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的流星
密集的电流混搅着天空像是一面铅层布，阳光透射出一柱柱炫蓝色的雾，像是坠落的陨星，而又弥漫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天空和城市再无任何时候像这般灿烂，仿佛末日降临。
“他奶奶的这是些什么东西？光合作用还是哪里反射出来的？”
猴子看着那道从源泉晶月上仿佛流下来的彩虹瀑布，声音变得苍白且无力。
“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热，叶芯，这是怎么回事？”
“源泉晶月的温度在极限上升。”
叶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那道彩虹，那不是什么好征兆，具有强光高温，它的温度可以瞬间将我们化为灰烬。”
“什么？”小胖大吼一声，“那该怎么解决？”
“预防手册和应急手册里都没有这种情况，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如果这道彩虹不怀好意的话，我们就只能在剩下的时间祷告上帝了。”
叶芯说，声音淡淡的，这个女孩总是这样，越是害怕孤独无助的时候，就表现得越是淡然。
“祷告上帝还不如留下时间好好去想自己的家人和我最喜欢的婉漪。”
猴子的声音几分沧桑，“该死的，真后悔没有宰掉一两只海灵，就这么死了，不会有人记得咱们吧？”
“活下来的就要去记住死了的人，人是历史性的存在，当活着的那些人也死了，人也就什么样的存在都没有了。”小胖深沉道，“即使我们都死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真像个哲人？”我说，突然想抽根烟，想静静地去想一个人，然后等待着死亡瀑布的来临。
其实这样也挺好，死前还给我留下这狭小的时间和空间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瞎扯淡。”
猴子这时话锋陡然一转，我可以听到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快看那道彩虹，它已经静止了，没再往我们这边来，我们都不用死了。”
我视线离开电脑屏幕，朝那道彩虹看去，它真的停下了，静静的流淌着，遮蔽着源泉晶月的每一面。
这时对讲的耳机里突然传来谭组长的声音，他是衔载上级的书记员，这里出现的任何情况他都会向唐主任汇报。
“大家放心，我已经向上级咨询过了，这就是阳光在晶面上反射出来的彩虹，起初的设计师忽略了这一点，所以没写进手册，至于高温也没关系，那是源泉晶月吸取太阳能量时所产生的温度，但源泉晶月就是座万年寒冰，具有降热功能，想必温度很快就会下去了。”
“这设计师也太不敬业了吧，总算是虚惊一场。”猴子松了口气。
“不好......”
小胖一声再次让我们绷紧了心弦，我赶紧看了看屏幕上的数据，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又怎么了？”我说。
“我......我可能尿裤子了。”小胖蚊若细叮道。
“卧槽，刚才你念诗的时候不是挺淡定的吗？”猴子咒骂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笑了。
后来几次生死的边缘，我们依然决然驯服了这个庞然大物，再后来源泉晶月启动特成功，很万幸，我们都还活着。
这是具有历史性的时刻。
历史或许记不住她的美，但我们今天在场的三百多人一定不会忘记……那把悬在天空的死神镰勾，那片瞬间死灰复燃的一线希望。
我们现场的三百多人在源泉晶月下热情地互相拥抱，在机关大厦的方形天台上欢悦高呼。
楼下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不管是大校还是列兵都在庄重地朝我们敬礼。
叶芯激动地流下来眼泪，在这满天电流如星云的天空下，叶芯第一次紧紧抱住了我，并将吻贴在我的脸颊。
这一吻，让我愣住了，我默默地转头看向她。
她似乎并没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是仰头看着天空，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颜。
她可真好看，我心里似乎有什么小怪物在低声嘶吼，但我不想去打搅她，就这样看着一个女孩或许就是男人一生中最为幸福的事吧？
时间若不流动，我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没有繁琐的未来，只有一个笑得像朵花的女孩在自己身边。
那时候我似乎没想到任务前给洛洛发的短信，不是忘记，而是在叶芯面前我总是很难想起洛洛。
后来我曾多次幻想，如果洛洛当时也在那屹立着弯月雕塔的天台上，或许我也会大胆地去亲吻她，然后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过吧？
现在的那座弯月雕塔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所有能量都汇聚在了弯月的两个尖角之间，形成了一个浑圆的火球。
火球不停吸取着远在宇宙中的太阳氢聚能，这是地球上首版的北兰号小太阳。
从这一刻起，这个小太阳每秒散出的能量都会被远在几百公里外甚至几千公里外的量子传输器接受，然后利用在每一段的防御共事上。
若是在和平时期，发明这个源泉晶月的伟大科学家一定会被埋没。可现在他应该受到全世界人的追捧。
可后来唐主任告诉我，那个科学家早在三年前就抑郁自杀了。
是啊，那时的源泉晶月还倍受着舆论打压，当一个伟大的科学巨作被人们吹捧为艺术品的时候，科学家的心或许就已经死了吧？
我会怀念他的，从我母校毕业的杨博士，就像小胖说的那样，活着的人就应该去记住死去的人，那样我死了也会被人记着。
到了夜晚，陈司令坐镇，整个能源中心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在楼下的花园里开庆功宴。
啤酒、烧烤还有音响里放的《RaisedOnRock》。
我独自坐在天台上发呆，旁边围栏上放着我喝了半瓶的啤酒，身后是积蓄着小太阳的源泉晶月，小太阳照在背后暖洋洋的。
我抬头，上面数百道电流正欢悦地缠绕着夜空，这时我才很清晰地看到那些电流。
它们并不是白天那样像一道道阳光下的烈焰之剑，而是介乎于紫色与蓝色间的颜色，犹如流星划过的瞬间，每一道电流活跃得都很频繁。
我打开手机，很自然地点开洛洛短信，翻阅着上面的四条信息，
“你在哪？”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如果还有半条命就给我说句话。”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记住，如果没死以后就好好的，我不觉得你命值钱，但身为朋友我不想过早地看到身边人死去，我会害怕。”
都是洛洛回复源泉晶月启动时我发给她的短信。
其实今天中午我就看到了，但我没有回复。
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我不知道自己读了多少遍，我读不懂她的情绪，又不知该回复些什么。
或许自己是死是活她并不在乎，又或许她只是不想我死，只是单单的不想那么简单，如果死了也无关紧要，睡一觉就会什么都忘记，就像我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再次抬头瞻望，夜空里，我似乎看到了洛洛的影子。
你现在应该从防空洞里出来了吧？那你现在在哪呢？是不是和我一样坐在天台上眺望着远方的夜空？那你可知道我就在你眺望流星的方向。
我在这里默默想着你，而你是不是也在默默想着另一个人。
思念如潮，警觉了我心中那只不安的幼兽，我拿出手机，犹豫了许久。
“今天真的好险，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阎王殿里收不下我。”我编辑着短信，最后带上了一个“嘻笑”的表情。
就在我点击发送的那一瞬间，几乎同一时刻，洛洛也发来了短信，我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我觉得你还活着，你在干嘛？”
冥冥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可隔着手机屏幕，那里太深太深，我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我千思一念，想好怎么去回复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我。
“于祥，自己一个人坐这儿？”叶芯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坐在了我的身旁，弯腰歪脑地在我脸上打量着，“想什么呢？”
我收回手机，“你怎么上来了？”
“没劲呗，都是一群大男人，我小女子不胜酒力。”叶芯用小手呼扇着脸说，“这小太阳还挺毒哈，都有点出汗了。”
我笑笑，“是你又去跑步了吧。”
“喂，猜透人的生活习惯不好。”叶芯撇嘴道，“减肥嘛。”
“你快瘦成骨头架了，还减。”
“哪个女人会觉得自己瘦啊？长一丁点肉女人都快绝望死了。”
叶芯双手撑着脑袋，看着脚下的城市，有了能源供应，这座城市的夜晚又恢复了生机，一片明亮，但从这个角度看城市小了许多。
“好久没见过城市中的光了，记得小时候爸爸总在晚上带我去逛大商场，商场里有各种各样的卡通AI模型，那时候看着那些模型我就好奇啊，奇怪它们能和我说话，还能给我讲笑话，有时你惹它不高兴了它还给你生气。”
说到这叶芯无声地笑了，我静静听着。
“因为好奇心嘛，在别的女孩子喜欢弹钢琴画画的时候，我就天天翻着科技杂志看，我理科超不好的，但最后还是报了理科专业，那时候很多人都笑话我，说我是理科女，我就搞不明白理科女有啥好笑的嘛，她们不喜欢我就不能喜欢咯？”
“可能大家都觉得理科女不够优雅吧。”我说。
“才怪嘞，你不懂现在的女人。”
叶芯斜了我一眼，“很多白领包括公务员画画写作的都超能疯，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可到了酒吧简直比女郎都性感。”
这点我不否认，我也在酒吧里工作过，洛洛就是个作家，而且经常出入酒吧，但我真不觉得她比陪酒女郎性感。
“而我们理科女就不同了，我们理性，从不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叶芯说。
我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摸摸下巴，“我还真不觉得。”
“切！”
叶芯白了我一眼，仰头看看夜空，双手支着台边。
“现在星星是越来越少了，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了灵气，我记得小学课本里讲过萤火虫和蜻蜓，可我从来没见过，后来听奶奶说他们小时候漫山遍野全是，可现在没了灵气，所以它们就消失了。”
“我就算生长在农村也没见过，更别说你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了，不过消失了并不是因为没灵气，而是好多地方都没了水，它们需要在水里繁殖。”我说。
“同为理科生我还用你教啊？”
叶芯翻翻白眼，又垂下头去，“不过有时候我会想，潮汐海灵入侵我们，会不会是我们错了。”
“此话怎讲？”
“你想啊，我们人类占领着陆地，潮汐海灵占领着大海，我们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人类贪欲太大了，将魔爪伸入大海让海灵失去了生存空间，官逼民还会反，更何况是我们不了解的生物。”
我一愣，好像叶芯说的有几分道理，世界上产生人类垃圾最多的地方就是海洋，似乎确实是人类先惊扰了它们。
“临近大敌，你可不能在外边胡说。”我说。
“我懂。”叶芯朝我挤了挤媚眼，“你关心我嘛。”
我无语......
“哇！于祥快看！是流星！”叶芯突然站起身，拉起我的胳膊也让我站了起来，“快许愿快许愿！”
我朝远方的天际望去，那是真的流星，光芒很浅，在灯火通明的璀璨城市上它不算多耀眼，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流星，还不止一个。
三道仿佛针头大小的光芒在天边斜冲而下，我扭头，看到叶芯闭眼双手合在了唇前。小太阳微弱且昏黄的光在她脸颊上映出一层薄薄的胧雾，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又那么的蠢蠢欲动。
这或许也是她第一次见流星吧？她会许什么愿呢？
我也闭上了眼，学她的动作，趁着流星还留下一丝划过的痕迹。
希望身旁这个女孩的愿望可以实现吧......
“他奶奶的这是些什么东西？光合作用还是哪里反射出来的？”
猴子看着那道从源泉晶月上仿佛流下来的彩虹瀑布，声音变得苍白且无力。
“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热，叶芯，这是怎么回事？”
“源泉晶月的温度在极限上升。”
叶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那道彩虹，那不是什么好征兆，具有强光高温，它的温度可以瞬间将我们化为灰烬。”
“什么？”小胖大吼一声，“那该怎么解决？”
“预防手册和应急手册里都没有这种情况，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如果这道彩虹不怀好意的话，我们就只能在剩下的时间祷告上帝了。”
叶芯说，声音淡淡的，这个女孩总是这样，越是害怕孤独无助的时候，就表现得越是淡然。
“祷告上帝还不如留下时间好好去想自己的家人和我最喜欢的婉漪。”
猴子的声音几分沧桑，“该死的，真后悔没有宰掉一两只海灵，就这么死了，不会有人记得咱们吧？”
“活下来的就要去记住死了的人，人是历史性的存在，当活着的那些人也死了，人也就什么样的存在都没有了。”小胖深沉道，“即使我们都死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真像个哲人？”我说，突然想抽根烟，想静静地去想一个人，然后等待着死亡瀑布的来临。
其实这样也挺好，死前还给我留下这狭小的时间和空间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瞎扯淡。”
猴子这时话锋陡然一转，我可以听到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快看那道彩虹，它已经静止了，没再往我们这边来，我们都不用死了。”
我视线离开电脑屏幕，朝那道彩虹看去，它真的停下了，静静的流淌着，遮蔽着源泉晶月的每一面。
这时对讲的耳机里突然传来谭组长的声音，他是衔载上级的书记员，这里出现的任何情况他都会向唐主任汇报。
“大家放心，我已经向上级咨询过了，这就是阳光在晶面上反射出来的彩虹，起初的设计师忽略了这一点，所以没写进手册，至于高温也没关系，那是源泉晶月吸取太阳能量时所产生的温度，但源泉晶月就是座万年寒冰，具有降热功能，想必温度很快就会下去了。”
“这设计师也太不敬业了吧，总算是虚惊一场。”猴子松了口气。
“不好......”
小胖一声再次让我们绷紧了心弦，我赶紧看了看屏幕上的数据，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又怎么了？”我说。
“我......我可能尿裤子了。”小胖蚊若细叮道。
“卧槽，刚才你念诗的时候不是挺淡定的吗？”猴子咒骂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笑了。
后来几次生死的边缘，我们依然决然驯服了这个庞然大物，再后来源泉晶月启动特成功，很万幸，我们都还活着。
这是具有历史性的时刻。
历史或许记不住她的美，但我们今天在场的三百多人一定不会忘记……那把悬在天空的死神镰勾，那片瞬间死灰复燃的一线希望。
我们现场的三百多人在源泉晶月下热情地互相拥抱，在机关大厦的方形天台上欢悦高呼。
楼下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不管是大校还是列兵都在庄重地朝我们敬礼。
叶芯激动地流下来眼泪，在这满天电流如星云的天空下，叶芯第一次紧紧抱住了我，并将吻贴在我的脸颊。
这一吻，让我愣住了，我默默地转头看向她。
她似乎并没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是仰头看着天空，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颜。
她可真好看，我心里似乎有什么小怪物在低声嘶吼，但我不想去打搅她，就这样看着一个女孩或许就是男人一生中最为幸福的事吧？
时间若不流动，我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没有繁琐的未来，只有一个笑得像朵花的女孩在自己身边。
那时候我似乎没想到任务前给洛洛发的短信，不是忘记，而是在叶芯面前我总是很难想起洛洛。
后来我曾多次幻想，如果洛洛当时也在那屹立着弯月雕塔的天台上，或许我也会大胆地去亲吻她，然后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过吧？
现在的那座弯月雕塔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所有能量都汇聚在了弯月的两个尖角之间，形成了一个浑圆的火球。
火球不停吸取着远在宇宙中的太阳氢聚能，这是地球上首版的北兰号小太阳。
从这一刻起，这个小太阳每秒散出的能量都会被远在几百公里外甚至几千公里外的量子传输器接受，然后利用在每一段的防御共事上。
若是在和平时期，发明这个源泉晶月的伟大科学家一定会被埋没。可现在他应该受到全世界人的追捧。
可后来唐主任告诉我，那个科学家早在三年前就抑郁自杀了。
是啊，那时的源泉晶月还倍受着舆论打压，当一个伟大的科学巨作被人们吹捧为艺术品的时候，科学家的心或许就已经死了吧？
我会怀念他的，从我母校毕业的杨博士，就像小胖说的那样，活着的人就应该去记住死去的人，那样我死了也会被人记着。
到了夜晚，陈司令坐镇，整个能源中心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在楼下的花园里开庆功宴。
啤酒、烧烤还有音响里放的《RaisedOnRock》。
我独自坐在天台上发呆，旁边围栏上放着我喝了半瓶的啤酒，身后是积蓄着小太阳的源泉晶月，小太阳照在背后暖洋洋的。
我抬头，上面数百道电流正欢悦地缠绕着夜空，这时我才很清晰地看到那些电流。
它们并不是白天那样像一道道阳光下的烈焰之剑，而是介乎于紫色与蓝色间的颜色，犹如流星划过的瞬间，每一道电流活跃得都很频繁。
我打开手机，很自然地点开洛洛短信，翻阅着上面的四条信息，
“你在哪？”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如果还有半条命就给我说句话。”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记住，如果没死以后就好好的，我不觉得你命值钱，但身为朋友我不想过早地看到身边人死去，我会害怕。”
都是洛洛回复源泉晶月启动时我发给她的短信。
其实今天中午我就看到了，但我没有回复。
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我不知道自己读了多少遍，我读不懂她的情绪，又不知该回复些什么。
或许自己是死是活她并不在乎，又或许她只是不想我死，只是单单的不想那么简单，如果死了也无关紧要，睡一觉就会什么都忘记，就像我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再次抬头瞻望，夜空里，我似乎看到了洛洛的影子。
你现在应该从防空洞里出来了吧？那你现在在哪呢？是不是和我一样坐在天台上眺望着远方的夜空？那你可知道我就在你眺望流星的方向。
我在这里默默想着你，而你是不是也在默默想着另一个人。
思念如潮，警觉了我心中那只不安的幼兽，我拿出手机，犹豫了许久。
“今天真的好险，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阎王殿里收不下我。”我编辑着短信，最后带上了一个“嘻笑”的表情。
就在我点击发送的那一瞬间，几乎同一时刻，洛洛也发来了短信，我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我觉得你还活着，你在干嘛？”
冥冥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可隔着手机屏幕，那里太深太深，我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我千思一念，想好怎么去回复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我。
“于祥，自己一个人坐这儿？”叶芯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坐在了我的身旁，弯腰歪脑地在我脸上打量着，“想什么呢？”
我收回手机，“你怎么上来了？”
“没劲呗，都是一群大男人，我小女子不胜酒力。”叶芯用小手呼扇着脸说，“这小太阳还挺毒哈，都有点出汗了。”
我笑笑，“是你又去跑步了吧。”
“喂，猜透人的生活习惯不好。”叶芯撇嘴道，“减肥嘛。”
“你快瘦成骨头架了，还减。”
“哪个女人会觉得自己瘦啊？长一丁点肉女人都快绝望死了。”
叶芯双手撑着脑袋，看着脚下的城市，有了能源供应，这座城市的夜晚又恢复了生机，一片明亮，但从这个角度看城市小了许多。
“好久没见过城市中的光了，记得小时候爸爸总在晚上带我去逛大商场，商场里有各种各样的卡通AI模型，那时候看着那些模型我就好奇啊，奇怪它们能和我说话，还能给我讲笑话，有时你惹它不高兴了它还给你生气。”
说到这叶芯无声地笑了，我静静听着。
“因为好奇心嘛，在别的女孩子喜欢弹钢琴画画的时候，我就天天翻着科技杂志看，我理科超不好的，但最后还是报了理科专业，那时候很多人都笑话我，说我是理科女，我就搞不明白理科女有啥好笑的嘛，她们不喜欢我就不能喜欢咯？”
“可能大家都觉得理科女不够优雅吧。”我说。
“才怪嘞，你不懂现在的女人。”
叶芯斜了我一眼，“很多白领包括公务员画画写作的都超能疯，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可到了酒吧简直比女郎都性感。”
这点我不否认，我也在酒吧里工作过，洛洛就是个作家，而且经常出入酒吧，但我真不觉得她比陪酒女郎性感。
“而我们理科女就不同了，我们理性，从不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叶芯说。
我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摸摸下巴，“我还真不觉得。”
“切！”
叶芯白了我一眼，仰头看看夜空，双手支着台边。
“现在星星是越来越少了，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了灵气，我记得小学课本里讲过萤火虫和蜻蜓，可我从来没见过，后来听奶奶说他们小时候漫山遍野全是，可现在没了灵气，所以它们就消失了。”
“我就算生长在农村也没见过，更别说你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了，不过消失了并不是因为没灵气，而是好多地方都没了水，它们需要在水里繁殖。”我说。
“同为理科生我还用你教啊？”
叶芯翻翻白眼，又垂下头去，“不过有时候我会想，潮汐海灵入侵我们，会不会是我们错了。”
“此话怎讲？”
“你想啊，我们人类占领着陆地，潮汐海灵占领着大海，我们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人类贪欲太大了，将魔爪伸入大海让海灵失去了生存空间，官逼民还会反，更何况是我们不了解的生物。”
我一愣，好像叶芯说的有几分道理，世界上产生人类垃圾最多的地方就是海洋，似乎确实是人类先惊扰了它们。
“临近大敌，你可不能在外边胡说。”我说。
“我懂。”叶芯朝我挤了挤媚眼，“你关心我嘛。”
我无语......
“哇！于祥快看！是流星！”叶芯突然站起身，拉起我的胳膊也让我站了起来，“快许愿快许愿！”
我朝远方的天际望去，那是真的流星，光芒很浅，在灯火通明的璀璨城市上它不算多耀眼，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流星，还不止一个。
三道仿佛针头大小的光芒在天边斜冲而下，我扭头，看到叶芯闭眼双手合在了唇前。小太阳微弱且昏黄的光在她脸颊上映出一层薄薄的胧雾，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又那么的蠢蠢欲动。
这或许也是她第一次见流星吧？她会许什么愿呢？
我也闭上了眼，学她的动作，趁着流星还留下一丝划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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