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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害羞

    诸葛飞燕和杜恒同骑在一匹马上,一路策马疾驰,眼前的风景不停的向后飞快移动。这马是方才诸葛飞燕偷偷顺手牵羊盗来的,虽然脾气温顺,不曾发出叫声来,脚程却迅捷,十分矫健,转眼间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排除了百里之外。远离了石牛堡,飞驰出平原,上得山来,但见前边拐弯处山岩嶙峋峭拔,路途盘旋崎岖,是个绝险的所在。

    杜恒道:“诸葛姑娘,此处已经远离了石牛堡江湖各派,你可以解开我的穴道,放我自由了吧?你这样搂着我骑马,我真的有些不习惯自在。”

    诸葛飞燕一路来忙着赶马,急切想把杜恒从那些凶恶的江湖各派人士手中救走,因此两人骑上一匹马时,自己双手搂着杜恒竟然全然不觉,不顾少女的矜持。此时杜恒提起要下马来,诸葛飞燕才突然发觉自己行为粗鲁,竟然不顾男女之别。脸刷的瞬间红到了耳根,喃喃道:“我我……哈,前边是一处陡峭的山崖,站在那里可以一览无余看山下风景,咱们在那边休息吧。”她害羞之际,突然转移了话题,躲避尴尬的气氛。走到了峭壁边上,下马把杜恒放下马来,解开杜恒的穴道。

    杜恒呆立在石壁之前,不禁怒火袭来,只觉得心中猛然怏怏不快,说道:“诸葛姑娘,我杜恒忠于神逍派,一声都做神逍派的弟子,生死相随,荣辱与共,从没有动过半个字要离开神逍派的念头,此刻姑娘你擅自把我在各门派众目睽睽之中掳劫出来。这不是让我自绝于神逍派了吗?我杜恒如何对得起太师祖和太师叔以及各位同门。为何不让我从容就死,为何要救我!”话语咄咄逼人,语气冷冰冰的。

    诸葛飞燕身子一缩,心凉了一截,他没料到以前文质彬彬的杜恒,竟然突然间变得这么冷漠,说话如此尖刻,良久她才说道:“如果你是猪狗不如的神逍派忠诚叛徒,我必然是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屠戮,心中大快,决然不会施以援手的。可是,你不是。你杜恒是铁铮铮,顶天立地的汉子,是让我们众人心服口服,为止敬重的人物,如果就这样被人污蔑而死,让人看着心疼,惋惜。我诸葛飞燕虽然没有天大的本领让你在众人面前把自己的误会得以澄清,可是我也有是非判断能力,也有一颗侠义热心。知道世间正义之士,少一个便缺一个。我又如何忍心看你平白去送死。让武林中原本已经少之又少的好人,再少了一个!”

    诸葛飞燕和所有热血青年一般,本来也是对背叛本派之人入骨,但杜恒在她心中,乃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别说他只是叛徒,便是魔鬼猛兽,她也不愿离之而去。何况他只是一个被人陷害污蔑之人,并非真正的叛徒呢。心想:“恒哥哥这时心中难受,脾气暴躁了些,是可以理解的,我要对他好言劝解慰,启发他积极向上之心,让他辨别清楚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便柔声道:“神逍派叛徒中有好人坏人,你的师兄弟师长中,自然也有好人坏人。恒哥哥,你别把今天被同门误解的事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名誉直屈辱中彰,德量从隐忍中大,从古至今,没有被小人所污蔑陷害,又怎能成一个君子。孟子说的,动心忍心增益其所不能。难道不是最好的激励吗!诸葛飞燕相信你是真诚侠义的人,别人对你的中伤,我全然不去理会。你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我,娇娇,苏姐姐,吕大哥,岑大哥,邱前辈等人都是相信你的。”

    杜恒冷冷的道:“我不用你可怜,你心中相不相信我,我丝毫不在乎,也不必假惺惺的说什么好话。你救我性命,我并不领你情,你们一时逞强好胜,陷我杜恒于不忠不孝的境地。我此刻不和你计较,可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此事一笔勾销,你快快离了我去吧。”

    诸葛飞燕心中惶急,寻思:“他既一心要做神逍派忠诚弟子,说不定便回去送死,只怕此一旦离去,再也没人能够救的了他,徒劳罔送性命。”一时情不自禁,站起身来,说道:“恒哥哥,你若撇下我而去,我便跳入这山谷之中。诸葛飞燕说得出做得到,你是叛徒不是叛徒我不管,如果你执意要去白白送死,我尚且惋惜不已,为你哀伤痛苦,还不如自己死了的好。”

    杜恒听她说得十分诚恳,坚硬的心肠忽然有所触动,一下子软了下来,心下感动。他只道自己已经是众人眼中的叛徒,普天下的神逍派弟子,江湖各派人士自是个个对他避苦蛇蝎,鄙夷唾弃,为世间所不容才是。想不到诸葛飞燕对待自己仍是友爱,敬重,与平常一般无异,不禁伸手拉住她手掌,柔声道:“诸葛姑娘,我,我……我刚才言辞激烈了些,冒犯了你,对不起,你不要介意。”

    诸葛飞燕道:“我不用你可怜,就当我刚才是自作多情,错救了你,你要回去送死,路在那边,马在那里,你尽管去,你死你的,我跳我的。你也用不着急忙忙的来道歉,也不用假惺惺的说什么好话。”她学着杜恒说这几句话,语音声调,竟然学的一模一样,眼光中满是调皮捣蛋的神色。

    杜恒一时间无语,方才严肃的表情,沉重的心情一下消散,顿时哈哈大笑。他已经看出了诸葛飞燕在用他的方法来治他,心中又愧又笑。没想到在失意潦倒之际,还能有这样一位聪明伶俐的少女对他说笑慰解,杜恒不由得心中烦恼消去大半。

    诸葛飞燕见他一个劲的大笑,竟然不置一语,心中大为困惑,但心中想来,必是自己的话说到他心坎去了,所以他才笑而不语,于是又加了一把火,继续道:“你引颈待戮,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正求之不得,乐的你这么做。你以为你很高尚,很正直,其实在那些人眼中,你一文不值,如同宰杀一头畜生,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枉自送死,束手待毙,任人宰割,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后世人说起你知道你受到的冤屈,或许会为你叹息数声,流下基底惋惜的眼泪。可心里肯定也大大认为你此举白白送命不妥。后世人肯定也会笑话你的幼稚。况且,拜月教正乐的要千方百计除去你,如今你如此轻死,不正是正中拜月教的下怀吗?神逍派还要靠你来振兴呢,江湖正义还要靠你伸张,武林正统也要靠你去匡扶。恒哥哥,你怎么可以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呢!”

    这番话如同霹雳焦雷,醐醍灌顶,把杜恒说的呆呆怔在了原地,心里的堵塞顿时大畅,脑子里思绪翻飞,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走到悬崖峭壁边上,俯瞰着山下景色尽收眼底,心中郁闷顿时如烟驱散。暴躁消弭,于是对着山谷大声号叫:“我不是神逍派叛徒,我不是神逍派叛徒!我是神逍派忠诚弟子,我是神逍派忠诚弟子!”双手握在自己的嘴旁,一声一声重复着朝着山涧大喊。周围山谷鸣响,一声声传来:“不是神逍派叛徒,不是神逍派叛徒!……神逍派忠诚弟子,神逍派忠诚弟子!”然后一掌重重劈在旁边的石壁上,山壁上顿时石屑四溅。杜恒心中郁怒得伸,一掌掌的劈去,似要将这一天来所受的种种委屈,都要向这块石壁发泄,直到手掌出血,血染在石壁上,他还不肯停下来。

    诸葛飞燕在旁看着,并没有阻止,等的杜恒折腾好些时候了,才清声欢笑说道:“恒哥哥,你不要再打了,你不知道疼,这石壁还知道疼呢,你看快要把眼前这扇石壁给劈开一条路来了。”

    杜恒一怔,回过神来,果然石壁已经有一条被自己的掌力震出一条裂缝来,上面斑斑点点,竟然是自己带血的掌印。再看看诸葛飞燕倚着眼前的石壁而立,身穿淡黄裙子,嘴角边抿着微笑,娇俏可爱,特别动人。杜恒也傻傻的笑了,只是他郁郁不乐之后,转悲为喜,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勉强僵硬。杜恒向诸葛飞燕凝视一会儿,走了过来,突然之间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纵身把她揽入怀中,喜极而哭泣道:“诸葛姑娘,你说的没错,没错……我不能为了虚名,就,就……轻易如同蚂蚁一样死去。蝼蚁尚且贪生,我又怎能白白送命……我要卷土重来的,答应太师祖的事情,我还没做好呢……还没做好呢……”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轻,断断续续,但话中允满了喜悦宽慰之情,诸葛飞燕一听便知他已经从被人污蔑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心中一动,说道:“恒哥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陆爷爷还指望着你振兴神逍派,带领江湖正派一起铲除拜月教红衣教呢。你可以做到的,飞燕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你要振作起来……”诸葛飞燕慢慢抬起头来,猛然察觉自己被杜恒搂在怀里怀中,脸上一红,便没有再说下去。

    杜恒发现诸葛飞燕正说着话,突然沉默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举止不妥,连忙撒开手,退开两步,想着自己的情不自禁,满脸飞红,呆呆的看着诸葛飞燕。

    诸葛飞燕被杜恒如此看着,反而更加害羞起来。扭转头来,朝着前面掩面奔了十来步,停了下来,两只手握在自己的脸颊上,一阵阵热辣辣的感觉在自己脸上久久不去。

    杜恒朝着诸葛飞燕喊道:“诸葛姑娘,诸葛姑娘,你怎么了?”诸葛飞燕羞而不答,一颗心怦怦乱跳,过了良久,才转身朝着杜恒走来,脸上红噗噗的,仍是带着片片羞涩,对着杜恒扭扭妮妮,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杜恒见她神色奇异,自己也不由得尴尬起来,想必还是刚才自己的造次举动引起的,说道道:“诸葛姑娘,刚才我太冲动了,我……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你……你别介怀!”

    诸葛飞燕脸上又是一红,道:“没有的事。咱俩是患难之交,同生共死过来的,还能有什么顾忌?我只是一时间有些……有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羞答答的,喃喃说着,最后连自己也听不到了。随即垂下头,满头乌黑的秀发忽然散落,遮住了她的脸,脸颊缓缓的转向日光。

    杜恒忽然发现她很美,有一种要伸出手来摸她脸的冲动,但想到刚才自己的鲁莽,造次,便努力克制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拿眼睛来看着诸葛飞燕,发现她有些憔悴,但苍白的俊俏的脸庞上隐隐晕染出淡淡的粉红,想必是今天为了救他而劳思伤神,疲劳过度所知。杜恒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感激,又觉得那疲惫的脸上也别样的动人美丽,竟然不由得痴痴的看着发了呆。

    诸葛飞燕看到杜恒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心里砰砰跳,全身一震。脸上热辣辣比玫瑰花还要红的惹人,头低的更沉了,羞答答的竟然不能说出一语。

    杜恒良久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失礼丢人了,不由得唯唯诺诺,自己倒怪不好意思起来。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面对着,各怀心思,沉默不语。杜恒脑子里飞速旋转找话题,急于打破这沉寂该死的气氛。又过了半响,杜恒才说道:“那个……那个,嗯,你刚才是怎么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众人眼皮底下把我救出来的。我至今还不明白呢。”

    诸葛飞燕一时听得杜恒问话,从沉重的气氛中舒缓过来,脸上笑容如春花初绽,道:“幸得你的好妹妹何娇娇和好嫂子苏钰钰,出了一个声东击西的好计策。咱们三人抓阄,各自分工,我自然不幸的要负责来救你,而她二人却是要去施展攻击在场的武林正派掌门,引开众人注意。”

    杜恒微笑道:“这样的损招,亏你们想得出来?”

    诸葛飞燕道:“我自己当时也是疑神疑鬼,心怕自己做不来这事情,心惊肉跳的。没想到竟然做到了,出来牵那匹马时,那匹马也没有叫出声来,看来是冥冥之中天神保佑。恒哥哥,说真的,原来天地鬼神都在护佑着侠义忠士呢,否则,咱们又怎能轻易逃离刚才的是非之地。”

    杜恒点头嗯嗯答言,道:“难为你们了,竟肯甘冒奇险,从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之中将我救了出来。嗯,越看你越像,救人危难的行侠仗义的女侠了,本来就是这样的。我刚才还在生你们的气,现在想通了,反而觉得要感谢你们。”

    诸葛飞燕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不应该谢我们,我们能救你的人,救不了你的心。如果不是你自己想法转变,想必,你现在还要回去送死呢。依我看呢,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前些时还一味的向着做一个别人眼中口中的好徒弟,口口声声的报德报恩,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现在倒好了如同隔世为人,换了一种活法了。”

    杜恒见诸葛飞燕神色严肃,说的认真,不禁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掌,道:“好姑娘,你这是赞我呢,还是损我呢?”

    诸葛飞燕道:“何苦来损你?我总是对种种事端发一声感慨。恒哥哥,说真的,你只要问心无愧,行事对得住天地,那就好了。孟子的集义之说,不正是说,只要是符合义的事,天下人都阻止,君子也仍要一往无前;不符合义的,天下人都赞成,君子也绝对不做吗?”

    杜恒道:“这话也说得是。我还不够成熟,竟然没有你看的明白,提得起、放得下,看得破,撇得开。以前虽然在神逍峰‘伏魔洞’读了那么些书,可也没有你知理晓义的深切。”

    诸葛飞燕道:“恒哥哥,其实你是最聪明不过的一个人,心里明镜似的。你只是对神逍派感情太重,对自己同门师兄弟看的比世间一切都重要,因此才痛苦挣扎,情愿自己死,也不愿跟同门师兄弟决裂,离开神逍派。在飞燕眼中,你是天底下至情至性,至真至诚的真汉子。”

    杜恒怔怔的看着诸葛飞燕,心中大为舒畅,如同遇到了知己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凝思半晌,看山风刮起,有些凉意,一时情不自禁,除下身上的披风,覆在她身上。

    诸葛飞燕脸上再次红晕开去,眼神温柔,脉脉含情,羞怯的回眸看了杜恒一眼,道:“我不冷。”

    杜恒道:“山风大,又有些冷意了,你女孩子家身子单弱,还是披上吧。仔细着凉。”

    诸葛飞燕突然感动,眼中含泪。沉默许久,破涕为笑,拍了扫胸口,说道:“你看我这身子骨不强壮吗,我也是自幼就学武的。倒是你自己,自己原本穿的单薄,却把衣服让给别人。仔细着凉的是你。我那时才过意不去呢。还有,恒哥哥,你以后不要诸葛姑娘,诸葛姑娘的叫了,感觉都把人叫生疏了。你直接叫我飞燕吧。人家……”她不由得羞羞的又把脸转了过去,一时发觉自己说话过了兴头,垂头低羞起来。

    就在这时,忽听得西南角上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向北边驰来,听声音总有十来余骑。杜恒当即纵身一跃,跳上山峰高处,向马蹄声来处望去,二十余骑一色的黑衣人,排成一列,沿着下面陡峭的山道风尘滚滚,快速驰骋而来。杜恒赶紧抱着诸葛飞燕纵身上马。策马往前疾驰。

    诸葛飞燕大惊,叫道:“恒哥哥,你……你……你怎么了?”

    杜恒一边驾驭座下的马,一边说道:“拜月教的四大护法出动了,正朝着咱们本来。咱们还是躲避为好,免得被他们缠住,名门正派的人也恰好赶到,我勾结拜月教的误会说不清,只怕倒是还要惹的正邪两派一场大战。如今咱们还是躲避为妙。”

    诸葛飞燕点了点头,心下隐隐感到害怕。她知道一旦与拜月教碰面被武林正派人士碰见,以杜恒现在的情况势必更遭致武林人士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更多的唾骂,包含着无数的中伤,污蔑,坐实他叛徒的罪名。也必然会迎来一场恶斗、鲜血和残害性命。诸葛飞燕打了个寒噤,本想说:“恒哥哥,我也觉得咱们要尽快摆脱这些拜月教的人才好,不然被名门正派人士看见,果然就有理说不清,越描越黑了。”但这几句话到得口边,却不敢吐出唇来,只觉得杜恒神威凛凛,一时之间对他又怜又爱有疼惜,想他一天之中受了这莫大的委屈,竟然还能挺过来,如今又生龙活虎的积极生活着,诸葛飞燕竟然哽咽说不出话来。

    杜恒又道:“我如今已经脱离了神逍派,江湖正派人士又对我多有误解,想必江湖上已经没有我的投身之所,索性咱们就浪迹天涯吧。咱们手中已经有五本《清风楼》了,先把第六本《清风楼》找齐,把其中秘密发觉出来。再寻思灭拜月教的第二步。”

    诸葛飞燕听到他说“咱们”二字,不由得心花怒放,暗暗窃喜,知道杜恒是答应携她同行了,嫣然一笑,心想:“便是到天崖海角,我也和你同行。”说道:“恒哥哥,咱们去哪找《清风楼》”

    突然间,只听得一阵洪亮的笑声,杜恒勒住了快行的马,四处张望,四周荒山之中,并不见一人。诸葛飞燕也正诧异惊讶。

    四周观察良久,才发现对面的山峰上,山壁间岩石边赫然站着一个人。正施展轻功一跃而下,从上面跃下有二三十丈的高度,杜恒和诸葛飞燕都十分惊骇此人轻功如此了得,竟然在悬崖峭壁之间如履平地,自天而降,不能不令杜恒二人目瞪口呆!

    不一会,“蓬”的一声,那人落在半空中是,飞速一掌击在岩石上,瞬间岩石纷纷震落,一个掌印深深印在岩石之上。此等功夫,非有浑厚功力不可做到,杜恒自然惊讶不已,心中也知道这是对方故意在自己眼前露一手,想必是要在战前给自己心理压力。杜恒和诸葛飞燕已经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必然是敌不是友。不由得都警戒起来。

    那人翩翩然落在了杜恒二人马前一丈之外。鹤发童颜,飘然若仙,竟然是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子。那人对杜恒说道:“你就是杜恒吗?”

    杜恒勒住马缰,并不下马,心中纳闷此人为何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名字,答话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找在下有何见教?”

    那人哈哈大笑,随后说道:“江湖竟然不听闻我的名字很久了,后辈都把老夫给忘记了。好说,老夫便是红衣教教主,骆澄。”说罢,朝着杜恒击出一掌,快如流星。

    杜恒心中一震,未待反应过来,骆澄已经击掌过来。怕在马上伤着诸葛飞燕,他立即从马上一跃而起,朝着那一掌迎了过去。嘭的一声,对掌之际,杜恒感觉到骆澄身上深厚的内功,非同小可,自己随即被他强大的内功反震禁不住上身晃了一晃。踉踉跄跄落在地上,退了两三步,而骆澄竟然飘然从容落在地上。

    骆澄这一掌攻来,运用的正是红衣教“修罗通掌功”以金刚不坏的身法,施展那一掌,这是阴寒一派的武功,一旦与人对招,自己阴寒的内力便会乘势进入对方体内,消耗对方内力,寒气逼入对方体内,进而是对方内伤而亡。

    杜恒一掌对接,觉得一股冷意从手掌心逼入,冷意直透心头,连血液都几乎要凝结起来。好在他服用多宝老人的千年绛珠丹后具有两百年的深厚内家功力,同时又天天遵照多宝老人吩咐,休息内功心法,因而随即能够运气三转,把阴毒消除出体外。

    杜恒一掌之下,勉强站住脚跟,说道:“骆前辈果然功夫浑厚,一掌之威,骇然不已。晚辈佩服。”

    骆澄道:“哦,没想到神逍派中竟然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够谦虚礼让,竟然有如此大度之心,恭维我的武功。好,咱们痛快切磋一番。”一拳打出,呼呼生风,势道沉重有力,神威凛凛,蕴藏有无穷威力朝着杜恒挥来。

    杜恒连忙左掌一圈,如封似闭;右掌倏地从肘底穿出,捣肋捶胸;舍离功随动而发,守中带攻的精妙变招应敌。转眼间主客易势,把骆澄的攻击一一封住。

    骆澄随即转换招式,手臂竟似会拐弯似的,掌影飘忽,出其不意变换方位朝着杜恒打来,杜恒身手敏捷,竟然全力避让,让骆澄招招全都打空,反而是杜恒一连三拳,拳拳都差点打中了他!骆澄这一惊非同小可,转头勉强微笑道:“舍离功,久别二十多年了,没想到此刻还能再次领教。好,老夫奉陪到底。”话犹未了,他突然像弹簧般地蹦出去,拳头上调运功力,发出火红的光来,如同触烧红的烙铁似的。这是二十多年前武林为之色变的“八荒癫狂神功”肌肉可以随意扭曲变形,内力浑厚无比,能在无形之中杀人。对招后的人一旦对方的内功,都会出现八次笑容,一旦八次笑容之后,便会立刻死去,临时之前都未能察觉自己已经受到了深厚的内伤。是以这门邪乎的功夫让江湖忌惮骇然。

    杜恒刚才接受了骆澄的寒气之后,此时已经有了戒备此时掌势一变,运作舍离神功护体,步步为营,脚踏九宫八卦方位,有招架防守,并不还手拳势越来越缓慢。他这是有意为之,一者摸清对方的功夫套路,二者以不变应万变,寻找对方的破绽然后一举灭之。杜恒这段时间来经过与人对战,已经慢慢的总结除了很多厮杀的经验,此时已能够应用自如。。

    骆澄出掌掌风猛烈,迫紧杜恒,蓦然幻化掌法,掌影如山如浪,将杜恒完全罩住。八荒癫狂神功展开,果然非同小可,数招一过,便如天风海雨,追人而来,拳掌圈子罩着杜恒渐渐缩小,但反击的潜力却增强了许多,两股真力互相激荡,但听得砰砰对掌之声,震耳欲聋。杜恒化保守为激进,突发猛攻,攻势迅疾,扭转被动局面,双方打得个旗鼓相当。紧接着乘胜而发,三十六招舍离功接踵而来,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用力虽沉,却无声响。

    诸葛飞燕坐在马背上,看着杜恒和骆澄厮杀,精彩凶险,不由得为杜恒捏了一把汗。