同时眉头一挑，有意识地追问道：“那么，丹药的鉴定结果呢？如果有问题，那就向坊市管理处举报他！”
邓尤表情一滞，瞪了一眼他，接着有些幽怨地开口：“不只是旧识找老夫鉴定的那些，老夫还通过自己的渠道，偷偷收集了另外的，啧！质量其实算可以，跟老夫不相上下，还是有一手的。”
你也是个会偷鸡摸狗的老东西啊！
嗨！整半天就这种事！
搞得我以为坊市明天就要被谁攻破了呢！
周围关注着，被折腾好几天的人们，顿时心里忍不住念叨，有的已经在骂人。
至于陈卷，他倒是没想太多，只是暗暗记住坊市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同时对于手头得获的聚气散，差不多放下心。
因为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聚气散，也是出自那新来的炼丹师。
既然连老邓这种生意竞争对手，都找不出什么问题，搞得整个人精神有些失常，想要老牛再奋斗，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对方的货，真的很纯很好！
“那您老就努力加油，争取做回散修第一吧，我就先告辞了！”
“臭小子，居然敢揶揄老夫，等着吧，老夫过一阵，一定能超越极限，做出堪比那些大门大店出产的精品丹药！”
“哦？到时有试吃吗？”
“……滚！”
陈卷撇了撇嘴，扭头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今天的邓尤，一如既往地抢占在最好的那个地段上。
平常的话，这会让他沾沾自喜，然后故作姿态，跟周围的新面孔，那些抢到位置的幸运儿摊主们，主动地说笑炫耀，让人只觉得无语憋闷。
但是，在这几天里，他却有些提不起劲头。
今天更是如此！
随手拨弄着摊面上的瓶瓶罐罐，邓尤的注意力有些分散，隐隐地，露出一丝忧色，仿佛就要天不假年，或者是遭逢大难一样。
整得周围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真的要出什么大事情，把他们也给波及到！
毕竟邓尤可是这坊市的老人，实打实的居住有几十年，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路子自然也是四通八达，往日里面，可没有看到他会有这种表现。
可是，当其他人紧张地搭话询问时，这个老东西又横眉怒目的，乱发脾气，可谓喜怒无常，更加古怪！
被这么一搞，这个地段里，今天都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氛围，让人避之不及。
直到有一个人，出现在邓尤摊子面前。
日头变换，阴影斜落，这道人影遮住了邓尤拨弄瓶瓶罐罐的动作，让他顿时皱起眉头，抬起脑袋，正要说什么。
然后就被抢白了！
陈卷一副努力压抑兴冲冲的样子，十分宝贝地把药兜打开一条缝，颇有些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株十一年份的露珠草。
汇引吞吐灵气，形成叶脉上的透亮点状，仿佛晨间的露珠一般，所以它便有了这种名字，可以作为聚气散的主要材料。
“老邓，看，我今天上山，碰到狼虎斗，抄它们的后路，从虎巢里拿了药就跑，早一点晚一点，药都可能被吃掉！”
“啊？嗯？”
邓尤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一开始，就算是看清来者，他也是想骂人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今天格外不爽。
但看陈卷那故作神秘的鬼祟样，又忍不住生出一点好奇，当然，正在情绪头上，这种装模作样，一般只会被视作大怒的催化剂。
所以，最关键的，其实是陈卷先一步开口，并迅速地取出露珠草，献宝似的递过来，这一系列举动。
露珠草，聚气散……
邓尤回头又看了一眼摊位上摆着的成品，脸上的老褶子抖着跳着，然后一把接过灵药，格外仔细地观看起来。
陈卷显得有些紧张。
在山林里，清点完摸尸的收获后，他就把圆月弯刀和那些杂物，都放进储物袋里，再找了个地方埋起来。
然后，又从灵药里面，挑出这一株年份最少得，很针对性地去找了猛兽，正好碰到一头亚成年老虎，一只老狼在对峙，于是便请它们帮忙做旧做痕。
但说到底，会不会被邓尤给看出什么来，这还真的挺说不准的，因为他这边的经验，毕竟比较多。
而且，这老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副明天就要亡故似的表现。
这种情况，更加平添了陈卷的紧张。
本来，他远远看到这一幕，是打算先回去，过几天再说的，但想到王石身上的疑点，其中就有聚气散，当即心头一动，觉得邓尤这边，可能回知道什么，便还是过来这边。
正好可以利用露珠草，这一聚气散的主材！
“你倒是好运气，不过畜生争抢的话，倒是很正常的情况。”邓尤看完，如此说着，有些挑挑拣拣，“这露珠草，在出土的时候，是被爪子之类的硬拔硬刨出来，所以茎干有破损，后续的争抢，导致叶片也有缺口……”
那当然，我真的有给它们上爪子过！
陈卷松了一口气，直接打断他：“直接说吧，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多少灵石！”
“哼！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此话一出，不只是陈卷，其他边上正默默关注这边的摊主顾客们，都不由得脸皮跳动，只觉得这老东西真是厚颜无耻！
邓尤似也有些回过味来，老脸一抖，轻咳一声，收起灵药，拿出灵石：“正好老夫最近急需这样的灵药，就不计较这些残损之处，给正常品相的价格，喏，四块下品灵石。”
“诶，别急，我这还有一株，凑一凑，给五块呗！”
自然而然地开口，陈卷取出另外一株自己采的。
邓尤看着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还是又多取出一块灵石出来。
“嗯？老邓，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好说话的吗？”
陈卷一边问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灵石给接过来，干脆利落地揣进兜里，完成了这次买卖。
“你这臭小子！”邓尤眼睛瞪大，胡须直抖，但还是冷硬地说下去，“也不是便宜你，只是想让你接下来多少注意一下，最好沿着那些畜生活动的痕迹，找找看还有没有露珠草，老夫最近用量比较大，知道吗？”
这么一说的话，陈卷倒是懂了。
虽然这灵药并不是这么来的，但等两个月后，再上山时，我肯定多注意一下，当然，不能保证什么。
就是估计到那时，邓尤应该已经不用太大的用量。
在无所谓地点头之后，陈卷一副好奇在意的样子，顺势自然地问起来：“所以，你这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突然专注起聚气散？”
小伙子问得好！
周围其他的围观群众，这时候纷纷为陈卷点赞。
这老东西的问题不解决不问个清楚，他们的生意做着也是难受！
可之前都没有什么切入口，着落点，只要敢尝试问就会被骂，实在是让人无奈。
还好有你啊！
带着众人的期待，陈卷都不自觉挺直了腰板，那是理也直气也壮！
“唉～！”
邓尤这会估计是憋够了，又或者是终于顾虑到自己对其他人的影响，所以便顺坡下驴，叹息着郁闷着开口道：“最近咱们这边，来了个新的炼丹师。”
“大概是十天前吧，有个旧识跑过来，找我鉴定丹药，就是聚气散，老夫这才知道，居然不声不响地来了条过江龙！”
一说到这个，老头顿时警觉得很，有种生涯末期要晚节不保的危机感，话语用词颇为应激：“那家伙暗戳戳的，也不光明正大地做买卖，而是和那帮偷鸡摸狗的家伙混在一起，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我就不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对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么熟悉清楚了！
陈卷心情有些微妙，同时眉头一挑，有意识地追问道：“那么，丹药的鉴定结果呢？如果有问题，那就向坊市管理处举报他！”
邓尤表情一滞，瞪了一眼他，接着有些幽怨地开口：“不只是旧识找老夫鉴定的那些，老夫还通过自己的渠道，偷偷收集了另外的，啧！质量其实算可以，跟老夫不相上下，还是有一手的。”
你也是个会偷鸡摸狗的老东西啊！
嗨！整半天就这种事！
搞得我以为坊市明天就要被谁攻破了呢！
周围关注着，被折腾好几天的人们，顿时心里忍不住念叨，有的已经在骂人。
至于陈卷，他倒是没想太多，只是暗暗记住坊市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同时对于手头得获的聚气散，差不多放下心。
因为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聚气散，也是出自那新来的炼丹师。
既然连老邓这种生意竞争对手，都找不出什么问题，搞得整个人精神有些失常，想要老牛再奋斗，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对方的货，真的很纯很好！
“那您老就努力加油，争取做回散修第一吧，我就先告辞了！”
“臭小子，居然敢揶揄老夫，等着吧，老夫过一阵，一定能超越极限，做出堪比那些大门大店出产的精品丹药！”
“哦？到时有试吃吗？”
“……滚！”
陈卷撇了撇嘴，扭头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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