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柔软无比

    她后悔骂他是“变态”，让他别再跟踪她，这下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她忽然瞥到日历，10月23日，她惊得跳起来，她差点就要忘记端木老师的忌日。还好，她后天就去。她已经连续祭拜了12年了，她永远不会忘记端木老师的。

    10月25日，晓漪一早就起来了，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下面是灰色的及膝裙，黑色的单鞋；头发披下来，头顶梳一个小辫，扎一根白底黑圆点的丝带。

    她乘早班郊县车过去。下了车，她直奔墓园。快要到时，她发现墓园外面新砌了一面天蓝色的墙壁，远看十分漂亮。

    她飞快地走进，不由地呆住了，那一面天蓝色的墙上，画着一个穿着黑裙的小女孩，女孩的手臂上挎着一个小竹篮，正在采遍地的珠兰。这女孩长发飘飘，忧郁的目光看着远方，若有所思，这张脸分明就是自己。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曾经告诉过王诚，她喜欢蓝色，因为端木老师喜欢珠兰，她也喜欢珠兰，这一面墙不难猜出是王诚请人特意为她画的。

    她看着那幅精美的画，突然鼻子酸酸的，泪水涌了出来，她呆呆地站着，让泪水肆意地流着。突如其来的爱让她猝不及防，想让自己变得坚强的晓漪此刻柔软无比。

    好一会儿，她收回目光，想往墓地走，这时她看到了一直站在她不远处的王诚。

    “晓漪，对不起，我不能暗暗看你，我只能到你身边来，我已习惯有你陪伴的日子。”王诚小心翼翼地说。

    晓漪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望着他，好半天才哭着说：“你这个傻瓜。”

    王诚缓步走到她身边，对她说：“我已没有资格奢求你什么，只想看看你。我今天郑重地请求你原谅，我不该跟踪你。你相信我，我有难言的苦衷，我并不是舍不得名利，而是我担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我是身不由己。我如果抛下一切，我们整个家族就会衰败，甚至成为阶下囚，政治就是这么你死我活，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我爷爷的地位是你想象不到的，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我们是两个阶层，我们不可能结合，爷爷早就为我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我一点也不爱她，我曾经想过逃离，但是我无路可走，爷爷的权利大到他能主宰我的一切，我离开他甚至连工作都找不到，而且还会连累你和你的家人。你以为我是舍不得那一切吗？没有你，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王诚看了看远方的墓地，又加了一句：“我和你端木老师的丈夫是一样的，每天都如行尸走肉，没有快乐。”

    晓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泪如雨下，她使这个世界变得如此晦暗，远处雾气弥漫，是不是那鬼魂的眼泪聚集在一起，天上人间都是这么悲凄。

    王诚心疼地拿出纸巾给晓漪擦眼泪，喃喃地说：“我最见不得你哭，你的眼泪能使我肝肠寸断，第一次相见，我就是被你的眼泪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