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体检前请勿饮食
韩雪出门后，韩小九如往常一样走出卧室，健步来到护栏前，翻身，在空中旋转两圈，平稳落到地上。他举起手臂在空荡荡的屋内挥手致意。
这一动作他练习了半个月。有一次，他跨过护栏，脚被勾住，头先着地，大脑受伤，摔成一张肉饼。其他史莱姆听到声响，走下楼梯，将他装在盆里，然后把备份的脑子放进去。韩小九才姗姗复活，恢复思考能力。
韩小九光着脚，溜冰般的在地板上滑行，转了三圈，精准停在冰箱门口。
一个人待在硕大的房子里会很无聊，夸张的动作能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孤独，给生活增加乐趣。
冰箱内没有韩小九预料到的早餐，里面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字迹娟秀，一看就是韩雪的笔迹。
“体检前要空腹，所以不能吃早餐。”
韩小九失落的撇嘴，垂头丧气，模仿蜥蜴用四肢在地上爬行，然后像青蛙一样弹跳着登上楼梯，最后像蛇一样扭动腰肢蜿蜒前进，垂头丧气的走回房间，拿出藏在床底上的零食大礼包。
这是他还没破产前买的零食，一直舍不得吃。但现在只能拆开充饥了。他不像人类，人类少吃一顿可能没什么事情，但他如果能量不足可就真的死了。
反正体检是不可能体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体检的。他的身体状况好的不能再好了，不可能存在人类的一切疾病。他不可能有心脏病，因为没有心脏。即使有病，他换一个新的就好了。
“不许不去哦。”仿佛有什么感应一般，韩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啧。”韩小九挠挠头，经过改造，他的第二颗大脑已经可以模拟出短短的头发了。他现在就像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改造后的第二颗大脑很适合拿来做简单重复的事情，比如模拟头发，双腿交叉行走，控制眼皮有规律眨眼。它的形状也不是椭圆形了，而是变成了长条的圆柱体，依附在脊椎上，通过特制黏液连接身体各处。
韩小九目前对人的大脑的理解可以说是整个科学界前一百的水平。毕竟不可能有人能随便对自己的脑袋进行实验。他一天切的脑子的数量可能比博士生一年处理脑子的数量都多。说他是实践派脑科学当代第一人也不为过。
谁有他那样的资源呢，脑袋随便开瓢。想复制就复制。
他觉得自己最少有博士的水平。大胆点，甚至有研究生导师的水平。
身体结构多次改变后，韩小九在外表和内在越来越像人了，但是如果有人解剖会发现他越来越不像人了，像是在某个孤岛里趋同进化的类人生物。
“医院吗？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也想亲眼见见医用史莱姆。“不过，我应该去灵兽医院还是去人类医院。”
灵兽，还是人类，这是一个问题。
考虑到报告单要给韩雪看，所以还是要去人类的医院。
他塞入骨骼，换上外套。现在已经十月，天气转凉。今天虽然阳光明媚、光线充足，但太阳没了夏天的火辣灼人。几天前，韩雪早上出门都会穿上外套。她的短裤也洗完收进衣柜当中。
“你们别偷懒哦，好好工作，好好看家。”韩小九叮嘱留在家里的史莱姆。
他们用触手比了OK。
“我回来后会检查你们的记忆的。”韩小九留下这句话，关上门。
屋内传出轻微的咂嘴的声响，表达对他的不满。
“我又忘了地铁早高峰了。”韩小九坐在车站的公共座椅上，将身体里挤得错位损坏的器官复原。
他要不要给自己来一次惩罚，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呢。
还是算了，活下去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对自己那么狠。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挤挤更健康，还能感受到人的气息。
韩小九回忆起站在他四周的大叔身上的汗液，以及腋下难以名状的气味。他当时明智的将嗅觉关闭了。
“兄弟，是要体检吗？”一个人突然向韩小九搭话，他示意韩小九到角落里。
那人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香烟，抬头看到“禁止吸烟”，把烟重新塞回去，擦干烟头上的口水，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慢条斯理的撕开包装，放进嘴里，然后食指中指夹着棒棒糖的纸棒：“呼——”
韩小九自觉的用黏液把鼻孔堵住。
“我看你站在体检门口，拿着体检项目迟迟不进去，是不是害怕体检出问题。”
韩小九点头，他说的是事实，他怕被发现。
“我懂我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不锻炼身体，久坐在电脑前，什么腱鞘炎、腰间盘突出，身上不知道多少毛病。你现在是不是秋招被录取，公司要求你体检给体检报告。”
韩小九继续点头，对他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腱鞘炎和腰间盘突出的，得病的前提是要有，就像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不会得脚气一样。
“所以啊，你可以把体检单给我，我帮你去体检。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这医院不会二次查验身份的，我代替你去，你白落一个完美的体检单。”
“还有这种好事？不会被发现吧。”韩小九对此表示怀疑。
“没事，我在这里做过好几次了，没有一次被发现，好评率百分百。价格很合理，我看看你要检查的数量，哦哟呵，全套啊，什么公司这么严格，一定是大公司吧。恭喜啊。这个体重、身高和视力我就不替你了。剩下的合计，给你八折，你就给我1380吧。”
韩小九严重怀疑对方说的八折是胡诌的，哪有原价是1725，精确到个位数的。他有些心动，但是他没那么多钱。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韩小九尝试讨价还价，“要不抹个零怎么样，就380吧。”
对方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抹零的吗，你怎么不说是138呢？”
“可以吗？”韩小九激动地问。
“当然不行，你这里面x光，尿检什么的一样不少，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的项目多了去了，辐射啊懂不懂。我不要去补补，收点营养费。最少1100，不能再少了。”
拉扯半小时后，最后成交价998，先支付一半。
“汇款需要填对方的名字，大叔你叫什么？”
“孙水生，孙子的孙，水花的水，永生的生。”大叔喀嘣喀嘣嚼碎嘴里的糖果，将纸棒扔进干垃圾桶中。
对方收到汇款后，活动身子。“你在这等等，待俺去去就来，杀它个干干净净~”
“趁此机会，我去看看史莱姆好了。”韩小九给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年人让位置，在医院里闲逛寻找史莱姆的踪影。
网上说史莱姆一般用在手术室里，那他只需要去手术室就能看见。但是对方会让进吗？
韩小九看着手术室门口的虎背熊腰的保安，紧闭的大门，有些踌躇。他在线询问律师擅闯手术室的后果，见到对方列举的一二三后，理性的放弃了。
“总会有储藏室的。”有一番功夫，他找到了统一存放史莱姆的冷藏室。门口写着“闲人免进。”
韩小九不是人，所以这个规则并不适用于他，所以他进去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他如此催眠自己。
不过看到五个摄像头无死角的监控着大门的地方，他理智的放弃了。
“医疗废物处理区总有吧。那里应该看管不严吧。”虽然嘴上说着，但他没去。指不定那里有什么病毒细菌，他倒是不会有什么，但是万一病毒粘在他身上，被他带回家传染给韩雪怎么办。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两小时后，对方拿着体检单回来了。
“该做的项目都做完了，你自己去把身高体重视力测了吧。剩下的钱转我。”韩小九接过体检单，将余钱转给他。
“合作愉快。哎呀，真饿啊，我去吃个早饭。”
又过了两小时，韩小九拿到了所有项目的具体情况。
果然和大叔说的一样，他的身体很健康，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里，只是......这怎么显示他尿液里含糖量偏高，可能存在糖尿病等问题。
韩小九回忆起和他谈话的大叔手里的棒棒糖。
“干！”他被坑了。
......
“事情就是这样，救救我，哆啦史莱姆。”
回家后，六只史莱姆围成一个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对策，思考怎么和韩雪解释。
“要不然，就说自己体检前没忍住吃糖了？”
“你能保证她不会让你再做一遍吗？”
韩三九：“直接改报告不就好了？反正是纸质的，只要不在网上查就不知道最终的结果。”
韩三九伸出触手按在偏高的数字上面，将墨迹一点点侵蚀消除，随后改了一个标准范围内的数字。看上去天衣无缝，就像真的一样。
“好厉害的技术，感觉都能造假钞了。”
其他人纷纷欢呼，将韩三九举起来往天上丢。
正在直播的韩五九闭麦，扭动发出疑问：：“既然可以直接修改数字，为什么不直接拿出一张A4纸打印呢？还不用去体检，可以省下来不少钱，可以买一个摄像头直播。”
“啪嗒。”韩三九摔在地上。
其他人无言的用目光交流一番。
“夕阳真美啊。”
“是啊，真美啊。”
他们选择不去讨论这个事情，他们的心在滴血，就像这傍晚天边的晚霞。
这一动作他练习了半个月。有一次，他跨过护栏，脚被勾住，头先着地，大脑受伤，摔成一张肉饼。其他史莱姆听到声响，走下楼梯，将他装在盆里，然后把备份的脑子放进去。韩小九才姗姗复活，恢复思考能力。
韩小九光着脚，溜冰般的在地板上滑行，转了三圈，精准停在冰箱门口。
一个人待在硕大的房子里会很无聊，夸张的动作能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孤独，给生活增加乐趣。
冰箱内没有韩小九预料到的早餐，里面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字迹娟秀，一看就是韩雪的笔迹。
“体检前要空腹，所以不能吃早餐。”
韩小九失落的撇嘴，垂头丧气，模仿蜥蜴用四肢在地上爬行，然后像青蛙一样弹跳着登上楼梯，最后像蛇一样扭动腰肢蜿蜒前进，垂头丧气的走回房间，拿出藏在床底上的零食大礼包。
这是他还没破产前买的零食，一直舍不得吃。但现在只能拆开充饥了。他不像人类，人类少吃一顿可能没什么事情，但他如果能量不足可就真的死了。
反正体检是不可能体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体检的。他的身体状况好的不能再好了，不可能存在人类的一切疾病。他不可能有心脏病，因为没有心脏。即使有病，他换一个新的就好了。
“不许不去哦。”仿佛有什么感应一般，韩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啧。”韩小九挠挠头，经过改造，他的第二颗大脑已经可以模拟出短短的头发了。他现在就像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改造后的第二颗大脑很适合拿来做简单重复的事情，比如模拟头发，双腿交叉行走，控制眼皮有规律眨眼。它的形状也不是椭圆形了，而是变成了长条的圆柱体，依附在脊椎上，通过特制黏液连接身体各处。
韩小九目前对人的大脑的理解可以说是整个科学界前一百的水平。毕竟不可能有人能随便对自己的脑袋进行实验。他一天切的脑子的数量可能比博士生一年处理脑子的数量都多。说他是实践派脑科学当代第一人也不为过。
谁有他那样的资源呢，脑袋随便开瓢。想复制就复制。
他觉得自己最少有博士的水平。大胆点，甚至有研究生导师的水平。
身体结构多次改变后，韩小九在外表和内在越来越像人了，但是如果有人解剖会发现他越来越不像人了，像是在某个孤岛里趋同进化的类人生物。
“医院吗？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也想亲眼见见医用史莱姆。“不过，我应该去灵兽医院还是去人类医院。”
灵兽，还是人类，这是一个问题。
考虑到报告单要给韩雪看，所以还是要去人类的医院。
他塞入骨骼，换上外套。现在已经十月，天气转凉。今天虽然阳光明媚、光线充足，但太阳没了夏天的火辣灼人。几天前，韩雪早上出门都会穿上外套。她的短裤也洗完收进衣柜当中。
“你们别偷懒哦，好好工作，好好看家。”韩小九叮嘱留在家里的史莱姆。
他们用触手比了OK。
“我回来后会检查你们的记忆的。”韩小九留下这句话，关上门。
屋内传出轻微的咂嘴的声响，表达对他的不满。
“我又忘了地铁早高峰了。”韩小九坐在车站的公共座椅上，将身体里挤得错位损坏的器官复原。
他要不要给自己来一次惩罚，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呢。
还是算了，活下去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对自己那么狠。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挤挤更健康，还能感受到人的气息。
韩小九回忆起站在他四周的大叔身上的汗液，以及腋下难以名状的气味。他当时明智的将嗅觉关闭了。
“兄弟，是要体检吗？”一个人突然向韩小九搭话，他示意韩小九到角落里。
那人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香烟，抬头看到“禁止吸烟”，把烟重新塞回去，擦干烟头上的口水，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慢条斯理的撕开包装，放进嘴里，然后食指中指夹着棒棒糖的纸棒：“呼——”
韩小九自觉的用黏液把鼻孔堵住。
“我看你站在体检门口，拿着体检项目迟迟不进去，是不是害怕体检出问题。”
韩小九点头，他说的是事实，他怕被发现。
“我懂我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不锻炼身体，久坐在电脑前，什么腱鞘炎、腰间盘突出，身上不知道多少毛病。你现在是不是秋招被录取，公司要求你体检给体检报告。”
韩小九继续点头，对他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腱鞘炎和腰间盘突出的，得病的前提是要有，就像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不会得脚气一样。
“所以啊，你可以把体检单给我，我帮你去体检。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这医院不会二次查验身份的，我代替你去，你白落一个完美的体检单。”
“还有这种好事？不会被发现吧。”韩小九对此表示怀疑。
“没事，我在这里做过好几次了，没有一次被发现，好评率百分百。价格很合理，我看看你要检查的数量，哦哟呵，全套啊，什么公司这么严格，一定是大公司吧。恭喜啊。这个体重、身高和视力我就不替你了。剩下的合计，给你八折，你就给我1380吧。”
韩小九严重怀疑对方说的八折是胡诌的，哪有原价是1725，精确到个位数的。他有些心动，但是他没那么多钱。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韩小九尝试讨价还价，“要不抹个零怎么样，就380吧。”
对方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抹零的吗，你怎么不说是138呢？”
“可以吗？”韩小九激动地问。
“当然不行，你这里面x光，尿检什么的一样不少，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的项目多了去了，辐射啊懂不懂。我不要去补补，收点营养费。最少1100，不能再少了。”
拉扯半小时后，最后成交价998，先支付一半。
“汇款需要填对方的名字，大叔你叫什么？”
“孙水生，孙子的孙，水花的水，永生的生。”大叔喀嘣喀嘣嚼碎嘴里的糖果，将纸棒扔进干垃圾桶中。
对方收到汇款后，活动身子。“你在这等等，待俺去去就来，杀它个干干净净~”
“趁此机会，我去看看史莱姆好了。”韩小九给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年人让位置，在医院里闲逛寻找史莱姆的踪影。
网上说史莱姆一般用在手术室里，那他只需要去手术室就能看见。但是对方会让进吗？
韩小九看着手术室门口的虎背熊腰的保安，紧闭的大门，有些踌躇。他在线询问律师擅闯手术室的后果，见到对方列举的一二三后，理性的放弃了。
“总会有储藏室的。”有一番功夫，他找到了统一存放史莱姆的冷藏室。门口写着“闲人免进。”
韩小九不是人，所以这个规则并不适用于他，所以他进去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他如此催眠自己。
不过看到五个摄像头无死角的监控着大门的地方，他理智的放弃了。
“医疗废物处理区总有吧。那里应该看管不严吧。”虽然嘴上说着，但他没去。指不定那里有什么病毒细菌，他倒是不会有什么，但是万一病毒粘在他身上，被他带回家传染给韩雪怎么办。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两小时后，对方拿着体检单回来了。
“该做的项目都做完了，你自己去把身高体重视力测了吧。剩下的钱转我。”韩小九接过体检单，将余钱转给他。
“合作愉快。哎呀，真饿啊，我去吃个早饭。”
又过了两小时，韩小九拿到了所有项目的具体情况。
果然和大叔说的一样，他的身体很健康，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里，只是......这怎么显示他尿液里含糖量偏高，可能存在糖尿病等问题。
韩小九回忆起和他谈话的大叔手里的棒棒糖。
“干！”他被坑了。
......
“事情就是这样，救救我，哆啦史莱姆。”
回家后，六只史莱姆围成一个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对策，思考怎么和韩雪解释。
“要不然，就说自己体检前没忍住吃糖了？”
“你能保证她不会让你再做一遍吗？”
韩三九：“直接改报告不就好了？反正是纸质的，只要不在网上查就不知道最终的结果。”
韩三九伸出触手按在偏高的数字上面，将墨迹一点点侵蚀消除，随后改了一个标准范围内的数字。看上去天衣无缝，就像真的一样。
“好厉害的技术，感觉都能造假钞了。”
其他人纷纷欢呼，将韩三九举起来往天上丢。
正在直播的韩五九闭麦，扭动发出疑问：：“既然可以直接修改数字，为什么不直接拿出一张A4纸打印呢？还不用去体检，可以省下来不少钱，可以买一个摄像头直播。”
“啪嗒。”韩三九摔在地上。
其他人无言的用目光交流一番。
“夕阳真美啊。”
“是啊，真美啊。”
他们选择不去讨论这个事情，他们的心在滴血，就像这傍晚天边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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