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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张仪与孙膑(中)

    得了苏萱的吩咐之后,天佑便去寻了个熟识的郎中过来,郎中来到客栈之中,检查了一番孙宾的情况,暗暗松了口气。

    “大夫,这人情况如何?”张仪问道。

    “几位尽管放心,此人虽从高处坠落,但肋骨并未断折,所受内伤也不算太过严重,吃些我配的药,再多多休养,性命应该没有大碍。”郎中说道,“只不过,他的膝盖骨被人挖去,双腿这辈子都肯定是废了,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唉!也是个可怜人啊!”苏萱闻言叹了口气。

    “是何人下了如此狠手?”郎中问道。

    “此人是我在路上救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张仪解释道。

    “唉!这副方子你们拿着,按方抓药,煎好送服,先保住这人的性命再说吧!”说着,郎中递出一张写好方子的纸。

    “有劳大夫了!”苏萱接过纸,将它递给天佑,让天佑去抓药煎药,自己则付了郎中的诊费,送郎中离开。

    天佑买回草药并将药煎好后,张仪等人喂孙宾将药服下,见孙宾的气息逐渐平稳,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咱们救下此人性命,也算是干了件好事。”说着,苏萱看向张仪,“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

    “在下张仪。”张仪拱手说道,“也未请教姑娘芳名。”

    “哦,我叫苏萱,萱苏客栈倒过来就是我的名字。”说着,苏萱指了指一旁的天佑,“他是我店里的小伙计,天佑。”

    “好名字。”张仪也向天佑拱了拱手。

    “这人是个可怜人,刚才看郎中的诊费,还有买草药的钱,我都替他出了,我这小客栈虽然生意不景气,但这点钱还是拿的出来的。”说着,苏萱看了看孙宾,又望向张仪,“不知张客官是否也要在小店住宿?”

    “那是自然。”张仪点了点头。

    “不知客官要住多久?”苏萱问道。

    “唉!我也不知,我很想明天就启程,但我现在又无法再继续前行了。”张仪叹了口气。

    “如果客官要长住,能否先垫付一些房费?”说着,苏萱伸出手来。

    “苏姑娘,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无法继续前行,就是因为路费尽了,我现在身上是一个大子都拿不出来了。”张仪摊手说道。

    “喂喂喂,你没钱怎么还来住店啊?”听到张仪说自己没钱,天佑面色一变,撸起袖子,做好了上前轰人的准备。

    “还不是为了救人吗?这人要是不放进客店里,哪里还能留得住这口气?”张仪闻言脸色也是一沉,“罢了罢了,我张仪虽然不是什么正经文人,但也有风骨,之前已经受过一次辱,这次不需你们赶我,我自己出去便是。”

    说着,张仪便准备出门离开客栈。

    “哎呀,算了算了,那个人都这样了,我也没打算收他房费,这间屋子短时间内只能住他了,你要是不介意和他挤一间屋子,就在这里住下吧。”苏萱于心不忍,挥了挥手。

    “此话当真?”张仪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拱手,“那就多谢姑娘了!”

    “我们掌柜的平时可没这么好心,这可是难得发一次菩萨心肠。”天佑笑着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萱瞪了天佑一眼。

    “苏萱姑娘,能否再向你赊些酒喝?”张仪问道,“张仪心中愁苦,想借酒消些愁。”

    “哎?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天佑有些不满地说道。

    “算了算了,看在你救人,心地还算善良的份上,你想喝酒就喝点吧,不过先说好了,你只能喝些我们店里的劣酒。”

    “劣酒好,穷酸人配劣酒,绝配啊!”张仪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大堂,苏萱让天佑给他倒了些酒,张仪心中愁苦,咕嘟咕嘟就是几碗下肚。

    “唉!慢了一步,就慢了一步啊!”张仪喃喃自语,眼角竟流下泪来,“慢了一步,一等就是一年多,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机会来了,钱又没了,走到半路,竟连路费都不够了,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成都府,倘若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又不知要等到何时,难道我张仪一身才华,却要一辈子一事无成吗?”

    说着说着,张仪悲从心起,竟伏桌轻轻抽泣了起来。

    “喂,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苏萱叫道,“你好好说话,不许哭!”

    “我心中委屈,难道连哭都哭不得吗?”张仪擦了擦眼泪,看向苏萱。

    “哭不得,大鱼律法有文,成年男性无故号哭者,送官府。”苏萱说道,“你再哭,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去!”

    “大鱼律法我又不是没读过,根本没有这一条!”张仪摆了摆手,“再者说了,这地方现在黄巾军占着呢,你能把我送哪个官府去?”

    “那条律法是我刚加的,不行吗?”苏萱撇了撇嘴,“还有,我看这个什么黄巾军,迟早会战败!”

    “嗨呀……”听到苏萱的话,张仪悲从心起,又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苏萱掏出手帕,上前帮张仪擦了擦眼泪,“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你刚才说黄巾军迟早要战败,是为什么啊?”张仪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苏萱,开口问道。

    “黄巾军这段日子像疯了一样,屠杀了好多世家,这件事连我们这些开小客店的都知道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苏萱说道,“而且啊,听说黄巾军中还有不少败类,他们不止对世家下手,还趁机害了不少平民呢!”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张仪点了点头,“反正我都落魄成这样了,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就是想要前往成都府,劝大贤良师张角,让他下令停止屠戮世家。”

    “你就吹吧你就……”天佑在一旁听了,不由得忍俊不禁,“这可是人家黄巾军的大事,你到人家那里巴巴一说,人家就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只要我能顺利到达成都府,见到大贤良师,我还真就有这个把握,让他们听我的话。”张仪一脸认真地说道。

    “等等……”苏萱上下打量了一遍张仪,“你姓张,黄巾的大贤良师也姓张,你不会……”

    “我确实和他有点亲戚关系,不过是远亲,他要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也没有办法的那种。”张仪说道。

    “那你凭什么让他们听你的话啊?”苏萱问道。

    “简单,他们之所以屠戮世家,是因为缺粮,只要我能给他们搞来粮草,他们又何必再屠戮世家呢?”张仪笑着说道。

    “你能给他们搞来粮草?”苏萱问道。

    “能。”张仪点了点头,“具体怎么搞粮草,我现在还不能向你们细说,这可是关乎到我的前途的大事。”

    “那……你能不能简单的透露一下,你搞粮草的门路是什么?”苏萱问道。

    “就靠我这张嘴。”张仪指了指自己的嘴,认真地说道。

    “吹吧你就!”苏萱撇了撇嘴。

    “只要我能及时到达成都府,我是不是吹牛,姑娘迟早会知晓。”说着说着,张仪又悲从心来,“只可惜,我路费没了,去不了成都府……”

    “行了行了,别哭啊!我告诉你,你再哭我就把你轰出去!”苏萱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你要是真有才华,为什么非要去投黄巾军呢?就因为你是那个张角的远亲?”

    “这算一个原因,不过主要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张仪叹了口气。

    “怎么没有选择?听说朝廷里厉害人物也是有不少的,大皇子,二皇子,还有山南,陇右,河北,江南的那些知府……”苏萱有些不解地说道。

    “我慢了一步,那些人我现在都不能投了。”张仪摆了摆手,“我不投黄巾,就只能北上投闯王,我毕竟是张家远亲,还是投黄巾划算!”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苏萱问道。

    “为了一个约定,相斗一世的约定。”张仪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文人的事,我搞不明白。”苏萱摇了摇头,“像我这种小老百姓,最大的愿望就是多赚些钱,离开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去京都开家客栈。”

    “你以为京都就好啊?”张仪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喝下,“京都好,那是对于达官贵人来说好,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啊,在京都可苦着呢,还没山南陇右河北江南这些地方的百姓活得自在。”

    “啊?是这样吗……”苏萱挠了挠头。

    “你要是真想去京都,等赚够了钱,别去京城,去平凉郡。”张仪说道,“听说平凉郡的那个海青天爱民如子,那里的百姓是活的最自在的,而且还有个枣祗在搞什么屯田,那几个皇子开战前的势力几乎都是那一个郡供出来的……”

    “海瑞海青天的事,我倒也听说过一些……”苏萱点了点头。

    “掌柜的,那个人醒了!”就在这时,天佑快步跑了过来,他刚才听二人说话无聊,便又去查看孙宾的情况,一看之下,见孙宾悠悠醒转,连忙过来报信。

    “快去看看!”张仪和苏萱闻言,连忙去查看孙宾的情况,只见孙宾费力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脸上写满了迷茫。

    “你醒了?”苏萱问道。

    “这……这是哪里?”孙宾费力地问道,“我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当然还活着。”说着,苏萱指了指张仪,“你跌在山崖之下,是他救了你,把你带到了这客栈,后来是我出钱给你找了郎中,买了草药。”

    “药是我给你煎的。”天佑插嘴道。

    “多谢几位了……”孙宾本想拱手道谢,但却没有抬手的力气,“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把左腰处撕开……”

    “撕你衣服做什么啊?”张仪问道。

    “撕开你们就知道了。”孙宾说道。

    听到孙宾所言,张仪上前撕开孙宾左腰处的衣服,一根黄色的东西叮的一声掉了出来。

    “这是根金条,纯金的,值不少钱,我把它缝在衣服里,以备不时之需。”孙宾说道,“你们把它拿去换钱,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谢礼了!”

    “此话当真?”张仪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欣喜若狂。

    “当然为真。”孙宾点了点头,“你们尽管拿去,我还有别的钱,救命之恩,仅以此还不足为报啊……”

    张仪苏萱等人心中欢喜,派天佑去把金条换钱,换来的钱两拨人分了,张仪得了路费,喜不自胜,买了些吃食,准备在孙宾房中住上一晚,明日便启程。

    “兄弟,来,这是我给你买的粥,你喝点,补补力气。”张仪将孙宾扶起,靠在墙壁上,将一碗粥递给他。

    “多谢了。”孙宾喝了几口粥,对张仪说道。

    “谢什么?这钱还是你给我的。”张仪笑着说道,“对了,还没问兄弟的名字呢。”

    “我原来叫孙宾,但膑刑之辱,永世难忘,我要永远铭记于心……”说着,孙宾攥紧拳头,“即日起,吾更名孙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