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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夺权

    王涛六人带着陆乘询岑潜两人,从京城郊外往横江赶来,行了半个多月,依然还有一半的路程。陆乘询肩膀此时已经止住了血,身体却没有好起来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沉重了。岑潜此时也是如此,虽然已经解毒,但是身体一天比一天羸弱。王涛等人带着陆乘询岑潜二人晓行夜宿,不停赶路。这天中午正在马不停蹄赶路之中,却刚好与一路人马相遇。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杜恒,邱楚峰、雷破天、展云翰、何娇娇等人,正押着柳悅和吴敞赶路。

    何娇娇一眼便已经看出了王涛,连忙打招呼,众人相遇必然是无比欢喜。

    岑刚看到久别的父亲,有悲有喜,喜的是,能够重新见到自己的老父亲,悲的是,岑潜身上虚弱,疲惫不堪。

    杜恒也看到了太师祖身体十分虚弱,便说道:“师傅,带师祖受了何人暗算呢,竟然如此虚弱?”

    王涛便把一路跟踪九王爷、骆澄二人到达京城,看到陆乘询、岑潜与九王爷、骆澄二人厮杀被暗器偷袭,以及自己六人如何救出陆乘询、岑潜二人的经过说了出来。

    杜恒、岑刚本就担心陆乘询、岑潜中了刀伤和毒后,未必便能安然清除干净,如此沉重的身子,恐怕有性命之忧,因而当即快马加鞭去附近的市镇请大夫来。过了半个时辰,杜恒和岑刚已经把大夫请来。

    大夫给陆乘询、岑潜二人诊过脉,说道:“两位老寿星病势不轻,脉象十分紊乱,恐怕小人医术浅薄,也回天乏力了。”

    杜恒、岑刚等人听闻此言心惊肉跳,神色甚是惊慌。杜恒双手握住陆乘询的手,哭着叫道:“太师祖,你怎么了,怎么就一下子病的这么沉重了呢?”一时间泪如雨下。

    陆乘询神智却仍清醒,勉强靠体内旺盛的真气维持着自己的生命。睁开眼睛看到杜恒,如得了救星一般,顿时有了精神,说道:“小恒子,你来了。来的好,来的及时,太师祖这次恐怕是挨不过去了,以后神逍派就要考你维持了。”陆乘询睁眼四处探望,看到王涛在旁,便把王涛叫过来说道:“你们师徒二人一定要齐心协力,把神逍派振兴起来。不能失了团结和气,给别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机。”

    王涛站在一旁,只是垂泪,说道:“掌门师祖好好养护身体,将来神逍派还得掌门师祖来保驾护航。咱们神逍派上下弟子离不开您。”

    陆乘询安慰道:“你们不必不必惊慌,跟无需为我伤心。人吃五谷杂粮又怎能保的长命百岁,一辈子不死去呢?新老交替是自然之理,你们都要看平常些,就当我驾鹤仙游去了。如今拜月教和红衣教都在兴风作浪,天下苍生要面临一场浩劫,希望你们联合江湖中有志之士来阻止。”转过头来向杜恒问道:“你觉得怎样?能不能担当起这个重任?”

    杜恒不住的顿足捶胸,说道:“徒孙一定遵从太师祖的命令,把每一件事情全力做好。太师祖您现在身体虚弱,先将歇好,不要说话了,费神费力。”杜恒瞧陆乘询脸面与手上皮肤,与平时甚为异状,浮肿白胀,神智迷糊也有些不清不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哽咽着不让陆乘询说下去。

    陆乘询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杜恒不要打断说话,继续说道:“小恒子,太师祖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不行就是不行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避讳这,避讳那的。如果我此时再不交代一下后事,恐怕就没时间来说这些事情了。其他的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唯独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跟你们交代。”

    杜恒泪流满面,心如刀割,说道:“太师祖,您说,小恒子听着呢,听着呢。”

    陆乘询道:“神逍派现在已经没落了,这是不争的事实。都怪太师祖过去对拜月教太多的软弱忍让。也怪太师祖年纪大了一心想安度晚年,又眷恋着权势,不肯放权把掌门之位及早传给门下弟子,以至于拜月教屡次欺凌上来而无还手之力……”

    未等说完,杜恒哭着打断了陆乘询的话,道:“不是的,不是的,太师祖,您不必过于自责,神逍派在您领导下一直都是武林至尊,如日中天,无人匹敌。若不是拜月教安插了眼线里应外合搞突袭,神逍派绝不会是这样的局面的。”

    陆乘询道:“小恒子,你不必安慰太师祖了,太师祖心里明白的很,这些年确实年纪老了,精力匮乏,识人用人方面眼力差了些,无法很好的管理神逍派,才酿下今日之祸。过去的,都没办法改变了,唯有现在和未来,这个烂摊子需要靠你肩膀扛起责任来了。太师祖一直看好你的,你可要咬紧牙关,坚挺下去,直到把拜月教,红衣教铲除为止,换江湖一片安宁为止。”说着,虚弱无力的手用力的捏了捏杜恒的手。继续说道:“《清风楼》和京城的‘清风楼’饭店有关联。另外,太师祖这辈子心比较粗,容易相信人,因此神逍派中混入了不少红衣教的卧底。你今后行走江湖、管理神逍派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擦亮眼睛看人。”说话之间,陆乘询突然急速咳嗽,猛的吐了一大口黑血。

    杜恒心中十分惊慌焦急,大声喊道:“太师祖,你怎么了?”此时,陆乘询已经晕厥了过去。

    在旁的王涛、王燕冰、刘书奇等众人都个个面露担忧之色,静静站在一旁。

    杜恒连忙抓住旁边大夫的手道:“大夫,求您帮忙看看我太师傅,快,快……”

    大夫见到杜恒如此慌张,心不由得害怕起来,勉强镇定下来给陆乘询把脉,皱了半天的眉毛说道:“这个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了。以在下愚见,老寿星脉象低弱阴虚,时而突然虚燥,这是回光返照之相,在下也已经无能为力,抱歉的很。”

    杜恒依然不依不饶,哭着求大夫给予陆乘询治疗。何娇娇怕吓到了大夫,便对杜恒说道:“恒哥哥,你不用过于伤心了,太师祖他老人家年逾百岁,人间的福也享受的差不多了,咱们应该替他高兴。不要再为难这位大夫了。”

    杜恒完全不听,转过身来,右手伸出食、中、无名三指,轻轻搭在陆乘询腕脉的‘列缺穴’上。运注真气,通过‘反关脉’之法给陆乘询注入真气延续生命。可是杜恒摸着陆乘询脉搏之际,只觉察陆乘询脉搏跳动微弱似乎已经感觉得到,手指上微一使劲,自身内力急泻而出,将内力灌入陆乘询体内。陆乘询全身剧震,颤拦难止。

    陆乘询又微微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道:“小……恒……子,不……要……浪费……体……力了。没用的。”言罢,手垂了下去,溘然长逝,伏惟尚飨了。

    杜恒哭的如泪人一般,晕倒了数次,王涛、何娇娇、诸葛飞燕等人不停的劝了半天,杜恒才渐渐的止住。

    岑潜此时也是回天乏力,岑刚也已经哭的死去活来。不一时之间,岑潜也撒手人寰了。

    杜恒和岑刚二人便更加悲伤起来,两人哭的十分悲哀。旁边众人也个个伤心落泪,都痛痛哭了一场。

    哭了大半天之后,杜恒把大夫送走,众人便收殓了陆乘询,岑潜,用棺木装裹好,便运着灵柩往横江来。不到十来天,便来到了石牛堡。此时,石牛堡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一派荒凉。只能暂时把陆乘询、岑潜灵柩厝放在密室之中。

    忙完陆乘询、岑潜二人的后事,王涛当着众人的面噗通给杜恒跪下,朗声道:“众位江湖朋友兄弟,神逍派的各位弟子:杜恒是前任掌门亲自指定的接班人,并非巧取豪夺,用什么不正当手段而得此位。实在是名正言顺,名至实归,属下王涛在众多江湖朋友面前,亲自拜见新掌门。必当拥护新掌门,为神逍派光复而竭尽全力。”

    在场的神逍派弟子还有王燕冰和刘书奇,两人也跟着跪了下去,说道:“弟子拜见新掌门。”

    杜恒看到自己师傅和平日的师弟师妹跪倒在自己面前,心中十分慌张,连忙扶起王涛来,同时把王燕冰和刘书奇叫起来。杜恒说道:“杜恒一时年少无知,不足以担当神逍派掌门大任,太师祖有命,杜恒只能勉为其难,今后还得靠各位师兄弟多多支持。”

    王涛一再要求跪拜掌门,杜恒也跟着跪了下去,说道:“师傅,您这一跪,徒儿如何能受得起。您快起来吧。”杜恒央求再三,王涛才站起来。

    突然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其中一人指着杜恒说道:“虚伪小人,你不适合做神逍派的掌门!”

    杜恒、王涛、王燕冰、刘书奇循声一看,原来是神逍派六代橙带弟子梁超和黄小山,说话的那人正是梁超。十分诧异,又十分惊喜,没想到二人竟然也在神逍派灭门惨祸之中得以侥幸逃脱,幸存至今。

    王涛听闻此言,不问他二人如何逃脱箕山灭门之难,直接指责二人对杜恒不敬,大怒道:“放肆,你们两人怎么当中诋毁掌门,跪下,给掌门道歉!”

    杜恒也说道:“梁师弟,黄师弟,我杜恒做了什么对不起众神逍派的事情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尽管当面指证,说出来,不必害怕,顾忌。我杜恒行的直,光明磊落。如果我真不适合做神逍派掌门,自当主动让贤,让能者居之,只要是为了神逍派光复,我不眷恋这个位置。”

    梁超右膝跪倒,举起手掌,掌心向外,对着陆乘询的灵柩大声道:“弟子梁超当着太师祖灵柩之前,揭发虚伪小人杜恒,此人已经投靠了拜月教,以此能够从箕山中逃脱性命出来。这是其一。诓骗众位师兄弟、江湖各派人士谎称代长河师叔被囚禁在庆亲王府中,诱骗大家前往,差点还得武林中正派人士差点全军覆灭。弟子所说句句属实,并没有半句谎言。”说完这句话,这才站直身子。

    王涛厉声道:“胡说八道!杜掌门为人处事,光明磊落,他从前既不会过歹事,将来更加不会做。你只凭一些全无佐证的无稽之言,便煽动人心,意图背叛新任掌门。实话实说,这些谣言也曾多时传进我的耳里,我坚信新掌门为人光明磊落,是能够领导神逍派走出困局的人。因此这些混账话,我只当是说话人满嘴胡唚,乱放狗屁,一拳头便将大放厥词之人打断了几根肋骨。偏有你这么些胡涂透顶的家伙,听信了这些混账东西的胡说八道。你还不快离开了这里,好处多着呢!难道要等得我发起火来,一掌把你劈死!你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这么几句话,我看你才像是拜月教的卧底,再如此不自重,快快自行了断吧。”

    杜恒寻思:“原来在我背后,早有许多不利于我的流言蜚语,师傅他老人家平日也听到了,为了维护我,只言片语都只是不便向我提起,想必那自是难听之极的话了。大丈夫顶天立地,事无不可对人言,慎独不自欺,哪有什么事情值得隐瞒!”于是和颜悦色道:“师傅,你不用性急,让梁师弟从头至尾,详详细细说个明白。连平日相敬相亲的师兄弟也都反对我,想必我杜恒定有不对之处,君子不重则不威,神逍派掌门之位,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如果杜恒人品不注意让各位信服,不能以德服人,将来何以领导神逍派上下弟子及江湖各派人士去决战红衣教、拜月教?因此,这个掌门之位也不应该由我来坐。”

    黄小山也说道:“我指证你,是据事实说话,亲眼所见你出卖神逍派,投靠拜月教,我如果有半句假话,我自行把脖子上的这颗头割下来给你便是。”他这句话说得严肃庄重,各人心中却均感沉痛,谁都不露丝毫笑容。

    杜恒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对神逍派情深义重,绝对不会背叛神逍派,我和师兄弟们或许有个别言谈虽不甚投机,但从来没存过害人的念头。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杜恒深深痛恨拜月教,又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江湖名门正派是天下武林支柱,我杜恒又怎会去勾结拜月教和九王爷来陷害武林同道。当着太师祖灵位之前,我杜恒发誓,我如果有半句虚假,教我身败名裂,受千刀之祸,为天下武林人士所耻笑。”言语间说得甚是诚恳,一副莽莽苍苍的英雄气概,令在场众人不能有丝毫怀疑。

    王涛说道:“杜恒投靠拜月教一事,在神逍派时,钟太师叔已经和所有神逍派弟子在箕山神逍派仁轩殿中有了定论,你此时在此还旧事重提,不依不饶,难道是有意要陷害新掌门吗?居心叵测,死罪难逃,我看你是要我动家法了。非立马杀了你,以儆效尤不可。”说着,正要往梁超,黄小山走来。

    梁超却道:“为了天下武林安危,为了神逍派不落入奸人之手,我二人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当着武林众豪杰字面揭露杜恒的虚伪面纱。难道师傅就不能严肃对待,认真体察此事吗?事关武林,我们死尚且不避。还望师傅能慎重对待。”

    独孤弘、周令炜连连点头,说道:“正是,正是,事关武林安危,如今拜月教又猖獗,咱们自当要明辨敌我才是,不然日月与拜月教奸细在一起,我们的秘密全被拜月教知晓了去。咱们还不成了菜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邱楚峰、颜拓、雷破天等人尚且在思考之中,只是默不作声。

    龙闪却说道:“我也早察觉杜恒有问题了,上次提起,庆亲王府救人一事,众人都信杜恒人品没有问题,不会是奸诈狡猾之辈。现在他门派之内自家师弟也说他有问题,难道这还有假吗?咱们还记得在庆亲王府时,他的师弟雷雨同可是被他亲手杀死,雷雨同死前还说了一句‘大师哥,你为何杀我!’大家难道都等闲放过,装聋作哑不知道吗?”

    朱茂生道:“难怪杜恒早早的到了庆亲王府,原来是早已跟庆亲王府有勾结,还堂而皇之的告诉我们众人说是奉了神逍派陆乘询老前辈和老剑神岑潜老前辈致命前往救护九王爷。如今九王爷是拜月教和红衣教最大的幕后操控者,哪里需要什么保护。这分明都是杜恒这小子为了迷惑我们众人扯出来的幌子。我们还痴痴的被他骗了这么些日子,如今又有更多的人指出他的虚伪来,难道我们还要执迷不悟,等待着他联合拜月教,红衣教把咱们江湖正派一一铲除咱们才醒悟过来吗?那天庆亲王府中他假装解围,趁着咱们众人不注意,一个乱刀分尸,让雷雨同一招毙命。此事大伙儿亲眼目睹,这眼睁睁的事实难不成还有什么诬赖不成?”

    王涛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我神逍派在江湖中屹立数百年,在江湖上受人尊崇,并非恃了人多势众、武功高强,乃是由于行侠仗义、主持公道,是非分明之故。这全仰仗我师祖智慧超群,慧眼识人得以成全。杜恒是我徒弟,我自幼便知道他为人品行,断不是偷奸耍滑,是非不分,欺师灭祖之辈。师祖陆掌门能在数千弟子中选出杜恒作为接班人,必然眼光不会错。我坚信杜恒人品立场原则端正,没有丝毫问题。朱掌门,各位江湖朋友,神逍派的各位同门,你们说我自私也好,昏聩也罢,说我庇护杜恒也行。不错,我确是庇护他,那是因为我爱惜杜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忍心他被人设计陷害,令我神逍派和天下武林正派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之中。”

    王燕冰点头赞同她父亲王涛的看法。转头向梁超、黄小山道:“梁超,黄小山这等不识忠奸是非的叛徒,何须再跟你们多费唇舌狡辩,按照叛逆犯上的神逍派戒律把你们都处刑便了,看还有人敢说大师哥的坏话。”

    杜恒心想:“师傅和师妹一意要尽快处决梁超和黄小山,显是不让他吐露不利于我的言语。但这样囫囵断案,怎么能让在场所有人信服,将来神逍派如何在江湖上取信于人,我杜恒又如何去领导群雄征讨拜月教和红衣教。”虑念及此,朗声道:“梁超,黄小山两位师弟能说得动这许多言语来,指出杜恒投靠拜月教密谋作乱,必有极重大的原因。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理不辨不明,水不澄不清。众位同门,江湖兄弟,杜恒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对,请大家明言便是。今天不说清楚事情,咱们不可枉杀一人性命。”

    柳毅伟叹了口气,道:“杜恒,你也许是个装腔作势的大奸雄,或者是个性格豪爽的好汉子,我柳毅伟没本事分辨,你还是及早将梁超和黄小山杀了吧。否则,你单要堵住悠悠众口,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之祸恐怕更大。神逍派群龙无首,江湖无领袖,你杀二人立威,巩固自己的地位有何不可!不可做儿女之态。”

    杜恒心下大疑,说道:“柳掌门,此话是什么意思?杜恒又岂是滥杀无辜,靠耍阴谋诡计上位之人!你为什么说我是个欺人的骗子?你……你……什么地方疑心我?”

    柳毅伟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说起来牵连太多,传了出去,恐怕杜掌门在江湖上再也抬不起头来,人人要瞧你不起。我们本来想将你一刀杀死,那就完了。可是终究不愿意横生枝节,没事找事,反正江湖已经乱糟糟,我们也没必要做什么救世主,各人管好各人的事情就好了!”

    杜恒更加如同堕入云雾之中一般,摸不着半点头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抬起头来,说道:“我奉太师祖、岑潜老前辈之命去救护九王爷,那时候并未知道他跟拜月教勾结,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是朝廷中一等一的忠诚之士。还有咱们去庆亲王府救代长河师叔,也是刘书奇、王燕冰、雷雨同三位师兄妹给了消息才发动大家去的,谁料到消息竟然是假。这当然也有我对消息不能辨认真假的责任,但断然不能以此认为我是投靠拜月教的叛徒。这两件事拉不上干系。再说,此事是对是错,这时候还难下断语,柳掌门口口声声说杜恒是卑鄙小人,虚伪之辈,这不免太欺人太甚了些吗?”

    岑刚此时已经从丧父的悲痛中暂时缓和过来,说道:“杜恒兄弟为人端正,咱们从哪里看出半点他与拜月教有勾结,我从未见过。诸位都是武林正派人士,自然正邪立判,是非分明,何以见得杜恒是卑鄙小人?如此断事不清,恐怕不是武林正派人士的作风吧?”这句话岑刚先肯定再进行反问,中间压力陡起,是有意让大家还杜恒一个清白。

    杜恒道:“我杜恒顶天立地,一心想做个大英雄、好汉子,绝不会明珠暗投,与拜月教,九王爷一流做人人唾弃祸害武林,为乱天下的狗贼。”

    何娇娇、诸葛飞燕听杜恒以“大英雄、好汉子”为榜样字面,二人均芳心大喜,心道:“恒哥哥果然也是个大英雄、好汉子。他此时面临如此污蔑,仍然不改初心,可见立场坚定,是非分明,讲原则。”

    龙闪却眉头紧蹙,说道:“未必,未必!你嘴上说自己如何光明磊落,实在也不见得是什么大英雄、好汉子。”

    邱楚峰道:“这最近几个月来,江湖上被害的高手着实不少,都是死于拜月教的阴谋之下。人人皆知是拜月教对咱们武林正派痛下毒手。如此辣手杀害武林中朋友,咱们此时不努力团结起来,反而互相攻讦,猜疑,咱们还有什么希望?任由拜月教无法无天吗?

    杜恒在场中缓缓踱步,在场数百名江湖正派人士,人人都肃静沉默,人人在思考邱楚峰所说的话,没一人再发言。

    突然,雷破天也说道:“王涛师傅,神逍派自居为江湖第一门派,虽说杜恒是掌门,但是你是本派现在最年长的长辈,自然已经是首要人物,身份名声,该当一言九鼎。与其他神逍派弟子不可同日而语。如今神逍派中有了不同的声音,正是需要你来正本清源的时候,你如何唯唯诺诺,话语软弱,不强硬起来,一语定乾坤了?这可不是长者所为。”

    王涛面红过耳,说道:“雷前辈教训得是,王涛原来是为本派声名着想。不知从大局出发考虑,反存和稀泥之意,真如木牛蠢驴一般。”

    杜恒道:“师傅并没有丝毫之错。神逍派创建六七十年来,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中一言九鼎,自然是咱们有良好的声望。如今又怎能为了杜恒个人而置神逍派声望于不顾呢?且咱们学武之人,第一不可滥杀无辜。就算梁超、黄小山不是咱们神逍派人物,不是与咱们朝夕相处毫无交情的平常人,那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取人性命啊!”

    梁超和黄小山低头不语,眼光竟然不敢与杜恒直视。

    雷破天看见现场梁超和黄小山有悔过之意,心下甚喜,缓缓的道:“咱们都知道,神逍派立足江湖,是非分明,潇洒自如,众位江湖兄弟请平心静气的想一想:杜恒如是大奸大恶、卑鄙无耻之徒如何能得到神逍派上上下下如此多人爱戴,陆乘询老英雄怎么舍得把门派接班重担交付与他?”在场的江湖好汉高手大都重义气、爱朋友,听了雷破天的话均觉有理,好多人出声附和。

    龙闪却道:“雷老前辈,依你之见,杜恒是断然不会勾结拜月教了,江湖大局安危,雷老前辈能够一言九鼎?打定包票替杜恒担保吗?恐怕不能吧?”

    邱楚峰道:“我不敢说杜恒定是投靠拜月教的叛徒,却也不敢说他一定不是。日久见人心,咱们既然对杜恒兄弟有偏见,不必急在一时,断定他有问题。我们须当详加访查,倘若单凭胡乱猜测,竟杀错了好人,让拜月教却逍遥自在,暗中偷笑咱们名门正派胡涂无能,咱们不但对不起被错杀了的冤枉之人。对不起死去的陆乘询、岑潜、冯援等诸位老英雄,也败坏了咱们名门正派当当的名头。众兄弟走到江湖之上,给人讥笑嘲骂,滋味好得很吗?”

    众人听了,尽皆悚然动容。颜拓一直没出声,这时伸手摸着颔下稀稀落落的胡子,说道:“这话有理。当年我错杀了一个无辜好人,至今耿耿,唔,至今耿耿!如今,咱们也感觉得到,杜恒小兄弟是非常果断有魄力,行侠仗义的人,从哪里看都不像叛徒走狗,咱们不能用有色眼镜看待他!”

    王燕冰大声道:“大师哥,师弟们之所以质疑你,皆因误信人言,只道咱们这些日子分别多时,彼此多有不了解,又看到太师祖被害,师兄弟被杀。种种小事凑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现下一想,咱们实在太过胡涂。请你不要见怪。”。

    梁超脸如寒霜,沉声道:“你们众人说来说去,还是为袒护杜恒。究竟没有再是非上说的半句公道话。我梁超今天虽死,他日,你们看清杜恒小人的真面目,自当也感慨我今日之鲁莽值得了!”

    黄小山附声应道:“梁师兄说的正是!咱们今天天不假便,惨遭这等不明十分的人毒手,可怜太师祖英魂未远,他若泉下有知,不知如何垂泪伤心。咱们何必再挂念此浑浊世间,梁师兄,我和你黄泉路上作伴,追随太师祖去吧。”说罢,手中忽然提出一把匕首,要往胸口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