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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丑陋的一张皮啊

    “那你们就不懂了,我陈皮这人缺点虽多,但实诚啊!”

    “没啥坏心眼!”

    “我家婆娘死了爹娘,没了亲人,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在我好言相劝下,她心生感动,观察我些许天,这不就愿意嫁给我。”

    陈皮摇头晃脑吹嘘了半天,大有内涵镇里那群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女人意思。

    “卧槽......”

    看客听这奇葩事,个个瞠目结舌。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后门——离谱到家了。

    “我说你小子,真是修来了八辈子福气,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

    众男人听得是意难平。

    陈皮嘚瑟的笑了半天,将最后一口茶水喝完,丢下了一文钱,笑道:“得嘞,这茶喝完,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我得回家去了,我那婆娘估摸着烧好了菜在等我。”

    说着,便在众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起身就走。

    好端端一颗大白菜,叫头猪给拱了。

    着实令人吹嘘咂舌。

    其实,陈皮今日也是故意去那茶摊喝茶,就是为了让这群闲汉子心生嫉妒,谁让他们整日说他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为此心情大好的陈皮,顺道还不忘去酒肆,打了四两烧酒,吹嘘好一阵这才回了家。

    果不其然,新入门的小娘子,早已做好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

    “哈哈,媳妇,我回来了,你看我今个猎到了啥.......”

    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娶了个贤惠又漂亮的小媳妇,陈皮这心情美极了。

    翘首以盼的美娇娘见着郎君打回了猎物,满是欢喜的拎回厨房,便好生上前伺候了起来。

    正所谓老话讲,饱暖思银欲。

    哦不对,春宵一刻值千金。

    满满一锅羊肉下肚,陈皮这腹中的一把火倒头便睡。

    美娇娘倒也是极为贴心,帮陈皮剥完外衣,也跟着躺进了被窝。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窗外冷风一吹透过迎客松的枝桠,挤进了半开的窗缝,吹在床榻之人的身上。

    飕飕寒意,睡梦当中的陈皮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迷迷糊糊间,他梦见自己身处在一片漆黑的密林里。

    举头望去,这四方密林,幽暗阴森,隐约可听见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陈皮阿四心中有些恐慌,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南亭镇方向跑。

    忽然间,

    他看见一缕头发,从枝桠上垂落下来。

    头发,

    越长越长,也越长越多。

    最前端的发丝,几乎快触及到了泥土,将陈皮双腿缠绕,死死捆住!

    陈皮吞咽着唾液呆愣地盯着这眼前一幕,他不清楚待会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场景。

    是跪下来请求它放过自己?

    还是用最蛮横的语气,让它‘滚’?

    渐渐地,枝桠上是女人的额头,缓缓地出现在陈皮的视野之中。

    再往下一点点,再往下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

    陈皮就能看清它的眼,甚至看见它的全貌。

    “啊......鬼啊!”

    陈皮又惊又怕,他一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的甩动双腿。

    不曾想,头发了似得疯长,仿佛毒龙大蟒,很快缠绕他全身,将他缠成麻花。

    他感觉呼吸困难,

    只觉得身躯如同躺在冰棺中一般,冰冷无比,体内的那点暖意渐渐消散,四肢麻木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分毫,

    “轰”的一声巨响!

    豆粒般大小的暴雨倾盆而下,将整个密林化为一片湿地,在白茫茫的雨中,一具身躯在泥水中一动不动。

    .......

    陈皮在一声惊雷炸响声中,幽幽转醒,睁开眼睛,茫然地朝四周望了望。

    滂沱大雨中,泥泞地黄土地,雨水溅起朵朵水花。

    他慌乱抬起胳膊肘,满身的勒痕竟消失不见。

    “是做梦?”

    陈皮心头在捣鼓,却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不过,他很快,又头疼了。

    在大雨倾盆,想下山是不可能的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处躲雨的地方。

    站起身,加快脚步,走着走着,眼前,竟然出现了个破屋。

    “奇怪了,这里什么时候多了间屋子了”

    陈皮嘀咕着,心中甚是不解。

    虽然他隔三差五才上山打次猎,可对着山头却是门清的很,哪里有屋哪里有庙,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可这梦境里头的东西,本就是虚中带实,实中带虚,更何况做梦之人不自知,自然是没有考虑过多,一心想着躲雨,早些回去见美娇娘。

    没曾想,这刚一走近,竟发现昏昏暗暗的破屋内,一盏油灯亮着。

    透过窗户仔细看,不禁让陈皮阿四猛吞了几口唾液。

    美得不可方物女子对着一面镜子正梳妆打扮着。

    身着绿罗裙,头戴白丝巾,芊芊玉手捏着一根眉笔细细地画眉,

    画的可真好,和咱家的美娇娘可真有得一拼。

    陈皮色胆包天地想着。

    突然耳边传来撕拉的声音,正看得出神的陈皮,自然是没心情管这些。

    然而,下一秒,他眼睛‘噌’的一下滚圆,这感觉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直凉棺材板。

    镜子当中倒映出的脸皮就这么被撕了下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旁边。

    而人皮里头,全是骨头。

    陈皮当场吓得寒毛耸立,‘噔噔’倒退了数步。

    破屋里,绿罗裙小娘子仿佛在这一瞬间,也发现了陈皮的存在,朝着陈阿四看来,咧嘴一笑,发出阴测测的声音:

    “好丑陋的一张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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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亭城外来了两个奇怪的人。

    中年道人背着剑匣,风尘仆仆,满身的酒味隔着八丈远都能闻见,脚步虚浮的让人怀疑,往地上一躺,碰你百八十两银子不是问题。

    年轻的就古怪了,衣服形质怪异了点,短寸头,细皮嫩肉的像个富家和尚。

    这二人自然便是燕和昶和宋元清。

    此时,离封门村事情已过了半个多月。

    宋元清有点纠结,又有点小窃喜,往常入梦都是一日时间,可这次明显超出了预期,真不知如何是好。

    燕和昶也不知看重宋元清那点,三话两怂蛊惑着拜师,宋元清本就眼馋那‘御剑术’,外加也不知该如何回去,当即便允下,但拜师着实是件大事,讲究着呢,需得等南亭事了,回宗门请祖师爷做个见证。

    盛世出风流,乱世杂税多,二人走在官道上,远远便瞧见城池门口聚一队兵勇,对出入城池路人盘查甚严。

    宋元清没有路引,前些时日在邮邑吃了苦头,心中只能苦笑,正想着如何编瞎话。

    燕和昶似猜出了什么,从腰间取出一张度牒递给宋元清,宋元清展开一看,惊了。

    上面所属的名字竟是,

    燕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