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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钱多压手

    十一月十八,申初。

    许平安与桃夭夭自进城以来便觉得行人的目光不时落在他们身上,男俊女靓的让人看了不会少二两肉,可是渐渐地许平安就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抬头一看,许平安明白了。

    桃夭夭手中拈着桃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任谁看了他不迷糊啊。

    三月桃花与瑟瑟晚秋,这是能同时出现的东西吗?

    桃夭夭心思细腻,不等许平安开口便将手中的桃花随手别在发髻上,只见桃花上波光微震既而化作一支桃花玉簪。

    今日城中庙会,城隍庙前的街市是个不错的耍处。

    桃夭夭在山间苦修哪见过这般有趣的去处,耍蛇的绕棍转,卖虎骨的赚吆喝,摆残棋的斜眼瞧人……

    行人脸上带着古怪的面具,这是每逢水陆道场必备的节目,代表着驱厄祈福。

    许平安一个没留神,桃夭夭拿起旁边摊位的一张猴王面具戴在脸上。

    “十文。”

    摊主麻子脸嬉皮笑脸伸出手。

    “你当我们是外地客?”

    许平安不悦道,三五文钱的东西他还真敢往上涨。

    “不好意思,现在要一百文钱。”

    麻子脸见桃夭夭对猴王面具爱不释手,又见许平安穿的破烂道袍,还以为是穷小子泡富小姐的戏码,他笃定许平安自然不会为了区区一百文钱而在富小姐面前跌面儿。

    “许平安,你是不是没钱啊?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不要的。”

    桃夭夭眼巴巴的望着手里的猴王面具,不舍的放回小摊。

    “一百文都拿不出,我看你就是个拆白党。”

    麻子脸眼见许平安手中没有动作,只当他是个拆白党。

    所谓拆白党,就是找富商家的小姐进行骗财骗色的小白脸。

    许平安听的一乐,这是冷嘲热讽吗?这分明是对我颜值的肯定啊!

    “一百文够吗?你确定不多要了?”

    许平安微笑道。

    “多了你给的起吗?”

    麻子脸撇撇嘴不屑道。

    许平安不再废话从腰间布袋里取出一锭银子,丢给了麻子脸。

    麻子脸直接愣住了,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少说也得有五六两,够在胭脂巷吃大半个月的花酒。

    得了银子,麻子脸立马换上卑微讨好的笑脸,还不忘赶紧将银子揣进怀里生怕许平安再要回去。

    “得嘞二位爷,还看上咱这小摊上什么物件尽管拿走!”

    看这世道千古不变,有钱自然就成了爷。

    许平安随手在摊上拿了一张牛头面具带上,临走时还不忘提醒麻子脸道:“钱多压手,莫要让贼人惦记偷了去。”

    麻子脸连连点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都是江湖上混的,谁偷谁还不一定呢。

    等走远了一些,桃夭夭轻笑道。

    “黄公当你是老实人,其实你这人是极坏极坏的……”

    ……

    梨花巷许府。

    当张伯将许平安回来顺便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的消息传播开来的时候,许平安便知道许府最强情报局出现了。

    “听说了吗?咱家大郎带回一个姑娘。”

    “听说了吗?咱家大郎从山里带回一个姑娘。”

    “听说了吗?咱家大郎从妖怪山里带回一个姑娘。”

    “听说了吗?……”

    等婶婶柳依依看到桃夭夭的时候也不免替许平安高兴,自己这个侄儿幼年失去至亲,又天生好强终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下有个仙子般的姑娘应该能让他安下心来。

    但很快婶婶便想到了另一个人,吕青衣。

    以吕青衣泼辣的性格和大明的律法,恐怕这仙子般的姑娘也只得做小,唉,委屈人家姑娘了……

    许平安端坐在正厅,身上已经脱下道袍换上常服,正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他整个人从玩世不恭的小道爷变回了儒雅商人。

    桃夭夭坐在许平安旁边,取下猴王面具文文静静宛如一个大家闺秀。

    “桃姑娘,你家是做什么的呀?”

    终于,婶婶开始查户口。

    让许平安没有料到的是,桃夭夭看似不靠谱但说起话来却是滴水不漏对答如流。

    不消半顿饭的功夫,不止婶婶连两个妹子都被桃夭夭拿下,一口一个夭夭姐听的许平安直起鸡皮疙瘩。

    晚饭过后,桃夭夭戴上猴王面具出门,许怜雪与许怜月跟着当向导。

    “虽然城中暂缓宵禁,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走远…”

    许平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桃夭夭一句话呛到。

    “许平安,仙女的事你少管!”

    果然,有的人戴上面具其实是摘下了面具……

    就在许平安准备回自己小院的时候,张伯慌里慌张跑了过来将他叫到一旁低声耳语一句。

    “出事了,二爷被胭脂巷的人抓起来准备解送官府呢。”

    许平安眉头一皱道:“张伯别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二叔怎么会和胭脂巷交恶?”

    张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解释道:“听说是二爷嫖完没给钱,然后争执间误伤了胭脂巷的打手。”

    听完张伯的话许平安顿感不妙,要知道胭脂巷可不是寻常的勾栏,背后的势力盘枝绕节,搞不好就会惹上一桩天大的官司,倾家荡产事小,严重些可是会掉脑袋的。

    许平安虽然心中不满孟浪的二叔,但京城狎妓成风,小农经济之下商人地位低贱,若想办成事自然少不了多番应酬。

    “备马,咱们去胭脂巷一趟。”

    ……

    入夜,麻子脸挑着扁担将一摊子面具带回自己在土地庙里的窝棚。

    一路上麻子脸哼着小曲别提多得意,谁让今天运气好碰见个愣子,一张二文钱的猴王面具他张口要上十文一百文,没成想人家不但给了银子还问你够不够?

    你瞅天底下哪有像这样的蠢人,可偏偏就我运气好给赶上了呢?

    心里高兴,面前的破窝棚都看着顺眼。

    进了屋麻子脸将小摊随手一丢,乐呵呵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左看右看又恋恋不舍揣回兜里。

    半夜睡觉,麻子脸不知怎的想起白日里那道人的话。

    “钱多压手,可不要让贼人偷了去。”

    麻子脸一盘算,没错,是这个理,这么大一块银子若让贼偷了去可比在他心头上剜下一块肉要来的难受。

    想到这里麻子脸也不点起油灯,摸着黑从东北角的墙根底下挖出一个坛子,晃了晃里面叮当作响,正是他近日来攒下的一百文钱,还没来得及去勾栏潇洒。

    将银子放进坛子重新埋好,又不安心下地检查了门闩窗梢儿,这才上床幻想着明天去胭脂巷叫上哪两个姑娘。

    没一会儿,房间内鼾声大作。

    月光朦胧,窝棚东北角冷不丁从地下钻出一团白光,白光在地上滚了两下化作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娃。

    那女娃六七岁的模样天真无邪,只见她从地下抱出坛子将一枚枚铜钱塞进嘴里美美的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