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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筚路蓝缕(二)

    吃完早饭,谭海明带着水十几个水手,划着橡皮伐,带着铅坠,从岸边开始测量水深,以选择建造港口最佳的位置,虽然旧金山湾区是世界三大天然深水良港。在一定程度上整个湾区都可以算是一个巨大的港口,但是旧金山湾太大了,长度达到将近一百公里,宽度虽然不像长度那么夸张,但大多数地方都有十多公里。

    在如此大的地方修建一个港口,可以选择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同的地方岸上的地形,水深都不一样,在没有使用机械的情况下,一切的工作都需要人力来完成,所以地形水深的一点点变化都有可能是几个十几个好几天的工作量。所以谭海明他们的任务很艰巨,需要用最短的时间,选择最当前最适合修建港口的地方,以尽可能减小施工难度,缩短施工周期。

    还有就是,津远号上的物资得尽快运下来,否则所有的工作都无法展开,主要是活动板房得尽快的从船上卸下来,组装完成,把人从船上搬到岸上来,不然每天从船上到岸上,一个是浪费时间,一个是来来回回这么折腾也不方便,并且船上的空间有限,干啥都不方便。所以搭建活动板房确实是一个比较着急的事,故他们的任务很急,需要以最短的时间找到合适的位置,修建栈桥把一些急用的东西搬到岸上。

    宋杰看到他们从漳泉村外的小码头开始测试水深,就亲自弄了条船过去,“谭队长,时间真的很急,许多人现在都没事干,就等你们找到适合建码头的地方,好尽快建好码头开展其他工作。你这样测量太慢了,直接开到以前码头所在地,直接测量得了,重点是先弄一个栈桥就可以,可以让津远号停靠,卸下物资就行,永久码头咱们可以慢慢来建。”

    “好,宋老哥还是你的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哪。”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用了宋杰的办法,效果果然很不错,大概花了两个小时左右他们就找到了一处距离岸边四十多米的地方,水深达到九米左右,以津远号,八米的吃水,完全可以安全停靠。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修一条四十多米的栈桥就可以了。

    吃过午饭津远号又开了起来,直接开到了谭海明选择修建栈桥的地方,李国祥再一次来到漳泉村,雇佣他们修建栈桥。因为经过统计,津远号上会干木匠活的人竟然只有八个人,四个还是五十以上的老头。

    李国祥一看,得这又抓瞎了,他从仓库领了一瓶酒,去找漳泉村的村长,希望能够雇佣他们干活。毕竟他们的材料是用一点就少一点,最好的办法是在修建的时候尽可能的用木材,因为周围的树林密密麻麻的,他们不存在木材短缺的事,最麻烦的事就是把树砍倒拖到施工的地方。

    所以他考虑修建栈桥不可能全用珍贵的钢材,他们消耗不起,按照他的想法最多是用钢材搭个架子,其他的用木材来代替。

    当李国祥提出,雇佣他们修建栈桥时,老头很纠结的答应了,脸上满满的都是不乐意。直到李国祥,说材料他们提供,你们只需要干活后,脸色才好了许多。

    第二天老头带着七个年轻人来到工地,看到他们拿出来的钢管,三角铁的时候,六十多岁的老头,一看到这些东西两眼就放光,忍不住上去摸了在摸,还不时的敲打一下,听听声音。

    当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啥的时候,老头第一次和李国祥红了脸,“你把活交给老头子去干,老头子肯定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你拿这些东西埋汰人干啥。”

    最后李国祥说了好多好话,才把老头子的气给理顺了。过了大概一年,他才想明白是为什么,原来老头子不知道几百年后的钢铁价值,李国祥也不知道钢铁在这里的价值,在李国祥看来完全正常的事,在他眼里就是暴殄天物。老头是舍不得这么好的东西成天泡在水里锈掉,更认为李国祥不相信他们的技术,才拿出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以显示财大气粗,我有的是好东西,只要你在质量上不糊弄,材料有的是。这个误会在很多年以后才被人揭开,当然了这让许多学徒受尽了苦头,什么东西做的不好,被师傅劈头盖脸骂一顿,还得重新做,第一个遭殃的是周善文他们。

    李国祥把老头哄好后,就把栈桥的修建工作完全交给了王守业带领的村民。可怜的周善文刚接手港口的修建工作,半天后,在老头的鄙视下,自动成了打下手的,在老头带领的几个木匠的指挥下把一根根的木头按照他们的指示搬到指定的为止。

    当天除了修建活动板房的李国祥一行人和负责安全的苏金生外,其他砍伐树木的赵德明,开垦荒地的周庆龙,两组人受到了村民的集体鄙视,不得不在他们的指导下进行相关工作。

    当天晚上许多人的手上脚上磨起了水泡,互相之间用针挑破水泡,一瘸一拐的胡乱洗漱一下,都累瘫在床上了。

    许多人问起今天的工作时,除了累就是不会干,干什么都别扭,当然除了几个农村出身的人,其他的人都一样,都不愿说和别人谈起白天的工作,尤其是被漳泉村的村民鄙视的一群人随便找了个借口,早早的跑到船上休息去了。

    比较好的一点是,他们和村民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提升,村民们不再到处防着他们。好多时候时候一根烟,一包饼干,可以换来他们的好感,尤其是村里的几个小孩,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用糖果巧克力收买了几个小孩后,这个办法迅速的被其他人所掌握,一把把糖果,巧克力送了出去,小孩们开始主动跟着他们,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他们一把,或是给他们带路找东西,或是教他们捕杀小动物,或者是给他们说一些自己的见闻和野外的一些知识。这些小孩反是融入他们这个集体的第一批外来人员。

    三月二十七日,这是离开文明世界的第十天。十天了,好漫长啊,每天都是重复前一天的工作,无聊,无奈,除了干活其他什么都干不了,手机,电脑,都用不了。兄弟几个待一起的时候只能吹吹牛逼聊聊天,然后就是畅想一下未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刚开始的几天,闲的发慌,无聊的要死,这几天我竟然慢慢适应,并喜欢上了这种生活,白天去林子里砍树,晚上几个人坐在一起,吹牛打牌,所有人的人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不管是谁碰到啥事,都有一群人帮他解决。

    说起砍树,在我以前的观念里,这是破坏环境,应该取缔这种活动,但是如果你周围都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不管你干什么,不论是修房子,修路,种地,都要和树木争夺土地,你才会发现,原来树木太多有时候也会变成一种负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些理解以前亚马逊雨林里的人为什么要烧毁热带雨林,烧完之后种植作物。现在才明白他们的无奈,主要是生产力太低,雨林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木材。砍伐木材需要成本,运出去也要成本,但是当地的土著最基本上是一贫如洗一日三餐都无法保障的时候,谁也不会为了保护环境保护雨林,来为难自己的肚子。可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他们从雨林里搬出来,教会他们生活的基本技能,摆脱刀耕火种的生活,才能彻底保护雨林。

    扯远了,在这片野兽比人多好几倍,处处和植物抢夺土地才能活下去的地方,这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无边的绿色海洋里开拓出,我们生活的所必须得土地,让自己活下去。

    不声不响的来到四百年前,不知道我的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想,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我亲口说一句,爸爸妈妈,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但是这一切都无法实现,……

    早已忘了,上次写日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估计是上学哪会为了完成作业吧,那时候总是感觉不知道写啥,老爸,总是说我的日记本是账本。不知不觉写了许多,还有好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多年以后,黄亚东翻来珍藏许久的日记本时,他才发现,从来到这里他才开始长大,碰上事,不是第一时间找别人,而是自己先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