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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整条道路出乎意料的赌,而吴携也出乎意料的有点焦躁,这种有人在等你“回家”过年的感觉真的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正当吴携为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折磨时,电话响了。

    “喂?”

    “诶,小吴啊,你到了吗?”

    “我快下高速了。”车流一点点涌动,吴携扶着方向盘随着车流挪动。

    “奥,那就行,小鹤看你老不来,怕你在路上也没敢联系你,就去你那找你了,她走得急手机应该没电了,我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你到家了跟她一块儿回来吧。”

    手刹一拉,前面车行又停滞住了,吴携也随着车晃了一下。

    “行,我接上她一块去您那吧。”

    “诶,好嘞,路上小心昂。”

    “嗯,行”

    外面的天被高速路口的灯光映得呈现浓浓的墨紫色,看不见星月,但透过载满雾气的玻璃窗可见外面正飘着鹅毛雪。

    在距这里仅二十公里车程仅十分钟之外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门外等待,寒冷且孤单。

    手无力的搭在方向盘上,手腕上的表短针指向六点,天却阴沉着完全黑了。

    吴携望着车窗外,被模糊的光圈,蠕动的车流,还有很多撑着伞过路的行人,估计是看塞车严重,实在没办法了,先走几个回家……

    吴携坐在车里,车内的橘黄灯光撒到他高挺的鼻梁上,外面其他车的车灯闪烁,他深色不明。

    .......

    与此同时,张鹤异正坐在吴携门前,不过好像俩齐叔叔提供的消息有点儿差错,这房子从外面散发着一股破烂气息,感觉下一秒就成危房的感觉,怎么还能住人啊?

    滑板上,百无聊赖的前进后退,看地上的瓜子皮的弧度被压裂开……

    原谅她的无聊吧,出门时着急没太注意手机的电量,寒假她索性也将手表摘掉了,不过刚出来时次四点,天色还是鱼肚白着呢。

    又拧了拧门,还是打不开。

    回想她做了什么,心路起伏太跌宕,她只能回想个大概。

    她只说出来试试新滑板怎么样,然后“顺便”去吴主任那看看,其实这些都是一部分客观因素,主要的还是她实在忍受不了齐宇家的大少二少了。

    不过听说她要出来试滑板,齐宇显得很高兴,和她一起下楼试了试就目送她离开了,并千叮咛万嘱咐她注意安全,碰见雪就找个地儿避避,毕竟从昨晚就开始预警的暴风雪到现在了除了一些小而不言的冰碴子外没有任何迹象可言,大家也都没那么重视了,过年嘛,开心乐呵就好。

    所以张鹤异可以说是很轻松的就出来了,外面不是很冷,但毕竟是北方的隆冬腊月,踩在滑板上风吹过还是刺得面颊有些生疼的。

    不过这与能飞速欣赏外面年景的乐趣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了,摄影是她最喜欢欣赏周围平凡大众的生活的方式,但好像运动也可以让人看到充满烟火气的生活。

    穿过平舒镇的美食街,依旧是人来人往,吵闹喧嚷,应是一些城内人仍在做买卖,不过有些门铺已经关上了,上面字体不一,风格各异,但都红纸黑字的描绘着四个毛笔大字:欢度春節。

    通往平舒街的十字路口南面和临河公园之间有一些小楼,一层是一些卖包子粥之类的平民美食,也都还开着,一碟饺子蒸好了,雾气随着先开盖子的手腾的一下全跑了出来,升腾,消散在冷风中。

    到楼下了,张鹤异没急着上去,她知道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堵着,就在楼下空地,在手机上找了个教程,来回练习花样。

    “啪,嘶”两声,张鹤异摔得抽着冷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摔倒地上了,小区的路灯突然打开,天色似乎一瞬间暗下去了,张鹤异低手按手机,黑屏,按,黑屏……嗯?

    好吧,没电了,也不知道几点。

    那……练成这个招儿,他还没来的话就回家,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终于,在张鹤异捂着屁股站上翻转一周后的滑板后,成了!

    张鹤异兴奋的抬起头,觉得万事是如此的美好,连远处走来的英语老师也觉得莫名和蔼可亲了呢……慢着,英语老师?

    withoutthinkingtwice,张鹤异立马抱起滑板溜进了一单元里,从门缝里悄悄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我为什么要跑?”她下意识的反应也让她自己莫名其妙,虽然英语老师有些严厉和善于律己和律他,但张鹤异作为一名深得老师宠爱的乖学生,本应该和老师的相处应该如鱼得水般自在,却溜掉的栽面儿行为,她决定强行解释为突见教师综合征。

    看着隆冬腊月穿着灰粉色包身针织衫和深灰色毛呢大衣的老师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从门缝闪过,她身上香味弥漫整个楼道,张鹤异头还没回过来呢,抱着滑板的身体就已经冲上楼了……

    爬两层换一下等等楼下的高跟鞋上楼发出的清脆响声,爬过了吴携门前,张鹤异心想:吴主任保佑我她可千万别再上了,我快没地方藏了!

    终于,张鹤异爬到了楼顶层,高跟鞋声还在升上来,无力的坐在滑板上,无所谓了,见就见吧,人固有一“死”。

    可万一她问起“鹤异,你怎么在这里啊?”她该怎么回答?

    可,事情总是这样,越想阻拦的越发生的剧烈,反而坦然接受的,倒是更舒缓和令人愉悦,就像现在,英语老师的脚步声仿佛停下了,敲门声,寂静,敲门声,寂静……

    过了大概有“十个永恒”那么久,等的张鹤异坐在滑板上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才听到高跟鞋远去和手机拨打号码对方却忙音的声音……

    张鹤异拧了拧鼻子,抱着滑板从楼上走下来在吴携门前坐下,用腿带着身子和滑板前进后退,地上没扫尽的瓜子皮被“啪“的一声压开,滑板后退,它又有些弯回了最初的弧度。

    回忆与现实重叠。

    好无聊啊,记起手机里存了些历届真题,打开手机,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闭眼冥想一会儿吧,想想今晚会有些什么好吃的?

    呀,炖的肉肉烂烂的酱猪蹄儿,炸的酥酥脆脆的紫薯春卷,一定有齐老师拿手的香辣佛跳墙和香葱土豆丝……闻着闻着,似乎有些别人家的饭菜香味飘出了门缝,她缩了缩身子,那些东西飘进了她的梦里,飘了很远很远……

    吴携一边将车停到外面车位上,一边解安全带,抓上手机,外面已经积了一层不薄的雪了,刮着微风,脚踩在上面吱吱作响,他三步并两步的跨上楼梯,微微急促了气息,即将到三楼的转角处,吴携带着满身风雪,停下了脚步,久久看着,倚在别人招了灰的门前酣睡着的女孩儿,老楼破旧的声控灯将昏黄暗淡的灯光撒下。

    她睡得恬静而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