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怪的布置
“送旨回京一事安排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都已安排妥当！待会大军冲锋，就让这些人混在阵中，趁乱分头突围。”
“如此甚好！”
明军阵中，骑在马上的朱祁镇把视线移向战场，此时的他自然也看到了瓦剌骑兵被火炮所迟滞，神机营的骑兵顺利生还。
于是他立即发号施令：“传旨神机营，停止开炮。
命令前军立刻推进！
左右军！快速包抄敌方两翼！”
“陛下三思！”旁边镇远侯顾兴祖有些无奈，此时英国公不在，三军之中就属他爵位最高，也只有他有资格劝谏。
“陛下！前军将士乃是临时组建，阵型散乱、行伍生疏，第一次便命他们打头阵，臣以为颇为冒险了些。”
朱祁镇瞥他一眼冷哼，甩了甩马鞭，指着前方道：“少啰嗦！此乃太宗爷梦授玄机，尔等自然不知道此阵的妙处。
赶紧下令让他们推进。”
顾兴祖无奈，只得一层一层的传令下去，命令前军前进。
咚！咚！咚！
鸣金收兵，擂鼓前进，中央的鼓声响起，这便是命令军队前进的信号。
被朱祁镇打乱建制，重新组建的前军部队有两万人，催战的鼓声震震，只得硬着头皮朝瓦剌营地冲去。
气喘吁吁归来的陈怀刚还暗自庆幸死里逃生，然而等他接近明军前军的时候，放下的心却又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第一排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刀牌手，第二排是火铳兵，第三排是长枪兵，第四排是弓弩手，四排兵种之间的间隔挨得极近，但列中间却散的很开，两骑并入轻轻松松。
什么东西！明军什么时候练过这种阵型？陈怀顿时勃然大怒。
他翻身下马，指着明军骂道：“混账！是谁教你们如此列阵的？”
前军将士皆是不敢回话，把陈怀当成透明人一般，从他身边穿过。
陈怀怒火中烧，等刀牌手走过自己，他抓着后面一名火铳兵质问：“你说！是哪个王八蛋教你们这么列阵的？”
那火铳兵乃是神机营出来的，见是自家都统，便讪讪笑了笑，“都统，小的也实在不知，都是接的上面命令。”
陈怀还欲再问，但后面的长枪兵已经贴上来了，对着他们说道：“快走，上面有令，畏怯避战的后队斩前队。”
那火铳兵无奈，只得挣脱了陈怀，往前跑去。
陈怀急得捶胸顿足，欲哭无泪道：“我军危矣！是哪个杂种在这里胡乱指挥？”
最后面督战的天子亲军锦衣卫听了这犯禁的话，当时大怒，本想一刀砍了他，但一看他戴的乃是凤翅盔，心中盘算这人官爵不低，于是不敢造次，只是呵斥道：
“你这厮好大胆！这布置乃是陛下亲自吩咐，如此胡言乱语，小心被那些文官们听见，上本子参你一道。”
说完，锦衣卫便追着前军去了，只留下陈怀在这里发呆。
陛下亲自吩咐？
坏事！皇帝又开始瞎指挥了！
朱祁镇在土木堡之前的各种骚操作仍然历历在目，如今局势稍有好转就又开始作妖，自己一定要去劝谏皇帝收回成命。
想到此，陈怀翻身上马，直接朝土木堡东边坡上的大纛龙旗飞驰而去。
朱祁镇正望着远处战场局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出声：“臣宣城伯李珍参见陛下。”
“哦？”朱祁镇暗喜，转头望去，发现李珍正抱拳向他行礼。
“宣城伯准备的如何了？”
“回陛下！两千人和六千个水囊，都已经按照陛下吩咐准备好了！”
朱祁镇大喜，“办的不错，事办成之后我升你…”
“陛下！陛下！”
正说间，陈怀呼喊而至。
朱祁镇又转头看向陈怀，话说一半被打断，心中十分不悦，但一想到陈怀率部完成了重任，还是转变态度，和颜悦色说道：
“恭喜平乡伯凯旋归来！此次任务，你记头功，若能平安回京，朕必升你…”
“陛下！恕臣唐突！臣不知陛下为何要让大军按那种阵型前进？我大军可从未练过那种阵型！”
陈怀十分急躁，再次打断朱祁镇。
“就这事？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有时候不循规蹈矩，剑走偏锋反而有意外之喜。”
陈怀又急：“陛下怎能如此！战场不是儿戏！大军建制被打乱，兵不知将，将不识兵，仓猝之下怎能发挥出战斗力？”
朱祁镇心中窝火，但还是平静地看着陈怀道：
“此乃太宗爷梦授玄机，你想说什么不敬的？”
陈怀也豁出去了，“陛下想练战阵，回京之后尽可随意，但不是今天。”
“好！你平乡伯既然如此看轻，那朕给你打个赌。”
朱祁镇还有件事没布置，正苦恼不知道让谁去做，刚好陈怀喜欢出头，那就决定是你了。
“以盏茶时分为限，若是这支前军无法击溃阿剌知院的主力，我立即升你为平乡侯，同时让出指挥权，大军一切听从你的调遣。
输了也简单，待会你去帮我办个事情。
如何？这条件是不是很诱人？”
什么？还能如此随意？旁边的镇远侯顾兴祖、泰宁侯陈瀛一听，心中皆是懊悔不止，这升爵的承诺和大军的指挥权实在是诱人，早知道自己刚才应当出声劝谏了。
他二人不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比陈怀高，英国公张辅不在，若不是陛下非要亲自下场指挥，这大军的指挥权理所应当是归他二人之一的。
陈怀沉吟片刻，便抱拳说道：“可以！不过臣请陛下看在将士生命的份上，早点准备鸣金收兵，以减少伤亡。”
无论是陈怀，还是顾兴祖、陈瀛，他们心中早已笃定，这前军是必输无疑。
朱祁镇也懒得跟陈怀继续斗嘴，只是往前方指了指，示意让他看战场局势。
众勋贵便一齐朝远处望去。
火炮停了之后，零零散散的瓦剌骑兵已经再次组织完毕，准备重新朝明军发起进攻。
瓦剌阵中，突遭打击的噶尔真看到散乱的明军步兵，又见到他们的火炮停止射击，当即大喜过望，对着身后的瓦剌人喊道：
“他们的炮打光了！勇士们随我冲啊！”
于是在他的指挥下，瓦剌骑兵再次纵马前进。
马蹄扬起的尘土，衬得瓦剌骑兵甚是煞人。
明军将士都十分内心害怕，快速前进的骑兵所具有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使他们面对步兵具有天然的优势。
但一想到朱祁镇告诉过他们，成败在此一举，将士们还是咬着牙，克服内心的恐惧，亦步亦趋的朝前方走去。
时间接着流逝，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看到明军与瓦剌的距离只剩下二百步左右，朱祁镇当即下令：“传旨，命令神机营火炮装填弹药，瞄准瓦剌前军，听旗语号令，准备随时发炮！”
“回禀陛下，都已安排妥当！待会大军冲锋，就让这些人混在阵中，趁乱分头突围。”
“如此甚好！”
明军阵中，骑在马上的朱祁镇把视线移向战场，此时的他自然也看到了瓦剌骑兵被火炮所迟滞，神机营的骑兵顺利生还。
于是他立即发号施令：“传旨神机营，停止开炮。
命令前军立刻推进！
左右军！快速包抄敌方两翼！”
“陛下三思！”旁边镇远侯顾兴祖有些无奈，此时英国公不在，三军之中就属他爵位最高，也只有他有资格劝谏。
“陛下！前军将士乃是临时组建，阵型散乱、行伍生疏，第一次便命他们打头阵，臣以为颇为冒险了些。”
朱祁镇瞥他一眼冷哼，甩了甩马鞭，指着前方道：“少啰嗦！此乃太宗爷梦授玄机，尔等自然不知道此阵的妙处。
赶紧下令让他们推进。”
顾兴祖无奈，只得一层一层的传令下去，命令前军前进。
咚！咚！咚！
鸣金收兵，擂鼓前进，中央的鼓声响起，这便是命令军队前进的信号。
被朱祁镇打乱建制，重新组建的前军部队有两万人，催战的鼓声震震，只得硬着头皮朝瓦剌营地冲去。
气喘吁吁归来的陈怀刚还暗自庆幸死里逃生，然而等他接近明军前军的时候，放下的心却又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第一排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刀牌手，第二排是火铳兵，第三排是长枪兵，第四排是弓弩手，四排兵种之间的间隔挨得极近，但列中间却散的很开，两骑并入轻轻松松。
什么东西！明军什么时候练过这种阵型？陈怀顿时勃然大怒。
他翻身下马，指着明军骂道：“混账！是谁教你们如此列阵的？”
前军将士皆是不敢回话，把陈怀当成透明人一般，从他身边穿过。
陈怀怒火中烧，等刀牌手走过自己，他抓着后面一名火铳兵质问：“你说！是哪个王八蛋教你们这么列阵的？”
那火铳兵乃是神机营出来的，见是自家都统，便讪讪笑了笑，“都统，小的也实在不知，都是接的上面命令。”
陈怀还欲再问，但后面的长枪兵已经贴上来了，对着他们说道：“快走，上面有令，畏怯避战的后队斩前队。”
那火铳兵无奈，只得挣脱了陈怀，往前跑去。
陈怀急得捶胸顿足，欲哭无泪道：“我军危矣！是哪个杂种在这里胡乱指挥？”
最后面督战的天子亲军锦衣卫听了这犯禁的话，当时大怒，本想一刀砍了他，但一看他戴的乃是凤翅盔，心中盘算这人官爵不低，于是不敢造次，只是呵斥道：
“你这厮好大胆！这布置乃是陛下亲自吩咐，如此胡言乱语，小心被那些文官们听见，上本子参你一道。”
说完，锦衣卫便追着前军去了，只留下陈怀在这里发呆。
陛下亲自吩咐？
坏事！皇帝又开始瞎指挥了！
朱祁镇在土木堡之前的各种骚操作仍然历历在目，如今局势稍有好转就又开始作妖，自己一定要去劝谏皇帝收回成命。
想到此，陈怀翻身上马，直接朝土木堡东边坡上的大纛龙旗飞驰而去。
朱祁镇正望着远处战场局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出声：“臣宣城伯李珍参见陛下。”
“哦？”朱祁镇暗喜，转头望去，发现李珍正抱拳向他行礼。
“宣城伯准备的如何了？”
“回陛下！两千人和六千个水囊，都已经按照陛下吩咐准备好了！”
朱祁镇大喜，“办的不错，事办成之后我升你…”
“陛下！陛下！”
正说间，陈怀呼喊而至。
朱祁镇又转头看向陈怀，话说一半被打断，心中十分不悦，但一想到陈怀率部完成了重任，还是转变态度，和颜悦色说道：
“恭喜平乡伯凯旋归来！此次任务，你记头功，若能平安回京，朕必升你…”
“陛下！恕臣唐突！臣不知陛下为何要让大军按那种阵型前进？我大军可从未练过那种阵型！”
陈怀十分急躁，再次打断朱祁镇。
“就这事？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有时候不循规蹈矩，剑走偏锋反而有意外之喜。”
陈怀又急：“陛下怎能如此！战场不是儿戏！大军建制被打乱，兵不知将，将不识兵，仓猝之下怎能发挥出战斗力？”
朱祁镇心中窝火，但还是平静地看着陈怀道：
“此乃太宗爷梦授玄机，你想说什么不敬的？”
陈怀也豁出去了，“陛下想练战阵，回京之后尽可随意，但不是今天。”
“好！你平乡伯既然如此看轻，那朕给你打个赌。”
朱祁镇还有件事没布置，正苦恼不知道让谁去做，刚好陈怀喜欢出头，那就决定是你了。
“以盏茶时分为限，若是这支前军无法击溃阿剌知院的主力，我立即升你为平乡侯，同时让出指挥权，大军一切听从你的调遣。
输了也简单，待会你去帮我办个事情。
如何？这条件是不是很诱人？”
什么？还能如此随意？旁边的镇远侯顾兴祖、泰宁侯陈瀛一听，心中皆是懊悔不止，这升爵的承诺和大军的指挥权实在是诱人，早知道自己刚才应当出声劝谏了。
他二人不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比陈怀高，英国公张辅不在，若不是陛下非要亲自下场指挥，这大军的指挥权理所应当是归他二人之一的。
陈怀沉吟片刻，便抱拳说道：“可以！不过臣请陛下看在将士生命的份上，早点准备鸣金收兵，以减少伤亡。”
无论是陈怀，还是顾兴祖、陈瀛，他们心中早已笃定，这前军是必输无疑。
朱祁镇也懒得跟陈怀继续斗嘴，只是往前方指了指，示意让他看战场局势。
众勋贵便一齐朝远处望去。
火炮停了之后，零零散散的瓦剌骑兵已经再次组织完毕，准备重新朝明军发起进攻。
瓦剌阵中，突遭打击的噶尔真看到散乱的明军步兵，又见到他们的火炮停止射击，当即大喜过望，对着身后的瓦剌人喊道：
“他们的炮打光了！勇士们随我冲啊！”
于是在他的指挥下，瓦剌骑兵再次纵马前进。
马蹄扬起的尘土，衬得瓦剌骑兵甚是煞人。
明军将士都十分内心害怕，快速前进的骑兵所具有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使他们面对步兵具有天然的优势。
但一想到朱祁镇告诉过他们，成败在此一举，将士们还是咬着牙，克服内心的恐惧，亦步亦趋的朝前方走去。
时间接着流逝，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看到明军与瓦剌的距离只剩下二百步左右，朱祁镇当即下令：“传旨，命令神机营火炮装填弹药，瞄准瓦剌前军，听旗语号令，准备随时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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