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亲落榜

    1977年随着高考恢复，下乡的知青也出现了不同的选择，一批重新回到城市工作，一批则在农村发展。

    由于父亲15岁下乡，学业没有继续，这一直是父亲的遗憾，父亲很希望可以参加一次高考。

    我听着大人们的讨论，知道高考恢复，我兴冲冲的一路跑回家，冲着父亲喊到：“爹，高考恢复了”

    父亲征楞了一下，眼神严肃的看着我，似乎在问：真的吗？

    随着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流失，村里的广播响起来，宣布了这个好消息，那一刹那，我好像在父亲的眼里看见了激动和泪花。

    年仅12岁的我不明白父亲的行为，只是觉得父亲好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少年的眼里处处是生机，也处处是希望，自然读不懂父亲的期盼和沧桑。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父亲异常兴奋，但是我却有种不安的感觉，可能是小孩子的敏感吧。

    母亲因为生我落下病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几乎不能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其实我应该还有一个哥哥，只是听母亲说那时候的生活不太好，哥哥没有养活，后面的母亲不愿多说，我也不敢问，因为母亲的眼神太悲苦，让我不自觉的安静。

    对于哥哥这个话题父亲也不愿提起，后来我也渐渐不在提起这个话题了。

    父亲告诉我们，他要参加高考，我很激动，为父亲感到高兴。父亲从小告诉我，高考是改变命运的重要转折，一定要参加高考，一直以来，高考在我的梦想里都占了绝大部分地位。

    听到父亲这个决定的母亲反应却很耐人寻味，母亲眼里有些担忧和难过。

    但是我不懂：“娘，爹参加高考不好吗，为什么你不开心呢”

    闻言父亲有一瞬间呆愣，转眼看向母亲，母亲避开父亲的目光对我说：“没有，你快点去写字去”

    随着高考临近，父亲的情绪起伏很大，有时候很高兴，有时候很忐忑，有时候也有些焦躁不安，我不理解。

    在父亲起伏的情绪中高考也落下尾声，到知道成绩的那天，父亲起的很早，收拾的很整齐。

    我和父亲一起去看成绩，村里会将重大消息贴在村里的那个小黑板处。

    那天我却没有在那一张红色的纸上找到父亲的名字。

    父亲看完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因此我并没有发现父亲的异常。

    我和父亲一路沉默回到家，一如来时那样的沉默，回家后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随意交代了我几句，就向父亲走去。

    我在屋外待了许久，母亲和父亲一起出来了，他们一如往常的劳作。

    傍晚父亲突然开口说要去外面散散步，我和母亲有点担心，想要一起前去，父亲拦住了我们，说他想一个人静静。

    我和母亲虽然担忧，但是却也没有在跟随。

    不久，在家的我和母亲还是有点不放心，准备出去等父亲，可是莫名的心悸让我一阵难受。

    心悸没有得到缓解，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和母亲紧张的望去，一时间母亲晕了过去，我赶紧扶住母亲，让她缓一下，我向人群跑去。

    可是不知为什么越近我的脚步越沉重，到了跟前我看见父亲，父亲面色苍白中带着些青紫，嘴唇泛白，没有一丝丝血色。

    耳边是村民们的声音，好像在说父亲坠入湖里，没有呼吸，可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好像看不见，听不见外界的任何东西，脑海里只有父亲那毫无血色的脸和被水泡的肿胀的身体。

    不知何时母亲醒过来了，这时的母亲已经强忍恢复理智，她招呼村民帮忙把父亲抬进屋，感谢着送村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