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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相见恨晚,缘尽即别

    这边,夏掌柜拨开人群,孤身走进平易坊的后巷。他走了一会,就看到余炳义和两个护卫,各自躲藏在一侧,死死的盯着那后门。

    夏掌柜故意咳嗽几声,等余炳义他们几个看过来,才说:“前头都解决了,官府的人也到了,这边撤了吧。”

    余炳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小爷我还没活动活动劲骨呢!”

    夏掌柜对着那两个护卫说道:“这两位兄弟,你家公子已经回沈园了,剩下的一些人估计要先去衙门问话。你们先行回沈园吧,我和我家公子有话要聊。”

    两护卫抱拳行了个礼,其中一人说道:“余小爷,那在下可是要留两匹马给您?其它牵走?”

    夏掌柜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的马车在前面后巷里呢,等会我送我家公子回去。”

    两护卫听完后,就走了。

    夏掌柜扫了眼四周,拉着余炳义的手说道:“此处不适合说话,怕隔墙有耳。走,我们去老李头那,坐马车回去的路上再聊。”

    他俩出了后巷,走到大街,护军营的人还没有撤。于是夏掌柜拉着余炳义避开人群,走了一条人少的路,七拐八拐的来到门前有一颗大梧桐树大的宅子前。一辆马车停在这里,边上还站着两个小厮。

    夏掌柜看着其中一个小厮,疑惑道:“你怎么也在这?”

    小厮行了一礼,回复道:“夏掌柜,前头余小爷去找你,没寻见,薛老先生就让我来老李头这,给您报个信。”

    夏掌柜叹了口气:“今天真是什么都赶巧了。”说罢,他就拉着余炳义上了马车,让两小厮坐在前面。

    余炳义上马车一落座,就开口道:“夏掌柜何事如此神秘?刚刚前头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夏掌柜压低声音道:“刚刚确实凶险,还好余小爷不在前面,不然忠仪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余老爷子。”

    余炳义一把抓住夏掌柜的胳膊,急道:“可是有人受伤了?是南嘉还是连少?”

    夏掌柜拍了怕余炳义的手背,继续压低声音道:“是沈大公子,背后中了一剑,但无大碍,已经服药送回沈园了。忠仪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余小爷可知这连少的真实身份?”

    余炳义愣了一愣,问道:“那苟师爷不说他可能是宫里的六皇子吗?难道不是?”

    夏掌柜低声道:“在此之前,忠仪也是和余小爷一样的想法。但刚刚前面我听道,京兆府宋昆称呼这连少为小殿下。你说京兆府怎么可能不认识六皇子,而是称呼小殿下?”

    余炳义摸摸头,也想不明白,只能猜测道:“会不会,只是京兆府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不说破身份。”

    夏掌柜摇摇头,“不是,忠仪有个大胆的猜测,这连少是位公主,不是皇子。”

    余炳义震惊的瞳孔放大,差点跳起来,口齿打架道:“公,公主?夏掌柜你这个猜想也太大胆了!”

    夏掌柜继续说着:“那会余小爷年岁还小,但忠仪当时已在京中庆丰楼里当跑堂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十年前的皇朝祈福日。忽地传出万佛寺的莲花一夜盛开,万佛寺的高僧说那是祥瑞吉兆,寓意皇家出生了一个吉祥之人。于是皇帝便赐了一位刚出生的小公主为莲公主,然后让莲公主去万佛寺常驻祈福,以保佑国运昌盛。”

    余炳义惊讶道:“这么隐讳的皇家话题,夏掌柜是如何知道的?”

    夏掌柜说道:“这事对普通百姓是隐讳的话题,但到庆丰楼来吃饭的人哪个不是达官贵人,背后难免嚼舌议论。忠仪就是这么听说的。当时我还贫嘴说了一句,这女娃娃去了和尚庙里到底算女尼姑还是女和尚?被余老爷子听到了扣了我半年的工钱。”

    余炳义喃喃道:“万佛寺,万佛寺,哎呀,我想起来了,南嘉十二岁去的国子监。一次他与我闲聊时说过,他六岁时是住在一个寺庙里的,就是叫万佛寺!那就是说他俩是在那里认识的,难怪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好些行为相似之处。”

    夏掌柜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点醒余小爷,免得他到是又犯混。他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忠仪知道余小爷此生只想做个富家翁,不想做什么官。原本以为那连少是六皇子时,我还是鼓励余小爷与之相交好的。但如果是公主,我劝小爷避开些。”

    余炳义疑惑道:“为何?连少虽然是个女子,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小爷我到是觉得她比我家那些姨娘生的妹妹么,好多了。她人聪明又有魄力,说话也不扭扭捏捏的。”

    夏掌柜扶额,想想还是说的太浅了,这呆愣孩子。于是他又从新想了想,开口道:“余小爷,没听明白忠仪的话。我劝小爷避开些,是怕小爷被这公主招了驸马。这驸马可没有富家翁宽心和自在!”

    余炳义听完,哈哈哈大笑,“夏掌柜多虑了,你是不知沈南嘉对这连少有多好。我原先以为他是顾及六皇子的身份,所以处处鞍前马后的。现在知道她是公主了,我就看明白了。这小子春心早就懵懂了,回头小爷我非得嘲笑他不可。”

    夏掌柜惊讶道:“沈大公子心仪莲公主?”

    余炳义乐呵的说道:“我和你说,原本这安义县之行,是没有小爷我的。我是自个硬把自个塞进来的。”

    夏掌柜笑道:“原来如此,真是少年慕艾呀。难怪他如此奋不顾身的英雄救美呢!”

    余炳义惊讶道:“啥,啥,沈南嘉英雄救美?夏掌柜你快点说来,我怎么觉得我去守后门,错过了这么多惊险的事情!”

    夏掌柜又笑了一笑,就娓娓道来之前看着凶险,现在又觉得是英雄救美的事情。

    这边马车上二人轻松的聊着。另一边我跟着谭嬷嬷快马加鞭的回到沈园,确发现不对劲。沈园门口的家丁不见了。

    谭嬷嬷推开虚掩的门,我跟着她后面跨进去,一看,园里每日忙碌的婢女和小厮一个都不见了。整个院子空荡荡的,静悄悄的。

    我心头一紧,大喊一声:“坏了,杀手来过了。”

    谭嬷嬷一听,抱起我的腰,几个纵跃就到了西厢房。

    西厢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飘出安神香的味道。谭嬷嬷掏出块带着醒神气味的帕子递给我。我接过捂住口鼻,在后脖颈系好。

    谭嬷嬷一脚踢开门,走在前面,我小心的跟在后面。就见陆桢安床铺的床幔全部垂下,一个手拿匕首的蒙面黑衣人正倒在床塌前。

    谭嬷嬷示意我不动,她自个过去,踢了踢那黑衣人。黑衣人没有反应,直接倒在地上。

    见此,我小步上前,想去掀开那厚厚的床幔,看看陆桢安有没有什么事。

    结果,谭嬷嬷一把拦住我,说道:“这屋子里有三个人的呼吸。地上一个,床上有两个。床上的那个,乖乖出来吧,否则等会死的就不那么好看了。”

    “别,别动手,嬷嬷是我”,里面传来薛仁恺的声音。

    接着一只手伸出来,把床幔拉开一个角,露出了薛仁恺的脑袋。这家伙也是夸张的狠,用沾湿了花椒水的布,结结实实的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被熏的红红的眼睛。

    薛仁恺带着一股子哭腔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刚刚吓死我了。小公子,你那香不是说一步就倒么?这杀手一路走到床塌前才倒地。我也不知道他是真晕还是假晕,动也不敢动,憋到现在。”

    谭嬷嬷嫌弃道:“一个大男人,这么点事就哭鼻子了,没得被你爷爷笑话。”

    薛仁恺呜咽道:“我这是被花椒水给熏的,我爷爷笑话就笑话,他要是能活着看我的笑话,我求之不得呢!”

    谭嬷嬷知道自己这话说重了,就不在言语,准备出门去找人来处理这地上的杀手。

    我好奇这罗刹人的长相,蹲在地上,伸手去拉地上那蒙面人的面罩。

    没想到那杀手突然眼睛睁开,拾起地上的匕首,用尽全力朝我刺来。

    我被这一突变,给惊住了,呆愣在原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金针插进杀手的后脑。谭嬷嬷瞬间跳跃到我身边,一把拉起我,同时抬脚把那杀手踢到了墙角。

    就见那杀手吐了好大一口血,趴着那一动不动。

    “没想道,嬷嬷我居然看走了眼。这人应该是一进门就知道屋内香料有异,也发现了床上其实是有两个人。所以他故意露出破绽,倒在床塌前,想引薛小子出来。可没想道,薛小子谨慎,不出来,就僵持住了。然后他就屏气到现在,发起最后一击。薛小子,刚那一针不错,不然主子必然要被伤道。”

    “谭嬷嬷客气了,小公子容不得闪失,都是份内的事。”薛仁恺跳下床,走到那杀手边上。他伸手从杀手后脑取出那根金针,从新插回发髻。

    我开口道:“他死了吗?”

    薛仁恺蹲下搭了个脉,回道:“没有,不过心脉俱裂。嬷嬷这一脚真实在,这人即便是养好了伤。但只要一运气,就会血脉倒流,算是废了。”

    “要不是想着留活口,刚就不会留有余地。”谭嬷嬷不客气道。

    “薛仁恺,你能让他即可醒来吗?我想问他几句话。”我开口道。

    “行啊,小事情。”薛仁恺从坏里掏出针灸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针来,对着那人的脑袋,一点不客气的下手扎了十几根。

    一会后,那人慢慢的醒来,睁开那双蓝色的眼睛。他想起身,去发现全身都动不来,于是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我们。

    我上去一步,蹲在他半米远的地方,问道:“你的主子是谁?”

    他不回应,只是用恶狠狠的眼神回应。

    我又说了一句:“你不说,我就杀了和你一起的那名女子。”

    这会他终于说话了:“元娘与此事无关,她只是个可怜的女子。”

    “哦,原来她叫元娘。”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说,我若拿你的命去问她,你猜她会不会说。”

    “你别去逼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救了我,可怜我。”说完,他不禁落下泪来。

    “那我不逼她,你说。”我很是客气的问道。

    “我不会说,说了也是死,不说也会死。我只求你别为难元娘,放她走。她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不要为难她。”他开始哀求。

    我徐徐开口道:“你倒是对她痴情。既然你不说,我就来猜,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却是褐色的。你是贵族与平民生的血脉。通常男孩多数相像母亲。所以生你的那位女子是贵族之后。

    罗刹国是禁止贵族和平民通婚的,一但发现会被处死。既然你活了下来,那你的父母一定是被处死了。他们用了自己的生命换了你一命!

    可你当时只是个婴儿,必然要有人要抚养你,否则你没法活下来。那个抚养你的是你外祖父,对吧!”

    我每说一句,他的眼睛就睁大,最后已是震惊万分!“好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我所猜测的都对!至于你,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就保证放过元娘,也不会让他人为难于她。”

    “你先说,我看看要不要回答,”他深知自己绝对活不过酷刑,如若能保元娘一命也是好事。

    “我想问的很简单,要你取床上这人的命,是谁下的命令?”

    那人思考了下,觉得这个问题即便回答,也不影响他主子,就开口道:“我也不知是谁,那日我是在李园收到京城的传信,上面就只有一个名字和一根红色的羽毛。在我的任务里就有一条,一但某日收到一根红色的羽毛,那么和这羽毛一起出现的人名,就是我要杀之人。”

    “嗯,知道了。你说完了是吗!”我站起身,准备走了。

    忽地,他又开口道:“我再说一个秘密,我用这个秘密来换我的命!你放心,我不是求你放过我,而是让你直接杀了我。就如同你说的,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自知自己活不长久,只是不想在受那酷刑折磨,不想死的那么狼狈!”

    我点点头,说:“我答应你,如果你的秘密有价值。”

    “我罗刹人自小对香料就很有讲究,这也是为何我一进门,就能察觉香料异常的原因。在那根红色的羽毛上,我闻到了一股梨花的味道。这说明那根羽毛经常被一双抹了梨花香霜的手抚摸。我说完了,你们动手把。”那人闭上眼睛,回忆着他和元娘相遇的点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我看了眼谭嬷嬷,对她点点头。

    谭嬷嬷上前,拔了一根薛仁恺的金针,对着那人的太阳穴刺进去。

    后面她又开口说道:“其实这人从小就被喂了一种毒药,每个月靠解药维持生命,一但没有了解药,也是必死的命。”

    “这罗刹人真实残忍!小公子,前面你是如何猜出他的身世?”薛仁恺一边收针,一边抬头问我。

    “就是随便猜猜。”我走过去把窗户推开,让屋子里的安神香尽快散去。然后我又走去床塌看陆桢安,只见他安静的睡着,对着屋里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那小公子可会信守诺言,放了那元娘?”薛仁恺好似不怕死般,又问了一句。

    “我根本就没抓那元娘,平易坊里都是男子。我也不知道那元娘去哪了。”我诚恳的回答道。

    “啊,你全程都在诈他啊!厉害!”薛仁恺真心佩服,同时默默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得罪聪明的女人,否则死了都白死。

    我轻轻的对着陆桢安说道:“他其实一直知道的,今天从他进入这里时,就是与那女子永别了,清清楚楚,就跟死了的一样。他之所以不动手,不是畏惧,而是他在等我。他想用他的命来换那女子的安稳。那个他深爱过的女子,即使不能在一起,可相爱过,那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我答应他,放过那女子,因为我不想为难一个伤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