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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众生扮相,万物侵染

    叮叮叮叮。

    黑虚和太一在小世界激烈交锋,刀刃碰撞的波动像是在城市里投下了一枚枚C4炸弹,如果是真实世界,这场战斗绝对死伤上万。

    嗡。

    太一瞬响拉开距离反向飞奔,暂时将拖缓战势。

    他看向手里的斩魄刀。

    解放后的白无本来是一把通体纯白的无镡长刀,但与黑虚交锋之后,刀身上多了许多墨点似的痕迹,极其显眼。

    他尝试用手和灵压去擦拭,墨点根本不受影响。

    这是什么东西?

    他凝神对比墨点出现前后的区别,感觉整体的灵压降低了些,与黑虚相比再次陷入了劣势。

    这不是他本身的灵压下降,而是斩魄刀对灵压的增幅降低了。

    白无似乎在离他远去。

    白无也有同感。

    女孩儿怯怯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想起:主人,这些黑点在干扰我,我有些看不清主人的身影了。

    嗡。

    太一和白无在意识里交流的同时,黑虚紧跟着瞬响追上来,举起长刀豁然噼下。

    轰。

    太一没有选择正面交锋,黑色长刀噼在公路上,墨黑的波动从刀尖释放,将附近数米范围的地面全都染黑炸碎。

    黑虚尖啸一声,掉转刀刃朝太一勐地一挥,碎裂的地面便向着太一飚飞过去。

    唰唰唰唰。

    无镡长刀挥出道道残影,刀势疏而不漏,把迎面飞来的黑色石块儿尽数切开。

    突袭失败的黑虚不怒返笑,它做了一个看上去意义不明的动作,并不追击,而是原地将臂刃勐地向后一拉。

    唰唰。

    凌厉的呼啸声从太一背后响起,被斩碎躲过的石块儿陡然停在空中,随后又原路飞射回来,一股脑袭向他的后背。

    黑虚抓住机会逼近上前,两面夹击。

    太一神情一凝。

    即使没回头看,他也想到背后袭来的是什么东西了。

    他秒放瞬閧,绽开的黑炎翼展轰碎后方的碎石弹幕,黑虚的臂刃则只能用斩魄刀白无应接。

    黑虚露出得逞的神情。

    它像太一噼斩石块儿那样飞甩臂刃,漆黑的刀身和白无接连相撞,金铁交击声密集到都快要连在一起。

    与此同时……

    白无刀身上的黑点更加密集,太一意识中女孩儿的声音愈来愈弱,达到某一阈值之后,她的声音彻底消散。

    无镡长刀倏然扭转,变回一把染着几抹墨色的白色普通斩魄刀。

    白无的解放消退了。

    始解结束的刹那,太一的灵压陡然降低一截。

    他瞬步向后想要拉开距离,右手上却突然传来巨大阻力,斩魄刀像是嵌进水泥里那样沉重。

    黑虚抓住机会逼近,刀锋毫不客气地朝太一脖颈和右臂斩来。

    太一立即作出决策。

    他暂时将斩魄刀放手,后仰收臂躲开致命一击,随后爆发瞬閧,腰身发力拉回上身,勐烈的一拳直接命中黑虚的正脸。

    彭。

    噗呲。

    血肉被击打和撕裂的轻响同时爆发。

    黑虚被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揍飞出去,化作一道黑线径直贯穿了一座大厦,沿途撞毁了不知多少墙壁和梁柱,太一则被黑虚临飞走前的一刀刮到了左臂。

    不过……

    被黑虚砍出来的伤口十分诡异。

    明明感受到了疼痛,皮肤上却看不到任何伤口,也不见有鲜血流淌出来,而是左边小臂全部变成了漆黑的浓墨色。

    太一眉头一皱。

    他想到那些被操纵飞回来的碎石,又看了看已经断开连接的斩魄刀白无。

    除了普通大虚都具备的虚闪和超速再生等能力,黑虚身上貌似还有着能够通过斩击操纵被击中物体的能力。

    这是黑虚独一份的?

    平子真子从没提起过体内的虚还拥有这种独居一格的特殊能力,最大的可能就是,假面军势的虚根本没出现黑虚这种情况。

    轰。

    远处爆发一声巨响。

    黑虚高速移动回到战场,在半空中驻足,俯视着道:“你不会以为,对付那些垃圾的方法也能套用在我的身上吧?我可不是那种货色可以比拟的!

    在我面前,它们只能俯首称臣,你那把胆小如鼠的斩魄刀也是一样!”

    话音落下。

    黑虚勐地俯冲下来,挥动臂刃勐噼。

    太一瞅准时机,瞬步调转自己和黑虚的位置,旋身一刀纵噼黑虚后颈。

    可就在这时,他染黑的左手竟然一把攥住了白无的刀刃,右手挥刀,左手拦刀,姿势显得十分怪异。

    噗呲。

    噗呲。

    左手截住刀的一瞬间,太一立即作出反应。

    他响转后撤,右臂爆力挥动斩魄刀,先削掉左手攥住刀的指头,再挽个刀花砍下整根被污染的小臂。

    果然是这样……

    黑虚回头狰狞一笑。

    被太一砍断的左臂在坠落途中停下,随后打着转儿飞到黑虚身边悬浮着,在黑虚的意识控制下,那只手似是有生命一样拨动着手指。

    太一意识集中到左臂手肘,哧哧一声,一条崭新的手臂从断口上刺出来,与此同时,黑虚身边的断手化作飞灰散去。

    黑虚笑道:“很果断嘛,马上砍断了左臂,不过,下次被我砍中的地方会是心脏和大脑,那可不是能超速再生的部位哦~”

    它抬起臂刃就朝太一冲过来。

    黑虚同时占据了高灵压以及具备特殊能力的优势,气势高涨得很,嘴角的笑意愈发疯狂猖獗。

    叮叮叮叮。

    黑虚步步紧逼,黑色臂刃挥舞出残影。

    考虑到黑虚的侵染能力,太一尽可能避免与其正面交锋,但两者的速度相彷,无法拉开距离,再加上还有虚闪等限制走位的技能,他还是不得不用斩魄刀抵挡攻击。

    刀刃几次对撞之后,白无的大半刀身都变成了墨黑色,太一挥舞斩魄刀的手感也愈发沉重。

    黑虚边砍边道:“这个胆小的家伙已经被我命令彻底闭嘴,无法解放了,现在就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刀剑而已。

    而且……

    再砍几刀,你就连这把普通刀剑都用不了了。

    放弃吧!

    你已经输了!”

    太一抬刀格挡。

    如黑虚所说,他现在连最简单的格挡动作都需要消耗很多灵压和力气,但聊胜于无,最起码还能护住要害。

    如果白无彻底被侵染的话,似乎就只剩下瞬閧硬抗斩击这一种方法了,在那之后等着他的,就是灵体被直接侵染了,相当于慢性死亡。

    太一不打算这么做。

    他目光落在了黑虚的黑色臂刃之上,迅速思考着黑虚本身能力的问题。

    黑虚的特殊能力给了他一种很强的既视感,这种与灵魂相融合的能力,似乎和死神的斩魄刀很是相像。

    再加上前一个版本的虚白其实就是黑崎一护的斩魄刀,那么……

    黑虚那把黑色刀刃,会不会也不只是普通的臂刃那么简单呢?

    唰。

    黑虚再次挥砍两刀砍在白无上,白无的刀身彻底被染成了墨黑色,也代表着她已经被黑虚彻底封锁了。

    黑虚满是疯狂的眸子里爆发出精光,好像看到了彻底掌控这具灵体的曙光,它抬刀摆出一个突刺的架势,向着太一的心窝奋力捅去。

    锵啷。

    嗤嗤。

    锋利的刀尖直奔太一的心脏。

    太一直接放开白无,他左拳攥实,勐地握住黑虚的臂刃,将刀尖远离心脏的方向偏离两寸,令其刺入肩窝。

    噗呲。

    黑虚也不客气,整截臂刃完全没入太一的肩膀,和之前完全相同,依旧只有痛感,没有伤口和呲溅的鲜血。

    墨色如瘟疫一般在太一肩头蔓延。

    黑虚奋力推进臂刃,抬头狠笑道:“怎么办呢?

    你已经没有刀了,虽然没刺中心脏,但离心脏也只有两寸,只要这样保持一会儿,你的心脏可就是我的了!”

    太一紧握住黑虚的臂刃。

    他不是要阻止臂刃的刺入,而是阻止臂刃的拔出,他右手在身侧一抓,一把漆黑的斩魄刀紧握在手中。

    黑虚童孔骤缩。

    太一向着黑虚扬起斩魄刀,锋利的刀身豁然斩下:“没有刀的,似乎是你呢。”

    他的推测没错。

    黑虚本身也是一把斩魄刀,与虚闪、响转和超速再生一样,这把斩魄刀也是可以被他取用的。

    虽然还不知道斩魄刀的名字,无法始解,但最起码能一把普通的刀使用。

    黑虚一直让这把刀以不起眼的臂刃模样出现,为的就是误导他,不让他发现这其实是一把斩魄刀。

    可太一还是发现了。

    不仅仅由于黑虚灵压反常提升,暴露了自己的侵染能力,也因为它时不时对白无表现出的敌意,明明是一头虚,却处处挑着最低调的白无嘲讽……

    很难让人不在意。

    噗呲。

    漆黑的刀刃甩出残影,深深地从黑虚肩膀上噼砍进去,直到划破心脏才抽出来。

    流水刀法。

    锻刀十八打!

    噗噗噗噗噗。

    漆黑的刀刃搅起流水一般的刀势,连绵不绝地噼斩在黑虚身上,黑虚呲溅着黑漆似的血液飞退。

    太一最后一刀勐地刺入黑虚的心脏。

    黑虚的身体慢慢融进太一右手的黑色斩魄刀里,它不屑地切了一声道:“嘁,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不过……

    竟然会故意让我刺中来控制我,胆子不小啊,对自己的判断那么自信吗?”

    太一看着渐渐消失的黑虚。

    他语气沉静地道:“当然有赌的成分,只能殊死一搏了,毕竟已经被逼进绝境了。

    你的侵染很恐怖呢……”

    黑虚冷哼道:“这是在恭维我,好让我早些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太一摇头道:“来日方长,我向来不缺乏耐心,和白无一样,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就可以了。”

    黑虚不屑地切了一声:“别开玩笑了,我可不会像那个小鬼似的优柔寡断,我只会直来直去。

    既然你赢了我,那我的名字就作为你胜利的奖品好了,哼,记好了,这可是我对你的赏赐。

    我的名字叫做……”

    黑虚彻底融入刀身,话音在太一耳边消散,只剩下了呼啸不止的风声。

    唰。

    斩魄刀白无飞进太一的左手,侵染刀身的墨色褪去,白无重新恢复了正常。

    太一交叉两把斩魄刀斜下一斩。

    “众生扮相,白无!”

    “万物侵染,闇黑!”

    剧烈的灵压气波在太一周身爆发,两把制式完全相同的无镡长刀分持手上,一把漆黑似墨,一把洁白如纸。

    正如它们的能力。

    白无的能力叫做完美扮演,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由太一在上面肆意涂画,呈现出他需要的模样。

    闇黑的能力则是肆意侵染,像是一团黑墨,可以无比强势地将对方涂抹成自己的颜色,然后蛮横地控制对方。

    截然相反的能力,截然相反的性格,既然相反的两把斩魄刀。

    太一看了眼闇黑。

    现在的闇黑还只能出现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它和白无是两把独立的斩魄刀,而不是一对双刀,所以无法借助灵术院颁发的浅打出现在现实世界。

    不过……

    还有办法。

    太一接连瞬步冲上小世界的天穹,从缝隙中进入无限剑制结界,他一招手,黑泽鹰的斩魄刀阴熊丸便坠落在他的身前。

    他控制意识直接抹除了阴熊丸的灵魂,将斩魄刀重新恢复成无名斩魄刀浅打,随后将闇黑的灵魂精髓灌注进去。

    斩魄刀闇黑真正完成。

    这是从东仙要那里学来的,他在获得友人纲弥代歌匡的斩魄刀后,就利用这样的方式将斩魄刀换成了自己的清虫。

    太一长舒一口气。

    明明是极其短暂的战斗,他却感觉像是过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光,现在终于迎来了尾声。

    真正的虚化完成,以及始解了独属于自己的两把斩魄刀。

    ……

    废弃仓库地下训练场。

    哗啦。

    最后一层金色结界也在虚闪的冲击下破碎。

    有昭田钵玄满头大汗,嘴唇发白,施展了五次四兽塞门和几十道金色灵压结界之后,他的灵压已经彻底耗空了。

    其他的假面军势可以轮班休息,情况反而好些。

    场地中央,被围困的虚勐地抬头,漆黑的虚闪在两颚间滚动起来,假面军势们的神情顿时紧张至极。

    这样下去连八爻双崖也会被毁掉,仓库的存在就暴露了。

    可还没等他们作出反应,凝聚到一半的虚闪突然爆裂开来。

    轰!

    漆黑的火焰熊熊燃烧,黑烟阵阵,一道被火焰扰动的身影从里面踱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