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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亡灵巨龙的口中再次汇聚紫色的火焰,似是要一次解决三人。但老枪可不打算给它任何机会,抬手一枪,直接射爆了巨龙的脑袋,亡灵巨龙也因此后退了数步。

    “暂时还可以压制它,但时间越长越难对付。”

    “知道。但是你刚才那一枪把他打出我的观测范围了,咱们得尽量保持在十五米的范围内。”

    “简单。抓紧了。”老枪说话间单手拎起赵庆生,让他趴在自己后背。

    “不是,你这是要……”

    赵庆生话还没说完,老枪已经背着赵庆生冲到了巨龙身下,抬手又是一枪,亡灵巨龙再次被轰成碎片四散飞溅。

    “还能这么玩?同伴不应该老老实实在主角背后呆着吗?”欧阳明说话间也跟上了老枪。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老枪看着四散的火焰,问赵庆生。

    “不行,我只能看见术式的一部分,无法推测它的全貌。我刚才试着扰乱了它的术式,但效果微乎其微。”

    “就是说,术式的整体大小超出了你的感测范围?”

    “不全是,我的观测范围是半径十五米,但这个距离不够看见术式的全貌。”

    老枪略一思索,转头往后走去。地面上紫火沸腾,亡灵巨龙眼看要再次降临。

    “小明,到龙屁股后面去。”

    “啊?你要干嘛?”欧阳明虽然没搞懂老枪要做什么,但还是往另一侧走去。

    四周的紫色火焰充填而起,再次汇聚成亡灵巨龙。它的动作灵活了许多,而且似乎有了感情,对着老枪和赵庆生发出了愤怒的吼叫。但老枪不可能对这巨龙产生畏惧,他举枪对准巨龙,“贯穿。”钝木射出了一颗如长矛般的子弹,从巨龙口中射入,贯穿了整条巨龙,从他尾部破体而出,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在巨龙身上留下了一条贯穿全身的空洞。

    “如果你在这东西里面应该能看全吧。”老枪说着左手又一次拎起赵庆生,对着巨龙抬手扔了出去。

    “我……”赵庆生下意识的发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飞了出去。

    他从老枪之前打出的孔洞中迅速飞过,所过之处皆被全视之眼记录。而在巨龙另一边,欧阳明飞身起跳,如足球守门员一般将飞着的赵庆生扑了下来。

    “怎么样,看全了么?“欧阳明的眼里闪烁着一些兴奋的光,赵庆生一时没在意,答道:“上面还差一点。”

    “好嘞,走着!”欧阳明双手抓着赵庆生,先抡了一圈,之后猛然松手,让赵庆生从亡灵巨龙的头上飞过。

    老枪接住赵庆生,将他放了下来,再次询问:“这回怎么样?”

    “看全了……”赵庆生扶着老枪松不开手,他感觉自己有些腿软。“这东西……我无法直接通过干涉术式将它停下。”

    老枪神情一暗,但也算不上失望。曾经让组织不得不毁灭行星的术式,被一个刚入职的新人破解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但是……”赵庆生接着吐出了这个带有转折意义的词语,让老枪再次眼前一亮。“我做不到的原因……是因为它有一个物理意义上的核心,一直在维持整个术式的正常运转。只要把它毁了,这个术式就会自行解题。”

    “在哪?”老枪握紧手中的钝木,眼中杀气肆意,举枪瞄准了面前的巨龙,随时准备开火。

    “不知道。”赵庆生的话让老枪直接愣在原地。“那个核心,我是推测出来的,它不在术式里,在其他地方,但是有痕迹存在,我们可以顺着痕迹找过去。根据星脉杀手的运行逻辑,这个核心不能离开太远,不然会导致术式直接解体。”

    “小明,压制那怪物,我和赵庆生去找核心!”

    “好嘞。”欧阳明看着眼前的亡灵巨龙,背后主角光环显现出来,放出耀眼的光芒。“单挑恶龙,这才是主角干的活。”

    “这边,直走。”赵庆生被老枪背着,抬手给老枪指路。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眼间离开了厂区,直奔城市之外的小山而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山顶,回望身后,正好能看见刚才战斗的工厂。赵庆生示意老枪停下,并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怎么了?核心在哪?”

    赵庆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沉默的看着前方,那里有一大块平整的岩石,就像一个天然的座椅。无论是他正常的视力,还是全视之眼,都看不见上面有什么东西。只不过在全视之眼看来,那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视野却被挖出了一个人形空洞。

    “小心,”赵庆生低声对老枪说:“石头上有个人,我的全视之眼无法观测,可能是能遮蔽的绝对能力,不过我觉得更可能是能量壁垒。核心和痕迹就到那里,应该是在那人的身上。”

    未等老枪答话,对面的石头上一个身影凭空显现出来。他的面容隐藏在一个面具之下,全身被罩在黑色的长袍之中,静静地坐在石头之上,手中还拿着一个苹果大小的机械装置。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我。全视之眼的能力看起来比传闻中的更加强大。万幸我还算有点实力,不然万一我的真面目被你看见了,以后还真有点麻烦。”面具人说话时依然没有站起来,似乎对老枪和赵庆生可能带来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老枪的钝木充盈着力量,闪耀着明亮的光。

    “我是谁?嗯,这不是个好问题,因为你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如果非要回答的话,我是个求知者,目的就是探寻最强的术式。”面具人一手扬起,另一只手拿着机械装置端在胸前,似乎在扮演一位诗人。

    “很好,然后,去死吧。”钝木内澎湃的魔力汹涌喷出,化为一道光柱直奔面具人。而面具人没有一丝反应,不知是老枪出手太快没反应过来,还是单纯的想要赴死。然而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老枪的攻击在距离面具人三步远的距离突然消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几乎同时,老枪一把将赵庆生推开,老枪之前的攻击突然从赵庆生刚才站的地面凭空出现,直冲云霄,最后消失在赵庆生的视野中。

    “空间能力,难怪这么有恃无恐。”老枪再次举枪。“但你觉得凭这种手段就能赢吗?”

    “不要这么冲动,西利亚斯先生。”面具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我们都清楚,对上你、主角、再加上全视之眼,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胜算。但如果我想走,你们也不可能留住我。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还要浪费力气呢。”

    赵庆生不知道面具人做了什么,但他看见核心与术式之间的联系消失了,这意味着星脉杀手将在几秒钟内崩解消散。回头望去,果然厂区内的紫色火焰消失一空。

    “老枪,星脉杀手停下了。”

    老枪点点头,并未说话。而面具人则站了起来,“好啦,天色已晚,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找我上,你们知道这毫无意义。”说完,面具人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繁忙的善后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赵庆生的全视之眼成了对普通民众的救援中最有效的能力。只要他在废墟里走一圈,所有被困在废墟下的人都会被他一一标注,从年龄、身高到血压、心跳、伤情甚至有什么慢性病,所有信息一一交给救援人员,大幅提升了救援速度。身穿动力机甲的警备队收到信息后直接搬开大楼残骸,与到场的其他救援人员一起将下面被困的伤者一一救出,先由警备队的医疗人员用治疗术式紧急治疗,警备队释放治疗术式的魔导器显然不如界门军的好,只能进行简单的止血等急救措施,之后交由普通医生迅速送往医院治疗。

    在认知干扰的作用下,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么一群穿着动力机甲的人存在,也不会注意到被救出的伤员接受了难以理解的治疗。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人在意自己救人的举动是否被人铭记,无论是警备队,还是军队、警察、消防、医护人员,又或是那些自行加入救援的普通人们。

    赵庆生躺在自己单人寝室内的床上,他感觉自己累坏了。先是参加救援,虽然只是用看的,但大脑的疲劳其实比肌肉的疲劳更难以缓解。而且他的休息时间并没有如他希望般的长久,警备队便传来消息,组织派来的调查组便来找他问话。本想跟通知白幽一下,但发现她竟然不在二楼的沙发,打电话也不接,便发了条信息,然后前往警备队。

    “所以,你是说,那个让整个组织都头痛的‘星脉杀手’术式,被刚觉醒能力没多久的你看穿了术式结构,然后分析出了它存在一个核心。之后你又顺着术式与核心之间的关联线索,找到了那核心的所在地?”在警备队提供的一间办公室里,调查组的人正在向赵庆生问话,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迈的老人,白色的头发直接向后梳了个大背头,一撮白色山羊胡向前翘着,整个脑袋向后仰起,眼睛要用力向下翻才能看见面前的赵庆生。

    “呃……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赵庆生对这个傲慢的家伙很是反感,但既然人家是负责调查的,那想来也是个上级,实在不好得罪。

    “不,存在即合理,没什么不可思议的。”那人的语调依然令人反感,但说出的话语到让赵庆生意外的觉得这也许是个傲慢但开明的人。谁知他又继续说道:“这种事通常都有合理的解释,比如说,你其实是和那个面具人是串通好的,所以你可以知晓这些消息。又或者其实没有什么面具人,都是你们杜撰出来的,为的是骗取组织的信任和奖励。”

    赵庆生看着面前的领导,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不过没关系,反正又没造成什么损失。而且你这种积极向组织靠拢的想法是对的,就算是方法有些不当,也是值得鼓励的。”

    “领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单是星脉杀手的启动,就牺牲了一百多条生命,而后城市内死伤更是不计其数,您说‘没什么损失’,是否有些用词不当。”赵庆生觉得现在他不想骂人了,他想打人。

    “都是些没觉醒的落后分子,怎么能与我们这样觉醒的存在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呢。你还是太年轻,还要多加学习,把自己的认识提高上去。”

    傲慢,轻蔑,自以为是。赵庆生没有搭话,脑子里也没想着对方的话语,他在心里给了这老者一个评价,然后盼望着问询快点结束。

    “所以呢,小赵啊,你应该认清现实,把握机遇,趁这个机会,道个歉,承认你为了获得组织的关注和认可,一时糊涂,编造事实,谎称破解了星脉杀手的术式,编出了个子虚乌有的面具人。但是经过我的教诲,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改邪归正,希望得到组织的原谅。这样呢,我也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调岗到宇宙管理总局研发部。怎么样,这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那老头儿歪嘴笑笑,还微微摇了摇头,仿佛是破天荒的给了赵庆生多大的恩赐,就等着他磕头谢恩了。

    “领导,我知道的,都已经跟组织交代了。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封印地那边人不多,我还得和人换班呢。”赵庆生说完起身就向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那老头突然大喝一声,显然没想到赵庆生会这么做,顿时感到愤怒不已。

    “嘭!”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当然踹门的不是赵庆生,无论多生气,他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耍。踹门的是站在门外的白幽,后面还跟着叼着烟的老枪。

    “你……白幽,你个小小的封印地管理者怎么敢如此放肆,别以为你和阿尔迪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

    白幽看了看这老头,并没理他,而是看了看赵庆生,嘴里蹦出一个字:“走。”说完扭头就走,赵庆生紧随其后。那老头还想追出来骂,结果看见老枪在门边横了他一眼,顿时又把话憋回了肚子。

    “别把那家伙的话放在心上。”白幽边走边说,语气虽然平淡,但她呼吸有些不顺,显然气得不轻。“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有这种老不死的混蛋,靠各种不入流的手段上位,打压坑害其他有能力的同僚,尤其喜欢排斥挤兑实干型的人才。自以为才华横溢,实则屁用没有,满嘴高大上的官话,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

    “白幽姐,你在门口听多久了?”

    “少打听。”白幽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帮家伙不敢打我和老枪的主意,欧阳明年轻气盛谁都不惯着,就你一个新手,看上去就好欺负。之前通知我和老枪去开会,还要求把通信设备关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机密会议,结果越开越不对劲,出门接到你的信息一看就明白了,冲着你来的。那老头子叫魏兵,宇宙管理局研发部的部长,星脉杀手是他研究的课题,一直没结果,这让你一个新手看穿术式还破解了,他羡慕嫉妒恨,这不亲自下来找你了。”

    “放心,白幽姐,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在他手下绝对好不了。我是不会跟他跑的。”

    “想跑你也得跑得了才行啊。”

    “不过白幽姐,他那么大个领导,你直接就甩人家面子,不好吧。”

    “别担心。”白幽拍着赵庆生的肩膀,微笑着说:“跟你说个事,但凡有本事来找姐麻烦的,都不会来找姐的麻烦;但凡敢来找姐麻烦的,都没有找姐麻烦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