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此消彼长
星期三的下午，许承跃和陈瑾都没课，两人骑着自行车到了乐天小区。
推开孔利杰师兄工作室虚掩着的门，陈瑾就闻到一股艾灸的烟味儿。
孔利杰用的艾绒是好艾绒，烟味中带着艾草特有的清香，并不难闻。
进了门陈瑾抬头就看到茶室的墙壁上贴着一张醒目的价格表：
普通针刺30元/次，
拔火罐15元/次，
游走罐20元/次，
贴耳穴20元/次，
……
脐灸80元/次，
局部推拿40元/次，
全身推拿100元/次，
小儿推拿40元/次。
看完价格表，陈瑾的第一反应是涨价了，第二反应是治疗项目更丰富了。
茶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坐在茶几旁边，手里拿着个浅蓝色带吸管的卡通杯子，眼睛望向大治疗室。大治疗室里，孔利杰正在给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做小儿推拿，那孩子正依偎在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长发年轻女人怀里。看来这三个人是一家的。
孔利杰抬头看了一眼许承跃和陈瑾，说道：“承跃和陈瑾来了啊，陈瑾啊，有位女士在旁边坐脐灸，你帮我看一下。”
“好！”陈瑾把书包交给许承跃就往旁边的小治疗室走去。推开门，屋里浓浓的艾烟，虽然窗户已经开到最大了，但烟雾散的还是太慢了些，治疗室里烟雾缭绕，有些呛人。
“师姐！”一位原本守在理疗床旁边的齐肩短发圆脸女生看见陈瑾就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
陈瑾一看，不认识，心想可能就是许承跃说的新来学习的师妹吧。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可能也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而已。
“你好！”陈瑾点头回应了一声，就去看仰卧在理疗床上正在做脐灸的女士。
这女患者三十岁上下年纪，身材高大而苗条，面容消瘦而苍白，化着妆，抹着鲜艳的口红，却掩不住一副病态模样。
陈瑾看着面碗里正在燃烧的艾柱已经快烧完了，就问旁边短发女生：“这是第几壮了啊？”
短发女生说道：“第四壮了。”
陈瑾又问：“灸了多长时间了？”
短发女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一个半小时了。”
“行。”陈瑾点了点头，“这个屋里烟挺大的，要不你先到外面休息休息？”
“嗯。”短发女生也没有推辞，便先出去了。这么大的烟，如果不是闻惯了的话，根本受不了。即使闻惯了，陈瑾仍觉得被呛得想流眼泪。
做脐灸的女患者紧闭着双目，眉头微皱，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觉得烟雾大得有些过了。
第四壮即将烧完，陈瑾小声问女患者：“现在觉得肚脐那儿的温度怎么样？是刚合适，还是可以再升高点儿？”
“挺合适的，再高点儿也行。”做脐疗的女患者说道。
“好。”陈瑾趁着第四壮还剩一点点火星的时候，将第五个艾柱放到了面碗里。如果患者觉得有点儿烫了或者温度不能再高了，就可以等上一个艾柱完全熄灭了再间隔两三分钟后才点新的艾柱。
十多分钟后，孔利杰做完了小儿推拿，那一家三口都走了，他才从容地走向小理疗室。
“我去，烟这么大啊！”孔利杰推开门笑着说道，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陈瑾已经抹了两次眼泪，只是越抹越感觉眼角又呛又辣。
孔利杰把理疗室的门打开后就没再关上，空气形成对流后烟就散得快些，微弱的风也吹不到女患者身上，只是这样的话屋内其他空间也就不可避免地变得烟雾缭绕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脐灸结束了，孔利杰将面碗小心移走，留下了一些药粉，取了张肚脐贴贴在女患者的肚脐上，说道：“只要对胶布不过敏，就贴到明天早上再揭下来。”
女患者点了点头，说道：“行！”看了看满屋子里的烟，又说道：“你这儿没有排烟的机器不行啊，太呛人了。”
孔利杰笑道：“已经买了排烟设备，过两天就到。”
“行啊，”女患者说道，“再这么大烟可受不了……”说完整理好衣服，从搁在床头的包包里掏出来一张红票子和一张蓝票子递给了孔利杰。
“针刺加脐疗，一百一，正好。”孔利杰接过票子笑着说道。
女患者又对这儿的治疗环境抱怨了两三句，才提起她的手提包慢悠悠地走了。
孔利杰将票子收好，在记录本上记下了这女患者的病情和治疗方案以及收费。
“总算涨价了啊！”坐在诊桌旁看书的许承跃见孔利杰忙完了才说道。
“针刺也就涨了十块钱，涨不起来了啊！”孔利杰笑呵呵地感叹道，“这才涨价不到半个月，病人跑了一半，习惯了二十，涨到三十他们不接受啊。”
“你的手艺，一百一次也不贵。”许承跃说道，“就是这儿的人消费水平不行，还有你一开始就把价格定得太低了。”
孔利杰说道：“当时经验浅，底气不足，又是初来乍到，除了给他们优惠也没别的办法，能做起来就不错了。”
“不过我最近找到了新门路，”孔利杰话锋一转，笑道：“我准备开展上门服务，主要针对中风后遗症行动不便的患者和不便出门的婴幼儿。”
“怎么收费？”许承跃问道。
“五公里以内的，治疗费外加收出诊费30一次，五公里以外的看情况。”孔利杰说道。
“已经开始了吗？”
“已经在做了啊，现在手里头就有两单，一个中风后遗症针刺加推拿的，一个小儿推拿的。”
许承跃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就这两单，抵得上以前一天的收入了啊！”
孔利杰叹道：“这个小儿推拿吧，别看挺简单的，收费普遍比针刺还高。”
许承跃说道：“现在的人，谁不心疼孩子？花多少钱都舍得。”
“而且啊，”孔利杰接着说道，“这个宝妈们啊，都有什么宝妈群育儿群，做好了几个个客户，很容易招来其他客户。”
“那你打算以后转为出诊上门服务？”
“不，这边的病人也不能丢下，我打算上午在这儿，下午出诊，这边的患者都集中到上午治疗，下午采取预约制。”
“能忙得过来？”
“能，总共就没几个。你也大四了啊，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干？”孔利杰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敢保证，出诊小儿推拿肯定能做起来。外边的理疗店里的小儿推拿师，培训一两个月就敢上岗给人做治疗，咱们正儿八经中医药大学出来的，还怕干不出点名堂？”
许承跃虽然有点儿心动，但还是沉默了一下。首先他没有电动车，其次他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小儿推拿一般都是按疗程靠着推效果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疗效肯定打折扣，治疗中途换人的话也不好。
“你们好好考虑，我要准备出诊了。”孔利杰看了看挂钟说道，“对了，这个师妹是这几天才过来学习的，叫什么来着？”说到后边目光望向了短发女生。
“我叫卢小椿。”短发女生连忙自报姓名。
“哦，卢小椿是吧？”孔利杰说道，“我这两天也没空教你东西，这两个是你的师兄师姐，想学什么让他们教你，别客气哈。”说完乐呵呵地收拾东西，准备出诊去了。
推开孔利杰师兄工作室虚掩着的门，陈瑾就闻到一股艾灸的烟味儿。
孔利杰用的艾绒是好艾绒，烟味中带着艾草特有的清香，并不难闻。
进了门陈瑾抬头就看到茶室的墙壁上贴着一张醒目的价格表：
普通针刺30元/次，
拔火罐15元/次，
游走罐20元/次，
贴耳穴20元/次，
……
脐灸80元/次，
局部推拿40元/次，
全身推拿100元/次，
小儿推拿40元/次。
看完价格表，陈瑾的第一反应是涨价了，第二反应是治疗项目更丰富了。
茶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坐在茶几旁边，手里拿着个浅蓝色带吸管的卡通杯子，眼睛望向大治疗室。大治疗室里，孔利杰正在给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做小儿推拿，那孩子正依偎在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长发年轻女人怀里。看来这三个人是一家的。
孔利杰抬头看了一眼许承跃和陈瑾，说道：“承跃和陈瑾来了啊，陈瑾啊，有位女士在旁边坐脐灸，你帮我看一下。”
“好！”陈瑾把书包交给许承跃就往旁边的小治疗室走去。推开门，屋里浓浓的艾烟，虽然窗户已经开到最大了，但烟雾散的还是太慢了些，治疗室里烟雾缭绕，有些呛人。
“师姐！”一位原本守在理疗床旁边的齐肩短发圆脸女生看见陈瑾就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
陈瑾一看，不认识，心想可能就是许承跃说的新来学习的师妹吧。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可能也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而已。
“你好！”陈瑾点头回应了一声，就去看仰卧在理疗床上正在做脐灸的女士。
这女患者三十岁上下年纪，身材高大而苗条，面容消瘦而苍白，化着妆，抹着鲜艳的口红，却掩不住一副病态模样。
陈瑾看着面碗里正在燃烧的艾柱已经快烧完了，就问旁边短发女生：“这是第几壮了啊？”
短发女生说道：“第四壮了。”
陈瑾又问：“灸了多长时间了？”
短发女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一个半小时了。”
“行。”陈瑾点了点头，“这个屋里烟挺大的，要不你先到外面休息休息？”
“嗯。”短发女生也没有推辞，便先出去了。这么大的烟，如果不是闻惯了的话，根本受不了。即使闻惯了，陈瑾仍觉得被呛得想流眼泪。
做脐灸的女患者紧闭着双目，眉头微皱，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觉得烟雾大得有些过了。
第四壮即将烧完，陈瑾小声问女患者：“现在觉得肚脐那儿的温度怎么样？是刚合适，还是可以再升高点儿？”
“挺合适的，再高点儿也行。”做脐疗的女患者说道。
“好。”陈瑾趁着第四壮还剩一点点火星的时候，将第五个艾柱放到了面碗里。如果患者觉得有点儿烫了或者温度不能再高了，就可以等上一个艾柱完全熄灭了再间隔两三分钟后才点新的艾柱。
十多分钟后，孔利杰做完了小儿推拿，那一家三口都走了，他才从容地走向小理疗室。
“我去，烟这么大啊！”孔利杰推开门笑着说道，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陈瑾已经抹了两次眼泪，只是越抹越感觉眼角又呛又辣。
孔利杰把理疗室的门打开后就没再关上，空气形成对流后烟就散得快些，微弱的风也吹不到女患者身上，只是这样的话屋内其他空间也就不可避免地变得烟雾缭绕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脐灸结束了，孔利杰将面碗小心移走，留下了一些药粉，取了张肚脐贴贴在女患者的肚脐上，说道：“只要对胶布不过敏，就贴到明天早上再揭下来。”
女患者点了点头，说道：“行！”看了看满屋子里的烟，又说道：“你这儿没有排烟的机器不行啊，太呛人了。”
孔利杰笑道：“已经买了排烟设备，过两天就到。”
“行啊，”女患者说道，“再这么大烟可受不了……”说完整理好衣服，从搁在床头的包包里掏出来一张红票子和一张蓝票子递给了孔利杰。
“针刺加脐疗，一百一，正好。”孔利杰接过票子笑着说道。
女患者又对这儿的治疗环境抱怨了两三句，才提起她的手提包慢悠悠地走了。
孔利杰将票子收好，在记录本上记下了这女患者的病情和治疗方案以及收费。
“总算涨价了啊！”坐在诊桌旁看书的许承跃见孔利杰忙完了才说道。
“针刺也就涨了十块钱，涨不起来了啊！”孔利杰笑呵呵地感叹道，“这才涨价不到半个月，病人跑了一半，习惯了二十，涨到三十他们不接受啊。”
“你的手艺，一百一次也不贵。”许承跃说道，“就是这儿的人消费水平不行，还有你一开始就把价格定得太低了。”
孔利杰说道：“当时经验浅，底气不足，又是初来乍到，除了给他们优惠也没别的办法，能做起来就不错了。”
“不过我最近找到了新门路，”孔利杰话锋一转，笑道：“我准备开展上门服务，主要针对中风后遗症行动不便的患者和不便出门的婴幼儿。”
“怎么收费？”许承跃问道。
“五公里以内的，治疗费外加收出诊费30一次，五公里以外的看情况。”孔利杰说道。
“已经开始了吗？”
“已经在做了啊，现在手里头就有两单，一个中风后遗症针刺加推拿的，一个小儿推拿的。”
许承跃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就这两单，抵得上以前一天的收入了啊！”
孔利杰叹道：“这个小儿推拿吧，别看挺简单的，收费普遍比针刺还高。”
许承跃说道：“现在的人，谁不心疼孩子？花多少钱都舍得。”
“而且啊，”孔利杰接着说道，“这个宝妈们啊，都有什么宝妈群育儿群，做好了几个个客户，很容易招来其他客户。”
“那你打算以后转为出诊上门服务？”
“不，这边的病人也不能丢下，我打算上午在这儿，下午出诊，这边的患者都集中到上午治疗，下午采取预约制。”
“能忙得过来？”
“能，总共就没几个。你也大四了啊，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干？”孔利杰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敢保证，出诊小儿推拿肯定能做起来。外边的理疗店里的小儿推拿师，培训一两个月就敢上岗给人做治疗，咱们正儿八经中医药大学出来的，还怕干不出点名堂？”
许承跃虽然有点儿心动，但还是沉默了一下。首先他没有电动车，其次他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小儿推拿一般都是按疗程靠着推效果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疗效肯定打折扣，治疗中途换人的话也不好。
“你们好好考虑，我要准备出诊了。”孔利杰看了看挂钟说道，“对了，这个师妹是这几天才过来学习的，叫什么来着？”说到后边目光望向了短发女生。
“我叫卢小椿。”短发女生连忙自报姓名。
“哦，卢小椿是吧？”孔利杰说道，“我这两天也没空教你东西，这两个是你的师兄师姐，想学什么让他们教你，别客气哈。”说完乐呵呵地收拾东西，准备出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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