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佛魔之辩
“小和尚。”
“嗯？”
“吃糖葫芦不？”
“师兄不必介怀，小僧习惯了。”
刘斌看了眼小光头上又多出的五个指印，加上本就有的戒点香疤看着跟头花豹似的，一时有些好笑。
习惯了？你小子平日里是有多讨人厌。
“阿弥陀佛，师傅说，师兄们待我如此非我可厌，而是师兄们厌恶自己。”
？？？
刘斌心头一惊，试探道：“小和尚，你到底能听到多少？”
“小僧只能听到心中佛法。”
“你师傅说的？”
“......阿弥陀佛。”
看来是了，这小子可不止能听见佛法，他之前自己都已经说漏嘴了，说那其他人心中魔音胜佛音。
既有魔音，又怎可能只能听得到佛法。
“吃糖葫芦不？”
“...师兄莫想要收买小僧。”
“吃不吃。”
“吃。”
这小光头眼珠子都搁那儿看半天了，怎么可能不想吃。
刘斌只花张一块钱的小额灵纸就买回了三串糖葫芦，一时间免不了心生感叹。
在那万宝楼里面若是身上只有些灵抄，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穷鬼，恐怕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
但这灵抄的价值，相比起百姓们的日用物价而言，其实不低啊...
即便是仙凡同世，仙凡之别却依旧仿若隔天。
倒也难怪在这仙武治下却依旧有那么多寒门弟子愿意去大宗门派为奴为仆，这随便被丢下一块下品灵石那都得是一般老百姓一月甚至好几个月的收入啊。
更别说若是真有仙缘，显出资质后宗门还会反过来培养自己，真要让自己白手起家当那散修也太过困难了。
至于正统的仙武学府，先不说门槛更高，其本质上与宗门的区别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真要是一点家底没有，从学府学出来领的那一串儿奖学金基本也就约等于把这个人卖给仙武了。
当然真要说也还是有区别，至少刘斌还是觉得给仙武当狗也比给宗门世家当要好。
好歹那也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是？
虽然依旧是社畜打工人，但至少念头通达啊！
你也不想努力一辈子只为了给老板换宝马吧？
刘斌大方的递过去两串糖葫芦，小和尚很知礼节的双手合十谢过，拿起一串糖葫芦送进嘴里抿了抿，嘀咕了一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和尚，吃了糖葫芦你总该告诉我你能听到多少了吧？”
那漂亮得离谱的小光头却是眨眨眼睛，分外真诚道。
“小僧也不知道。”
刘斌眉头一抬。
嘿？你个小和尚还想赖账？
小和尚却是嘴角微撇，不高兴道：“小僧又不知道师兄到底想了多少，又如何知道自己知道了多少？”
“嘶...”
虽然有点绕，但好像有点道理。
“是吧，所以师兄大可不必落执于此，而且小僧的嘴很严，师兄可以放心小僧不会抖漏师兄什么秘密。”
坏了。
......我咋感觉他啥都听得到？
“......”
这次那小和尚却是没有回答，眨眨眼睛继续吃糖葫芦去了。
好家伙，还挺会演。
你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真觉得我看不破还是怎地？
“......”
小和尚依旧保持缄默，让刘斌的试探落到了空处。
算了，暂时先放过你。
“那小和尚，这武成附近可没有佛寺大庙，看你年纪小小又是从何处来？来武成区干嘛？为何又去那醉红楼？”
小和尚放下手中糖葫芦正色道：“小僧忘尘，自灵山太平寺而来，师尊说我天生佛心需以入世观魔，否则佛心无尘却懵懂，从无中生到无中去，许是白来一遭。”
刘斌皱皱眉头这佛门机锋听得确实有些费劲，怪不得忽悠起人来那般奏效。
但刘斌好歹是执法院优秀毕业生也当过了快两年的执法，找重点的能力还是有的。
“观魔？佛家为何需观魔？”
“若不知魔，何以谓佛？”
这是要用二元论拉参照组？
“那如何又谓魔？”
忘尘小和尚暂时收起了还没吃上几口的糖葫芦，对着刘斌合十作揖。
“忘尘不知，还请师兄教诲。”
？
不是我在问你吗？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忘尘小和尚似乎是顿了顿，但还是开口道：“师兄心绪纷杂，乃小僧所见之最。”
“可那纷繁之中又不似常人那般胡乱，仿佛自有其理自圆其说，佛法内藏，小僧听得见却听不懂，还请师兄教诲。”
刘斌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你师傅叫你来武成区的？”
小和尚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道：“师尊只让弟子下山观魔，当弟子问何处有魔时，师尊无言只指南方。”
“离山时，又赠谏言与弟子道，魔音何在魔便何在，魔音盛处自有佛音。”
刘斌笑笑：“这便是你去醉红楼的原因？”
忘尘小和尚略有迟疑，但还是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这也是你觉得我是你师兄的真正缘故？”
小和尚似乎有些心虚，但依旧双手合十心颂佛号将自己的心绪安定下来，继而回答。
“师兄智慧过人，忘尘佩服。”
刘斌又想了想再问：“那你找到你师傅所言佛魔了吗？”
忘尘小和尚轻轻闭目，似乎有些痛苦，眼前的师兄发问竟是与师傅有些相似，总要会被猜到一二总要问自己更多，应答起来分外吃力。
“小僧...未曾见佛魔，亦不知何为佛魔，故不知谁是佛魔。”
忘尘小和尚的光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似乎执于了某种混沌。
当然会迷浊了，因为刘斌一番引导之下他自己已然堪破这套二元论的破绽。
不曾见佛，不知谓魔。
未曾观魔，不知成佛。
死循环了啊。
刘斌轻轻叹气，这小和尚看似聪慧又得了那他心通，仿佛真的佛心无垢一般。
但到底还是少了一样东西，估计这也是他师傅让他寻的东西吧。
“小和尚，魔在人心。”
小和尚虽已闭目却仍是脸色微变，急切道：“那佛呢？”
刘斌拍了拍忘尘的小光头，令得他骤然睁眼，有些不解。
却见刘斌眼中有他，而他眼中亦有刘斌。
“佛，亦在人心。”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你耳中大多人心中只能听魔音，难闻佛法。”
“......”
“可世间本就如此！世人入魔易，成佛难，为恶易，行善难。”
“若是做好事很简单，又有好处，那谁会不愿意做好事呢？”
小和尚仍是心中迷浊，却似乎看见了一条脉络，由得他自己去寻恐怕还差了点火候。
刘斌哈哈一笑，大抵是摸清了小和尚这门神通的破绽。
“小和尚，你师父让你下山不是来观魔的。”
“那是作何？”
刘斌微微一笑，抚了抚他的小光头道：
“观人，观世...观世音。”
小和尚天生佛心，却只能窥见魔音，似乎佛音迷蒙，只在人心叮咛微不可查。
终其原因，不过是小和尚只有佛心，却无人心。
以佛心窥人心，自然魔音震耳，佛法渺茫。
他这他心通，是能窥人心，却又恰好窥不透佛法。
因为，佛法从来非他言，而在己心悟。
缺了己心，佛法又能从何处来呢？
是天上掉下来？从地里冒出来？还是醉红楼旁边找到个大帅哥让他告诉自己？
......
法不由心，不过外力。
跟那群拿着祖辈钱装逼的世家二流子又有何分别。
他师傅这是要他观人悟己识本心啊。
等到刘斌彻底窥破了小和尚这他心通的根脚却又是心中一震。
说起来...若是自己把这小和尚抓去衙门或者驻守府的话...
能立几等功？
不说多了这也起码得是个顶级测谎仪的水准！
刘斌目光流转暗藏汹涌，看着那颗小光头仿若估量...
这玩意...能换多少枚玉钱？
忘尘小和尚仿佛在顿悟之中突然觉得头皮一麻，霎时间耳中魔音大震。
“嗯？”
“吃糖葫芦不？”
“师兄不必介怀，小僧习惯了。”
刘斌看了眼小光头上又多出的五个指印，加上本就有的戒点香疤看着跟头花豹似的，一时有些好笑。
习惯了？你小子平日里是有多讨人厌。
“阿弥陀佛，师傅说，师兄们待我如此非我可厌，而是师兄们厌恶自己。”
？？？
刘斌心头一惊，试探道：“小和尚，你到底能听到多少？”
“小僧只能听到心中佛法。”
“你师傅说的？”
“......阿弥陀佛。”
看来是了，这小子可不止能听见佛法，他之前自己都已经说漏嘴了，说那其他人心中魔音胜佛音。
既有魔音，又怎可能只能听得到佛法。
“吃糖葫芦不？”
“...师兄莫想要收买小僧。”
“吃不吃。”
“吃。”
这小光头眼珠子都搁那儿看半天了，怎么可能不想吃。
刘斌只花张一块钱的小额灵纸就买回了三串糖葫芦，一时间免不了心生感叹。
在那万宝楼里面若是身上只有些灵抄，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穷鬼，恐怕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
但这灵抄的价值，相比起百姓们的日用物价而言，其实不低啊...
即便是仙凡同世，仙凡之别却依旧仿若隔天。
倒也难怪在这仙武治下却依旧有那么多寒门弟子愿意去大宗门派为奴为仆，这随便被丢下一块下品灵石那都得是一般老百姓一月甚至好几个月的收入啊。
更别说若是真有仙缘，显出资质后宗门还会反过来培养自己，真要让自己白手起家当那散修也太过困难了。
至于正统的仙武学府，先不说门槛更高，其本质上与宗门的区别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真要是一点家底没有，从学府学出来领的那一串儿奖学金基本也就约等于把这个人卖给仙武了。
当然真要说也还是有区别，至少刘斌还是觉得给仙武当狗也比给宗门世家当要好。
好歹那也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是？
虽然依旧是社畜打工人，但至少念头通达啊！
你也不想努力一辈子只为了给老板换宝马吧？
刘斌大方的递过去两串糖葫芦，小和尚很知礼节的双手合十谢过，拿起一串糖葫芦送进嘴里抿了抿，嘀咕了一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和尚，吃了糖葫芦你总该告诉我你能听到多少了吧？”
那漂亮得离谱的小光头却是眨眨眼睛，分外真诚道。
“小僧也不知道。”
刘斌眉头一抬。
嘿？你个小和尚还想赖账？
小和尚却是嘴角微撇，不高兴道：“小僧又不知道师兄到底想了多少，又如何知道自己知道了多少？”
“嘶...”
虽然有点绕，但好像有点道理。
“是吧，所以师兄大可不必落执于此，而且小僧的嘴很严，师兄可以放心小僧不会抖漏师兄什么秘密。”
坏了。
......我咋感觉他啥都听得到？
“......”
这次那小和尚却是没有回答，眨眨眼睛继续吃糖葫芦去了。
好家伙，还挺会演。
你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真觉得我看不破还是怎地？
“......”
小和尚依旧保持缄默，让刘斌的试探落到了空处。
算了，暂时先放过你。
“那小和尚，这武成附近可没有佛寺大庙，看你年纪小小又是从何处来？来武成区干嘛？为何又去那醉红楼？”
小和尚放下手中糖葫芦正色道：“小僧忘尘，自灵山太平寺而来，师尊说我天生佛心需以入世观魔，否则佛心无尘却懵懂，从无中生到无中去，许是白来一遭。”
刘斌皱皱眉头这佛门机锋听得确实有些费劲，怪不得忽悠起人来那般奏效。
但刘斌好歹是执法院优秀毕业生也当过了快两年的执法，找重点的能力还是有的。
“观魔？佛家为何需观魔？”
“若不知魔，何以谓佛？”
这是要用二元论拉参照组？
“那如何又谓魔？”
忘尘小和尚暂时收起了还没吃上几口的糖葫芦，对着刘斌合十作揖。
“忘尘不知，还请师兄教诲。”
？
不是我在问你吗？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忘尘小和尚似乎是顿了顿，但还是开口道：“师兄心绪纷杂，乃小僧所见之最。”
“可那纷繁之中又不似常人那般胡乱，仿佛自有其理自圆其说，佛法内藏，小僧听得见却听不懂，还请师兄教诲。”
刘斌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你师傅叫你来武成区的？”
小和尚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道：“师尊只让弟子下山观魔，当弟子问何处有魔时，师尊无言只指南方。”
“离山时，又赠谏言与弟子道，魔音何在魔便何在，魔音盛处自有佛音。”
刘斌笑笑：“这便是你去醉红楼的原因？”
忘尘小和尚略有迟疑，但还是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这也是你觉得我是你师兄的真正缘故？”
小和尚似乎有些心虚，但依旧双手合十心颂佛号将自己的心绪安定下来，继而回答。
“师兄智慧过人，忘尘佩服。”
刘斌又想了想再问：“那你找到你师傅所言佛魔了吗？”
忘尘小和尚轻轻闭目，似乎有些痛苦，眼前的师兄发问竟是与师傅有些相似，总要会被猜到一二总要问自己更多，应答起来分外吃力。
“小僧...未曾见佛魔，亦不知何为佛魔，故不知谁是佛魔。”
忘尘小和尚的光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似乎执于了某种混沌。
当然会迷浊了，因为刘斌一番引导之下他自己已然堪破这套二元论的破绽。
不曾见佛，不知谓魔。
未曾观魔，不知成佛。
死循环了啊。
刘斌轻轻叹气，这小和尚看似聪慧又得了那他心通，仿佛真的佛心无垢一般。
但到底还是少了一样东西，估计这也是他师傅让他寻的东西吧。
“小和尚，魔在人心。”
小和尚虽已闭目却仍是脸色微变，急切道：“那佛呢？”
刘斌拍了拍忘尘的小光头，令得他骤然睁眼，有些不解。
却见刘斌眼中有他，而他眼中亦有刘斌。
“佛，亦在人心。”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你耳中大多人心中只能听魔音，难闻佛法。”
“......”
“可世间本就如此！世人入魔易，成佛难，为恶易，行善难。”
“若是做好事很简单，又有好处，那谁会不愿意做好事呢？”
小和尚仍是心中迷浊，却似乎看见了一条脉络，由得他自己去寻恐怕还差了点火候。
刘斌哈哈一笑，大抵是摸清了小和尚这门神通的破绽。
“小和尚，你师父让你下山不是来观魔的。”
“那是作何？”
刘斌微微一笑，抚了抚他的小光头道：
“观人，观世...观世音。”
小和尚天生佛心，却只能窥见魔音，似乎佛音迷蒙，只在人心叮咛微不可查。
终其原因，不过是小和尚只有佛心，却无人心。
以佛心窥人心，自然魔音震耳，佛法渺茫。
他这他心通，是能窥人心，却又恰好窥不透佛法。
因为，佛法从来非他言，而在己心悟。
缺了己心，佛法又能从何处来呢？
是天上掉下来？从地里冒出来？还是醉红楼旁边找到个大帅哥让他告诉自己？
......
法不由心，不过外力。
跟那群拿着祖辈钱装逼的世家二流子又有何分别。
他师傅这是要他观人悟己识本心啊。
等到刘斌彻底窥破了小和尚这他心通的根脚却又是心中一震。
说起来...若是自己把这小和尚抓去衙门或者驻守府的话...
能立几等功？
不说多了这也起码得是个顶级测谎仪的水准！
刘斌目光流转暗藏汹涌，看着那颗小光头仿若估量...
这玩意...能换多少枚玉钱？
忘尘小和尚仿佛在顿悟之中突然觉得头皮一麻，霎时间耳中魔音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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