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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六千里路云和月

    陈瑾第一次坐火车,就坐了两天一夜。

    陈瑾被山东中医药大学录取后,就一直等待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拿到了精美的纸质通知书后,陈瑾就吃下了定心丸,在父母家人那里也算有了交代。

    然而那一年的具体入学报道时间的通知却来得很晚,晚到其他大学都已经陆续开学进行军训了,陈瑾还不知道山东中医药大学会在哪一天开学。父母也不知道大学应该什么时候开学,不以为意,而村里其他的上大学或卫校的同学早就去了学校。

    当陈瑾出去走动,有时候碰到村里的大婶,会被问:“你怎么还在家?不去打工啊?”

    陈瑾觉得尴尬而有些不知所措,她说:“我不去打工啊,准备上大学呢,就是还没到报道时间,过几天就走了。”

    大婶就露出有些异样的笑意,说:“别人早就去上学了……”然后摇摇头不相信地走了。

    陈瑾心里也有点着急。是啊,各大高等院校的新生早就开始军训了,为什么她还没接到开学通知啊?不会是自己的信息被屏蔽了,或是自己被人冒名顶替了名额吧?

    那时候农村的高考应届生由于成绩优异而被城里人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的,陈瑾的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她马上拨打了山中医教学处的电话,虽然拨通了,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具体入学时间请等待通知。”

    这回陈瑾的心里更不踏实了。她反复查证所拨打的电话,山中医的官网上写的是这个电话,随同录取通知书一起寄来的学校祝贺信上也有这个号码,应该错不了的。她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耐住性子再等几天。

    到了9月中旬,陈瑾终于接到了入学报道时间是10月8日-9日的通知。兴奋不已的她,立刻到桂林去买了火车票。幸好从桂林到济南有直达的火车,而她只需要转两趟汽车就到桂林了,路线还不算太复杂。

    到了出门的那一天,陈瑾拒绝了父亲和兄长的陪送,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三千多公里外的齐鲁大地。

    第一次走出了广西,第一次坐上了火车,一坐就是三十几个小时,而且只买到了硬座的票,又不知道可以找乘务员申请中途改卧铺。可能是国庆假期的原因,车上人很多,来来往往,上车下车,旁边座位上的乘客换了一茬又一茬。第一次出远门的陈瑾时刻保持着警惕心,不敢睡,偶尔困极了也只是迷迷瞪瞪睡不踏实。这一路下来,陈瑾只觉得又困又累,身心俱疲。

    到了济南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10月8日)傍晚接近六点了,学校安排到火车站迎接新生的师兄师姐们已经撤离了。陈瑾出了火车站,只觉晕头转向,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那时候陈瑾虽然有了一个小手机,但还不是智能机,只有打电话、发短信和听音乐等几个基本功能。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已经到了学校,让父母放心后,就想办法坐车到学校去。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在火车站附近转来转去,找到了一个公交车站,又没看到有能直接到达山东中医药大学的车,转车的话更不知道在哪一站中转。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手机也没有定位导航功能,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附近住一晚上?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好点的一晚上起码得一百块钱左右吧,三四十一晚的陈瑾又不敢住,怕不安全。

    打个车去学校?出租车司机开口就是八十,讲了半天的价也要最少六十,陈瑾有些舍不得,又在公交站附近徘徊了片刻。

    出租车司机一直在旁边催促陈瑾:“同学,快上车吧,没有比六十更低的价了。打个车多好啊,坐公交车又慢又挤……”

    陈瑾心里有些着急,心想到了学校就一切都好了,在外面住旅馆要花更多的钱呢。就当她准备答应上车的时候,一位和她一样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的同学走了过来,对她说:“同学,你也要打车吗?你是哪个学校的?”

    陈瑾说:“我是山东中医药大学的新生,今天来报道的,没有联系上接待处的人,所以自己去学校。”

    那位姐姐就说:“这么晚了,接待处那边早就收摊了。我也是山中医的,我们拼车吧。”

    陈瑾一听是同一个学校的,激动不已,立刻同意了。但是这位姐姐却不急着上车,她要再等一等,陈瑾不知道她在等什么。

    过了五六分钟,又过来一位拖着行李箱的女生,那位姐姐就走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也很快走了过来,答应一起拼车。

    这时司机大哥看到后备箱已经塞满了行李,就催她们:“走了走了,行李放不下了。”

    那位姐姐才上了副驾座位,陈瑾和另一位同学上了后排座位。

    在车上,陈瑾才了解到,同乘的两位姐姐是山中医其他学院的高年级学姐,一个是护理学院的,一个是药学院的,她们是回家过完国庆长假后返校。

    陈瑾也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一年新生开学晚,是因为最近几年学校扩招,宿舍楼快住不下了,就新建了两栋宿舍楼,才竣工没多久,如今刚刚可以入住。

    陈瑾就这样跟着她们安心地前往山中医。

    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副驾上药学院的姐姐问那司机多少钱。司机大哥说:“八十一趟,你们几个……要不每人二十五吧。”

    陈瑾听了,说:“之前不是说六十的吗?”

    司机大哥说:“那是一个人的价钱,拼车要加钱。”

    陈瑾想了想也有道理,反正二十五比六十省了一大半呢。她正要掏钱,药学院的姐姐回头对她说:“师妹,他欺负你初来乍到呢,单人的话最多五十。”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递给司机大哥,说:“最多只能给二十,反正都快到了,要不然你就在这儿把我们放下来吧。”

    那司机大哥只好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行,二十就二十。但是只送到小北门,不送到正门。”

    药学院的姐姐也答应了,她们就在小北门附近下了车。

    到了学校,药学院的姐姐带着陈瑾到了她们宿舍楼下,让陈瑾在楼下等她。她放好了行李,又热心地带着陈瑾到了针推学院新生的宿舍楼,找到舍管阿姨。问明白了办理入住手续的流程后,陈瑾将行李暂时放在舍管阿姨那里,药学院的姐姐又带着陈瑾联系上了针推学院的学生会,将陈瑾交给了学生会的师兄师姐后,她才回自己的宿舍休息。

    陈瑾一直想要答谢这位热心肠的药学院师姐,可是她却不肯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有些脸盲的陈瑾甚至都记不太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她住在哪一栋宿舍楼。

    之后在学生会师兄师姐的帮助下,陈瑾办理了入住登记,交了学校统一规格的被褥等室内用品的钱,领取了东西后,当晚就住进了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