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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姜重云盯着眼前的男人,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边思考他刚刚的问题边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男人穿的一身黑,衣领竟然是盘扣,一身穿着像是武侠电视剧里那种劲装,还扎了一个丸子头看起来头发不短的样子,眉清目秀的。

    那男人看着姜重云抿了抿嘴,神态仿佛就要没有耐心,他刚张开嘴就听到后者一声:“刚刚打给姜重雨那个电话吗?是我打的,所以刚刚接电话的是你吗?为什么是你接的啊?姜重雨呢?他怎么样了?”

    “姜重雨?不知道,我是负责这片区域的,收到信号就接受了。”那个男人转过头,挑起地上的黑色核桃状的物体,一掏就塞进了一个口袋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仿佛外面的丧尸不存在似的,只留了一句:“跟上来,带你回去。”

    姜重云连忙跟上去,背紧了身上的背包,随着他上直上楼梯,安全通道上偶尔有一些歪七扭八的丧尸,全都三两下被眼前的人解决掉了,动作很快看的他是眼花缭乱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近距离观察这些丧尸以后发现,他们皮肤表面居然有一层白色绒毛状的东西。

    但这会儿他并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猫着脚步跟着前面的人,走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得有七八层楼,再往上走上几层他这副半年摆烂的身体就要承受不住了,他这才大着胆子问:“这得走多久?”

    “顶楼。”那男人回答。

    姜重云瞪大了眼睛,三两步走到他面前:“走到楼顶?那我不得累死?”

    “你可以不走。”

    这句回话,让姜重云沉默下来,原本的姜重云就是一个能为了逃避社会与人交流把自己关了将近一年的人,这下完全冷掉了场子。

    但似乎这种情况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还是像之前一样继续走着,姜重云只能沉默的跟着,虽然很累,但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喘气声来。他也不是傻子,很明显现在这种情况,很危险。

    “姬玉,海州一名幸存者。”

    突然,前面走路的人发出一声很轻的声音,姜重云向上看去,虽然在昏暗的楼梯里,但是他可以分辨出,前面的人抬着手臂在打电话。

    听得出来,姬玉应该是他的名字,或者代号一样的称呼。

    于是,他用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前面的动静。那电话和自己用的好像不太一样,安静的出奇,他没办法听到电话那边的任何声音,只能听到眼前这个人在回话。

    “发现一个黑核,和边岸那边上报的一样,有灵智,核体带着。”

    姜重云默默地听着,也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发现往上就没有再看到丧尸怪物。虽然昏暗的让人心里不舒服,但不可否认比起刚才的惊心动魄,现在确实能让人感到安全一些。

    他这才有多余的思考能力,想前面发生的事,和那些怪物,即便是看过很多丧尸片子和恐怖片子的他来说,真实活生生的出现了,还是感到反胃和恐惧。

    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能跟着前面的人才能出去。

    “一名,叫姜重云。”走在前面的人说。

    姜重云竖起耳朵,就看到那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嗯”了一声。

    说完,他好像没有和姜重云再解释的意思,直接继续向上走,就打算着一口气走到顶楼似的。看着还差两三层的楼梯,姜重云也选择不去发问,因为现在的他要保证他能有力气爬上去。

    顶楼的门是一个银棕色的铁门,半掩着,安全通道里微弱的光的来源就是那一条细细的门缝。

    南方冬天的空气里本来就带着浸入骨髓的冷气,微弱的光渗透进来的颜色也是苍白无力的,仿佛糅杂着死亡的味道,越靠近那扇门似乎越强烈。

    姜重云突然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打开这扇门,或许他就要直面现在这个恐怖的世界;又或许他在催眠自己现在是在做梦,不想触碰到那个让他清醒的界限,清晰的告诉他,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走。”前面的男人,见他站着不动,便催了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到现实。

    这时,他才觉得精神上很疲惫,这就是现实,总要面对的,于是便拖着两只脚,跟着向前走去。

    姬玉只是催了一下,马上转身抽出匕首,用其背面慢慢推开门,发出一身“滋”的声音,铁门和地板摩擦,就能让他想起刚刚怪物的手与墙壁撞击的声音,门打开的瞬间,冷空气席卷着血腥味就涌进来,或许是这栋楼里的丧尸不多,或许是外面已经被血洗礼过,这种感觉让姜重云忍不住想吐,反胃。

    姬玉小心翼翼的探出门去,靠着墙边观察附近的情况,后面的姜重云强忍住了干呕,跟着上前一步。

    这层顶楼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新闻里说的遍地丧尸,除了偶尔听到的嘶吼声,和空气里的血腥味。

    姜重云看着不说话又没了下一步动作的姬玉,不解问道:“现在做什么?”

    “等。”姬玉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姜重云见状也跟过去,看着姬玉顿了顿,小心翼翼问:“你叫什么?”

    “姬玉。”好似是真的名字,不是代号,姜重云点了点头思索继续问:“哪个姬哪个遇?是机缘?遇见?”

    姬玉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姬姓,玉石。”接着便拿出刚才的匕首,又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灰色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匕首。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姜重云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只能沉默的呆在旁边。

    时间过得很慢,警惕又紧绷的神经都要感觉坚持不住了,天才开始变得灰蒙蒙的。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六点十分,这才过了三个小时。又看了一眼手机信号,一开始还是有格数的来回横跳,现在只剩下一个叉号,看来信号是断了的,可是不久前姬玉才通过电话。

    “姬玉,我的手机没信号。”姜重云直接看着他说。

    姬玉点了点头:“以前的信号很早就作废了,你用不了很正常。”

    “可是你是怎么接到我的电话的?”姜重云向他靠近了一下,好奇问,虽然他知道应该是有什么新的信号站,但现在的世界对他来说很陌生,想多了解一些。

    姬玉抿了抿嘴,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是蓝色的字,姜重云凑过去看了看上面写着【面部识别】四个字,旁边还有一个竖着的蓝色条。接着转了一下,屏幕变成一行字,第一个是【接线】。

    “正常来说我们可以拦截你们老信号,但现在应该,这片区域已经被遗弃了,我们没赶上最后一趟,要出去只能自己走。”姬玉皱起眉头,话音刚落他便脸色巨变,看向东边的天空,沉声道:“等不了了,走!”

    然后便侧身往西边的方向去,一边走一边说:“很不巧,尸潮要来了,今晚得先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晚上是尸人强盛的时期,如果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附近的老补给站,我们会好受一些。”

    姜重云听闻,也跟着往东边看去,从地平线上升起的一抹红霞照进他的眼底,好像糅杂着血的颜色,在一片毁灭气息的土地上异常的突兀。就看了一眼,他便随着姬玉的脚步跑了出去。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兴奋地叫嚣着。

    “那是什么?”姜重云边跑边问。

    姬玉跨过了一个栏杆跨向另一个房顶,回过头看他一眼道:“异象,尸潮出现的地方会突然出现的天色,照这样蔓延的速度,我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姜重云发现房顶上几乎是没有丧尸的,看着不远的姬玉和跨在他们中间一步的楼缝,虽说不大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危险的,犹豫了一会,还是咬了咬牙,垮了过去。

    姬玉见其肩膀上的背包抖了抖,伸出手扶着道:“给我吧,你背着走不了那么远。”

    “谢谢。”姜重云也没客气,顺势就给了她。

    前者二话没说,背好了直接就往前走,姜重云紧跟其后,看着身后的似乎要红了半边的天,感觉血液翻腾起来,或许是求生的欲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醒了一般刺激着他。

    “你运气不错,地球上的第一次尸潮,让你碰到了。”姬玉撇了撇嘴,跳下第一层楼的顶楼,钻进了一栋楼里。

    姜重云住的地方本就不在市中心,这片地方已经在接近郊区,几乎没什么密集的楼房,这栋楼的外边就已经是稀疏的别墅区,看见姬玉的动作,姜重云似乎知道了他的意图,跟着绕进去以后,道:“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那是尸潮不是晚霞?地球第一次?难不成你是外星人不成?”

    姬玉猫腰进了一个房间里,好像已经来过很多次一般,等姜重云跟进去以后,他利索的把门关上,然后空手在门上画了什么,一道金光闪过,又消失不见,同样的手法在窗上也倒弄了一番。

    “好了,这次尸潮不出意外是没问题的。”说完姬玉这才放下背包,看向姜重云道:“算是吧,不是这片土地生长的人但也不能说不是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