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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劫/琼岭

    第55劫/琼岭

    可是女哥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要走了呢,他是厌倦了,还是害怕了?

    秦二货努力的思索着。

    不,应该不是害怕。如果女哥真的是那种懦弱不堪的人早就应该表现出来了,那么我一开始也就不可能认他这个兄弟。还有女哥消失的那几天很让人在意,当再次见到他时总觉得哪里和往常不同,就好像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大事一样,到底为什么,这不像是装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让你的锐气消减了,你难道真的开始厌倦华安了?可明明是你将我引入华安这条河流的,为什么你要退出!

    难道是她,她和女哥见面了?

    经过我的调查昨天小巷里围殴我的棘刺帮的人就是她的马仔,但那也不至于让女哥直接下定决心搬出华安了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善表达的秦二货默默承受着内心的一片混沌。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因为什么,才几个小时就已经碰了八批人,而且这些人看到棍神在场后都没怎么反抗就掏了钱,很干脆的自认倒霉,如法炮制他们二人收到了三千多!如此惊人的效率放在往常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就好像老天也在推动着我离开华安镇一样。

    那么,离别果真是要来的。

    “要不再搞点?几千块根本不够用吧,听说别的地方物价比华安高很多,而且找住处也得花不少钱。”秦二货难掩内心失落的说道,我知道他是有点舍不得我离开。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秦二货是真的不希望唯一懂得自己的挚友离开,他也怕我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但是这一次的我看起来是那样的认真,一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只是这个原由秦二货可能永远也查不清。

    之后,秦二货陪着我回到老房子收拾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因为太寒酸了。只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再算上那封信封和几千现金,这些东西通通装进一个灰色的破双肩背包也不比我腰间的藏刀短棍重多少。

    这便是家当了。

    环顾了老房子内的极其简陋的陈设,又进行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我大步走出了房子。屋内土墙上用锅底灰留下了十分显眼的斗大的一行字:白,每月末归来。

    这是留给父亲看的,如果他哪天回来了……算了,也可能没有那一天,我已经不抱有太多幻想了。

    听闻我会定期回来,秦二货松了一口气。

    “秦二货,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外出游历见见世面吗?临县比这里有意思多了。”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我还是这样问道。

    “不想去,又不是没去过。而且我还要照顾老妈呢,自从干爹走后她可是不肯离开华安半步,不像你。”秦二货的表情有些僵硬,再次尝试劝道:“女哥,你确定要去那什么破学校吃没用的苦头?在华安疯狂一生不是也很自在,就算现在苦一点但终有一天能混出头的。我们是混子,对你我来说外面的花花世界更难生存,而且那些人所谓的知识和阅历对我们来说用途不大吧。”

    “嗯,但是有些苦头还是有亲身品味的价值的。人生多么短暂,生命又是多么脆弱,我们已经把青春浪费了,难道还要继续碌碌无为下去吗。我很希望你能早些认清这些,不然会后悔一生的。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要走了,你代我向关心我们的那几个长辈道个别吧。”我对秦二货说道:“这人啊还真是善变,短短几天就能突然醒悟,也确实有意思哈。”

    曾经的那个白宇轲不会回来了,也许那个浑浑噩噩的他已经葬身源基界。

    听闻我的一番话,秦二货答应了一声,然后开始送我出华安镇北道口。

    没有离开华安的合适机会的时候,心里总是隐隐期待着,可那离开的想法突然强烈无比的时候,却又萌生了一些难以割舍的情绪。

    还真是矛盾啊。

    从源基归来后我又成熟了几分,眼界也有所改变,已经基本能看透华安的优坏利弊了,所以才更加迫切的想要脱离华安镇,亦或说是逃离这潭造就了我却又污染我的死水。

    五年来的落魄生活告诉了我,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一个混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魄力去拼命,至少我不是。

    从老房子到华安镇北这段二十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我和秦二货硬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是我那轻飘飘的背包压着的缘故?是秦二货半日打斗疲惫的缘故?他们都知道真正压制他们步伐的是什么东西,只不过一路上二人都一言未发罢了。

    “近半个钟头的时间,为什么过的那么快呢。”

    “喂。秦二货,都已经出华安很长一段路了,你也该回去了。”我一直没有看身旁的秦二货,就好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随口搭话似的。

    “啊,哈哈,我都忘了是来送你走的了!”秦二货停下了脚步,继续望着我愈发遥远的背影,心里感觉怪怪的。几秒后,他咧开嘴大喊道:“女哥!混不下去就立马回来,别他妈犯傻噢!月末我等你回来发牢骚!”

    虽然隔了十几米但还是让我感到震耳欲聋。

    又是几秒后,我有意的用余光瞟到了秦二货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是他过于敏感,而是他知道,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白宇轲已经不见了。以前的影子,就在这短短几天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

    天坑的搞得跟我要死了似的!特么的我是去外地又不是去炸碉堡!还能不回来了怎么着?

    大老爷们儿至于吗。

    “哎,大我一岁还经历过亲人逝世?哼,就算你一身肌肉和伤疤也不过是个心智没有成熟的小孩子啊。和我一样。”我不禁喃喃自语。此时的我还没有真正了解秦瞰天这个人,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一旁的暗处,诈谎兽正在吸噬从秦二货身边生成的诈谎之息。

    没错,我此刻在他的记忆中又留下了一个深刻印象,某种意义上是属于“改变命运左右其言行”,所以产生了一些可供诈谎兽吸噬的诈谎之息。

    它盯着我的背影,此刻没人看见它一脸诡异的笑容:“呵呵,这是你成长的第一步,虽然这一步晚迈出了五年,不过这点时间对于未来将要复兴的诈谎部落来说无伤大雅。左右思想这招果然有效,虽然只是改变了一点点你的意愿。”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迫切离开华安的念头有一部分原因是诈谎兽的暗中鼓动。

    ……

    几天后的九月一日,芜莎县琼岭的一所民办高中正式开学了,这所普通的琼岭一中今天迎来了一名特殊的新生。

    “四千八包括了一学期所有学杂费了吧?”我一脸肉疼的问道。

    “你聋啊!刚才不是说了一遍吗,食宿另算补课另算,烦不烦人!后面还有好几十人排着队呢,赶紧一边去!”收费处的一名女职工厉喝道,好像别人都欠她几百万似的。

    靠,这老娘们要是放到华安没点势力早让人收拾了。

    交完费用之后手里就没有什么闲钱了,花费超出预算太多,又得抓紧时间筹钱才行。

    拿走票据后,我本能的狠狠瞪了一眼这个讨人厌的中年妇女,犀利的眼神引得后者一个寒战,那种莫名的气焰顿时萎靡了:“哎你……什么人啊!真是的。”

    就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