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回狂澜于既倒 障百川而东之（21）
明教一统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其实也是很寂寞的，所以找了许多假想敌。黄金祭司正色道：“今日圣女召集各位护法，一是同各位祭司和使徒见面，二则是商议圣教大事。鬼城现在虎视眈眈，血族蠢蠢欲动，都有抬头之势，另外还有蜀山剑派……可以说，圣教虽然强大，但是教外几股势力不容忽视。”
白银祭司说道：“圣教也有几百年历史了，不能毁在我们几个人手上。我们能够建立这样的基业，主要就是因为团结，只要精诚一致，万众一心，无论鬼城，血族，还是蜀山剑派，未必就踩得进来！”说着，他手在身前交叉一划。
“不错！鬼城胆敢扰乱大典，我们一定还以颜色！”李玉莲目**光，盯住了安怀镜：“你说呢，白虎使徒？”
安怀镜控制教徒，联盟鬼城进而巴结大将军和西厂，因此和李玉莲势力不相伯仲，并不回避，回敬了一道如电目光：“攘外必先安内，得把我们内部问题理顺了先！”
李玉莲越狱拒捕，安怀镜勾结鬼城。两人都不干净，半斤八两，而且拉帮结派，抢灯夺宝，此刻复又相互指责，话里有话，机锋暗藏！言语上的交锋，较之寻常江湖争斗，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场明教大护法早在圣女尚未出世之前就已出生入死多年，名为下属，实乃长辈，更何况圣女原本就是孩子，听着几大护法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心中有气，可是朱雀使徒不在，实在没有实力指挥这群豪杰。
霎时，北面天边飘来一团乌云。
阴雨绵绵，起初大家并未在意。那团乌云似慢实快，越飘越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光明宫上空，原来是从天边飘来的一团黑气，快得诡异，滚滚流动。众人方才发现蹊跷，刹那间天昏地暗，旭日无光，那架势犹似黑龙，阴风阵阵，煞气腾腾，张牙舞爪冲向圣火台。
圣女头晕耳鸣，身侧一左一右飘来两条身影，呈倒三角站立圣火左右，正是日月祭司护驾。
江寒月使出一式“白鹤亮翅”，喝道：“保护圣女！”
高景亦是双手拢入袖中，金光闪闪的神灯刀光被月牙色敞袖遮掩，犹似提了两盏明灯：“红旗、黄旗、蓝旗，何在？”一声令下，统一指挥，三枝令旗飞向神坛，呈品字形排列。正殿红墙之后，无数白衣白靴的明教徒纷纷冲向圣火台，围绕令旗，原地待命。
青龙、白虎、玄武三大使徒上了神坛。啪地一声，楚水合扇在手，面色平淡。李玉莲目涌寒光，脸绽煞气，负手而立，渊停岳峙。两人均是一方诸侯，见到总坛集结如此快捷整齐，有条不紊，心下敬佩。总坛护卫，两人按兵不动。唯独安怀镜手搭凉棚，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噗地一声，浮矢掠空，那团黑气倏然插入圣火台，青砖霎时龟裂。阴风惨惨，出现一条身裹斗篷的灰影。黑色斗篷颇为怪异，八风不动。众人不知对方什么人物？黑气洇染，也看不清斗篷下的真面目。
日月祭司对望一眼。
高景道：“何方高人，现身相见。”
黑影不语。
白银祭司又道：“此刻本教金银祭司、三大使徒朝见圣女。阁下惊扰实属不该，请现身相见。”
黑影依然沉默。
“到底是谁？”李玉莲一声怒喝，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在圣火台上扩散开去，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那条黑影犹似老僧入定，对喝问充耳不闻。
“混账！”李玉莲声若洪钟，负手走下神坛，逼近黑影。刹那间，电光如织，雷声隆隆，照得四周明灭不定。李玉莲缓缓通过红旗、黄旗、蓝旗教徒组成的结阵，大手箕张便往斗篷抓去。
电光猛然一闪，照得一片通明！直射斗篷，驱散阴影。李玉莲霍然看见，风帽遮住的是一颗骷髅头！空瞳塌鼻，龇牙咧嘴，牙龈裸露，头骨裂纹蜿蜒，黑衣之下惊现森森白骨！明教徒悚然动容，李玉莲一身是胆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电光一闪即逝，白骨再次被阴影遮挡，风帽之下复归阴暗。明教徒心下均冒出两字：鬼城。
神坛之上，楚水心下也是骇然，凝神注视并不回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安怀镜，眼角蓝色刺青隐隐抽动。
“装神弄鬼！”李玉莲本是血性之人，如何会怕这等鬼魅？！大手一挥，龙象风云功随手拍出。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刚猛之至，开碑裂石，掌风刮向黑影原意是揭开斗篷，不让对方在此恐吓，岂料黑衣纹丝不动，喷出青光，黑气猛然间狂飙怒卷，厉鬼咆哮，悉数聚集形成巨大漩涡，刹那间风云突变，一派肃杀！
李玉莲临危不惧，内力纯阳正气，至坚至刚，可一出手便觉不对，黑气似近实远，根本无法触及，耳际传来九幽厉鬼凄厉嘶吼，无边无际的黑洞如通往地府的幽冥之路。纵然李玉莲屠龙掷象，面对虚无缥缈的幽冥之事也是无能为力，掌力消失殆尽。青光兀自不停，飞斩而来！
“这是御剑术，小心！”江寒月认出了青光，出言提醒：“此乃峨眉有名仙剑‘秋水’，不可轻敌！”
秋水剑似慢实快，光芒如炽！李玉莲这一惊非同小可，感觉陷入深深泥潭无法自拔，所幸龙象风云功学问在于吞吐之间，掌力吐少吞多，十之七八还护在身上，不然早已门户大开。
这套功法，最重气势，几乎就是李玉莲这等人物量身定做，个性气质和人格魅力相辅相成，遇强愈强！他变攻击为防守，立掌如山，居然双手夹住了剑刃，用纯阳正气的内力招架青色剑芒。
一声巨响，大地剧烈震颤，冒出数朵白云。黑气打散，青光暗淡不少，秋水剑飞回斗篷。李玉莲巍然不动，渊停岳峙，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群豪惊诧不已。
适才黑气是上层鬼术“摄魂”，普通江湖人士别说挡，碰一下都会魂飞魄散，加之以蜀山剑派剑诀为引，可以说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李玉莲以龙象风云功生吃硬接，着实惊人！在场明教教徒尤其几个护法均是成名江湖的大人物，其中不乏眼光独到者，青光黑气威力了然于胸，一看便知，啧啧称赞。
而事实上，这一式硬碰硬的较量，李玉莲虽然不输气质，武功再次落了下风，适才素以刚猛著称的龙象风云功陷入泥潭被迫转攻为守便已输了一着，此刻秋水仙剑以硬碰硬再次正面相接打得脸色苍白再逊一筹，如此两招一柔一刚，李玉莲均被克制，可以说败势已成定局。龙象风云功本来是好的，只是对方实在太强！李玉莲输在了实力上，好比石头虽硬架不住铁锤敲击，唯一值得称赞的是敢于亮剑，他用一双肉掌接了对手两记，输了武功不输人，不输气质，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不过这是个性使然，与武功关系不大。
李玉莲何等老辣之人，深深知道，差得太远！他转了无数念头，对方什么来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龙象风云功走的全是正面迎敌，以硬碰硬的路子，目前的力量和这等鬼术正面相抗毫无获胜希望。如此一想气势上又输了，对方全面压倒了以气势作为根基的龙象风云功，李玉莲全面落入下风，浓眉一轩，内心风起云涌，看来所料不错，确实只有青铜星灯才能力挽狂澜！这件事筹划多年，此刻看来，刻不容缓！
他的颧骨如山，刚硬脸庞冷峻得如同钢铁……
那口仙剑迅速一分为二，进而二分四，四分八……转眼之间，无数枝秋水剑闪烁青光，飞斩而来！李玉莲视而不见，完全陷入意识焦灼，岌岌可危。
明教群豪大惊失色！
黄金祭司高景在淫威下被迫屈服，对他使用卑鄙手段挟持妻儿心怀愤恨，原本就和李玉莲面和心不和，看到后者陷入困境，心情和心花怒放的安怀镜大同小异，不置可否，作壁上观，内心隐隐幸灾乐祸。
再者，他也担心自乱阵脚。敌暗我明，冒然出手未必能救得李玉莲成功脱险不说，如若敌人趁虚而入伤了圣女得不偿失。圣教活佛如若有何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也无法向明尊和数千万教众交代。
总坛教徒受黄金祭司统领，没有祭司的命令只能按兵不动。
楚水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李玉莲强行越狱令他和灭神狱蒙羞，确实该死，死有余辜，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此刻被打得魂飞魄散也是活该背时。他死了便不能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明教也就少了一个害群之马，实在是大大的好事！想到这里，玄武面色冷淡，静观事态发展。
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江寒月身影飞扑而出，疾如流矢，快逾闪电！李玉莲对他们父女有大恩不能见死不救，所幸此刻高景在场，可以率领总坛教徒保护圣女，但是离得实在太远！李玉莲眼看将被青光吞没，相救不及。
危急之中，江寒月亮出佩剑，张开长臂使了一招白鹤亮翅，挡住了秋水剑进攻！这枝镶嵌七颗亮星的佩剑划出一道寒芒，将青光挡在外围，似乎并不逊色多少！
疾风飒飒，青光之中霍然出现了明亮的太极图，正是峨眉派最为纯粹的道家真法，夹杂在阴森恐怖的黑气之中，让人感觉非常古怪。
江寒月武功不在李玉莲之下，只是剑法不似龙象风云功吞吐自如，真气外泄，门户大开。秋水剑道法天地，动作又快！专攻江寒月剑法破绽，防不胜防！
眼看相救不成又搭上一条命，无异于抱薪救火，楚水心思电转，高景指挥总坛保护圣女也不敢轻动，安怀镜脸泛忧色，眼睛闪烁兴奋波光，他们对李玉莲恶感多于好感，与江寒月也是关系不深，不落井下石已算好的，相助根本不可能，看来能出手的，只有自己。
李玉莲自不必多说，江寒月也没什么过命交情，但是大敌当前，作为明教徒不应该存有私心，以圣教利益为重，不能自相残杀，自降实力。
江寒月不能死，他是东厂的人，圣教独当一面的大人物，虽然阴险狡诈却在操心圣教未来，深谋远虑，一片赤诚！明教不能缺他。
李玉莲再该死，毕竟也是明尊座下弟子，顶多算是内部矛盾，面对的却是光明的对头黑暗厉鬼，这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李玉莲必须回到灭神狱接受审判，而不是死在异教势力手中。
想到这里，楚水很自然地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丹凤眼怒目而视，大袖如同吃满了风的船帆，摺扇张开，轻轻一挥，这一手看似摇摇欲坠，然而着实抵御了对方道法，较之李玉莲与江寒月隐隐略胜一筹，群豪齐声喝彩！高景微微点头，万万没有料到楚水厚黑神功居然有如此造诣！安怀镜乜斜眼眸，蓝色刺青微微抽动，鼻息里轻哼了声。这时，鬼魅而苍老的声音传来：“厚黑神功！明教这帮老臣看来还是有中用的，适才算是见面礼，权当给明教各位护法打个招呼。”声音虚无缥缈，仿佛不是从对面灰影中传来，但是来自何处？在场诸多高手，谁也听不出来！明教群豪心下骇然，全神戒备。
白银祭司说道：“圣教也有几百年历史了，不能毁在我们几个人手上。我们能够建立这样的基业，主要就是因为团结，只要精诚一致，万众一心，无论鬼城，血族，还是蜀山剑派，未必就踩得进来！”说着，他手在身前交叉一划。
“不错！鬼城胆敢扰乱大典，我们一定还以颜色！”李玉莲目**光，盯住了安怀镜：“你说呢，白虎使徒？”
安怀镜控制教徒，联盟鬼城进而巴结大将军和西厂，因此和李玉莲势力不相伯仲，并不回避，回敬了一道如电目光：“攘外必先安内，得把我们内部问题理顺了先！”
李玉莲越狱拒捕，安怀镜勾结鬼城。两人都不干净，半斤八两，而且拉帮结派，抢灯夺宝，此刻复又相互指责，话里有话，机锋暗藏！言语上的交锋，较之寻常江湖争斗，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场明教大护法早在圣女尚未出世之前就已出生入死多年，名为下属，实乃长辈，更何况圣女原本就是孩子，听着几大护法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心中有气，可是朱雀使徒不在，实在没有实力指挥这群豪杰。
霎时，北面天边飘来一团乌云。
阴雨绵绵，起初大家并未在意。那团乌云似慢实快，越飘越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光明宫上空，原来是从天边飘来的一团黑气，快得诡异，滚滚流动。众人方才发现蹊跷，刹那间天昏地暗，旭日无光，那架势犹似黑龙，阴风阵阵，煞气腾腾，张牙舞爪冲向圣火台。
圣女头晕耳鸣，身侧一左一右飘来两条身影，呈倒三角站立圣火左右，正是日月祭司护驾。
江寒月使出一式“白鹤亮翅”，喝道：“保护圣女！”
高景亦是双手拢入袖中，金光闪闪的神灯刀光被月牙色敞袖遮掩，犹似提了两盏明灯：“红旗、黄旗、蓝旗，何在？”一声令下，统一指挥，三枝令旗飞向神坛，呈品字形排列。正殿红墙之后，无数白衣白靴的明教徒纷纷冲向圣火台，围绕令旗，原地待命。
青龙、白虎、玄武三大使徒上了神坛。啪地一声，楚水合扇在手，面色平淡。李玉莲目涌寒光，脸绽煞气，负手而立，渊停岳峙。两人均是一方诸侯，见到总坛集结如此快捷整齐，有条不紊，心下敬佩。总坛护卫，两人按兵不动。唯独安怀镜手搭凉棚，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噗地一声，浮矢掠空，那团黑气倏然插入圣火台，青砖霎时龟裂。阴风惨惨，出现一条身裹斗篷的灰影。黑色斗篷颇为怪异，八风不动。众人不知对方什么人物？黑气洇染，也看不清斗篷下的真面目。
日月祭司对望一眼。
高景道：“何方高人，现身相见。”
黑影不语。
白银祭司又道：“此刻本教金银祭司、三大使徒朝见圣女。阁下惊扰实属不该，请现身相见。”
黑影依然沉默。
“到底是谁？”李玉莲一声怒喝，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在圣火台上扩散开去，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那条黑影犹似老僧入定，对喝问充耳不闻。
“混账！”李玉莲声若洪钟，负手走下神坛，逼近黑影。刹那间，电光如织，雷声隆隆，照得四周明灭不定。李玉莲缓缓通过红旗、黄旗、蓝旗教徒组成的结阵，大手箕张便往斗篷抓去。
电光猛然一闪，照得一片通明！直射斗篷，驱散阴影。李玉莲霍然看见，风帽遮住的是一颗骷髅头！空瞳塌鼻，龇牙咧嘴，牙龈裸露，头骨裂纹蜿蜒，黑衣之下惊现森森白骨！明教徒悚然动容，李玉莲一身是胆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电光一闪即逝，白骨再次被阴影遮挡，风帽之下复归阴暗。明教徒心下均冒出两字：鬼城。
神坛之上，楚水心下也是骇然，凝神注视并不回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安怀镜，眼角蓝色刺青隐隐抽动。
“装神弄鬼！”李玉莲本是血性之人，如何会怕这等鬼魅？！大手一挥，龙象风云功随手拍出。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刚猛之至，开碑裂石，掌风刮向黑影原意是揭开斗篷，不让对方在此恐吓，岂料黑衣纹丝不动，喷出青光，黑气猛然间狂飙怒卷，厉鬼咆哮，悉数聚集形成巨大漩涡，刹那间风云突变，一派肃杀！
李玉莲临危不惧，内力纯阳正气，至坚至刚，可一出手便觉不对，黑气似近实远，根本无法触及，耳际传来九幽厉鬼凄厉嘶吼，无边无际的黑洞如通往地府的幽冥之路。纵然李玉莲屠龙掷象，面对虚无缥缈的幽冥之事也是无能为力，掌力消失殆尽。青光兀自不停，飞斩而来！
“这是御剑术，小心！”江寒月认出了青光，出言提醒：“此乃峨眉有名仙剑‘秋水’，不可轻敌！”
秋水剑似慢实快，光芒如炽！李玉莲这一惊非同小可，感觉陷入深深泥潭无法自拔，所幸龙象风云功学问在于吞吐之间，掌力吐少吞多，十之七八还护在身上，不然早已门户大开。
这套功法，最重气势，几乎就是李玉莲这等人物量身定做，个性气质和人格魅力相辅相成，遇强愈强！他变攻击为防守，立掌如山，居然双手夹住了剑刃，用纯阳正气的内力招架青色剑芒。
一声巨响，大地剧烈震颤，冒出数朵白云。黑气打散，青光暗淡不少，秋水剑飞回斗篷。李玉莲巍然不动，渊停岳峙，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群豪惊诧不已。
适才黑气是上层鬼术“摄魂”，普通江湖人士别说挡，碰一下都会魂飞魄散，加之以蜀山剑派剑诀为引，可以说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李玉莲以龙象风云功生吃硬接，着实惊人！在场明教教徒尤其几个护法均是成名江湖的大人物，其中不乏眼光独到者，青光黑气威力了然于胸，一看便知，啧啧称赞。
而事实上，这一式硬碰硬的较量，李玉莲虽然不输气质，武功再次落了下风，适才素以刚猛著称的龙象风云功陷入泥潭被迫转攻为守便已输了一着，此刻秋水仙剑以硬碰硬再次正面相接打得脸色苍白再逊一筹，如此两招一柔一刚，李玉莲均被克制，可以说败势已成定局。龙象风云功本来是好的，只是对方实在太强！李玉莲输在了实力上，好比石头虽硬架不住铁锤敲击，唯一值得称赞的是敢于亮剑，他用一双肉掌接了对手两记，输了武功不输人，不输气质，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不过这是个性使然，与武功关系不大。
李玉莲何等老辣之人，深深知道，差得太远！他转了无数念头，对方什么来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龙象风云功走的全是正面迎敌，以硬碰硬的路子，目前的力量和这等鬼术正面相抗毫无获胜希望。如此一想气势上又输了，对方全面压倒了以气势作为根基的龙象风云功，李玉莲全面落入下风，浓眉一轩，内心风起云涌，看来所料不错，确实只有青铜星灯才能力挽狂澜！这件事筹划多年，此刻看来，刻不容缓！
他的颧骨如山，刚硬脸庞冷峻得如同钢铁……
那口仙剑迅速一分为二，进而二分四，四分八……转眼之间，无数枝秋水剑闪烁青光，飞斩而来！李玉莲视而不见，完全陷入意识焦灼，岌岌可危。
明教群豪大惊失色！
黄金祭司高景在淫威下被迫屈服，对他使用卑鄙手段挟持妻儿心怀愤恨，原本就和李玉莲面和心不和，看到后者陷入困境，心情和心花怒放的安怀镜大同小异，不置可否，作壁上观，内心隐隐幸灾乐祸。
再者，他也担心自乱阵脚。敌暗我明，冒然出手未必能救得李玉莲成功脱险不说，如若敌人趁虚而入伤了圣女得不偿失。圣教活佛如若有何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也无法向明尊和数千万教众交代。
总坛教徒受黄金祭司统领，没有祭司的命令只能按兵不动。
楚水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李玉莲强行越狱令他和灭神狱蒙羞，确实该死，死有余辜，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此刻被打得魂飞魄散也是活该背时。他死了便不能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明教也就少了一个害群之马，实在是大大的好事！想到这里，玄武面色冷淡，静观事态发展。
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江寒月身影飞扑而出，疾如流矢，快逾闪电！李玉莲对他们父女有大恩不能见死不救，所幸此刻高景在场，可以率领总坛教徒保护圣女，但是离得实在太远！李玉莲眼看将被青光吞没，相救不及。
危急之中，江寒月亮出佩剑，张开长臂使了一招白鹤亮翅，挡住了秋水剑进攻！这枝镶嵌七颗亮星的佩剑划出一道寒芒，将青光挡在外围，似乎并不逊色多少！
疾风飒飒，青光之中霍然出现了明亮的太极图，正是峨眉派最为纯粹的道家真法，夹杂在阴森恐怖的黑气之中，让人感觉非常古怪。
江寒月武功不在李玉莲之下，只是剑法不似龙象风云功吞吐自如，真气外泄，门户大开。秋水剑道法天地，动作又快！专攻江寒月剑法破绽，防不胜防！
眼看相救不成又搭上一条命，无异于抱薪救火，楚水心思电转，高景指挥总坛保护圣女也不敢轻动，安怀镜脸泛忧色，眼睛闪烁兴奋波光，他们对李玉莲恶感多于好感，与江寒月也是关系不深，不落井下石已算好的，相助根本不可能，看来能出手的，只有自己。
李玉莲自不必多说，江寒月也没什么过命交情，但是大敌当前，作为明教徒不应该存有私心，以圣教利益为重，不能自相残杀，自降实力。
江寒月不能死，他是东厂的人，圣教独当一面的大人物，虽然阴险狡诈却在操心圣教未来，深谋远虑，一片赤诚！明教不能缺他。
李玉莲再该死，毕竟也是明尊座下弟子，顶多算是内部矛盾，面对的却是光明的对头黑暗厉鬼，这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李玉莲必须回到灭神狱接受审判，而不是死在异教势力手中。
想到这里，楚水很自然地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丹凤眼怒目而视，大袖如同吃满了风的船帆，摺扇张开，轻轻一挥，这一手看似摇摇欲坠，然而着实抵御了对方道法，较之李玉莲与江寒月隐隐略胜一筹，群豪齐声喝彩！高景微微点头，万万没有料到楚水厚黑神功居然有如此造诣！安怀镜乜斜眼眸，蓝色刺青微微抽动，鼻息里轻哼了声。这时，鬼魅而苍老的声音传来：“厚黑神功！明教这帮老臣看来还是有中用的，适才算是见面礼，权当给明教各位护法打个招呼。”声音虚无缥缈，仿佛不是从对面灰影中传来，但是来自何处？在场诸多高手，谁也听不出来！明教群豪心下骇然，全神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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